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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二娘一时心虚,以为他会嫌弃自己手段太过狠辣,哪知聪不明忽然一阵大笑:“干得好!凡邪修,人人得而诛之!”

    余二娘干笑了两声,又问:“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聪不明摇了摇头,神情有些迷茫。

    余二娘咂巴了一下嘴,缓缓解释道:“这人在你身上埋了摄魂蛊,又跟着你找到了我这儿,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将他杀死的。”

    聪不明朝地上看了一眼,见地上那滩血中果然藏着许多细长的蛊虫,不禁打了个寒噤,“竟是摄魂蛊!……不过女修还真是见多识广,居然连这都认得出来。”

    余二娘轻轻地咳了一声:“我也不认得……是他告诉我的!”

    “哦?他说的?”

    “嗯!”余二娘抿了一下嘴,“你一来就要杀我,我看出你有些不对劲,就用迷药迷晕了你,这人随后赶到,与我一场厮斗,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从他嘴里套出真相的!”

    聪不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余二娘只怕他再追问下去,便话锋一转:“不知白云宫里可有应对蛊虫之法?”

    聪不明想了想,“应该有,但我得回去问问。”

    余二娘又道:“之前你说你们的人中出了不少叛徒,或许可以查查是否与此有关。”

    聪不明从方才醒来便一直是半懵不醒,似睡不睡的,此时听余二娘说起“叛徒”二字,心里忽然一凉,顿时清醒不少,“是,你说的对!”

    又朝四下望了望,他忽然发现这院里竟然栽种着不少灵植,慢悠悠地站起身后,他冲余二娘拱了拱手:“多谢女修救命之恩。此事关系重大,我现在就回去上报宗门。”

    顿了顿,他又问道:“对了,女修方才说到迷药……敢问,是月阴黍粉吗?”

    余二娘也没想到他竟会有此一问,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唔……”

    聪不明低头看向脚边一片金翼草,说道:“我与师弟们最近正缺伤药,不论是这月阴黍粉、还是血葵草、佛珠果,能否全卖给我?”

    余二娘疑道:“你们最近很缺伤药?”

    聪不明点头,“是,实不相瞒,先前师兄曾经搭上了一位卖灵植的修士,自打他石息后,我们便与那位修士断了联络,天修阁的供给又远远不够,眼下大家正为这事儿发愁呢。”

    余二娘眼角一跳。

    当初林木曾答应过她,会隐藏好她的身份,绝不让其他人知道。

    聪不明算是他身边最信任的人,连他都不知道她的存在,可见林木当真信守了承诺。

    此时,若余二娘说出自己就是那位供应灵植的修士,之前断了的生意便可重新搭上。

    但她总觉得,聪不明此人太过五大三粗,不够谨慎。

    这要是暴露了,私下贩卖灵植可是重罪,她可不能把这么大的把柄轻易交出去。

    想了想,她决定还是放弃这门生意,只是说道:“这些灵植又没多少,你若是想要,全部收去便是,不用付钱了。”说完,从腰间解下小皮袋,递给了他。

    聪不明接过,确认了一眼皮袋里装的是月阴黍粉,顿时眼睛一亮,但还是客气了一句:“这怎么好意思呢?”

    余二娘微微一笑,“不知我家小九的下落可有眉目?”

    聪不明答道:“我师弟们已经查到两年前有个马夫曾在虎牙镇上见过你的小儿子。据他说,当时是一位模样俊俏的少年将那孩子亲手交给了一位衣着华贵的男人,还收了不少银两。”

    余二娘心下一冷,想道:“那少年应该就是二郎了,看来小九的事果然与他有关。”

    顿了一顿,她问道:“可曾查到那名买主的底细?”

    聪不明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当天夜色昏暗,那马夫没看清买主的长相,只是听他说话的口音,像是邺城人士。”

    “邺城……”余二娘眉头微皱。

    聪不明观她面沉如水,赶忙安慰道:“女修尽管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既然线索指向邺城,我会让待在邺城的兄弟帮忙排查相貌特征相似的五岁男孩,我们一定会调查到底的。”

    余二娘脸色稍霁:“有劳你们了!”

    “对了,我师兄近来还好吗?”

    余二娘突然一阵心虚:“他……还是老样子……”

    聪不明追问:“我可以看看他吗?”

    余二娘摸了一下鼻子,“对不住,我将他藏在了一个极隐秘的地方,今夜……怕是不大方便……”

    聪不明叹了口气:“好吧,只要师兄安然无恙就好。”抬头望了望天色,他主动说道:“外头风凉,女修回去歇息吧!这些灵草我自己拔!”

    “好!”余二娘点点头,抬脚回到内院。

    次日醒来,院中的血葵草、金翼草和佛珠果果然都被采收得干干净净,而那具尸体与血迹则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弯了弯嘴角,心道:“这莽夫倒也有心细的时候。”

    又过了几天,岑明来给王慈送药。

    主仆二人在房间里待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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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把诸般事宜都交代完毕,岑明望了望天色,起身要告辞,王慈却叫住了他,说道:“有个口信,劳烦岑叔帮我带给外祖父。”

    岑明低头作聆听状,王慈吩咐道:“听说高家有位耀眼的戍边将军,问问外祖父,手中可有他的罪证。”

    岑明顿时明白过来,“公子是想对高家动手了?”

    王慈点点头,将元宵节那一晚发生的事都说了,临了,顺便交代了一句,让他在庄子上为郑云安排一个合适的差事。

    岑明听完,满脸气愤,“这高家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主意打到公子身上!”

    王慈淡淡地说道:“高家为富却不仁,富贵得太久了。”

    岑明点头道:“公子放心,此事我一定会办妥!”顿了一顿,又说道:“公子记得按时服药,老主人可是十分惦记你。”

    王慈微微一笑:“知道了,回去禀告他,我的身体已经大好了,让他老人家宽心。”

    正月下旬连下了好几场雨,天气渐渐暖和起来。

    到了正月二十九这一天,鲁剩来到杂货铺,送来一支鸡毫竹笔,想让余二娘去铁牛镇时,顺便把这支笔捎给大郎。

    次日一早,余二娘驾着驴车去了铁牛镇。

    到了书院,见到了两个儿子,这才听小四说起,徐指挥使已经拟好了日期,将在二月十五摆下飞英宴,正式收他为义子,让大家到时一起过来。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