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空间的天刚蒙蒙亮，理政殿的烛火已燃了近一个时辰。
谢凡放下手中的卷宗，指尖划过系统面板。
暗香殿在城市关隘的地基已全部完成，钦天监的铜制浑天仪也已铸造完成。
芈月与上官婉儿传来的进度简报上，密密麻麻的红勾标注着各项事务的完成情况。
“差不多了。”他起身活动了下手腕，推开殿门。
晨光穿云而过，泼在巾帼殿的琉璃瓦上，碎成一片流动的七彩光晕。
春丽在殿前空地上舒展拳脚，粉色身影旋跃腾挪，如灵猫般矫捷。
不知火舞则于旁侧旋身踢腿，绯红裙摆随招式翻飞，带起串串焰影。
花圃边，阿瑶与小舞蹲成两只毛茸茸的团子，指尖轻逗着绕花的蜂蝶，兔耳随笑声轻轻颤动。
另一侧，亚瑟王与御姐形态的自己并肩而立，两柄湖中剑斜指地面。
剑身在晨光中交映出同样的璀璨流光，仿佛连空气都染上了锋锐的清辉。
…
“主公要出发了？”黄蓉端着一碗热粥走来，“刚让膳房炖的莲子羹，路上可以温着喝。”
谢凡接过粥碗，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到。”
出了帝王空间，驿站外的车队早已整装待发。
战姬们勒马立于两侧，银甲在朝阳下泛着冷光。
车夫们正检查着车轴与马蹄铁，空气中弥漫着粮草与皮革的气息。
“云王殿下，我等特来送行。”三道身影自驿站外走来。
为首者身着墨色朝服，面容刚毅，正是晋国大夫豫让。
身侧两人，一人手持玉圭，气度沉稳，是上卿里克。
另一人腰悬佩剑，眼神锐利，乃中军将荀偃。
三人皆是晋国重臣，昨日特意从百里外赶来，只为今日送行。
谢凡翻身下马，拱手还礼：“有劳三位大人远送，谢某愧不敢当。”
豫让朗声笑道：“殿下过境晋国，秋毫无犯，又依礼遣使问候，这份情谊，我晋国君臣记在心里。”
他递过一只锦盒，“此乃晋地特产的‘赤纹玉’，可安神定气，望殿下笑纳。”
谢凡接过锦盒，回赠了一柄燕国特产的“玄铁匕首”：“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里克抚须道：“殿下此行往魏国，再过百里便是晋魏边境的‘孟门关’，过了关便是中立地带，午后便可入魏境。我已命守将放行，殿下一路畅通无阻。”
“多谢大人周全。”
荀偃则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魏国近来与赵国往来密切，殿下虽与魏国无隙，却也需多留个心眼。”
谢凡心中微动，颔首道：“多谢将军提醒，谢某记下了。”
三人将谢凡送至驿站外的岔路口，眼看着车队汇入晨光中的官道，才拱手作别。
豫让望着远去的烟尘，叹道：“这位云王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气度，燕国未来怕是不可限量啊。”
里克与荀偃相视一眼，皆是默然点头。
车队沿着官道向东南行进，路面渐渐从黄土变成青石板。
两侧的田地里开始出现零星的灌溉水渠——离魏国越近，旱情的痕迹便越淡。
战姬们放松了警惕，偶尔能听到车厢里传来貂蝉与西施的笑语声。
行至午时，前方出现一道雄峻的关隘。
关楼匾额上书“孟门关”三个大字，正是晋魏边境的最后一道关卡。
守将早已接到里克的传令，见车队驶来，当即下令开闸放行，连盘查都省了。
穿过关隘，便是约二十里的中立地带。
这里荒无人烟，只有一条被车轮碾出的土路蜿蜒向前，两侧是连绵的矮山。
天使斥候从空中传来消息，前方十里便是魏国的“临晋关”。
未时过半，车队抵达临晋关下。
魏国守将身着青甲，见了燕国旗号与通关文书，同样顺利放行。
穿过关楼的刹那，谢凡明显感觉到周遭的气息变了——魏国的官道更宽。
路边的驿站更整洁，连田地里的农人都多了几分从容。
“果然是中原强国，底蕴就是不同。”黄蓉掀开车帘，望着路边整齐的桑田赞道。
