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狼冰谷，冰魄密室。
林玄将最后一缕太初道力收回丹田，缓缓睁眼。面前，玄魄冰精与寒髓之心碎片并排悬浮，澹蓝与幽蓝的光华如水交融，形成一个柔和的光茧。光茧内部，那点属于凌清漪的冰蓝魂火，比三日前明亮了不止一筹，跳动平稳有力，散发出的生命气息也扎实了许多。
“寒髓之心碎片果然神效。”林玄眼中掠过一丝欣慰。持续三日以碎片生机滋养，配合太初道力引导，凌清漪的残魂稳固度提升了约莫一成。这并非简单的量变，而是神魂本源得到补充后带来的质变，对于未来归魂复体，无疑打下了更好的基础。代价则是那块碎片的光芒暗淡了少许，显然消耗不小。
他小心地将玄魄冰精收回怀中贴身放好，又将寒髓之心碎片单独放入一个准备好的寒玉盒内温养。此物还需归还霜狼氏族，不能彻底耗尽。
密室石门被轻轻叩响，节奏明快。
林玄挥手撤去禁制，石门滑开。乌雅站在门外，依旧是一身利落的白色狼皮猎装，黑发编成辫子，湛蓝眼眸在室内的蓝光映照下亮得惊人。她手里提着一个兽皮包裹，一股浓郁的肉香混合着某种草药清甜飘了进来。
“恩人，三天了，该吃点东西了。”乌雅大大方方走进来，将包裹放在矮几上打开，里面是烤得金黄酥脆、还滋滋冒油的某种兽腿肉，以及几块黑乎乎的、但散发着麦香的硬饼，还有一壶奶酒。“这是今天刚猎的‘雪蹄鹿’后腿，我亲手烤的，撒了我们霜狼氏族特制的‘冰棘草’香料，最能补充气血，驱寒壮力。饼是阿姆用冰麦烙的，奶酒是去年的陈酿。”
她一边说，一边麻利地撕下一大块鹿肉，递给林玄，动作自然得仿佛早已做过千百遍。
林玄接过，入手温热，香气扑鼻。他这几日全神贯注滋养神魂，虽已辟谷，但闻到这充满原始风味的食物，也不禁食欲大动。咬了一口，鹿肉外焦里嫩，肉质紧实弹牙，混合着一种奇异的清凉辛辣香气，确实非同一般。
“味道很好，多谢。”林玄赞道。
乌雅眼睛弯成了月牙，自己也撕了一块肉，毫不在意形象地大嚼起来，一边吃一边道：“恩人喜欢就好！我们北原人没那么多讲究，吃饱喝足，有力气打架狩猎就是福气。”她仰头灌了一口奶酒，豪迈地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小麦色的脸颊在火光和蓝光映衬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她忽然凑近了些，带着奶酒和烤肉气息的热息几乎喷到林玄脸上，湛蓝眼眸直勾勾盯着他：“恩人，你怀里那个……很重要的人，是你的道侣吗？”
林玄动作一顿，对上她坦荡直接的目光，没有回避：“是。”
乌雅点点头，没有一般女子听到心仪男子已有伴侣时的失落或嫉妒，反而若有所思：“她一定很美，也很厉害吧？能被恩人这样时刻记挂在心，不惜深入北原来寻找救治之法的女子，肯定不是普通人。”
林玄简短道：“她是广寒宫圣女。”
“广寒宫……”乌雅眼中闪过一丝恍然，随即笑道，“原来是那个全是冰雪仙子的地方！我听南边来的行商提过，说那里的女子个个冰肌玉骨，不食人间烟火。恩人的道侣，定然是其中最出色的一位。”她语气里没有自惭形秽，只有纯粹的好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不过，我们北原女子也不差！我们能骑最快的狼，射最勐的熊，喝最烈的酒，敢爱敢恨，认定了谁，就算天塌地陷也跟定他！”
她这话说得掷地有声，目光灼灼地看着林玄，其中含义不言自明。
林玄有些招架不住这种过于直白的热情，轻咳一声，转移话题：“这三日，谷外情况如何？冰咆部落和那些黑袍人可有异动？”
