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取万古信息的尝试，比预想的更困难。
那具盘膝而坐的泰坦骨骼虽然保存相对完整，但历经漫长岁月，骨骼内部铭刻的星空图和封印信息的能量结构已经极其脆弱。哪吒尝试了几种洪荒常见的读取秘法，要么毫无反应，要么能量稍一触碰，骨骼表面就出现细微裂痕——那是结构即将彻底崩毁的征兆。
“不能用蛮力。”杨戬天眼观察着骨骼内部能量的流动轨迹，“这具骨骼本身就是信息载体的一部分，就像是用特殊墨水在薄冰上写字。墨水是信息，冰层是载体。如果我们强行融化冰层去看字，字迹也会跟着一起消失。”
孙悟空绕着骨骼转了两圈，忽然蹲下来，用手敲了敲骨骼的膝盖位置:“老孙倒是有个想法——既然这大块头临死前是坐着死的，那它最重要的东西，会不会在屁股底下？”
哪吒和杨戬对视一眼。
这思路虽然粗犷，但确实有可能。泰坦临终前盘膝结印，很可能是在进行某种需要稳固坐姿的仪式，而仪式的核心节点，往往就在身体中轴线的正下方。
“试试看。”哪吒点头。
孙悟空咧嘴一笑，灵体化作一道金光，直接钻进了骨骼下方的冰层。泰坦冢的地面并非普通冰层，而是被力之法则常年浸染、坚硬堪比玄铁的“法则冻土”，但孙悟空新近吸收了大量泰坦力之精华，灵体凝实程度大增，硬是在冻土中钻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垂直通道。
半刻钟后，下方传来孙悟空的喊声:“有了！下面真有东西！你们下来看看！”
哪吒和杨戬顺着通道下潜。
通道约莫二十丈深，底部是一个不大的圆形空间，直径不过三丈，明显是人工开凿的。空间中央有一个石台，石台上方正是那具泰坦骨骼的臀骨位置——原来这具骨骼不是“坐”在冰面上，而是坐在这处隐秘石室的天花板上。
石台上摆放着三件物品。
左边是一块巴掌大小的黑色石板，石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微型符文，那些符文正在极其缓慢地自动流转，仿佛拥有生命。
中间是一颗拳头大小、通体冰蓝、内部有星光流转的水晶球。水晶球悬浮在石台上方三寸处，缓缓自转，每转一圈，就散发出一次微弱的空间波动。
右边则是一卷用某种银色丝线编织的卷轴，卷轴没有展开，但表面浮现着七个不断变幻的星象图案。
“好家伙，这大块头还挺会藏东西。”孙悟空伸手就去拿那水晶球。
“等等！”杨戬突然厉喝。
但已经晚了。
孙悟空的手指触碰到水晶球的瞬间——
嗡！！！
整个石室剧烈震动！
不是地震，而是空间本身在震颤！水晶球爆发出刺眼的冰蓝色光芒，光芒如潮水般席卷整个石室，所过之处，空间结构出现肉眼可见的扭曲波纹。更可怕的是，石台上那三件物品之间，突然浮现出无数道细密的银色光线，光线交织成一张复杂到极点的立体网络，将三人牢牢困在其中！
“是陷阱！”哪吒面色一变，三昧真火瞬间涌出体表，试图烧断那些银色光线。
但真火与光线接触，竟然被光线吸收了！不仅没有烧断，光线反而变得更加明亮、更加凝实！
杨戬天眼急扫，额头青筋暴起:“这是……空间锁阵！三件物品是阵眼，我们触碰了触发机关！这些光线不是实体，是空间法则的具现化，普通攻击无效！”
孙悟空也急了，抡起黑铁棍对着光线猛砸。但棍子从光线中穿过，就像打中了空气，反而因为用力过猛差点闪到腰:“这什么鬼玩意儿？！”
银色光线越收越紧，空间压迫感越来越强。哪吒感觉自己的护体法力正在被快速挤压，身体开始出现被空间切割的刺痛感。
危急关头，哪吒脑中灵光一闪。
他停止攻击，反而闭上双眼，全力沟通丹田内的混沌青莲。
青莲摇曳，释放出清冷的道韵。
那些银色光线感应到青莲道韵，忽然齐齐一颤。
哪吒抓住机会，将一缕青莲道韵顺着光线反向注入。道韵如水银泻地，沿着光线网络迅速扩散，所过之处，那些光线从银色逐渐转变为淡青色，压迫感也随之减弱。
“有效！”杨戬眼睛一亮，“这是同源法则的共鸣！三弟，继续！”
哪吒全力以赴。青莲道韵是他本源所系，蕴含洪荒先天不灭的气息。而这空间锁阵虽然是泰坦所设，但其核心原理明显借鉴了洪荒的阵法之道——毕竟泰坦骨骼上刻着周天星斗阵图。
同源的气息，产生了共鸣。
半刻钟后，所有银色光线全部转化为淡青色，然后“啪”的一声，如泡沫般碎裂、消散。
危机解除。
