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后勤营数位祷祝大人中毒身亡,水源疑似被投毒!”
“报——!韩人跑了!”
“跑了?”
廉颇听着这一连串的坏消息,不可置信韩军就这样跑了。
廉颇看着帐外混乱不堪、士气彻底崩盘的军营,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终于露出了一丝绝望的疲惫。
他明白,这不仅仅是军事上的失败,更是国力与人才上的重创。
经此一役,三晋元气大伤,不仅短期内再无联合之力,未来数十年,恐怕都难以涌现出足够多的优秀将领和祷祝来支撑局面了。
白起和嬴稷,不仅要赢下这场战争,更要赢下未来。
有别于赵魏的损失惨重,韩国就不同了。
当起下达总攻命令,秦军那套立体而狂暴的打击体系刚刚开始发威,联军整体防线承受巨大压力、尚未完全崩溃之际……
“就是现在!撤!”
暴鸢看准时机,在秦军主力正面的雷霆打击完全笼罩大营,两翼骑兵尚未完成合围的稍纵即逝的间隙,果断下达了撤退命令。
早已准备就绪的韩军,并未像赵魏两军那样试图结阵抵抗或陷入混乱,而是极其干脆地放弃了大部分营垒和笨重辎重,以早就规划好的路线,分成数股,轻装简从,向着韩国方向急速遁走。
他们的动作是如此迅捷和统一,甚至让负责侧翼包抄的王翦都略感意外。
“将军,韩军跑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斥候来报。
王翦望向韩军撤退扬起的烟尘,冷哼一声:“暴鸢倒是乖觉。不必深追,按武安君将令,主力绞杀赵魏残敌!派一偏师衔尾追击,驱赶即可,不必死斗。”
秦军的战略重心是最大限度地歼灭赵魏有生力量,对第一时间溃逃、且实力相对最弱的韩军,并未投入主力进行追击。
这使得韩军虽然也在撤退途中遭受了一定的损失,被秦军偏师咬住尾巴,吃掉了一些掉队的士卒,但其主力骨架得以保存。
他们正用最冷酷的方式,摧毁着山东六国,尤其是三晋,任何可能再度崛起的根基。
这是一场不对等的屠杀。
函谷关外数十里,伏尸遍野,流血漂橹,真正成了人间炼狱。
三国联军,在秦国歌者与锐士的协同猎杀下,成建制的抵抗迅速消失,只剩下无数个体在绝望中奔逃、死亡。
咸阳,章台宫
当信陵君魏无忌的死讯,连同崤山古道伏击大获全胜、联军开始全面溃退的军报一同传来时,嬴稷抚掌大笑,畅快淋漓。
“好!武安君此计,不仅歼敌,更诛心!信陵君一死,六国再无扛鼎之人!合纵?从此休矣!”
嬴稷看着前线传来的、记录着一个个被确认击杀的六国将领、贵族子弟、知名祷祝名单的帛书,脸上没有任何怜悯,只有如同万年寒冰般的冷酷。
“好!杀得好!”
他放下帛书,目光锐利如刀。
“魏国公子魏咎、赵国大将司马尚之子、韩国司徒……还有那么多三晋之地小有名气的游士、剑客……很好!
这些人,都是未来可能成为我大秦心腹之患的种子!如今,都埋骨函谷关外了!”
他看向范雎:“应侯,前线在犁庭扫穴,你这后方,也不能闲着。”
范雎躬身,脸上带着智珠在握的笑容:
“王上放心,臣已着手进行。信陵君新丧,魏国震动,赵国怨怼,韩国惶恐。此时,正是火上浇油,令其自相残杀的大好时机。”
他详细禀报道:
“臣已通过隐秘渠道,向齐相后胜透露,魏国经此大败,国内空虚,尤其是与齐国接壤的几座城池,守备力量降至最低。
后胜贪婪,必会怂恿齐王以边境摩擦或索要旧债为名,出兵侵占魏国边城。”
“同时,臣亦派人潜入楚国,向楚王近臣散播消息,言及赵国精锐尽丧于函谷关,如今国内只剩老弱,其南部富饶之地,唾手可得。
楚王虽庸,但面对如此良机,难保不会动心。”
“只要齐、楚一动,三晋之间本就脆弱的信任将彻底崩塌。
他们非但无法联合抗秦,反而会因边界争端而彼此攻伐,仇恨愈深!
我大秦便可高枕无忧,坐观其斗,待其两败俱伤,再行收取渔利!”
嬴稷看着范雎,目光锐利如鹰:“应侯,你的谋划虽妙,但引齐、楚吞食三晋,此乃饮鸩止渴!
齐、楚本乃大国,若再得三晋城池土地,其势必涨,岂非为我大秦日后东出,再造强敌?
寡人要的,是让他们一起烂下去,而非养虎为患!”
范雎闻言,不慌不忙,深深一揖:“王上圣明,是臣思虑不周。
然,分化瓦解之策,未必需要假手齐、楚,使其壮大。
臣有一计,可使三晋自相残杀,齐、楚无从插手,甚至……能引其火,烧其身。”
“哦?细细道来。”
嬴稷身体微微前倾,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王上,经此一败,三晋之间,怨恨的种子已然埋下。”
范雎阴冷一笑:“魏无忌带赵卒送死,赵人岂能不怨?韩人见风使舵,跑得最快,魏、赵岂能不疑?
我等只需稍加撩拨,便可让其内部仇火自然燃!“
”臣会令黑冰台细作,在赵、魏边境,伪装成对方人马,袭击村镇,劫掠粮草,甚至……刺杀对方边境守将。
同时,在两国散播流言,言称对方为求自保,已暗中与秦媾和,欲割让对方城池以求苟延残喘!
更要强调,信陵君之死,乃是赵将被秦国收买所致!
如此,新仇旧恨叠加,赵、魏必生龃龉,乃至兵戎相见!”
“韩国最弱,首鼠两端。可同时向韩王施压与示好。
一方面,陈兵边境,做出攻击姿态;另一方面,派使者暗示,若韩国愿彻底断绝与赵、魏联系,并助秦监视两国,我大秦可保其社稷暂安,甚至归还部分俘获的韩军将领。
如此,韩国为求自存,必不敢再参与合纵,甚至可能成为我大秦插入三晋的一颗钉子。”
“第三,祸水东引,拖齐、楚下水,而非使其获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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