提到正事，乌雅神色一正，收敛了那火辣辣的目光，但坐姿依旧随意放松：“根据巡逻队和外出猎手的回报，冰咆部落的人似乎在收缩防线，围绕‘永冻冰川’的几个入口加强了戒备，但并未再主动袭击我们的小股队伍。倒是那些黑袍人的爪牙——那些被黑雾控制的冰尸和少数几个真正的黑袍人，最近在冰川外围的几个废弃矿洞和冰窟活动频繁，似乎在搬运什么东西，或者布置什么。”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阿父派了最擅长潜行的‘冰影卫’去查探，损失了两个人，只带回一个模糊的消息——那些黑袍人似乎在多个冰窟深处，刻画巨大的、充满邪恶气息的阵法图案，用的是一种暗红色的、像是凝固血液混合冰屑的东西。他们还说，听到黑袍人交谈中提到‘月圆’、‘血引’、‘魂归寒渊’之类的词。”
月圆？血引？魂归寒渊？林玄眉头紧锁。这听起来绝非善类，结合阿古拉之前所说的“打开远古寒渊，释放冰煞之源”，恐怕黑煞盟和玄阴教筹划的仪式，就在不久后的月圆之夜！而所谓的“血引”，很可能需要大量生灵鲜血，甚至是特定血脉的生灵！
“下一次月圆是何时？”林玄沉声问。
“五日后。”乌雅答道，脸色也有些凝重，“阿父和长老们也在加紧备战，召回所有在外猎队，加固冰墙，准备武器和符箓。但我们都知道，如果那些魔鬼真的成功举行仪式，引来冰煞之源，光靠冰墙和勇气恐怕挡不住……”
她看向林玄，眼中带着希冀：“恩人，你见识广，本事大，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林玄沉吟片刻：“被动防守绝非上策。我们需要主动出击，破坏他们的仪式准备。关键在于弄清楚他们仪式的核心位置、所需的具体条件，以及……如何打断或破坏它。”他看向乌雅，“你们对永冻冰川内部，了解多少？”
乌雅想了想：“永冻冰川深处终年刮着‘蚀骨冰风’，金丹以下修士根本无法深入。里面地形复杂，遍布冰裂缝、暗河和空洞，更有许多上古遗留的险地和沉睡的冰系古兽。我们氏族最勇敢的猎手，也只探索过外围百里。据古老传说，冰川最深处，有一道通往地下‘寒渊’的巨大裂口，那里是北原所有冰煞之气的源头，也是上古冰魄祖灵封印‘大恐怖’的地方。”
“大恐怖？”林玄心念微动。
“传说很模糊，只说那是能冻结灵魂、让万物永寂的可怕存在。”乌雅摇头，“年代太久远了，大家都当故事听。但现在看来……那些黑袍魔鬼，恐怕就是想打那个‘大恐怖’的主意！”
两人正交谈间，密室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乌雅姐！乌雅姐！不好了！西北方向的‘冰裂哨站’发出紧急求援信号！有大队冰咆部落战士和黑袍怪物正在强攻！”
乌雅霍然起身，眼中厉色一闪：“终于按捺不住了！”她看向林玄，“恩人，我……”
“一起去。”林玄放下手中食物，斩孽剑已握在手中。他需要更多关于敌人实力的第一手情报，或许能抓到重要人物拷问出一丝细节。
乌雅眼中闪过欣喜和一丝别样的神采，用力点头：“好！”
两人冲出密室，外面已是喧哗一片。巴图族长正大声调派人手，一队队霜狼战士迅速集结，跨上冰原狼坐骑，杀气腾腾。
“阿父！我和恩人去冰裂哨站！”乌雅高喊。
巴图族长看了林玄一眼，重重点头：“林玄阁下，拜托了！乌雅，一切小心，听从阁下安排！”
“知道！”乌雅早已吹响口哨，一头肩高近丈、通体银白、额间有一撮冰蓝色毛发、神骏非凡的巨狼从兽栏中猛地跃出，亲昵地蹭了蹭她。这是她的伙伴，三阶妖兽“冰狼王”银月。
乌雅翻身上狼，对林玄伸出手：“恩人，上来！银月脚程快！”
林玄略一迟疑，握住她结实有力的手，借力跃上狼背，坐在她身后。银月长嚎一声，四蹄生风，化作一道银色闪电，冲出冰谷大门，朝着西北方向疾驰而去。数十名精锐霜狼骑兵紧随其后。