三人长舒一口气，后背都渗出了冷汗。刚才那空间锁阵的威力，若是再晚上片刻破解，恐怕他们就算不死也要被重创。
“好险。”孙悟空心有余悸地收回手，“这大块头死了都不让人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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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走到石台前，这次他没有贸然触碰，而是用天眼仔细观察。良久，他缓缓道:“这不是陷阱，而是……验证机制。”
“验证？”
“对。”杨戬指着那三件物品，“只有当特定条件的‘钥匙’出现时，封印才会解除，让我们安全取得物品。刚才那些空间光线，其实是在扫描我们身上的能量特征。三弟的青莲道韵，恰好符合了‘钥匙’的条件之一。”
哪吒若有所思:“也就是说，这具泰坦在等……等一个来自洪荒的、身负先天灵根气息的人？”
“很可能。”杨戬点头，“它骨骼上刻着洪荒星图，又设下这种验证机制，显然是在等待‘故乡’的来客。而这水晶球……”
他指向那颗冰蓝色的水晶球:“如果我没猜错，这里面封印的，就是它临终前接收到的最后一段信息。”
这一次，三人更加谨慎。
哪吒先释放出一缕青莲道韵，缓缓包裹住水晶球。水晶球感应到道韵，表面的光芒变得柔和，自转速度也慢了下来。接着，杨戬以天眼锁定水晶球内部的结构节点，孙悟空则用火眼金睛监视可能出现的任何异常。
确认安全后，哪吒才伸手，轻轻握住水晶球。
入手冰凉，但并没有触发任何防御机制。相反，水晶球在他掌心微微震动，仿佛久别重逢的喜悦。
“读取它。”杨戬沉声道。
哪吒点头，将神识缓缓探入水晶球。
瞬间，海量的信息如决堤洪水般涌入他的识海！
那不是文字，不是图像，而是一段段残缺的“记忆碎片”和“感知记录”。信息量之大、之混乱，让即使是元神强大的哪吒也感到一阵眩晕。他咬牙支撑，努力梳理、解读这些碎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石室内寂静无声，只有水晶球在持续散发着微光。杨戬和孙悟空紧张地守护在一旁，看着哪吒的脸色时而震惊，时而凝重，时而恍然。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哪吒才缓缓睁开眼。
他的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震撼，有愤怒，有悲伤，还有一丝……明悟。
“三弟，看到了什么？”杨戬急问。
孙悟空也凑过来:“是不是跟咱们回家有关？”
哪吒深吸一口气，将水晶球小心地放在石台上，然后席地而坐。
“我看到了……三千年前那场战争的真相。”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或者说，至少是真相的一部分。”
他开始讲述。
根据水晶球中的信息，这具泰坦名为“撼山”，是泰坦一族最后的“守望者”。三千年前，一场席卷无数世界的浩劫降临——那确实就是“归墟之潮”。
但与星砂部族先祖记录的不同，“归墟之潮”并非自然现象，而是由一个名为“终焉议会”的组织人为引发的。这个议会由七个来自不同世界、但都信奉“万物终末”理念的古老存在组成，他们相信只有让一切回归虚无，才能达成真正的“永恒平静”。
而“真理之门”，就是“终焉议会”在这个世界的代理人和前哨站。
三千年前，“终焉议会”试图将这个世界也拖入归墟。泰坦一族作为此界最古老、最强大的守护种族，联合了当时这个世界所有的顶级势力——包括龙族、精灵、矮人的先祖，甚至还有一些来自其他世界的援军，其中就包括……一支来自洪荒的散修小队。
是的，洪荒的修士参与了这场战争。
“撼山泰坦的记忆碎片中，有几位洪荒修士的影像。”哪吒眼中闪过追忆，“其中一位，正是我们在沙漠中发现的散修遗言的主人。他们自称是‘昆仑散修联盟’的成员，在一次探索混沌虚空时，意外感应到这个世界发出的求救信号，于是跨界而来。”
战争持续了整整一百年。
归墟之潮的力量恐怖无比，它能侵蚀法则，污染本源，将一切有序的存在拖入无序的终末。泰坦、龙族、精灵、矮人、洪荒修士……无数强者陨落，无数文明化为废墟。
