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毁灭”的阴影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驰远”每一个核心设施的头顶。陈飞下令,西部试验场、上海研发中心、以及代工厂,全部进入最高战备状态。
安保人员增加三倍,24小时不间断巡逻;所有出入口加装生物识别和防爆检测;网络防火墙升级至军用级别,并对所有内部设备进行地毯式恶意软件扫描;
核心数据在云端多重加密备份的同时,进行了离线冷存储,存放地点只有陈飞和吴瀚海两人知晓。
空气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每个人都感觉仿佛置身于暴风雨前的寂静,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张奕甚至让核心研发团队中的重要成员,暂时分散到不同的安全屋进行远程工作,以防被一锅端。
然而,一连三天,风平浪静。对手似乎偃旗息鼓了。
但陈飞和吴瀚海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以“仲裁者”的狠辣和“创世纪”的资源,他们绝不会坐以待毙,平静往往意味着更猛烈的风暴在酝酿。
第四天凌晨,变故陡生!
攻击目标,并非戒备森严的试验场或研发中心,也非有合作方安保的代工厂,而是——“驰远”位于上海郊区、刚刚完成主体结构封顶、正在进行内部设备安装的未来“核心部件示范工厂”工地!
时值寒冬深夜,工地除了值班的几名保安和少数进行夜间设备调试的工程师外,空空荡荡。
凌晨两点左右,工地东南角的临时配电房和堆放部分精密仪器及首批量产用特种材料的仓库区域,几乎同时燃起冲天大火!
火势异常凶猛,并伴随着剧烈的、如同小型爆炸般的声响,显然是助燃剂和某些化学品被引燃!
更令人心寒的是,工地的主备用电源线在火灾发生前被同时切断,消防系统未能自动启动!
等到值班保安发现火光报警,火势已经失控,浓烟滚滚,烈焰吞没了大片区域。
消防车呼啸而至,但火场情况复杂,且有化学品燃烧风险,扑救工作异常艰难。等到天明时分大火被扑灭,整个配电房和半个仓库已化为废墟,大量昂贵的进口安装设备、精密仪器和那批宝贵的、用于首批量产“麒麟”电池的特种材料,付之一炬!
直接经济损失初步估计超过五千万,更严重的是,工厂建设进度至少被推迟三个月以上!
警方和消防部门初步勘查,在起火点发现了疑似人为纵火的痕迹——残留的汽油类物质和破坏的电线切口。
工地监控系统的主机在火灾前被人为断电,存储硬盘被物理破坏。
这是一场有预谋、有组织、目的明确的破坏行动!
消息传来,陈飞眼前一黑,一股血腥味涌上喉咙。
他强撑着赶到现场,看着眼前焦黑的断壁残垣和空气中弥漫的刺鼻气味,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这不是商业竞争,这是赤裸裸的恐怖主义行径!对手在用最野蛮的方式,试图摧毁“驰远”的制造根基,打断其量产进程!
“查!给我掘地三尺地查!”陈飞的声音嘶哑,如同受伤的野兽,“所有进出工地的人员记录、车辆记录、周边道路监控,哪怕是只拍到一片衣角,也要给我找出来!还有,近期所有与工地有接触的供应商、施工队、甚至垃圾清运人员,全部排查!”
