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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小明昭安慰小嬴政

    他微微后仰,眉头皱起,终于开口:“……成何体统。”

    明昭眨眨眼,理直气壮:“你不吃,我就喂你!”

    嬴政盯着她油乎乎的小手,沉默片刻,终于拿起筷子,夹起她放在碗里的肉,缓缓送入口中。

    明昭眼睛一亮,立刻坐回去,也夹了一块塞进自己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含含糊糊地说。

    “好吃吧?”

    嬴政没回答,只是又夹了一筷子炙肉,动作没有孩童的笨拙,但至少……他开始吃了。

    明昭偷偷笑了。

    膳厅外,蔡仪站在廊下,透过半开的门缝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明昭的笑声,嬴政的沉默,炙肉的香气,夕阳的余晖……

    这一切交织在一起,竟让这座冰冷的质子府邸,短暂地有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去,没有打扰这难得的平静。

    至少此刻,冰封的深渊里,照进了一缕微光。

    明昭在院门前停下脚步,忽然转身,一把抱住了准备离开的嬴政。

    她抱得很用力,小小的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衣襟上,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温度都渡给他。

    嬴政的身体骤然僵住,手指微微蜷起,却没有立刻推开她。

    她的声音闷闷的,却又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你后背好冷……像块冰……”

    政哥哥……

    明昭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你不开心。

    嬴政的身体僵住了。

    此刻他心窍中那尊新生的意志之鼎正散发着镇压一切的威压,脊背上被祭文侵蚀的肌肤更是如同寒铁。

    任何靠近的人都会本能地感到不适甚至恐惧。

    可明昭却像感受不到似的,固执地抱着他,甚至把滚烫的小脸贴得更紧了些。

    “放开。”

    嬴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

    这不是对明昭的厌恶,而是他刚刚重塑心窍、意志化鼎后的本能排斥。

    任何靠近他此刻冰冷领域的存在,都会被那尊鼎视作可能的威胁。

    明昭却抱得更紧了。她突然抽了抽鼻子,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哽咽。

    “不放!你……你整个人都在发抖……虽然你站得笔直,可是我能感觉到……你在发抖!”

    嬴政的瞳孔微微一缩。

    是的,他的身体确实在颤抖。

    不是恐惧,不是虚弱,而是心窍中那尊鼎与传国玉玺共鸣时,带来的近乎撕裂灵魂的力量冲刷。

    这种颤抖极其细微,连蔡仪都未必能察觉,可明昭却感知到了。

    “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明昭把脸埋在他后背,声音越来越闷,却也越来越坚定。

    “但我知道,你刚才从蔡先生那里出来时,整个人都像要碎掉了……

    比琅公子脚痛打滚时还要痛一千倍的那种碎法!”

    嬴政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明昭的话语像一把钝刀,缓慢地撬开了他刚刚冰封的一丝缝隙。

    明昭突然松开了手,绕到他面前。

    她踮起脚,小手捧住嬴政冰凉的脸颊,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她的眼圈红红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政哥哥,你听着!”

    她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字都像是从心窝里掏出来的。

    “我不知道蔡先生跟你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芈夫人又做了什么……

    但明昭永远站在你这边!永远都会帮你!

    你要杀人我递刀,你要放火我浇油!就算你要把天捅个窟窿,我也给你扶梯子!”

    这番孩子气的誓言,却让嬴政冰封的眼底泛起一丝极淡的波澜。

    明昭的韵力天生与巫祝灵性相通,她或许真的感知到了什么。

    明昭突然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还有琅公子那个醋坛精!偏执狂!他脚上的金纹活该疼死他!”

    她的小手攥成拳头。

    “每次政哥哥靠近别人,他就装疼装可怜!不就是想独占兄长吗?

    不就是想让政哥哥眼里只有他一个人吗?卑鄙!无耻!下流!”

    这番突如其来的痛骂,让嬴政微微一怔。

    明昭总是这样,用最直白的话语戳破最复杂的真相。

    嬴琅对他的执念,确实带着病态的独占欲——那是窃命者对被窃者的扭曲依赖。

    明昭突然抓住嬴政的手,把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那里有一颗跳动得飞快、却无比炽热的小心脏:

    “但我不一样!我不要政哥哥只看着我一个人……

    我要政哥哥做最厉害最威风的人!我要帮政哥哥成为所有人都仰望的存在!”

    她的眼泪终于掉下来,砸在嬴政手背上,滚烫得像熔岩。

    “所以……所以别露出那种‘全世界只剩我一个人’的表情好不好?你还有我啊……我会一直一直、一直一直站在你身边的!”

    嬴政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明昭的眼泪仿佛带着某种灼穿寒冰的力量,顺着手背的肌肤,一路烫进他心窍深处。

    那尊冰冷的意志之鼎被这纯粹的炽热灼得微微震动,鼎身上那些被强行镇压的祭文纹路,竟在这一刻出现了细微的松动。

    他垂下眼帘,看着这个哭得满脸通红却依然倔强地抓着自己不放的女孩。

    她不懂什么命格窃取,不懂什么血祭棋局,她只知道她的政哥哥在疼,而她要用尽一切办法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

    良久,嬴政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极轻、极克制地,拭去了明昭脸上的泪水。

    “好。”

    他只说了这一个字,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但这个简单的回应,却让明昭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胡乱抹了把脸,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小布包,献宝似的塞到嬴政手里。

    “给!我偷藏的蜜渍梅子!每次我难过的时候,吃一颗就会好很多!”

    布包打开的瞬间,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

    几颗沾着糖霜的梅子挤在一起,其中一颗还被压扁了,渗出琥珀色的糖浆。

    显然是被主人贴身藏了很久,甚至在奔跑时都不小心压坏了。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