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王境的气息如同实质的山岳，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青铜面具人悬浮在半空，身后的数十名黑影个个气息森寒，最弱的也是真仙境中期。
商队护卫们脸色惨白，握着兵器的手都在颤抖。
真仙境与仙王境，看似只差一个大境界，实则是仙凡之别。仙王凝聚“仙王法则”，可调动一方天地之力，碾压真仙如碾蝼蚁。
钱富噗通跪地：“前辈饶命！货物您都拿走，只求放我们一条生路！”
青铜面具人漠然不语，只是抬了抬手。
他身后的一名黑袍人动了，化作一道黑光直扑钱富。
钱富眼中闪过厉色，突然暴起，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张金色符箓撕开！
“仙王符——金刚护体！”
金光绽放，化作一尊金钟虚影将钱富罩住。
黑袍人的攻击落在金钟上，只激起一圈涟漪。
“哦？倒有些保命手段。”青铜面具人声音毫无波动，“可惜，一张符救不了你的命。”
他屈指一弹。
一道灰蒙蒙的指劲射出，看似缓慢，却瞬间穿透空间，击中金钟。
咔嚓！
金钟虚影应声破碎。
钱富瞳孔骤缩，想要再取符箓，却已来不及。
指劲洞穿他的眉心，神魂俱灭。
真仙境后期，死！
“逃！”不知谁喊了一声，护卫们四散奔逃。
但黑影们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一道道黑索从地面升起，交织成牢笼。
“结阵！”夜无痕厉喝。
剩余护卫下意识向他靠拢，结成一个简易的防御剑阵。
柳红烟软鞭如龙，卷住两名冲来的黑影，用力一绞，但黑索坚韧，只留下两道白痕。
“这些是‘缚仙索’，专门克制真仙！”她脸色难看。
林昊没有参与结阵，而是盯着那个阴鸷的内鬼和青铜面具人。
“你们不是普通的盗匪。”他忽然开口，“是为了我来的，对吗？”
青铜面具人转向他：“聪明。交出混沌道统传承，留你全尸。”
果然！
林昊心中一沉。他的身份暴露了，而且对方显然对他的混沌道统有图谋。
“你们是谁？怎么知道混沌道统？”林昊试探。
“将死之人，不必知道太多。”青铜面具人失去耐心，再次抬手。
这一次，目标直指林昊！
仙王境的攻击锁定，林昊感到周围空间凝固，连手指都动不了。
死亡的气息再次降临。
但有过上次剑傀洞窟的经验，林昊这次没有慌乱。
混沌珠，是他唯一的希望。
就在指劲即将临身的刹那，林昊全力催动混沌珠。
嗡！
灰色波动再次出现。
与上次不同，这次波动更加清晰，仿佛在混沌珠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指劲撞上波动，如同泥牛入海，消失无踪。
青铜面具人第一次露出惊讶：“这是……源初之力？不可能！混沌道统怎么会有源初之力？”
他眼中闪过贪婪：“看来你身上的秘密，比我想象的更多。”
青铜面具人不再托大，亲自出手！
他一步踏出，跨越百丈距离，来到林昊面前，一掌按下。
这一掌，蕴含了完整的“虚空法则”，掌心处空间塌陷，形成一个吞噬一切的黑洞。
混沌珠的波动与黑洞碰撞，发出刺耳的撕裂声。
林昊七窍流血，身体如同要炸开。
混沌珠虽强，但他的修为太低，无法发挥其真正威力。
“林师弟！”夜无痕突然挣脱缚仙索，细剑化作一道幽光，刺向青铜面具人后心。
这一剑时机、角度都妙到毫巅，而且剑上附着一层诡异的阴影之力，竟然短暂地穿透了仙王护体法则！
嗤！
剑尖刺入青铜面具人背部一寸！
青铜面具人闷哼一声，掌势微滞。
就这微小的空隙，林昊抓住机会，混沌领域全力展开！
“给我开！”
灰色领域硬生生撑开黑洞吞噬，林昊身形疾退，同时一剑斩向周围的黑索牢笼。
星陨剑上附着的混沌剑意，对缚仙索有克制作用，一剑斩断了三根黑索。
“走！”他冲向缺口。
柳红烟反应极快，软鞭卷住几名护卫，紧随其后。
夜无痕也抽剑疾退。
三人配合默契，瞬间冲出包围圈。
“想走？”青铜面具人震怒。
他背后的伤口黑气涌动，瞬间愈合。但夜无痕那一剑的阴影之力，竟然如跗骨之蛆，仍在侵蚀他的法则。