狼背上，狂风呼啸。乌雅伏低身子，黑发辫子飞扬，不时抽打在林玄脸上，带着一股野性的气息。她身体随着银月的奔跑微微起伏，温暖而充满弹性的后背隔着皮甲紧贴着林玄的胸膛。
“抱紧我！小心掉下去！”乌雅头也不回地喊道，声音在风中有些断续。
林玄无奈，只好虚揽住她柔韧有力的腰肢。入手感觉结实紧绷，没有一丝赘肉，充满了爆发力。乌雅似乎感觉到他的动作，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身体反而向后靠了靠，贴得更紧。
冰原狼群在雪地上狂奔，速度极快。约莫一刻钟后，前方传来剧烈的灵力波动和厮杀声。只见一处位于两道巨大冰裂缝之间的简陋哨站，正被上百名冰咆部落战士和二十几个浑身缠绕黑气、动作僵硬却力大无穷的“冰尸”围攻。哨站外围的冰墙已经多处破损，十几名霜狼战士正依托残墙和几个冰屋拼死抵抗，但显然寡不敌众，伤亡不断增加。更引人注目的是，战场上空，三个身着黑袍、气息阴冷的身影正悬浮着，不时挥出一道道漆黑的冰锥或释放出范围性的迟缓、恐惧法术，压制哨战守卫。其中为首一人，气息赫然达到了元婴后期！
“是影堂的‘黑冰使’！”乌雅一眼认出，声音冰冷，“这些藏头露尾的老鼠！”
“银月！冲散他们！”乌雅一夹狼腹，银月长嚎，速度再增，如同一柄银色利刃，直插敌阵侧翼！她手中已多了一柄造型狰狞的骨质长弓，弓身似是用某种巨大妖兽的嵴骨炼制而成，通体雪白，弓弦则是一种近乎透明的冰蚕丝。她甚至没有取箭，直接以冰系灵力凝聚成三支寒气森森的冰箭，弓如满月，瞬间连珠射出！
嗤嗤嗤！三支冰箭精准无比地射向空中三名黑袍人，速度快如闪电，更诡异的是，箭矢在空中竟能微调方向，锁定气息！
那三名黑袍人显然没料到援兵来得如此之快，且攻击如此凌厉。为首的黑冰使冷哼一声，挥袖打出一道漆黑冰墙阻挡。然而乌雅的冰箭并非寻常，在接触冰墙的刹那骤然爆开，化作无数细如牛毛的冰针，穿透冰墙缝隙，依旧笼罩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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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虫小技！”黑冰使身法诡异一闪，避开大部分冰针，但袖袍仍被擦出几个小洞，一丝寒气侵入，让他动作微微一滞。另外两人则狼狈些，一人肩膀中了一针，顿时覆盖上一层白霜；另一人更是被冰针擦过脸颊，留下一道血痕，瞬间冻结。
“霜狼氏族的‘破冰箭’？有点意思。”黑冰使声音嘶哑，目光落在冲锋而来的乌雅和她身后的林玄身上，尤其在林玄那看似平凡、却给他一种莫名危险感的身上停留一瞬。“不过，就凭你们这点人，也想……”
他话未说完，瞳孔骤然收缩！
因为狼背上的林玄，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林玄只是抬起右手，并指如剑，对着黑冰使所在的方向，隔空轻轻一划。
一道灰蒙蒙、细若游丝、仿佛能吞噬光线的剑痕无声无息地出现，瞬间跨越百丈距离，出现在黑冰使面前！
黑冰使魂飞魄散，他从那剑痕中感受到了极致的寂灭与终结！他狂吼一声，将全身黑冰煞气凝聚于身前，化作一面厚重的漆黑冰盾，同时身形暴退！
卡察——！
剑痕触及冰盾，没有爆炸，没有巨响。冰盾如同被最锋利的刀刃切过的豆腐，平滑地一分为二，切口处光滑如镜，随即整面冰盾连同其后的黑冰使，从眉心到丹田，出现了一道笔直细线。
黑冰使暴退的身形僵在半空，眼中充满难以置信的惊恐。下一刻，细线猛地扩大，他整个人连同元婴，无声无息地化为两片，随即崩散成漫天漆黑的冰晶粉尘，簌簌落下。
