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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封库藏秘

    “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金蝉子脸色骤变。积尘谷位置偏僻,入口隐秘,且有特殊的心境检测,按理说不该被轻易追踪。

    “恐怕是追踪我们沿途残留的微弱气息,或者……谷口那检测机制留下了某种我们未知的记录。”林凡迅速冷静下来,目光扫视这间堆满杂物的石屋,“此地不能留,必须立刻转移!”

    涤尘老僧脸上皱纹更深,眼中闪过一丝决断:“跟我来!去甲字第七封库!那里有祖师留下的隐匿阵法,或许能暂时瞒过他们!而且……”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星图和那本兽皮手札,“那里或许有你们要找的东西!”

    没有时间犹豫。涤尘老僧迅速将星图和手札揣入怀中,佝偻的身躯此刻却异常灵活,带头冲向石屋后侧一面看似坚实的岩壁。只见他在岩壁几处不起眼的凹凸处快速按了几下,又低声念诵一句短促咒文。

    岩壁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一条向下倾斜、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密道,里面漆黑一片,散发出更浓郁的陈腐与阴冷气息。

    “快进去!”涤尘催促。

    林凡与金蝉子毫不犹豫,闪身钻入密道。涤尘紧随其后,反手又在密道内壁某处一按,岩壁迅速合拢,严丝合缝,从外面再看不出任何痕迹。

    密道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三人压抑的呼吸声和急促的脚步声在狭窄空间内回荡。涤尘老僧似乎对路径极为熟悉,即使无光,也能快速前行。他一边走,一边低声道:“甲字封库共七座,存放的都是鉴定为高风险、或涉及重大隐秘、无法销毁亦不宜外流的物品。第七封库最特殊,据说与上古某次‘净魔’大战遗物有关,本身就是一个复合型封印空间,进入后除非知晓特定法门或持有密钥,否则极难被外界探测,也难从内部强行破出。”

    听起来像是一个高级保险库兼临时避难所。

    密道蜿蜒向下,坡度很陡,空气越发寒冷干燥。约莫下行了一炷香时间,前方出现了微弱的、淡蓝色的光芒。

    走出密道尽头,眼前是一个不大的石室。石室中央,地面上铭刻着一个极其复杂的、直径约三丈的立体法阵,无数细密的银色符文在淡蓝色光芒中缓缓流转、升降,散发出强烈的空间隔绝与信息屏蔽波动。法阵中心,悬浮着三枚造型古朴、非金非玉的钥匙状令牌,呈三角形排列,彼此间有细微的光丝连接。

    “这就是甲字第七封库的入口,以及三枚‘封匙’。”涤尘老僧指着那三枚令牌,“需三人同时以特定佛力频率激发对应封匙,方能短暂开启通道。老衲掌一枚,另外两枚……唉,原本由我两位师弟掌管,但他们常年闭关不出,此刻无法联系。”

    林凡心一沉。三人密钥,缺其二,如何开启?

    “没有其他办法?”金蝉子急问。身后虽然暂时安全,但追兵一旦搜查石屋,未必不能发现密道入口。

    涤尘老僧脸上露出挣扎之色,看了看手中那卷星图,又看了看林凡和金蝉子,尤其是林凡那虽然虚弱却异常坚定的眼神,最终一咬牙:“有一个办法,但非常冒险,且会留下无法抹除的痕迹。老衲可以‘燃念’之法,短暂模拟出两位师弟的佛力特征,同时激发三枚封匙。但此法会极大损耗老衲神魂本源,且模拟的佛力波动不可能完全一致,会触发封库的‘异常访问’记录,事后必被追查。”

    燃念损魂,留下记录!这代价不小。

    “前辈……”金蝉子动容。

    “顾不得那么多了!”涤尘老僧打断他,盘膝坐在法阵边缘,将三枚封匙虚引至身前,“那些人来者不善,若被他们抓住,你们固然难逃,这星图和手札中的秘密,恐怕也会被掩盖或篡改!老衲看守此地一生,岂能坐视佛门根基被蛀虫侵蚀而无人知晓真相!”

    他不再多言,双手结出一个异常繁复痛苦的手印,口鼻之中,竟有淡淡的、带着檀香味的金色光雾开始蒸腾——那是他燃烧本源神魂与毕生修为凝聚的“念力”!

