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半个多月，谢凡与一众女将皆按既定航程，率舰队沿北方航线向北远航。
白日里，舰船破开碧蓝浪涛，犁出雪白的航迹，甲板上总少不了海钓的闲适。
黄月英与凯茜改良的海钓竿愈发精巧，玄铁鱼钩缠上荧光丝线，连深海的灯笼鱼都能钓起。
那鱼头顶的发光器在甲板上忽明忽暗，引得少司命拍手欢呼。
谢凡常与王昭君、貂蝉、西施和杨玉环四大美人倚在船舷。
看远处岛屿如青螺浮水，听少司命用贝壳风铃敲出不成调的曲子，风里混着咸湿的气息与椰果的清香。
黄蓉与赵盼儿则忙着盘点沿途岛民送来的海产，将圆润的珍珠、泛红的珊瑚与晒干的海参分类登记。
算盘打得噼啪响，盘算着如何纳入商路，让利润再增几分。
夜幕降临时，舰队便会停靠在计划好的岛屿码头。
岛上的行馆早已备好，或依着椰林，廊下挂着渔网与海螺。
或靠着礁石，窗棂雕着海浪纹样。
推窗便能看见渔火与星空交映，偶尔还有鲸鱼喷起的水柱，在月光下化作一道彩虹。
次日清晨，谢凡便带着众人深入岛屿视察。
从码头的货运调度到农田的作物长势，从学堂里孩童们的朗朗书声到工坊中器械的运转轰鸣。
事无巨细，一一过问，笔尖在卷宗上记下需要改进的地方。
首站抵达的库里南岛，以盛产七彩贝壳闻名，浅滩上的珠贝在阳光下泛着虹光。
岛上渔民多以采珠为业，却不懂分级售卖，常被中间商压价，上好的海珠只能换几袋杂粮。
谢凡看过珠贝养殖场后，见渔民们用粗糙的竹篮盛放珍珠。
当即让赵盼儿、琴清她们在此设立“珍珠行”，派来商队技师指导分级、打磨与镶嵌。
还特意留下两名银匠，教岛民将碎珠镶成耳环、钗簪。
不过十日，经加工的珍珠饰品便通过商船运往内陆。
附加值一下翻了三倍，渔民们的茅草屋旁，已开始搭建青砖瓦房。
离岛时，渔民们捧着最大的一颗白珍珠相赠。
那珍珠足有鸽卵大，莹白如月华。
谢凡却笑着婉拒，只让他们将这颗“珠王”供奉在新建的“珍珠阁”里，作为岛屿的标志，供往来客商瞻仰。
行至什珈里岛，见岛上多火山岩，土壤贫瘠却适合种植热带水果。
漫山遍野的芒果与菠萝压弯了枝头，熟透的果子落在地上，引来成群海鸟。
谢凡望着这景象，对袁隆平道：“此地不宜种粮，却可做水果集散中心。”
当即下令在此修建大型果干工坊，用蒸汽烘干代替日晒，既保留果香又不易腐坏。
又让工部匠人依着火山口的地热，砌起天然温室。
试种从南方引来的荔枝苗，用温泉水灌溉，竟真让荔枝在北方结了果。
临走时，岛民们用新鲜椰肉榨出的汁水款待众人。
清甜里带着暖意，杯壁上还沾着细密的泡沫。
北沙群岛由数百座沙洲组成，涨潮时大半隐入水下，只露出点点绿意。
退潮后却露出成片的红树林，气根如帘，挡住了风浪。
谢凡踩着细软的白沙，看渔民在泥滩里挖蛏子，指尖能触到带着体温的海水，忽然指着蜿蜒的水道道：“此处可建候鸟观测台。”
他让星官营在此搭建观星塔，塔身刻满候鸟迁徙路线图，既供旅人休憩，又能记录鸟类动向。
哪种鸟秋来春去，哪种鸟在此越冬，都成了航海的天然航标。
待塔成那日，成群白鹭落在塔顶，青瓦白鸟，竟成了岛上一景，渔民们都说这是祥瑞之兆。
爱情岛的名字源于岛上心形的海湾，沙滩如铺碎金，赤脚踩上去暖融融的，常年有附近岛屿的情侣慕名而来。
谢凡看着岛民摆卖的简陋贝壳饰品，样式粗糙，却难掩心意，对上官婉儿笑道：“此处当以情为媒。”
遂命人修建“同心桥”，用岛上特产的胭脂石铺就，夕阳下桥面泛着淡淡的红晕。
桥头立着刻满相思诗句的石碑，由蔡文姬亲笔题写。
又设“月老祠”，让擅长书画的女官在此为情侣题字作画，墨香混着花香，格外动人。
不出半月，便成了北海有名的情侣胜地。
商船往来比往日多了五成，连三韩遗留的老贵族都乘船来此打卡。
欧米伽岛则是座火山岛，形似希腊字母“Ω”。
环岛的黑色礁石如犬牙交错，礁石下藏着天然良港，水深足以停泊巨舰。
谢凡登上岛中央的火山锥，脚下的岩石还带着余温。