一剑，元婴后期黑冰使，陨灭！
全场瞬间死寂。无论是冰咆部落的战士、剩下的两名黑袍人、还是苦苦支撑的哨站守卫，甚至冲锋中的霜狼骑兵，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空中那缓缓飘落的黑灰。
剩下的两名黑袍人吓得肝胆俱裂，怪叫一声，转身就向不同方向逃窜。
“想走？”林玄眼神冰冷，手指在点。两道更加细微、几乎看不见的灰线后发先至，瞬间追上两人。没有惨叫，两人同样步了后尘，化为冰尘。
从林玄出手到三名黑袍人全灭，不过两三个呼吸的时间。
乌雅勒住银月，回头看向林玄，湛蓝眼眸中异彩连连，震惊过后是毫不掩饰的崇拜与炽热：“恩人……你好厉害！”
林玄没有理会她的目光，扫视战场。三名黑袍头目被瞬杀，剩下的冰咆部落战士和冰尸顿时陷入混乱。霜狼骑兵趁机掩杀，加上哨站守军反击，很快便将敌人击溃，斩杀大半，俘虏了十几人。
战斗迅速结束。乌雅指挥人手清理战场，救治伤员，审问俘虏。林玄则走到那黑冰使消散的地方，仔细感应残留气息。除了黑煞盟的阴煞，还有一种更加纯粹冰冷的寒意，与玄冥使的力量同源，但弱了很多。
“果然是玄阴教和黑煞盟联手。”林玄心中更确定了几分。他走到一名被俘的冰咆部落小头目面前，后者在乌雅的骨刀威胁下瑟瑟发抖。
“说，你们这次进攻哨站，目的是什么？黑袍人在永冻冰川里具体在做什么？”林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小头目战战兢兢：“是……是少族长咆烈的命令……让我们佯攻几个外围哨站，吸引注意力……黑袍大人们……好像在‘寒鸦冰窟’深处准备重要的东西……具体我不知道，只听少族长提过一句，说需要……需要足够的‘霜狼之血’作为‘钥匙’……”
霜狼之血？钥匙？林玄与乌雅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寒意。霜狼氏族族人的血脉，竟然是他们仪式所需的“钥匙”？
“寒鸦冰窟在什么位置？里面有多少守卫？黑袍人首领是谁？”乌雅厉声追问。
小头目拼命摇头：“冰窟在冰川西北边缘，具体位置只有少族长和几位大人才知道……里面守卫都是黑袍大人控制的冰尸和少数黑袍法师……首领……是一个戴着冰面具、气息比刚才那位黑冰使大人还要可怕很多倍的大人……我们称他‘玄冥圣使’……”
玄冥圣使！林玄眼神一凝，果然是他！那个在冰风峡谷逃掉的玄阴教化神巅峰修士！
就在这时，林玄怀中，那块寒髓之心碎片突然传来一阵异常的、带着警示意味的剧烈波动！与此同时，他神识捕捉到，极远处的永冻冰川方向，一股极其隐晦、但磅礴无比的阴寒死寂气息，如同沉睡的巨兽，微微翻动了一下！
“不好！”林玄脸色微变，“他们的仪式，可能已经快要准备完成，甚至……已经部分启动了！那股气息……在抽取整个冰川区域的生机和冰煞！”
乌雅也感觉到了那股令人心悸的波动，脸色发白：“恩人，我们……”
“立刻回冰谷，将情况告知你父亲。必须立刻集结所有力量，主动出击，在他们仪式完成前，摧毁核心！”林玄决然道。被动等待，只有死路一条。
“好！”乌雅也是果决之人，立刻下令骑兵队押送俘虏，全速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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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上，银月依旧奔驰如电。