吴瀚海红着眼睛,立刻带人投入调查。警方也高度重视,成立了专案组。
然而,对手显然精心策划,现场留下的有用线索极少。
破坏监控、切断电源、使用难以追踪的助燃剂、选择深夜人手最少的时机……一切都显示这是专业罪犯所为。
就在调查陷入僵局时,一个意想不到的线索浮出水面。
火灾发生前一周,工地曾更换过一次夜间保安外包公司。
新来的保安队长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人,据其他保安反映,此人值夜班时经常独自在工地偏僻角落“巡视”,火灾当晚也正是他当班。
火灾发生后,此人便不知所踪,连押金都没要。
顺藤摸瓜,吴瀚海查到这家保安公司注册不到三个月,法人是一个根本找不到的假身份,其办公地址也是一间租用的虚拟办公室。
资金往来更是无从查起。这条线,也断了。
对手狡猾得像泥鳅,一击即中,远遁千里。
工厂被毁的消息迅速传开,对“驰远”的士气造成了沉重打击,也让外界对其量产能力产生了严重怀疑。
原本谈妥的几家潜在投资方和客户,态度开始变得犹豫。
市场上关于“驰远”资金链断裂、技术无法落地的谣言再次甚嚣尘上。
“创世纪”虽然依旧保持沉默,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场火灾的最大受益者是谁。
陈飞站在化为废墟的工地前,寒风吹拂着他额前的乱发。他没有被击垮,眼中的火焰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
对手越是疯狂,越是证明他们害怕了,证明“驰远”的路走对了!
“通知所有员工,”陈飞对陪同的几位副总说,“火灾是意外,也是考验。但它烧不掉我们的技术,烧不掉我们的决心!核心数据完好,研发团队完好,与代工厂的合作协议完好!原定于下周进行的首批‘青骥’交付仪式,照常举行!地点,就改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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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着眼前的废墟:“我们要在废墟边上,把我们的车,交到用户手里!要让所有人看到,什么叫做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众人被他的决心感染,颓丧之气一扫而空。
交付仪式筹备工作紧锣密鼓地展开。同时,陈飞指示吴瀚海,调查方向不能只局限于工地。
他回忆起顾千朔那条信息中的“小心数据”,对手或许还有后招。
果然,两天后,西部试验场的网络安全团队监测到一次极其隐蔽、试图渗透“麒麟”电池最终配方数据库的网络攻击。
攻击源经过多层伪装,技术高超,但在升级后的防御体系面前无功而返。攻击特征,与之前“智行科技”事件中黑客的手法有相似之处。
对手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物理摧毁失败,便试图窃取最核心的技术机密。
陈飞知道,必须尽快揪出幕后黑手,否则永无宁日。
他将希望再次寄托在那个神秘的匿名者身上。或许,
只有他/她,才知道“仲裁者”及其爪牙最致命的弱点。
就在交付仪式前夜,陈飞那部用于接收匿名信息的特殊设备,屏幕再次亮起。
这一次,不是信息,而是一个经过重重加密的音频文件,附带一行字:“听听这个。可作最后一击。听完即焚。”
陈飞心脏狂跳,立刻与吴瀚海在绝对安全的环境下,播放了音频。
里面是一个经过变声处理、但语气充满焦躁和愤怒的男声,正在用英语下达指令:
“……工厂那边干净吗?确保没有活口留下痕迹!……数据渗透必须加快!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我要‘麒麟’最核心的东西!……陆(威廉)那个废物已经靠不住了,必要时可以让他‘闭嘴’!……总部那边压力很大,中国方面调查得很紧……‘火种’计划必须启动,必要时,可以放弃亚太区部分资产,但核心数据和‘星火’的原始档案,必须安全转移出去!记住,我们的底线是……”
录音不长,但信息量爆炸!“火种计划”?转移核心数据和“星火”原始档案?放弃亚太区资产?
这似乎是“仲裁者”在压力下的紧急撤离和毁灭指令!
更重要的是,录音中提到了“工厂那边干净吗?确保没有活口”,这几乎直接指向了纵火案!
“这录音……如果是真的,就是铁证!”吴瀚海激动地说,“能锁定‘仲裁者’的指挥身份和纵火案的预谋!”
“立刻将录音交给钟主任的调查组!”陈飞果断决定,“同时,备份一份,用最安全的方式保存。这可能是我们赢得最终胜利的关键!”
匿名者,在最后关头,送上了最致命的一击。
他/她究竟是谁?为何能获得如此机密的内部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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