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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劫源追踪,深入虎穴

    第七日的清晨刚过,掌心裂痕仍在搏动,频率与天穹深处那道竖瞳的扫描节律完全一致。 我睁开眼,体内紫霄道则已压缩至经脉最底层,连一丝外溢波动都未曾泄露。七日闭关所得的模型在识海中清晰成形——天道不是神,不是敌,而是一套运行严密的规则系统。它不因情绪而动,只依逻辑判定。

    既然如此,那就不再等待。

    我起身,指尖划破虚空,在空中留下一道淡紫色符纹。三息之后,密探网络的回应自洪荒各处传来。他们是我早年布下的暗线,潜伏于荒原、深谷、古林、废墟,身份各异,皆以低灵压生存,伪装成散修、樵夫、游方术士,从不主动出手,只为观察与传递。

    第一道指令下达:按“波纹图谱”所标区域,分批次渗透。

    图谱由掌心裂痕与竖瞳共频推演而成,锁定五处高频反馈点。这些地方曾多次出现天道扫描流的交汇痕迹,极可能是劫力传导的关键节点。我要求密探不得使用高阶神识探查,不可激发灵气对抗,一切行动必须符合“普通修行者”的行为模式,避免触发校准机制。

    三日后,第一波回信抵达。

    四地无异状,灵气波动属自然地脉涌动,未见规则残留。唯有北方一处名为“葬神渊”的峡谷,引起异常。一名密探在接近渊口时,神识信号突然中断,最后传回的数据是一段微弱震频——其节奏与我掌心跳动存在0.7息延迟的同步现象。

    这个数值,正是天道扫描流偏移的时间差。

    我立即调取其余密探对该区域的补充情报。一名幸存者藏身百里外山洞,以血画符,传回简讯:“渊底有残碑,刻‘逆道者诛’四字,空中雷纹如锁链缠绕,似封印之迹。”

    线索明确。

    这不是自然形成的禁地,而是被镇压过的战场。

    我决定亲往。

    出发前,我再次构建“合规投影”,将自身气息调整至最低阈值。这一次,我不再是静室中的模拟者,而是要真正滑入天道系统的盲区。紫霄道则缓缓流转,将我的存在感压缩成一道近乎天地余韵的波动,如同风中尘埃,不起眼,不突兀。

    半日后,我抵达葬神渊外围。

    此地空间扭曲,寻常神识一触即碎。空中雷光凝而不落,形成环状锁链,层层交叠,封锁深渊入口。曾有三位大罗金仙级强者试图闯入,皆被雷霆绞杀,尸骨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我站在崖边,没有贸然前行。

    掌心裂痕开始发烫,与天穹竖瞳的扫描节律产生共振。我抓住这一瞬,引导一道即将落下的扫描流偏移轨迹,使其擦过我的身体而非穿透。那一刹那,我仿佛成了系统默认的一部分,未被标记,未被审查。

    安全通道开启,仅容一人通过,持续不足两息。

    我踏入。

    脚下是断裂的石阶,通向深渊底部。两侧岩壁上残留着古老符文,已被雷火烧毁大半,但仍能辨认出镇压类阵法的痕迹。越往下,空气越冷,不是温度上的寒,而是规则层面的压制,仿佛此地本身就在排斥外来者。

    五十步后,我停下。

    前方是一座崩塌的石台,中央插着半截断裂的权杖,通体漆黑,表面布满裂痕,顶端镶嵌着一颗黯淡的晶核。权杖四周缠绕着金色锁链,与天穹竖瞳中垂落的雷纹同源,显然出自同一规则体系。

    我蹲下身,仔细查看。

    权杖旁散落着破碎甲胄,材质非金非石,乃是某种远古神骨炼制。焦黑骨骸横陈于地,头颅缺失,胸腔内有一枚干涸的心脏残片,仍散发着微弱的道则余温——至少存在了亿万年。

    这是一位大能。

    不是普通修士,也不是圣人,而是敢于挑战天道秩序的存在。

    我伸出手指,轻触权杖表面。

    刹那间,一股记忆碎片涌入识海。

    画面闪现:一位身披灰袍的身影立于苍穹之上,手持完整权杖,指向天穹,口中怒吼:“吾欲改天命,立新序!”下一瞬,雷光万丈,锁链自虚无中浮现,缠绕其身,将其拖入深渊。他挣扎,咆哮,最终沉默。最后一幕,是他倒下的背影,权杖断裂,心脏被抽出,封入地底。

    记忆终止。

    我猛然收回手,呼吸微滞。

    那句话还在耳边回荡——“吾欲改天命,立新序”。

    他失败了。

    但他不是第一个失败的人。

    他是第一个。

    也就是说,天道劫并非天生就有,而是因他而生。他的反抗,催生了清算机制;他的陨落,成为规则镇压的起点。此后所有试图篡改秩序者,都会触发同样的劫难。

    这就是源。

    劫自心生,源在旧坟。

    我低头看向掌心裂痕,它仍在跳动,频率比之前更快。这一次,不是共鸣,而是预警。仿佛这具身体的某个部分,早已与此地产生过联系,甚至……曾参与过那场镇压。

    我未再多想。

    现在最重要的是撤离。

    线索已得,无需久留。继续逗留只会增加暴露风险。我缓缓后退,沿着原路返回。每一步都保持气息平稳,确保不惊动任何残留的监控机制。

    三十步,二十步,十步。

    就在我即将踏出深渊口的一瞬,掌心裂痕猛地一缩,仿佛被什么东西拉扯了一下。

    我顿住脚步。

    低头看去。

    裂痕边缘,竟浮现出一道极细的金线,与权杖上的锁链如出一辙。它只存在了一瞬,随即隐没。

    我没有抬头。

    也没有回头。

    我知道,刚才那一瞬,我已经被记录。

    但我不能停。

    我迈步,走出葬神渊。

    风从北方吹来,带着灰烬的气息。

    我腾空而起,朝紫霄阁方向疾行。身后,深渊上方的雷云缓缓合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我知道,有些事已经变了。

    那截权杖不会无缘无故对我产生反应。

    那位大能临死前的记忆,也不会无缘无故涌入我的识海。

    更不会,只有我掌心的伤痕能打开这条通道。

    我飞行的速度没有减慢。

    识海中,那段残缺记忆反复回放。

    “吾欲改天命,立新序……反遭其所噬……劫自心生,源在旧坟……”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我忽然想到——

    如果他是第一个挑战者,那我是什么?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