    “你们二人,站到巽位和离位!”涤尘低喝,声音已带着颤抖。

    林凡与金蝉子立刻依言站到法阵上两个特定方位。

    “待老衲激发封匙,通道开启只有三息!立刻进入!”涤尘说完,双目骤然圆睁,口中喷出一口金色鲜血,洒在三枚封匙之上!同时,那蒸腾的金色光雾一分为三,如同有生命般缠绕上三枚封匙!

    “开!”

    三枚封匙同时爆发出璀璨却略微刺眼、频率略有差异的银光!光芒注入下方法阵,整个立体法阵轰然运转,银色符文如同风暴般旋转、重组,在法阵中心,撕裂开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内部光影扭曲不定的空间漩涡!

    “进!”涤尘老僧嘶声喊道,脸色已如金纸,气息瞬间萎靡到极点。

    林凡与金蝉子毫不迟疑,纵身跃入空间漩涡!

    就在两人身影没入漩涡的刹那,涤尘老僧也拼尽最后力气,踉跄着扑入其中。

    漩涡瞬间闭合,法阵光芒迅速黯淡,三枚封匙“叮当”落地,其中一枚表面出现了细微裂痕。法阵边缘,留下了一滩淡淡的金色血迹,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消散的、异常的神魂燃烧气息。

    石室内重归寂静,只有淡蓝色的基础照明光芒,映照着地面上那滩刺目的血迹和裂痕的封匙。

    ……

    空间转换带来的眩晕感比之前的古传送阵更强烈。林凡感到自己仿佛被扔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滚筒,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本就脆弱的经脉更是传来撕裂般的痛楚。好在持续时间极短。

    脚下一实,已然落地。

    眼前景象,却让他和金蝉子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里并非想象中的仓库或密室,而是一个……极其诡异的破碎空间。

    他们站在一块悬浮于虚空中的、约十丈见方的灰色石板平台上。平台边缘光滑如镜,下方是深不见底、翻滚着灰白色雾气的虚无。而在平台四周的虚空中,漂浮着数以百计、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气泡”或“碎片”。

    这些“气泡”或“碎片”并非实体,更像是一个个被独立封印、凝固的微型空间。每一个内部,都封存着一样东西:有的是一截漆黑如墨、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断骨;有的是一团不断变幻形状、发出无声嘶吼的阴影;有的是一本自动翻页、流淌着暗金色诡异文字的古籍;有的甚至是一座微缩的、布满裂痕的残破佛殿……琳琅满目,千奇百怪,无一不散发着危险、邪异或古老晦涩的气息。

    整个空间的光源,来自虚空中无数缓慢飘浮的、如同萤火虫般的淡银色光点,以及少数几个“气泡”内部物品自身散发的微光。光线幽暗,更添诡异。

    “这里……就是甲字第七封库?”金蝉子环顾四周,只觉得头皮发麻。那些被封存的物品,即便隔着封印,散发出的气息也让他极不舒服。

    “咳咳……”涤尘老僧虚弱地咳嗽了几声,嘴角又溢出一丝金色血沫,他勉强支撑着站直身体,脸色灰败,但眼神依旧清亮,“没错……这里存放的,都是历代判定为‘不可知’、‘不可控’或‘不可解’的禁忌之物,以空间碎片技术分别封存,避免互相影响或污染外界。找……找到戒律院十五年前移交的那些‘禁空石’残片……”

    他指向平台边缘一处不起眼的、类似控制台的凸起石柱:“那里……可以查询封存物品目录和定位……老衲……需要调息片刻……”说完,他再也支撑不住,盘膝坐下,闭目调息,身上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

    林凡与金蝉子连忙扶他坐下。知道他付出巨大代价,两人心中感激且沉重。

    林凡走到那控制台前。台面光滑,只有一个手掌形状的凹陷,以及周围一圈极细密的银色符文。他将手掌按入凹陷,尝试注入一丝微弱的秩序之力。

    控制台毫无反应。

    “需……需佛力,且需‘守尘僧’一脉的特殊频率……”涤尘闭着眼,低声提醒。

    金蝉子立刻上前,将手掌按上,催动恢复了些许的精纯佛力,同时回忆涤尘之前开启密道和封库时念诵的短咒韵律,调整自身佛力波动。

    嗡!