“影之道则……你是‘暗影阁’的人？”青铜面具人盯着夜无痕，杀意更浓，“难怪能混进商队。但今天，你们都得死！”
他双手结印，天地色变。
方圆千里，乌云汇聚，雷霆翻滚。
“仙王神通——雷狱天牢！”
无数紫色雷霆从天而降，交织成一个巨大的牢笼，将众人再次困住。
雷霆带着天罚之力，修为稍弱的护卫触之即死。
转眼间，又有五名护卫化为飞灰。
“必须破开雷狱！”柳红烟咬牙，取出一枚血色玉佩捏碎。
玉佩化作一头血色凤凰虚影，冲向雷霆牢笼。
凤凰与雷霆碰撞，爆发刺目光芒。
牢笼被炸开一个缺口，但缺口在迅速缩小。
“冲出去！”夜无痕率先冲出。
林昊、柳红烟和剩下的三名护卫紧随其后。
刚冲出牢笼，青铜面具人已追至。
“本座没时间陪你们玩了。”他眼中闪过不耐烦，取出一面黑色小旗。
小旗一摇，黑风呼啸。
黑风中，浮现出无数狰狞鬼脸，发出刺耳尖啸。
这是“万鬼噬魂旗”，邪道仙器，专攻神魂！
鬼脸扑来，护卫们抱头惨叫，神魂被生生撕扯出来吞噬。
柳红烟也脸色发白，显然在苦苦支撑。
只有林昊和夜无痕，因为有特殊传承护体，暂时无恙。
“这样下去都得死。”夜无痕传音给林昊，“我有一式禁术，可暂时困住他三息。你抓住机会，带红烟走。”
“那你呢？”
“不用管我。”夜无痕语气决绝。
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细剑上。
细剑吸收精血，化作一道阴影，融入夜色。
“暗影禁术——永夜降临！”
以夜无痕为中心，黑暗迅速蔓延。
这不是普通的黑暗，而是“影之法则”的极致——剥夺一切光明，剥夺一切感知。
青铜面具人陷入永夜之中，五感尽失，连仙王法则都运转滞涩。
“就是现在！”夜无痕嘶吼。
林昊没有犹豫，一把拉住柳红烟，施展时空法则加速，向西方疾驰。
柳红烟想挣脱：“无痕！”
“他想用命换我们活！”林昊低喝，“别辜负他！”
两人化作流光，消失在夜色中。
三息后，永夜破碎。
青铜面具人脱困而出，脸色阴沉。
他看向夜无痕——施展禁术后，夜无痕气息萎靡，修为从真仙境中期跌落至初期，而且还在持续下滑。
“值得吗？”青铜面具人冷冷道，“为了两个不相干的人，自毁道基。”
夜无痕惨笑：“暗影阁的规矩，接了任务，就要保目标周全。”
“原来你们是接了保护任务。”青铜面具人恍然，“难怪。但今天，你们都要死。”
他再次抬手，这一次，要彻底灭杀夜无痕。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西方天际，一道青色剑光破空而来！
剑光未至，剑意已笼罩全场。
那剑意浩荡、纯净、凌厉，带着一种斩破一切邪祟的浩然正气。
“青莲剑意？！”青铜面具人失声，“青莲道统的传人？怎么可能……”
剑光斩落！
青铜面具人不敢硬接，祭出万鬼噬魂旗抵挡。
嗤！
黑色小旗被一剑斩成两半！
剑光余势不减，斩向青铜面具人。
青铜面具人骇然后退，但还是被剑光扫中，面具破碎，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那是一张中年男子的脸，左脸刻着一道黑色符文，此刻符文正在蠕动，仿佛活物。
“青莲剑仙……苏清月？！”他认出了来人。
青色剑光收敛，化作一道倩影。
正是苏清月！
她脚踏青莲，手持一柄青色长剑，眉心青莲印记光芒流转，气息赫然达到了真仙境中期！
“清月！”林昊惊喜。
他和柳红烟去而复返——刚才苏清月通过混沌青莲感应到林昊危机，不惜耗费精血施展“青莲剑遁”，跨越半个仙域赶来。
“你的修为……”林昊感应到苏清月气息不稳，显然刚才那一剑消耗巨大。
“无妨。”苏清月微笑，“在玄丹阁有些机缘，突破了。而且我感应到你有危险，就赶来了。”
青铜面具人脸色变幻。
一个混沌传人，一个青莲传人，加上暗影阁的杀手……
虽然修为都不高，但传承太棘手。
更重要的是，刚才苏清月那一剑，引动了天地异象，很快就会引来其他强者。
“今天算你们走运。”青铜面具人当机立断，化作黑光遁走，“但混沌和青莲道统现世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到时候，整个仙界都会追杀你们！”