但最终，联军还是取得了惨胜。
他们以巨大的代价，击退了归墟之潮的第一次大规模入侵，并将“终焉议会”在这个世界的代理人——一尊名为“虚寂之主”的古老存在——重创封印。
然而，胜利的代价是沉重的。
泰坦一族几乎全灭，只剩下撼山等寥寥几个重伤的幸存者。龙族退守龙岛，精灵封闭祖地，矮人遁入深山。而洪荒修士们……大部分战死，小部分重伤，最后那位散修拖着残躯逃到沙漠，留下遗言后坐化。
“撼山泰坦在战争结束后，自愿承担起‘守望者’的职责。”哪吒的声音低沉下来，“它来到极北冰川——这里是世界屏障最薄弱的点之一，也是当年虚寂之主试图打开的主要入侵通道。它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布下封印，加固这里的屏障。”
“但它的伤势太重了。在临死前，它感应到虚寂之主的封印出现了松动，归墟之潮的残余力量正在通过世界屏障的细微裂缝渗透进来。它用最后的力量，制造了这个水晶球，记录下所有的真相和警告，然后坐化于此，以自身遗骸为阵眼，维持封印不灭。”
“它留下这些信息，是在等待……等待来自洪荒的援军。它相信，洪荒的强者总有一天会再次来到这个世界，届时，这些信息将成为对抗归墟之潮的关键。”
讲述完毕。
石室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孙悟空挠了挠头，难得地没有插科打诨。杨戬则眉头紧锁，天眼中金光流转，显然在快速消化这些信息。
“所以，”杨戬缓缓开口，“我们现在面对的真理之门，其实就是三千年前那场战争留下的余孽。他们在等待时机，等待虚寂之主彻底复苏，等待归墟之潮的第二次降临。”
“不止。”哪吒摇头，指向石台上另外两件物品，“撼山泰坦还留下了更重要的东西。”
他拿起那块黑色石板:“这是‘虚寂之主’封印节点的坐标图。上面标注了当年联军封印它的七个主要节点位置。三千年来，真理之门一直在暗中破坏这些节点。如果我们能找到并修复它们，就能继续压制虚寂之主，为这个世界争取更多时间。”
他又拿起那卷银色卷轴，缓缓展开。卷轴上浮现的，不是星图，而是一副复杂到极点的能量结构图。
“而这是……”哪吒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是当年洪荒修士们留下的……‘跨界通讯阵’的构建图纸！虽然只是残卷，但结合我们在沙漠得到的星辰核碎片、龙族守护的石板碎片，以及精灵族永恒之井的坐标校准技术……我们有希望，真的建立起一条与洪荒通讯的通道！”
这消息如同惊雷！
“能联系上老家？！”孙悟空直接蹦了起来，“那还等啥？赶紧弄啊！”
杨戬也难掩激动，但依然保持冷静:“图纸是残卷，我们需要集齐所有碎片。而且，要构建能跨越世界屏障的通讯阵，需要的资源和能量都极其庞大，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但至少有了明确的方向。”哪吒将三件物品小心收好，“撼山泰坦用生命为我们铺了路。现在，该我们走下去了。”
就在这时——
轰隆！！！
整个石室，不，是整个泰坦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不是空间震颤，而是物理层面的地震！冰壁开裂，冻土崩碎，头顶那具泰坦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仿佛随时会坍塌！
“怎么回事？！”孙悟空稳住身形。
杨戬天眼急扫上方，脸色骤变:“不好！我们刚才破解空间锁阵的动静，加上读取水晶球的能量波动……惊动了冰川深处的东西！”
“什么东西？”
“不知道！但它的生命气息……庞大到恐怖！正在快速接近！”
三人毫不犹豫，化作流光冲出石室，沿着通道回到上方的泰坦冢空洞。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冷气。
空洞的冰壁正在大面积崩塌！巨大的冰锥如雨般坠落，砸在地面上爆开无数冰晶。而那些泰坦骨骼，在震动中发出嗡鸣，骨骼表面的玉白色光芒忽明忽暗，仿佛在恐惧着什么。