    控制台亮起柔和的银光,台面上方,浮现出一片光影交织的立体目录清单,无数物品名称、编号、入库时间、危险等级、封印位置坐标等信息,如同瀑布般流淌。

    “搜索:禁空石残片,入库时间:佛历年季夏,移交方:戒律院。”金蝉子口述指令。

    目录飞速滚动,很快锁定一条记录:

    【物品编号:甲七-四三二】

    【名称:异常纹路禁空石残片(三块)】

    【危险等级:丙上(潜在法则污染/侵蚀性)】

    【入库时间:佛历年季夏】

    【移交人/方:了嗔(戒律院执事)】

    【当前封印位置:辛卯区,第七悬浮序列,坐标(巳-三,辰-九,卯-五)】

    【备注:纹路与上古“逆缘封禁”阵图部分吻合,残留寂灭侵蚀气息(微弱)。建议永久封存,定期监测。】

    “找到了!坐标(巳-三,辰-九,卯-五)!”金蝉子看向四周虚空中那些看似杂乱悬浮的“气泡”,有些茫然,“这坐标如何对应?”

    涤尘老僧调息未毕,但强撑着解释道:“看……看平台边缘……有刻度……”

    两人这才注意到,灰色石板平台的边缘,果然铭刻着极细密的、代表天干地支和方位的刻度。结合控制台显示的坐标,他们很快锁定了虚空中某一处——那里漂浮着一个约人头大小、内部封存着三块不规则灰黑色石片的透明“气泡”。

    “气泡”距离平台约有二十丈远,中间是虚无。

    “如何过去?”林凡皱眉。此地似乎禁空,他尝试调动力量,感觉脚下平台有种强大的吸附力。

    “平台……边缘有牵引阵纹……注入佛力,可……可短暂生成能量索桥,连接目标封印气泡……”涤尘声音越发微弱。

    金蝉子立刻在平台边缘寻找,果然发现了一些与坐标刻度对应的、极其隐蔽的阵纹节点。他依言向对应坐标(巳-三,辰-九,卯-五)的节点注入佛力。

    平台边缘对应的虚空处,银光汇聚,缓缓延伸出一道仅尺许宽、由纯净佛力构成的半透明索桥,晃晃悠悠地连接向那个目标“气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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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桥看似脆弱,但足够一人通行。

    “我过去。”林凡当先踏上索桥。索桥微微晃动,却还算稳固。他小心翼翼,快步走到“气泡”前。

    近距离观察,那三块灰黑色的“禁空石”残片更加清晰。石片表面果然布满了一种扭曲逆旋的、仿佛能将人视线吸进去的诡异纹路。即便隔着封印“气泡”,林凡的秩序之瞳依然能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却本质极高的寂灭侵蚀气息,与影宿、与夜茉体内烙印的气息同源!而且,纹路中似乎还隐藏着某种佛门禁制的变种结构,阴毒而巧妙。

    他尝试以神识穿透封印“气泡”去仔细感应,却发现封印极其强大,神识难以深入。

    “林施主,可能取出一观?”金蝉子在平台问。

    林凡摇头:“封印很强,强行破开会触发警报,也可能释放内部残留污染。但……或许不需要取出。”他目光落在控制台方向,“涤尘前辈,这封库内,是否有可以安全分析物品内部结构、或追溯其能量源头的设施?”

    涤尘勉强睁开眼:“有……控制台……有‘溯源’与‘析纹’功能……但需更高权限和更多能量……”

    更高权限?涤尘此刻状态,显然无法提供。

    林凡看着眼前漂浮的“气泡”,又看了看控制台,一个想法浮现。他回到平台,对金蝉子道:“大师,可否尝试以控制台,将‘析纹’功能的扫描光束,引导至那封印气泡处?或许能隔着封印,获取更多纹路细节信息。”

    金蝉子依言尝试,在控制台上操作。片刻,一道极细的、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银色光束自平台某处射出,精准地笼罩住那个封印“气泡”。光束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缓缓扫过石片表面。

    控制台上,立刻开始浮现出更加详细、立体的纹路解析图,以及能量成分分析数据。

    【纹路结构解析:与标准‘逆缘封禁’阵图吻合度:74.3%。变异部分:融合佛门‘金刚缚’与‘般若锁’禁制变体(逆向)。】

    【能量残留分析:寂灭侵蚀因子(精纯度:高),微量扭曲佛愿(性质:痛苦/禁锢/逆转),残留时间:约十五至二十年。】

    【潜在关联检索(基于封库数据库):纹路部分特征,与编号‘甲七-一九九’(疑似波旬遗物残片)、编号‘甲七-三零一’(上古魔佛交战遗迹能量结晶)存在17.8%相似性。】

    波旬遗物!上古魔佛交战!关联性出现了!