黑影们也随之退去。
危机暂时解除。
夜无痕瘫坐在地，气息微弱。
柳红烟扑过去，取出丹药喂他服下：“无痕，你怎么样？”
“死不了。”夜无痕苦笑，“但修为跌落了，需要很长时间恢复。”
他看向林昊和苏清月：“多谢二位……不过，你们真是混沌和青莲传人？”
林昊和苏清月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暴露，再隐瞒也无意义。
夜无痕深吸一口气：“难怪暗影阁总部会发布‘天级保护任务’，让我们暗中保护你们。起初我还不明白，两个真仙境初期，怎么会是天级任务……”
“暗影阁保护我们？”林昊皱眉，“谁发布的任务？”
“不知道。”夜无痕摇头，“天级任务都是匿名发布，酬劳极高。我和红烟正好在第七号碎片，就接了这任务，混入商队暗中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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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现在看来，发布任务的人早就知道你们的身份，也知道会有人对你们不利。”
林昊心中疑云更重。
是谁在暗中帮助他们？
“现在怎么办？”柳红烟问，“你们的身份暴露，青铜面具人背后肯定有更大的势力。接下来，你们会成为众矢之的。”
苏清月轻声道：“我和林昊本来就要前往极西和极东，寻找完整传承。既然身份暴露，那就光明正大地去。”
“但那样太危险了。”夜无痕摇头，“我建议你们先去一个地方暂避风头。”
“哪里？”
“暗影阁第七号碎片分舵。”夜无痕道，“那里有仙王级阵法守护，而且暗影阁规矩，只要进入分舵，除非阁主同意，否则任何势力不得在里面动手。”
林昊思索片刻，看向苏清月。
苏清月点头：“可以。我们也需要时间消化最近的收获，提升实力。”
“好。”夜无痕强撑着站起，“我带你们去。红烟，你处理一下商队的后事，把货物送到最近的据点，然后来分舵汇合。”
柳红烟担忧：“你的伤……”
“死不了。”
四人分头行动。
林昊和苏清月随着夜无痕，向暗影阁分舵赶去。
路上，林昊问：“夜兄，你对青铜面具人了解多少？”
夜无痕沉吟：“从他施展的神通和那面万鬼噬魂旗看，他应该是‘幽冥殿’的人。幽冥殿是第七号碎片三大邪道势力之一，擅长操控鬼魂和黑暗之力。”
“幽冥殿……”林昊记下这个名字。
“幽冥殿背后，很可能有黑暗势力的支持。”夜无痕补充，“近百年，幽冥殿扩张极快，而且行事越来越肆无忌惮。仙庭多次围剿，都未能伤其根本。”
苏清月忽然道：“我在玄丹阁调查丹药污染时，发现一些线索指向幽冥殿。他们似乎在利用黑暗之力，炼制一种控制人心的丹药。”
林昊心中一凛。
如果幽冥殿已经渗透到玄丹阁这样的正道大宗，那第七号碎片的局势，比他想象的更糟糕。
三日后，三人抵达一座不起眼的小城。
夜无痕带着他们走进一家酒馆，径直进入后院。
后院有一口枯井。
夜无痕跳入枯井，林昊和苏清月紧随其后。
枯井底部别有洞天——是一座地下宫殿的入口。
宫殿门口，两名黑袍人守卫，气息都是真仙境后期。
“暗影阁分舵，闲人免入。”一名黑袍人冷声道。
夜无痕取出一枚黑色令牌。
黑袍人查看后，语气恭敬：“原来是夜执事。这两位是？”
“受保护目标。”夜无痕简略道，“我要见舵主。”
“请稍等。”
片刻后，黑袍人返回：“舵主有请。”
三人进入宫殿。
宫殿内部空间极大，分为多个区域，有任务大厅、修炼室、交易区等。
不少黑袍人在其中走动，气息隐蔽，行色匆匆。
暗影阁，仙界最大的杀手组织兼情报组织，果然名不虚传。
来到最深处的密室。
密室内，一个身穿紫袍的老者正在泡茶。
老者面容普通，但一双眼睛深邃如星空，气息内敛如凡人——这是修为达到返璞归真的表现。
至少是仙王境后期！
“回来了？”紫袍老者头也不抬，“任务失败了？”
夜无痕单膝跪地：“属下无能。目标身份暴露，遭遇幽冥殿仙王截杀，商队护卫全灭，货物遗失。”
他将经过详细禀报。
紫袍老者听完，看向林昊和苏清月。