车队继续南行，夕阳西斜时，抵达了魏境边缘的“繁阳邑”。
这是一座不大的城郭，却收拾得干净利落。
城门口早已站着一队人马，为首者身着紫衣，面容俊美得雌雄莫辨，正是魏国闻名的龙阳君。
“久闻云王殿下威名，龙阳君在此恭候多时。”龙阳君快步上前，拱手笑道，声音清朗如玉石相击。
他身后跟着十余名侍从，捧着礼盒与酒坛，显然是特意来迎接的。
谢凡翻身下马，打量着这位历史上以“龙阳之好”闻名的贵臣，笑道：“有劳君侯远迎，谢某不胜荣幸。”
龙阳君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是没想到谢凡如此坦荡。
随即笑道：“殿下客气了。我国陛下听闻殿下过境，本欲亲迎，奈何国事繁忙，特命在下前来。繁阳邑虽小，却备了薄宴，还请殿下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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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谢凡早在进入晋国时，便依着上官婉儿、芈月与武曌她们的建议。
遣使带着燕国特产的貂皮、玉石，分别问候了魏国皇帝与重臣。
燕国与魏国并不接壤，向来无冤无仇，这份礼送得恰到好处，自然换来了礼遇。
“君侯盛情，却之不恭。”
龙阳君引着谢凡入城，繁阳邑的街道虽不宽，却打扫得一尘不染。
百姓们见了龙阳君的仪仗，纷纷恭敬行礼，眼神中并无谄媚，反而带着几分亲近。
“君侯在魏地声望不低啊。”谢凡随口道。
龙阳君莞尔：“不过是做些实事罢了。繁阳邑靠近边境，往年多有流民，臣不过是请旨设了几处粥棚，修了两条水渠，百姓们便记在了心里。”
晚宴设在邑内的馆驿，虽不奢华，却雅致非凡。
席间烛火摇曳，侍女们轻手轻脚地添酒布菜。
两人隔着案几对坐，话题渐渐从农事转到了即将到来的诸国会武。
谢凡执起酒盏，指尖轻叩杯沿：“此次会武，诸国皆遣精锐，不知魏国的代表，是哪位贤才？”
龙阳君闻言一笑，放下手中的玉筷：“殿下倒是消息灵通。我国此次与会的，正是信陵君魏无忌。”
他顿了顿，眼中露出几分赞许：“信陵君素有贤名，门下食客三千，其中不乏剑术通神、智计过人之辈。他亲率的‘魏武卒’精锐，更是已出发半月有余，此刻怕是已在平阳城附近扎营了。”
“魏无忌？”谢凡心中微动。
这位信陵君乃是战国四公子之一，以礼贤下士、窃符救赵闻名，没想到竟是魏国此次会武的领队。
见谢凡若有所思，龙阳君又道：“信陵君虽善谋略，却不喜争斗，此次会武，他怕是更想借机会与诸国贤才结交。倒是赵国的平原君赵胜，据说带了不少门客中的勇士，气势汹汹，似是志在必得。”
谢凡浅酌一口酒，笑道：“看来这次会武，倒是热闹得很。”
龙阳君举杯与他一碰：“有殿下这样的人物在，自然热闹。说起来，臣还真好奇，殿下麾下的战姬个个英姿飒爽，不知此次会武，会派何人出战？”
谢凡笑而不答，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帐外的夜色渐浓，繁阳邑的灯火在窗纸上投下斑驳的影。
而关于诸国会武的暗流，已在这看似平和的对谈中，悄然涌动。
宴罢客散，谢凡站在馆驿的窗前，望着天边的弦月，心中已有了计较。
信陵君魏无忌、平原君赵胜……
这些只在史书中见过的名字，即将成为他眼前的对手或盟友。
明日，车队将会继续向东南出发，目标直指周国国洛邑城。
离洛邑城越近，似乎空气中的火药味，也越发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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