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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星坠逆流·命格置换

    青焰烧到发梢时,洛昭临清醒了。

    她被血光绑住四肢,全身像被刀割一样疼。头顶的阵法在转,脚下的石碑冒出血字——“别信”。她知道,这不是她第一次站在这里,也不是第一次面对这个阵。

    以前,她封印过它。

    但这次,她不想再封。

    她要毁了它。

    她划破眉心,血顺着脸流下来。识海里的星轨罗盘碎了又拼,显出三条命线。

    中间是她的,快灭了。左边是谢无厌的,缠满血丝。右边那条黑得发紫,连着裴仲渊和沙漏,上面全是符文。

    系统没说话,但星轨一闪一闪,让她选。

    她不选。

    她用自己的手指,在空中画出第四条线。

    逆轮符成。

    这一次不是改一个人的命,而是撕开时空,启动一个没人见过的功能:跨时空换命格。

    所有逆命点数归零。

    星轨罗盘爆发出一道强光,冲向阵顶。整个噬魂阵开始晃动,九根柱子上的符文一块块掉落。天裂了,流星砸下来,点燃山头。

    阵心浮出一张人脸。

    是裴仲渊。

    他半身在沙漏里,眼睛发金光。看到洛昭临竟敢动手,他笑了:“你以为你能改命?我已把二十年压进沙漏,只要杀了你,三世轮回就全完了。”

    说完,沙漏倒转。

    时间开始倒流。

    洛昭临身体一僵,记忆涌上来——她看见十六岁那天站在天机阁外,看见谢无厌跪在雪地抱着她的尸体,看见影卫死前说“活下去”。

    这些不是假的。

    是过去发生的事。

    但她不是来看过去的。

    她是来改的。

    她咬破舌头,吐出一口心头血,抹在眼睛上。眼前变清楚了,她看穿血光,直视裴仲渊的命格核心。

    她看到了连接点。

    就在沙漏中间,有一颗跳动的心形符印,正吸着三个人的命气。

    她抬手,指向那里。

    星轨最后一块碎片飞出,炸成无数星点,变成一条链子,穿过沙漏中心。

    “断。”

    声音不大,天地却静了一瞬。

    沙漏裂了。

    时间停了。

    现实和记忆重叠的瞬间,谢无厌在屏障外咳出血。

    血里有一块发光的石头——星髓石。

    他胸口的旧伤突然发烫,溃烂的经脉有了灵流,伤口长出新肉。他原本抬不起的左手抽动起来,掌心出现一道和洛昭临一样的星纹。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感觉体内有什么变了。

    不是功力,不是天赋。

    是命。

    另一边,裴仲渊仰头大叫。

    他的头发迅速变白,皮肤干瘪,眼角裂开,嘴角流血。他想动手阻止,却发现自己的命轨断了,取而代之的是谢无厌的信息。

    他低头看手,手已枯瘦如柴。

    “不可能……”他喘着,“你怎么能强行换命……”

    洛昭临浮在空中,双眼流血,仍盯着他。

    “你偷走的命,”她说,声音很轻,“今天还回来。”

    话落,星光从天而降。

    沙漏彻底翻转。

    命运对调完成。

    裴仲渊的身体萎缩,衣服空荡荡落下。他的意识被卷进时间漩涡,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岁月被抽走,塞进别人的命格。

    谢无厌这边,旧伤全好,气血奔腾。他跪在地上,嘴里不断吐出黑血,那是多年积毒。呼吸慢慢平稳,脸色由白转红,神志也清楚了。

    一切都在安静中发生。

    没有欢呼,没有庆祝。

    只有流星不断砸下,点燃焦土。

    多地灵脉震动,有的地下喷出黑雾,又被星火烧净。皇家药园的灵草一夜成熟,北境冰川裂开,露出千年矿脉。

    天道开始反噬。

    但已经晚了。

    命格已换。

    洛昭临缓缓落下,双脚触地。

    她腿一软,差点倒下,硬撑住了。识海几乎碎掉,星轨只剩一小片,微弱闪着。她看不见了,世界一片黑,但她还能感觉到谢无厌在哪。

    她伸手,朝那个方向抓了一下。

    一道星光从她指尖射出,在谢无厌心口形成一层护盾,守住他还不稳的命门。

    做完这些,她再也撑不住,向后倒去。

    风在耳边吹。

    她知道自己没倒。

    因为有人接住了她。

    那只手很稳,带着血,还有星髓石的温度。

    她听到呼吸声。

    沉重,但有力。

    是谢无厌。

    他不知什么时候破开屏障,爬到阵边,一把抱住她。他满身是伤,嘴还在流血,可手臂一点没松。

    “洛昭临。”他叫她,声音哑。

    她想应,张了嘴,却发不出声。

    她靠在他怀里,手指轻轻动了下,碰到他腰间的斩星剑。

    剑柄上,刻着她的名字,痕迹更深了。

    远处,最后一颗流星落下,砸在祭坛上。

    轰的一声,阵法炸成灰。

    烟散后,只剩焦土。

    谢无厌跪着,抱着昏迷的洛昭临,背挺得很直。他身上的伤还在愈合,血往回流,疼得厉害,但他不动。

    他知道现在不能走。

    也不能闭眼。

    因为他感觉得到,地下还有东西在动。

    废墟最深处,一缕极淡的意识正顺着裂缝爬行。

    它没有形体,没有声音,只有一丝执念。

    它记得自己是谁。

    也记得,她是如何毁了它的局。

    风停了。

    火灭了。

    两人一动不动。

    直到谢无厌低头,看见一滴血从洛昭临眼角滑下。

    那滴血落在他手背,很烫。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