目光扫过时，林昊感到自己的一切秘密仿佛都被看透，只有混沌珠微微震颤，屏蔽了最深层的探查。
“混沌道统，青莲道统……”紫袍老者眼中闪过追忆，“上古终结之战后，这两大道统已经沉寂太久了。没想到，这一世竟然同时出现传人。”
他放下茶盏：“发布任务的人，是我的一个老朋友。他托我保护你们，直到你们有能力自保。”
“前辈，请问那位老朋友是谁？”林昊恭敬问。
“时机到了，你们自然会知道。”紫袍老者没有正面回答，“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
“第一，留在暗影阁分舵，我可以为你们提供庇护和修炼资源，直到你们突破仙王境。但代价是，加入暗影阁，为我效力千年。”
“第二，现在就离开，自己去面对追杀。但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你们一些情报和建议。”
林昊和苏清月对视。
加入暗影阁，固然安全，但会失去自由，而且他们的传承太过特殊，未必是好事。
“我们选第二条路。”林昊坚定道。
紫袍老者似乎早有预料，点头道：“明智的选择。暗影阁虽能庇护你们，但也会限制你们的成长。混沌与青莲，注定要走自己的路。”
他取出一枚玉简：“这里面有第七号碎片的详细地图，标注了各大势力的分布、秘境位置、危险区域。还有关于幽冥殿和黑暗侵蚀的最新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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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他看向夜无痕，“无痕，你的任务结束了。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暗影阁执事，恢复自由身。”
夜无痕一震：“舵主……”
“这是你师父的意思。”紫袍老者淡淡道，“你为了保护目标自毁道基，已经不适合再做杀手。跟着他们吧，或许，你会有更大的机缘。”
夜无痕沉默片刻，磕头道：“谢舵主多年栽培。”
“去吧。”紫袍老者挥手，“记住，离开分舵后，你们的一切都与暗影阁无关。是生是死，看你们自己的造化。”
三人退出密室。
柳红烟已经赶到分舵，在门口等候。
得知夜无痕恢复自由，她喜极而泣。
四人聚在一起，商议下一步计划。
“根据舵主给的地图，我们要去极西之地的遗忘星渊，需要穿越十七个仙域，其中五个在幽冥殿控制下，三个是黑暗侵蚀区。”林昊分析，“直接去太危险。”
苏清月道：“我们可以绕路。从‘天剑仙域’北上，经‘玄冰仙域’、‘古木仙域’，再折向西，虽然多走五个仙域，但相对安全。”
“这个路线会经过‘古木仙域’的青莲圣地。”夜无痕插话，“青莲圣地是上古青莲道统留下的遗迹，或许对苏姑娘有帮助。”
柳红烟也道：“我曾在玄冰仙域执行过任务，认识一些散修，可以提供补给和情报。”
四人商量后，决定走这条路线。
在暗影阁分舵休整了十日。
林昊利用这段时间，将修为突破到真仙境中期，混沌领域更加完善。
苏清月稳固了真仙境中期修为，青莲剑诀更进一步。
夜无痕在柳红烟的精心照料下，伤势好转，修为稳定在真仙境初期，但想恢复中期，需要机缘。
柳红烟是真仙境中期巅峰，擅长鞭法和毒术。
十日后，四人悄然离开分舵，踏上新的旅程。
第一站，玄冰仙域。
玄冰仙域常年冰封，雪原万里，温度极低，连仙灵之气都带着寒意。
但这里盛产“冰魄仙晶”，是炼制冰属性仙器的上好材料，因此仍有大量修士活动。
柳红烟带着三人来到一座冰谷中的小镇。
小镇不大，只有几百户人家，大多是开采冰魄仙晶的矿工和商人。
“老胡，出来接客了！”柳红烟走进一家挂着“雪原客栈”招牌的店铺。
柜台后，一个独眼老者抬起头，看到柳红烟，咧嘴笑了：“红丫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少废话，准备四间上房，还有热酒热菜。”柳红烟扔过去一袋仙玉。
老胡掂了掂，笑容更盛：“好嘞！几位楼上请！”
安顿好后，老胡送来酒菜，低声问：“红丫头，你这趟是……”
