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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黑沙城传急报——西域蛮族突袭,灵脉节点遭毁,半数商路中断。

    消息传到青石镇时,墨渊正在校验新铸的灵脉罗盘。铜针突然疯狂震颤,指向西方的刻度崩裂,他指尖摩挲着裂痕,沉声道:“蛮族异动比预想早了三月。”

    王铁匠的铁炉刚淬完一批护脉甲,红热的甲片上突然浮现暗纹——那是灵脉示警的“断脉纹”。“得立刻送一批去黑沙城,”他抡起大锤,火星溅在臂甲的缺口上,“当年老城主赠的玄铁,正好派上用场。”

    路生背着药篓从后山奔回,衣襟沾着血污:“北麓灵植全枯了,脉根外露,像是被人剜了去。”他摊开手心,几粒焦黑的种子在掌心碎成粉末,“这是恒脉草的种,烧得连芽都发不了。”

    张婶的点心铺乱作一团,跑堂的伙计撞翻了蒸笼,白雾裹着焦糊味弥漫开来。“刚收到飞鸽信,”她攥着信纸的手在抖,“波斯商队在戈壁被劫,随行的青石镇学徒……没一个回来的。”

    凌恒的账房里,算盘珠子卡得死死的。他盯着账簿上“西域欠账”的条目,突然将账本拍在案上:“蛮族要的不是财货,是灵脉图。”他抽出夹层里的羊皮卷,图上连接五方的金线正寸寸褪色,“他们在按图索骥,断我脉络。”

    暮色四合时,镇口的望脉塔敲响了百年未鸣的“惊脉钟”。钟声撞碎云层,五方灵脉的光带像被狂风撕扯的绸缎,在天际扭曲、断裂。

    “带青壮去护南脉节点,”墨渊将罗盘塞进路生怀里,“记住,断脉纹蔓延到第三格就炸掉节点,绝不能让蛮族得手。”他转身看向王铁匠,“玄铁甲留十副给妇孺,其余的随我走。”

    王铁匠将最后一片甲片扣在护心镜上,铁屑落进炭火里,嗤地一声燃起蓝火:“我带三个徒弟去西麓补脉桥,那里的玄铁桩还能撑半个时辰。”

    张婶突然抹掉眼泪,把一笼刚出炉的硬面馍塞进路生背包:“让孩子们揣着,顶饿。”她从灶台底下拖出个铁箱,里面是当年老城主托存的“燃脉粉”,“实在不行,这东西能烧得他们连骨头都剩不下。”

    凌恒将账册塞进灶膛,火苗舔舐着羊皮卷的边角,他往腰间别了把算盘:“我去清点粮仓,脉战最忌断了粮草。”火光映着他鬓角的白发,倒比年轻时更显硬朗。

    望脉塔的钟声第三响未落,青石镇的人已分作三队。路生带着妇孺钻进南脉的溶洞,指尖的恒脉草种子在黑暗中迸出微光,为他们指引方向;王铁匠的队伍推着玄铁桩冲向断裂的脉桥,铁锤撞击声震得山石滚落;墨渊勒住马缰,回望了一眼镇口的老槐树——那里曾挂着五方共制的“和脉铃”,此刻只剩半截绳头在风中摇晃。

    “走!”他扬鞭西指,马蹄踏碎满地月光,甲胄的寒光在夜色里划出银线。

    远方,蛮族的号角声如鬼哭,灵脉断裂的闷响从地底传来,像大地在呻吟。青石镇的灯火一盏盏熄灭,唯有脉桥方向的火光,在黑暗中撕开一道颤巍巍的口子。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