极目远眺，见此处扼守北海通往北冰洋的咽喉，海风猎猎吹起他的衣袍。
当即拍板：“此地当建北境屏障。”
与前几座以渔产、旅游为主的岛屿不同，欧米伽岛的码头旁正大兴土木，蒸汽起重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数万名工兵在礁石上凿孔、筑基，钢钎撞击岩石的火花溅入海中。
蒸汽起重机将巨型钢构件吊入海中，溅起丈高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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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与瀛洲基地差不多大的海军要塞正拔地而起，灰黑色的堡垒与火山岩浑然一体，仿佛从地里生长出来一般。
主港能停泊三十艘千吨战舰，辅港可容纳百艘渔船。
岸上的弹药库、修船坞、烽火台依山而建，连了望塔都用火山岩砌得如堡垒般坚固，塔尖的信号灯能在百里外看见。
孙尚香指着海图上的航线，指尖划过代表舰队的箭头，“此处距东海主基地虽远，却能辐射整个北溟海域。若遇战事，从这里派出的舰队，三日便可抵达三韩北部，五日能支援北疆海岸线，比从瀛洲调兵节省近一半时间，这便是咱们的北境第一道防线。”
守将是位从基层提拔的青年将领，名叫吴沧，脸上还带着风霜的痕迹。
他领着众人查看防御工事，指着埋在水下的铁链道：“这些玄铁链一端嵌在礁石里，另一端连着蒸汽绞盘，遇敌时可瞬间拉起，像条铁锁横在海口，封锁整个港湾。要塞炮用的是凯茜大人改良的‘北溟炮’，炮管加粗了半尺，射程比寻常舰炮远两里，能打到地平线以外，让敌人摸不清咱们的火力范围。”
凯茜闻言挑眉，上前拍了拍冰凉的炮身，金属碰撞声沉闷有力：“这炮管钢材纯度还能再优化，我留套合金配方，让工匠试试加入星纹钢，韧性和耐热性都能提升，射程还能再提一成，后座力也能降下来。”
谢凡看着要塞主体已具雏形，码头的蒸汽吊车正将弹药箱卸入地下仓库，仓库的石门厚重如墙。
他满意颔首：“北方海域的安危，便系于此了。守好这里，便是守住了北疆的海上门户。”
视察完欧米伽岛的海军基地，舰队便调转船头，沿着来时的航线向南，帆影在碧波上渐行渐远。
最终驶入北海港，这座位于北疆海岸线的港口，是此次北巡的终点，码头上早已站满了迎接的官员与百姓，锣鼓声、欢呼声与海浪声交织在一起，震得船板都在微微发颤。
谢凡走下“破浪号”的跳板，脚踩在熟悉的青石板上，带着海腥味的风被北疆的干燥空气冲淡。
他望着远处飘扬的云领旗帜，对身旁的王昭君道：“从东海到北溟，这一路看下来，疆域虽远，人心却齐，各处都透着向上的生气。”
王昭君笑着点头，手中的卷宗已记满沿途见闻，纸页边缘都有些磨损：“各岛的建设都按计划推进，欧米伽基地的位置选得极妙，北疆的海防总算从南到北连成了一线，再无死角。”
此次北巡，历时半月，航程一万多里，途经七岛。
不仅理顺了北海的商路与防务，更在每座岛上留下了因地制宜的印记。
库里南岛的珍珠阁闪耀着珠光，什珈里岛的果干工坊飘着甜香。
北沙群岛的观星塔记录着候鸟的踪迹，爱情岛的同心桥承载着情侣的誓言。
还有欧米伽岛的海军要塞如磐石般镇守北溟，这些建筑如珍珠般串联起北海航线，既显治理之功，又凝民心之向。
站在北海港的望海楼，谢凡望着舰队缓缓驶入泊位，桅杆如林，帆影如画。
心中了然：此次视察虽已落幕，但云领向海而生的脚步，才刚刚迈开。
这片蔚蓝的疆域上，还有更多的岛屿等待探索，更多的传奇等待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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