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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的主角:芈诗怪物

    不用你说……我知道!

    又是一阵剧痛袭来,她猛地攥紧床褥,指节泛白。

    楚明夷不再多言,掌心贴上她的腹部,低声吟诵起巴蜀的护产灵歌:

    山鬼莫近,白虎守夜;

    囡囡生根,十指连血……

    鼓声如雷,江水裂峡;

    阿母咬牙,日头不斜!

    铃响魂定,米落魂圆;

    此身此灵,永续巴山。”

    轻柔的咒文化作淡绿色的光晕,萦绕在芈诗腹间。

    芈诗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可下一刻,更剧烈的疼痛席卷而来。

    啊——!

    她仰头发出一声嘶吼。

    与此同时,屋外雷声炸响,一道闪电劈入院中的老槐树,树干轰然断裂!

    祝歌之子,降世必有异象。

    随着最后一股热流涌出,婴儿的啼哭声划破雨夜。

    楚明夷剪断脐带,将孩子抱起。

    却在看清的瞬间僵住。

    男婴的脊背上,赫然浮现出暗金色的《九歌·东君》祭文!

    芈诗虚弱地支起身子,伸手:给我看看。

    楚明夷将孩子递过去。

    轻声道:是男孩……带着东君祭文。

    芈诗接过婴儿,指尖抚过那些发光的文字。

    忽然低笑起来:嬴琅……你终究还是来了。

    嬴琅…你生来便是祭品。”

    她的笑容里带着几分疯狂,几分悲凉,还有几分说不清的决绝。

    楚明夷静静看着她。

    忽然问道:你早就知道,这孩子会是祭品?

    芈诗抬眸,眼中的情绪复杂难辨:

    知道又如何?这世道……谁不是棋子?

    与此同时,隔壁厢房,侍女临盆的惨叫从厢房内传出。

    接生婆和两名婢女忙得满头大汗。

    芈诗强撑着披上狐裘起身,对楚明夷道:“你留在这里。”

    说完芈诗去了隔壁厢房。

    楚明夷抱着孩子看着芈诗离去。

    似乎猜出了什么:“怪物,你们都是怪物。”

    芈诗站在门外,面色平静,指尖却深深掐入掌心。

    夫人!不好了!

    接生婆突然冲出来,脸色惨白。

    胎儿过大,胎位也不正,怕是……

    芈诗眸光一冷,抬手示意心腹侍卫封锁院落,随即迈步踏入产房。

    床榻上,侍女浑身被汗水浸透。

    脸色青白,身下的被褥已被鲜血染红。

    她见到芈诗,挣扎着伸手:夫人……救、救孩子……

    芈诗在榻边坐下,轻轻握住她的手。

    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你放心,你的孩子……会以嫡子的身份活下去。

    侍女瞳孔骤缩,还未反应过来。

    芈诗已从袖中抽出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闪电般刺入她的后颈。

    侍女的呼吸骤然急促,随即在剧痛中瞪大眼睛,喉间发出的声响。

    难产血崩,母子俱亡。

    芈诗起身,冷声宣布。

    去请医师来验尸。

    接生婆吓得跪倒在地。

    连连叩头:老奴明白!明白!

    云抱着婴孩来到芈诗身边。“夫人。”

    芈诗强忍产后虚弱,亲自抱着两个孩子,在烛光下细细端详。

    从今日起,她轻声呢喃,指尖抚过侍女的儿子。

    你叫嬴政,是秦国公子异人的嫡子。

    而后,她看向自己亲生的嬴琅,眸光复杂了一瞬,终究化为冷酷:

    而你……会成为。

    楚明夷看着芈诗:“你…”楚明夷还是没有说出来什么。

    窗外,雨势渐小,一缕月光穿透云层,洒在两张同样苍白的面容上。

    当夜,异人被紧急唤入内室。

    芈诗将调包之计和盘托出。

    异人脸色骤变:你疯了?!若被华阳夫人发现——

    芈诗冷笑:华阳要的只是一个有楚国血脉的。

    至于这孩子是谁生的……重要吗?

    异人沉默良久,终于咬牙:……依你之计。

    三更时分,芈诗的心腹侍卫拖着一具草席包裹的尸体走向后山。

    席角露出接生婆花白的头发,脖颈处一道刀痕还在渗血。

    处理干净。

    侍卫统领低声命令。

    明日就说她回乡探亲了。

    与此同时,府中一名曾伺候过侍女的婢女坠井。

    另一名厨娘突发急病暴毙。

    到黎明时分,所有知晓侍女产子真相的人,都已成了乱葬岗的新客。

    三日后,异人府挂起白幡。

    对外宣称侍女难产而死,所幸婴儿存活。

    芈诗抱着两个婴儿站在产房内。

    将襁褓中的嬴政递给异人:从今日起,他是你的嫡长子嬴政。

    又指了指乳母怀中的嬴琅,此子……便记作庶子吧。

    异人接过嬴政,眉头微皱,轻叹:善待他吧!

    芈诗冷笑:“当然,只要他活着一天就是我的嫡子,即便以后成为秦王,也同样如此。”

    她伸手抚过嬴琅脊背上隐约浮现的金色祭文,眸光晦暗不明。

    腊月祭典当日,异人借机求见赵王。

    外臣羁旅邯郸多年,老母思子成疾。

    他伏地叩首。

    恳请大王垂怜,许外臣归秦探亲,来年必返。

    赵王把玩着酒樽不语。

    阶下平原君突然出列:异人公子在赵素来恭顺,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若他背约不归,正好给秦国扣个无信之名。

    这番话,正是芈诗提前买通平原君门客递上的说辞。

    赵王终于点头:准了。

    当夜子时,异人只带两名心腹,乘一辆无标识的马车悄然离城。

    芈诗站在角楼上远眺。

    直到马车消失在雪夜中,才转身对侍卫统领道:明日开始,闭门谢客。

    就说本夫人产后血虚,需静养百日。

    她缓步走向密室,墙上的青铜镜映出她妖异的身影。

    镜中,嬴琅脊背上的祭文正随着她的靠近隐隐发光。

    芈诗夫人赤足踏过地砖,冰凉刺骨的感觉从脚底直窜天灵。

    她怀中抱着两个襁褓。

    左边绣着玄鸟纹的裹着亲生骨肉嬴琅,右边同样绣着玄鸟纹的裹着嬴政。

    两个婴儿在月晦之夜同时降生,如同镜中倒影般相貌无二。

    子时三刻,两名婴儿被置于阴阳鱼玉台两侧。

    星象已至。

    芈诗咬破食指,在嬴政眉心画下血符。

    婴儿突然啼哭,声如裂帛,惊飞檐角铜铃上栖息的夜枭。

    芈诗割破手腕,鲜血滴入玉台沟槽。

    血线如活蛇游走,勾勒出倒写的受命于天。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