别人的转正是升职加薪，我的转正是看着幼苗用叶片凝出一份金光闪闪的契约，标题是《源初之核临时管理员转正暨终身责任制劳务合同》，细则里包括但不限于‘自愿承担系统崩溃全部风险’、‘同意将个人债务与归墟债务合并计算’、‘授权本体作为系统修复备用零件’。
别人的岗前培训是技能提升，我的岗前培训是被幼苗用混沌能量捏成的教鞭抽着屁股满秘境跑，还得背诵《论临时工如何在老板沉睡时维持公司不破产的100种骚操作》。
说好的转正呢？怎么感觉像是刚从劳务派遣转成正式编制，就发现公司是传销窝点，老板是通缉犯，而自己成了头号背锅侠？
瑶光！你再把合同分析写成《论无限责任在非法人主体中的法律适用困境》，我就把你的签字笔改成我的认罪笔录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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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现在感觉自己像个刚通过黑心中介找到“高薪诚聘总裁助理”工作、签合同时才发现公司涉嫌洗钱、老板正在跑路、而自已需要留下来顶缸的法学应届生——合同是签了，下半辈子也交代了。
那株自称“BB窝”主人的幼苗，显然不是什么善茬。它给林天看的所谓“转正合同”，金光闪闪逼格很高，但内容堪称卖身契中的战斗机，就差直接写明“器官捐献自愿书”了。
“那个……苗大佬……”林天指着虚拟合同上“自愿成为系统修复备用零件”那一条，嘴角抽搐着问，“这个‘备用零件’……具体是指？”
幼苗的一片叶子懒洋洋地卷起一杯由混沌能量凝成的“茶”，慢悠悠地传递意念：【……字面意思……万一……那傻大个（源）实在修不好……或者……修的成本太高……】
【……就把你……拆了……看看有什么能用的……比如古神之种可以当个备用能源……‘赖账’特性可以拿去堵漏洞……‘希’之光碎片可以尝试唤醒一下傻大个……】
【……物尽其用嘛……】
林天：“……” 他感觉自己浑身的零件都在隐隐作痛。
“那这个‘个人债务与归墟债务合并计算’……”
【……哦……这个啊……】幼苗的意念带着一丝“你赚大了”的语气，【……就是把你的欠款……和整个归墟的‘终末债务’……绑一起……】
【……这样……要破产……就一起破产……要清算……就一起清算……
【……是不是……很有担当？】
有担当个屁啊！这分明是拖着他一起下地狱！
林天看着那份合同，又看了看旁边能量池里泡着、一脸“你保重”表情的幽骸长老等人，感觉自己就像即将被推上祭坛的羔羊。
“我能……不签吗？”林天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幼苗的叶片顿了一下，然后，整个秘境的混沌能量微微躁动起来，那株幼苗虽然依旧懒洋洋的样子，但传递出的意念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可以啊……
【……那你们……就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顺便……把后门……给我修好……
【……然后……等着外面那帮‘物业’……把你们……连同这个快塌的房子……一起……格式化掉……】
【……签了它……至少……还有机会……搏一把……
【……说不定……你真能……把这破房子……修好……
【……到时候……你就是……唯一的……】
【……房东。】
“房东”这两个字，如同带着魔力，瞬间击中了林天内心最深处那个“欠债不还，还想占便宜”的终极梦想！
想想看，成为归墟的房东！什么债务，还不是自己说了算？想免就免，想拖就拖！什么秩序仲裁官，统统变成看门保安！什么三方势力，都得给老子交租金！
巨大的诱惑，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在他脑海里疯狂交战。
签了，可能下一秒就被拆零件。
不签，可能过几天就被格式化。
横竖都是死，不如赌一把大的！
“妈的！签了！”林天把心一横，牙一咬，接过幼苗用能量凝成的“笔”，就要在那份卖身契上摁下手印。
【……等等……】幼苗突然叫停。
【……差点忘了……转正前……还有个……
【……‘岗前培训’……和……‘能力考核’……】
林天：“……” 还有完没完了！
所谓的“岗前培训”，简直就是地狱式恶补加人身攻击。
幼苗的教学方式极其粗暴有效——它直接用混沌能量模拟出各种归墟核心模块的故障状态，然后逼着林天在极短时间内找到解决方法。
【……看好了……这是‘万法源眼输出端滤波器’淤塞……给你三息时间……疏通！】
林天手忙脚乱，刚调动秩序之力去冲刷，就被能量教鞭抽在屁股上。
【……错！蛮干！用混沌能量模拟‘清道夫’星鲶！让它自己吸！】
林天赶紧照做，果然效率倍增。
【……这是‘混沌母池边缘固化’……五息时间……软化！】
林天尝试用古神之种吞噬，又被抽。
【……蠢！那是‘母池’！你吞得动吗？用‘希’之光诱导其内部生机！让它自愈！】
……
培训内容包罗万象，从能量循环到法则维护，从数据清理到结界加固，甚至还包括如何用最少的能量忽悠（安抚）那些不稳定的上古法则碎片，以及如何利用规则漏洞临时征用（抢劫）外部能量。
幼苗的讲解往往夹杂着各种毒舌比喻和山海经怪谈，听得林天头晕眼花，却又不得不拼命吸收。他感觉自己就像个被填鸭的实习生，在极短时间内被强行灌输了海量的、本该是“源初议会”核心成员才能掌握的知识。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对自身力量的运用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精细程度。古神之种不再只是蛮横吞噬，学会了引导和模拟；“赖账”之力不再只是耍无赖，更能精准地找到规则薄弱点进行“协商”；“希”之光的使用也更加多样化；“混元禁法”的雏形愈发清晰；甚至连那微弱的权限连接，都在一次次模拟操作中变得如臂指使。
他的实力，在这种填鸭式和棍棒式的教育下，坐着火箭往上窜！
【……法则窥视】进阶为【法则编织（初级）】！不仅能看穿，还能进行极其细微的修改和引导！
【能量劫掠】进阶为【能量调度（初级）】！不仅能抢，还能在一定程度上进行合理的分配和转移！
对“源初之核”底层代码的理解度飙升！已经能看懂大部分基础模块的运行逻辑！