“路过，补给一下。”柳红烟没有多说，“最近玄冰仙域有什么动静？”
老胡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动静大了！三天前，‘冰魄矿洞’深处挖出了怪东西，死了几十个矿工。矿主请了仙王去看，结果那仙王进去后就再没出来。现在矿洞已经封了，据说……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林昊心中一动，“是黑暗侵蚀？”
老胡脸色一变：“客官慎言！那两个字在这里是禁忌。”
但看他的反应，显然是默认了。
夜无痕问：“矿洞在哪？”
“往北三百里，冰魄山。”老胡道，“不过劝你们别去凑热闹，那地方邪门得很。据说有人听到矿洞深处传来咀嚼声，还有……婴儿的哭声。”
婴儿的哭声？
四人面面相觑。
“我们得去看看。”林昊沉声道。
如果真是黑暗侵蚀，他们不能坐视不理。而且，黑暗与寂灭之主有关，或许能找到更多线索。
柳红烟皱眉：“太危险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赶路。”
苏清月却道：“红烟姐，如果真是黑暗侵蚀，不及时处理，可能会蔓延开来。到时候整个玄冰仙域都会遭殃。”
夜无痕也点头：“而且，黑暗之物往往伴随着机缘。如果能得到一些‘黑暗结晶’，对我们的修炼也有帮助。”
少数服从多数。
决定后，四人立刻动身。
三百里对真仙来说不算远，但玄冰仙域的环境特殊，飞行消耗巨大，四人选择了步行。
冰原上风雪呼啸，能见度极低。
走了半日，前方出现一座巨大的冰山。
山体上，有一个黑漆漆的矿洞入口，洞口被冰封，但冰层上有裂痕，显然是被人强行破开的。
矿洞周围，散落着一些采矿工具，还有……几具冻僵的尸体。
尸体表情惊恐，仿佛死前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
林昊蹲下检查，眉头紧皱。
“他们的神魂……被吃掉了。”
不是被黑暗侵蚀，而是直接被某种存在吞噬了神魂。
这与黑暗侵蚀的症状不同。
“小心，矿洞里的东西，可能比黑暗更诡异。”林昊提醒。
四人谨慎地进入矿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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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内温度更低，石壁上覆盖着厚厚的冰层，冰层中隐约能看到一些矿石的痕迹。
深入百丈后，前方传来微弱的光。
那是一种惨绿色的磷光，从洞窟深处透出。
同时，他们也听到了声音——
咯咯……咯咯……
像是什么东西在笑，又像在咀嚼。
还有……婴儿的啼哭，时断时续。
“在前面。”夜无痕握紧细剑。
转过一个弯，眼前景象让四人倒吸一口凉气。
洞窟深处，是一个巨大的冰室。
冰室中央，悬浮着一颗肉瘤状的东西，足有三丈大小，表面布满了血管般的脉络，正在有节奏地搏动。
肉瘤下方，堆积着数十具尸体，都是矿工打扮。
而肉瘤表面，裂开了几十张“嘴”，正在啃食那些尸体。
每张嘴里，都有一排细密的尖牙。
最诡异的是，肉瘤顶端，长着一个婴儿的脑袋。
脑袋光秃秃的，眼睛是纯黑色，此刻正看着四人，发出咯咯的笑声。
“这是……什么东西？”柳红烟声音发颤。
林昊脸色凝重：“像是某种‘寄生体’。它吞噬生灵，孕育自身。那个婴儿脑袋，可能是它的‘核心意识’。”
婴儿脑袋转向林昊，纯黑的眼睛眨了眨。
一个稚嫩，却带着无尽恶意的声音，在众人脑海响起：
“饿……好吃……你们……看起来……很好吃……”
肉瘤上的几十张嘴，同时停止咀嚼，转向四人。
然后，肉瘤蠕动，从底部伸出几十根触手，触手末端都是锋利的骨刺，闪电般刺来！
（第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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