乌雅沉默了片刻，忽然向后靠了靠，声音低低地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某种决心：“恩人……如果，这次我们能活下来……你……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不求名分，不求独占，只想像现在这样，能跟在你身边，为你牵狼，为你射箭，为你……暖床。”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林玄耳中。野性而直接的表白，在此刻生死未卜的紧张氛围下，更显出一种炽热而悲壮的味道。
林玄身体微微一僵，揽在她腰肢上的手不知该收紧还是放开。他能感受到怀中女子身躯的紧绷和那份孤注一掷的勇气。他并非铁石心肠，乌雅的美丽、直率、勇敢，都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但……
“先活下去。”最终，林玄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低沉，“一切，等过了这一关再说。”
乌雅没有再说话，只是腰背挺得更直，握住缰绳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但她眼中，那簇火苗并未熄灭，反而燃烧得更旺。
夜色渐深，风雪更急。远处永冻冰川方向，那股令人不安的阴寒波动，似乎又清晰了一分。
而在冰川深处，某座被巨大冰穹覆盖的隐秘冰窟内。
玄冥使盘坐在一座由无数冰晶骸骨堆砌而成的祭坛中央，周身环绕着浓郁得化不开的玄阴寒气。祭坛四周，镶嵌着另外两块稍大的寒髓之心碎片，正散发出妖异的幽蓝光芒，与祭坛底部刻画的一个覆盖了整个冰窟地面的巨大血色阵法交相辉映。阵法纹路中，暗红色的“血引”缓缓流动，散发出刺鼻的血腥与怨念。
祭坛下方，恭敬站立着两人。一人身形虚幻，笼罩灰雾，正是幽影。另一人则是个身材高大、面容隐藏在斗篷阴影下的男子，气息晦涩深沉，隐隐与鬼叟、血屠等同源，但更加阴冷内敛，正是黑煞盟影堂堂主，幽冥老人的亲弟弟——“幽魂”！其修为，赫然是化神后期！
“兄长那边传来消息，‘幽影湖’底的阴冥裂隙已稳固，圣力通道畅通。”幽魂的声音如同两块寒冰摩擦，“只待月圆之夜，此地‘血魂引煞大阵’发动，以霜狼全族之血为钥，以三块寒髓之心碎片为引，便可彻底冲开‘寒渊’封印，引动冰煞之源。届时，圣力将借冰煞席卷北原东部，将其初步转化为‘圣土’。而溢出的冰煞本源，足以让使者您的‘玄阴冥魄体’再进一步，甚至触摸炼虚门槛。”
玄冥使冰晶面具下的目光幽深：“计划不错。但变数……似乎出现了。我感觉到，一块碎片的气息刚刚剧烈波动，且失去了与持有者的联系。霜狼氏族那边，似乎来了个不简单的帮手。”
幽魂冷笑：“不管是谁，胆敢阻碍圣教与盟主大计，唯有死路一条。月圆之夜，便是他们的死期。使者放心，我已布下‘万鬼噬魂暗影大阵’于冰川入口，只要他们敢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即便那人真有几分本事，在冰川地利与双重大阵之下，也休想翻起浪花。”
玄冥使微微颔首，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凝视着祭坛上缓缓旋转的寒髓之心碎片，以及下方那缓缓蠕动、仿佛有生命般的血色阵法。
冰窟内，寒气刺骨，死寂无声，唯有阵法中血液流动的细微声响，如同恶魔的低语，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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