旁边的幽骸长老等人看着林天被操练得死去活来、却又肉眼可见地变强，心情复杂。既庆幸有这个“怪胎”顶在前面，又对自己的未来充满担忧。
不知过了多久，当林天已经能条件反射般地处理幼苗模拟出的百分之八十的常见故障时，培训终于（暂时）结束了。
林天累得像条死狗，瘫在能量草地上，连手指都不想动。
【……基础……还算凑合……】幼苗难得地给出了一个不算差评的评价，【……接下来……是考核。】
它的一片叶子指向秘境中央，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不断旋转的、由无数破碎法则和混乱数据构成的微型风暴。
【……模拟环境……‘系统全面崩溃前兆’……】
【……你的任务……】
【……在不惊动‘傻大个’（源）的前提下……】
【……维持这个风暴……不扩散……不湮灭……持续……一炷香时间……】
【……工具……只有你自己……和这个……】幼苗丢过来一个东西。
林天接住一看，差点吐血——正是他那柄已经彻底哑火、仿佛随时会散架的能量扫把！
用这破扫把去维持一个模拟的系统崩溃风暴？！还要持续一炷香？！这难度堪比用一根牙签去支撑即将倒塌的比萨斜塔！
但合同都签了（虽然还没摁手印），培训也熬过来了，还能怎么办？
“拼了！”林天挣扎着爬起来，深吸一口气，走向那个微型风暴。
他首先尝试用【能量调度】去疏导风暴外围混乱的能量，但效果甚微，风暴依旧狂暴。
他又尝试用【法则编织】去修补那些破碎的法则碎片，但刚补好一个，另一边又崩溃两个。
他甚至尝试用“赖账”之力去跟风暴“讲道理”，结果差点被混乱的数据流反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风暴不仅没有稳定，反而有扩大的趋势！
林天额头冷汗直冒，他能感觉到，如果这个模拟风暴失控，虽然不至于真死，但那份转正合同肯定泡汤，他们大概率会被幼苗毫不留情地扔回那个被封锁的控制枢纽等死。
怎么办？所有学过的手段都试过了！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手中那柄破烂的能量扫把，扫把尖端那“无”之点微微闪烁着。
一个极其荒谬、却又莫名契合他“人设”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为什么要去“维持”它？为什么非要让它“稳定”？
既然它是“崩溃”的风暴，那就让它……
“崩溃”得更彻底一点？
或者说……
让它以一种……“可控”的方式……崩溃？
他想起了自己在“源初之核”内部，强行融合各种力量形成“混元禁法”雏形的感觉！
那不是秩序，也不是混沌，而是一种……超越现有规则、却又基于规则漏洞的……“乱序”之力！
“我明白了！”林天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
他不再试图去疏导、修补、或者说教！
他双手握住能量扫把，将体内所有力量——古神、赖账、希之光、灰白能量、乃至刚刚学到的各种知识感悟，全部毫无保留地、不顾后果地注入其中！
他没有去对抗风暴，而是……将扫把猛地插入了风暴的最核心，那最混乱、最矛盾的法则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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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要崩溃吗？”
“老子帮你！”
“给你加点料！”
“‘混元’——”
“大崩解！”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那狂暴的微型风暴，在接触到林天那凝聚了所有力量的“混元”之力后，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猛地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构成风暴的所有能量、法则、数据……开始以一种超越理解的方式，从最微观的层面，自行分解、崩塌、然后……化作一片绝对的、没有任何属性的“无”！
不是湮灭，而是……返璞归真？或者说，是强制性的“格式化”！
风暴消失了。
原地只留下一片绝对的虚无，以及微微喘息、但眼神亮得吓人的林天。
他手中的能量扫把，在发出这一击后，终于承受不住，“咔嚓”一声，从中间断成了两截。
秘境中一片寂静。
能量池里的幽骸长老等人张大了嘴巴。
连那株一直懒洋洋的幼苗，都似乎……坐直了一点？头顶的呆毛都竖了起来！
【……‘混元归无’……】幼苗的意念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波动，【……你……居然……摸到了……门槛？！】
【……虽然……手法……糙得没法看……威力……也小得可怜……
【……但……确实是……那个味道……】
它沉默（或者说震惊）了许久，才缓缓传递出最后的意念：
【……考核……通过。】
【……合同……生效。】
【……恭喜你……】
【……正式成为……】
【……归墟的……】
【终身制……背锅侠！】】
随着它的话音，那份金光闪闪的虚拟合同化作一道流光，猛地没入了林天的眉心，与他那微弱的权限连接彻底绑定！
林天感觉到，一股远比之前庞大、清晰、且带着某种“责任”枷锁的权限，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感知！他仿佛能“看”到整个“源初之核”那千疮百孔的内部结构，能模糊地感知到外面那层“静默封锁”的薄弱点，甚至能隐约察觉到遥远虚空中，那道充满恶意的古神意志的窥探！
力量提升了，权限变大了，但肩膀上那沉甸甸的、关乎整个归墟存亡的“锅”，也正式扣实了！
他看了一眼手中断成两截的能量扫把，又感受了一下体内那虽然壮大却背负着巨债和整个系统安危的力量，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妈的……”
“这转正……
“代价……
“也忒大了点……”
“以后……
“连扫帚……
“都得自已……
“花钱买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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