    林凡精神大振。这些信息虽然仍属间接,但已将戒律院移交的异常物品,与影宿(寂灭)、佛门内部逆法(波旬)、以及上古秘辛紧密联系起来!这足以构成一条强有力的证据链!

    “记录下来!全部记录下来!”林凡急道。

    金蝉子立刻操作,将这些解析数据复制到几枚空白玉简中。

    就在他们专注于记录分析结果时,盘坐调息的涤尘老僧,身体忽然剧烈一震,猛地睁开眼睛,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望向虚空中另一个方向,手指颤抖地指向一个位于封印序列深处、体积较小、光芒也极其黯淡的“气泡”。

    “那……那个……编号‘甲七-零零七’……”涤尘的声音带着极致的恐惧与激动,“快……快用‘灵源共鸣探测盘’扫描它!快!”

    灵源共鸣探测盘?那是什么?

    金蝉子在控制台上快速寻找,果然发现了一个标注着“灵源探测(高危慎用)”的独立功能模块。他看向涤尘,有些犹豫。

    “快!没时间了!老衲感应到……它……它散发出的波动……和星图上那‘锁’的推演结构……还有那句‘光在尘下’……产生了共鸣!”涤尘几乎是嘶吼出来,又咳出几口金血。

    林凡与金蝉子对视一眼,不再犹豫。金蝉子立刻启动“灵源共鸣探测盘”功能,将探测方向调整向涤尘所指的那个编号“甲七-零零七”的封印气泡。

    一道与之前扫描光束截然不同的、呈淡金色、带着奇异生命韵律的光波射出,笼罩住那个小气泡。

    控制台屏幕上,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复杂到极点的数据洪流!同时,整个甲字第七封库的虚空,所有的淡银色光点,都仿佛受到了某种吸引,开始向着那个小气泡缓缓汇聚!气泡内部,那原本黯淡的光芒,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明亮、活跃,甚至……开始有规律地脉动!

    仿佛一颗沉寂了万古的心脏,正在被逐渐唤醒!

    涤尘老僧死死盯着控制台上显示的数据,眼中光芒剧烈闪烁,最终化为一声震撼的低语:

    “原来……‘钥匙’的‘影’……真的在这里……它不是什么器物,也不是什么法门……它是……被镇压的……初代‘菩提灵根’的一段……‘树心’?!”

    话音刚落——

    轰隆!!!

    整个甲字第七封库,猛然剧烈震动起来!不是来自内部,而是来自外部!仿佛有什么强大无比的力量,正在猛烈撞击封库的空间壁垒!

    同时,封库入口方向,那代表着平台与外界连接的空间坐标处,传来了清晰的、能量被暴力撕裂的“嗤啦”声!

    有人,在强行突破封库的隔绝,闯进来!

    涤尘脸色剧变:“不好!他们……他们强行打开了通道!快……收起探测!隐藏数据!他们一定是感应到了‘灵源共鸣’的异常波动!”

    金蝉子立刻中断探测,手忙脚乱地试图清除控制台上的数据痕迹。

    林凡则一步跨到涤尘身边,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目光锐利地看向入口方向。

    虚空中,那空间坐标处的壁垒,如同被撕开的幕布,正迅速扩大,几道散发着强大肃杀与晦涩气息的身影,已然隐约可见!

    为首一人,身形高大,面容阴鸷,正是戒律院首座大弟子——了嗔!而他身后,赫然跟着两名般若堂的长老!

    绝境,似乎再次降临。而这一次,是在这无处可逃的封库绝地之中,面对着实力远超之前的强敌!而他们刚刚发现的、关乎佛门根本的惊天秘密,也暴露在了闯入者的视线之下!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