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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北境密使·诸侯异动

    谢无厌睁开眼睛时,天还没亮。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药鼎下面的炭火偶尔发出一点响声。他躺在软榻上,左臂缠着布条,血已经止住了,但整条手臂还是麻的。洛昭临不在屋里,草席上有压过的痕迹,旁边放着玄铁令。令牌上的星髓石微微发亮,像是刚被人摸过。

    他动了动手腕,冰玉扳指硌得掌心有点疼。这一动牵到了伤口,肋下传来一阵钝痛,像刀在刮。他没出声,只是深吸一口气,把那股血腥味压下去。

    就在他闭眼调息的时候,识海忽然一震。

    不是声音,也不是画面。是一种感觉——星轨罗盘动了。原本暗的一段星轨突然亮起,指向北方。那边有东西在动,命格纠缠,煞气很重。

    他还来不及细想,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王爷!”管家的声音很低,但很急,“北境密使到了前厅,说三州诸侯联名上书,请您交出地宫残图。”

    谢无厌睁眼。

    他的眼神很冷。

    他没说话,直接掀开被子坐起来。动作太快,头有点晕,眼前发黑。他撑住床沿,等这阵虚浮过去,才慢慢站起来。

    外袍挂在架子上,是昨天穿过的那件玄色锦袍,袖口还沾着干血。他没换,直接披上,系好腰带,把斩星剑挂上。走出门时,天边刚泛白。

    前厅灯火通明。

    密使站在堂下,三十多岁,穿着北境使臣的灰貂领长衫,手里捧着一块玉简,上面盖着三枚虎符印。他看见谢无厌进来,不慌不忙行了个礼,动作很标准。

    “奉三州诸侯之命,特来呈递联名奏章。”他双手托起玉简,“残图是天下公器,不该私藏。请王爷以大局为重,交出来让大家一起商量,免得生乱。”

    谢无厌走到主位坐下,没有接玉简。

    他看了那人两秒,忽然笑了。

    “三州诸侯?”他声音不大,却让厅里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他们什么时候能代表天下了?”

    密使脸色不变:“王爷掌管镇北军,本该护国安民。如今私藏秘宝,闭门研究,难免让人议论。”

    “议论?”谢无厌伸手接过玉简,手指划过表面刻字,冷笑,“他们是怕我找到地宫,坏了他们的计划吧。”

    说完,他五指用力。

    玉简发出一声脆响,裂成两半。他又一捏,整块玉简变成粉末,从指缝洒落,掉在青砖上,像一层灰。

    “回去告诉他们。”他抬眼看着密使,“想要残图,就亲自来拿。”

    “或者。”他顿了顿,声音更冷,“踏过我的尸体。”

    密使终于变了脸色。

    他后退半步,袖子微微一抖,像是要掏什么东西。可下一秒,谢无厌的目光扫过来,他整个人僵住了。

    那双眼睛太可怕。左眼角那道淡金疤痕隐隐发烫,杀意几乎能看见。

    密使低头,收起残渣,转身往外走。

    快到门口时,他停下,回头看了谢无厌一眼。嘴角扯出一个笑,很短,很阴。

    “王爷,您守得住一时,守不住月圆之夜。”

    话音落下,人走了。

    厅内一片死寂。

    谢无厌坐在原位没动。过了几息,他抬起右手,轻轻摸了摸冰玉扳指。

    玄铁令忽然亮了一下。

    他闭上眼,运转金灵根,感知天地灵气。一瞬间,一丝阴煞之气掠过鼻尖——是从密使袖口带来的。那不是普通的符咒味,是命格被强行扭曲后的腐臭。

    有人用命格置换的手法,控制了三州诸侯。

    手法和洛昭临的不同,但本质一样。

    他猛地睁眼,沉声下令:“传影卫。”

    “封锁城门,查今天所有进出北境的人。”

    “另派快马,命边关斥候彻查三州兵马调动,每两个时辰报一次。”

    “是!”亲卫领命,飞奔而出。

    谢无厌站起身,往书房走。路上经过西墙枯槐林,风吹过来,树影晃动,枝条像手一样抓向屋檐。

    他脚步一顿。

    抬头看去。

    一片黑羽从枝头飘下,落在他脚边。羽毛边缘焦黑,像是被火烧过。

    他弯腰捡起。

    这羽毛……和昨夜停在窗台那只黑鸽的一样。

    他攥紧羽毛,继续往前走。

    书房里,沙盘已经摆好。三州地形用黄沙堆成,山脉河流清楚可见。他站在沙盘前,盯着北境位置,手指一点点划过边界线。

    冰玉扳指贴着沙粒移动,忽然发烫。

    他停住。

    扳指发热的地方,正是三州交汇的赤水谷。那里本该是荒地,但现在,沙粒微微凹陷,像是最近有人频繁出入。

    他眼神一沉。

    就在这时,玄铁令再次震动。

    他低头看去,令牌上的星髓石一闪一闪,投出一道虚影——是星轨罗盘的一部分。一条红线从王府出发,直指北境,途中分出三岔,连向三个命格点。

    这三个点,对应三州诸侯的府邸。

    而红线的源头,不在北境。

    在国师府。

    裴仲渊。

    谢无厌盯着那条红线看了很久。

    然后他抬手,从笔架上抽出一支朱砂笔,在沙盘边上写下三个名字。

    每一笔都写得很重。

    写完最后一个字,他放下笔,抬手按住胸口。

    那里还在疼。失血过多的后遗症没消,心跳比平时慢了一拍。但他不在乎。

    他只知道一件事——

    这场局,已经开始动了。

    而他,绝不会让任何人碰洛昭临一下。

    窗外风更大了。

    枯槐树影疯狂摇晃,像无数只手在抓墙。

    谢无厌站在沙盘前,背对着门,身影被烛光拉得很长。

    他右手缓缓握住腰间斩星剑柄,指节发白。

    剑没出鞘。

    但杀意已满屋。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