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于中央圣峰之巅，掌心旧伤仍在发烫。那不是痛，而是一种感应，像远古钟声在血脉中回荡。噬魂鉴的波动未散，昨夜查探的神识轨迹已断，但最后一丝残痕指向混沌深处。
洪荒九域归附，三百二十七族签署契约，边陲七地观望不前。表面安宁，实则暗流未止。我闭目盘坐，紫霄道则自识海流转，与开天辟地道则交融成鸿蒙紫霄道则雏形。一道光径在心火中浮现——它不向洪荒延伸，而是刺入混沌乱流。
线索在此终结。
我睁眼，召来林玄、风灵、墨言三人。他们立于阶下，神情肃然。
“罗睺残部背后，有更远的力量。”我说，“那股力量藏在混沌边缘，与噬魂鉴共鸣。我们不能再守。”
林玄皱眉：“混沌非洪荒，无天地支撑，无灵气循环，寻常修士踏足即亡。”
“我知道。”我抬手，掌心浮现出一道紫气护符，“所以我不会带普通弟子。只选核心十人，组成探源小队。征召计划暂停，改为备战待命。”
风灵低声问：“若混沌中有敌？”
“那就战。”我站起身，“但此行目的不是杀戮，是查明真相。谁在操控罗睺残部？为何屡次试探紫霄阁？那面噬魂鉴，为何能映出戮神君的分魂？这些答案，不在洪荒。”
墨言沉默片刻，开口：“您若亲往，洪荒防务……”
“紫霄督政司已立，十大长老镇守四方，规则不可逆。只要道统稳固，我不在亦无妨。”
话音落下，三人不再多言。他们知道我的决定从无更改。
两日后，探源小队集结完毕。十人皆为紫霄阁精锐，历经三族争霸、剿灭魔窟之战，心志坚定。我持鸿蒙玉符为引，以星图盘第八域数据为航向，率队破空而出。
越往北行，天地越黯。洪荒灵气渐稀，混沌乱流渐盛。空间开始扭曲，仿佛被无形巨手揉捏。弟子们运转道则抵抗，但仍有人面色发白，嘴角渗血。
我挥手，紫霄道则化作屏障，将十人笼罩其中。屏障外，鸿蒙之气如刀锋扫过，撕裂虚空，留下道道漆黑裂痕。这些裂痕转瞬愈合，又再度崩开，如同呼吸。
“稳住阵型。”我传音，“九曜连心阵启动，借我之力维持神魂。”
阵法成形，十道气息相连，终在混沌边缘站稳脚跟。
此处无地无天，唯有灰紫色雾霭翻涌。远处偶有光影浮动，似生灵，又非生灵。我感知到微弱生命波动，来自雾霭深处。
“有东西在看我们。”风灵低语。
我没有回应，而是主动散去部分防御，释放温和道韵。紫霄道则缓缓扩散，不带压迫，不显锋芒。
一息，两息……
忽然，三道灰紫色光影自雾中浮现。它们形体不定，如烟似雾，随气流漂移。无五官，无声响，却有一股意识波动传来。
我凝神，以紫霄道则模拟其频率，尝试共鸣。
片刻后，一道意念渗入识海：
“外来者……为何闯界？”
我以神识回应：“寻因而来。你们可知混沌深处之事？”
对方震颤，波动紊乱。
“混沌不纳妄心……窥者必亡。”
“我不是为争夺而来。”我继续传递信息，“我是为守护。洪荒将变，幕后黑手牵动罗睺残部，我欲追根溯源。”
又是一阵沉默。三道光影彼此靠近，形成环状结构，似在商议。
终于，主位那道光影再次发声：
“曾有毁灭气息自外来，欲闯‘起源之门’。门未开，人已灭。其魂被吞，其器沉渊。”
我心头一震。
“起源之门？何物？”
“封印之地……藏天命之钥。无人得见其真，唯守门者永驻。他曾斩碎三位魔神，也曾放过一位诚者。”
“诚者？”我追问。
“无贪欲，无执念，只为知而非夺。”光影波动减弱，“你若前行，记住——混沌不纳妄心，唯诚者得见真秘。”
我静默。这并非答案，而是警告。
“门在何处？”
“顺乱流而上，见裂光之处，即是入口。但切记，每一步皆被注视。你走得多深，代价就有多重。”
“若我执意前往？”
光影忽然剧烈震荡，发出尖锐波动，似在示警。
“守门者会察觉……他会判断你是谁。”
话音未落，三道光影迅速后退，融入雾霭，消失不见。
我站在原地，未动。
身后弟子低声议论。
“起源之门……真有改写天命的力量？”
“守门者又是何等存在？连魔神都能斩杀？”
我没有解释。这些都不是现在该想的事。
我转身看向混沌深处。乱流如潮，裂光隐现。那里没有路，只有未知。
但我已知晓方向。
“调整阵型。”我下令，“九曜连心阵转为防御姿态，保持能量同步。风灵持引路符在前，墨言押后，林玄居左策应。我走中央。”
众人领命，迅速就位。
我取出鸿蒙玉符，注入紫霄道则。玉符亮起，映照出一条微弱光径，通向乱流上游。那是唯一可辨的路径。
我们开始前行。
每一步都极慢。混沌中无重力，无方向，时空错乱。有时脚下似有实地，下一瞬便坠入虚无。紫霄道则屏障不断震荡，需持续补能。
约行百里，前方雾霭骤然变浓。一道巨大裂口横亘空中，内里透出暗金色光芒，忽明忽暗，如同心跳。
裂光。
那就是入口。
我抬手，全队停下。
“前面就是起点。”我说，“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准擅自行动。一切由我主导。”
众人点头。
我迈出第一步，踏入裂光范围。
刹那间，掌心旧伤猛然灼烧。不是痛，而是一种召唤，仿佛体内某种东西正在回应。
我抬头。
裂口深处，隐约有一道轮廓。高大，虚幻，静止不动。它没有看我，却让我感到被彻底洞穿。
我知道那是谁。
守门者。
我还未开口，它已知晓我的来意。
我站在裂光之前，双目微阖，周身紫气流转。身后九曜连心阵稳定如初，弟子们屏息以待。
我没有再向前。
因为我知道，真正的考验，从这一刻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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