而在空洞的入口方向——那条他们来时通过的哀嚎峡谷——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那不是风声，不是冰裂声，而是真实的、充满暴怒和饥饿的兽吼！
吼声如同实质的音浪，冲进空洞，震得冰壁加速崩塌。哪吒甚至看到，音浪所过之处，空间出现了细密的黑色裂纹——那是声音的威力达到了撕裂空间的程度！
“来了！”杨戬天眼锁定峡谷入口。
下一秒，一个庞然大物，撞碎了峡谷入口处的冰壁，硬生生挤进了空洞！
那是一头……无法用语言准确描述的巨兽。
它的体型堪比小山，高度超过五十丈，长度更是达到百丈以上。整体轮廓类似放大了千万倍的北极熊，但浑身覆盖的不是毛发，而是厚重的、泛着金属光泽的深蓝色冰甲。冰甲表面布满了狰狞的尖刺和骨板，每一块骨板都有房屋大小。
它的头颅巨大而扁平，口中密密麻麻排布着数千颗匕首般的冰晶利齿。双眼是两团燃烧的幽蓝色火焰，火焰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灵魂在哀嚎——那是被它吞噬的生物，连魂魄都被禁锢在眼中，永世燃烧。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背部:那里生长着数十根粗大的、如同水晶般的冰刺，冰刺顶端不断释放出淡蓝色的能量波动，波动与空洞中的罡风产生共鸣，让原本被哪吒暂时压制住的罡风再次狂暴起来。
“冰原霸主……‘吞罡兽’。”杨戬从泰坦传承碎片中认出了这怪物，“以罡风和冰系能量为食，常年沉睡在冰川最深处。我们刚才的能量波动，把它惊醒了。看它眼中的灵魂数量……它至少活了三千年以上，吞噬了无数误入冰川的强者。”
孙悟空非但不怕，反而眼中战意燃烧:“三千年？那它的骨头一定很硬！正好让老孙试试新长出来的力气！”
话音未落，吞罡兽已经发动攻击。
它甚至没有移动，只是张开巨口，深深一吸——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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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空洞内的罡风，连同那些坠落的冰锥、崩碎的冰晶，甚至是一些较小的泰坦骨骼碎片，全部被它吸入口中！吞噬之力形成恐怖的漩涡，拉扯着三人的身体，要将他们也吞进去！
“定！”
杨戬暴喝，八九玄功运转到极致，肉身绽放不朽金光，双脚如生根般钉在地面。孙悟空则一棍插入冻土，棍身暴涨，将自己固定住。
但哪吒的反应截然不同。
他非但没有抵抗，反而顺势而起，脚踏风火轮，逆着吞噬漩涡冲向吞罡兽的巨口！
“三弟！”杨戬惊呼。
“猴哥！二哥！准备全力一击！”哪吒的声音在狂风中传来，“它敢吞，我就让它尝尝什么叫‘火从腹中烧’！”
话音未落，哪吒已经冲到了吞罡兽嘴边。
那深渊般的巨口近在咫尺，冰晶利齿如同刀山，口中的寒气足以瞬间冻结传奇强者的灵魂。但哪吒面不改色，周身三昧真火轰然爆发！
“给我——开！”
一拳轰出！
不是打向吞罡兽，而是打向它口中正在形成的吞噬漩涡中心！
至阳至烈的三昧真火，与至阴至寒的吞噬罡风，在吞罡兽的口腔内部正面对撞！
那一瞬间的爆炸，让整个冰川都为之震颤！
吞罡兽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巨口被迫闭合，但爆炸的威力从它口鼻、耳孔中喷发出来，化作数十道炽白的火柱！它头部的冰甲被炸得大片剥落，露出下方黑红色的血肉，血肉又在真火灼烧下迅速碳化！
“就是现在！”哪吒暴退的同时大喝。
“看老孙的！”
孙悟空早已蓄势待发。他双腿在冻土上猛蹬，身形如炮弹般冲天而起，手中黑铁棍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棍身因为速度太快而与空气摩擦出炽热的火光！
这一棍，凝聚了他新得的泰坦力之精华，凝聚了齐天大圣桀骜了千百年的战意，凝聚了一棍破万法的决绝！
“吃俺老孙——一棍！！！”
黑铁棍迎风而长，化作百丈巨柱，结结实实砸在吞罡兽刚刚被真火烧伤的头颅正中！
铛——！！！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九霄！
吞罡兽头部的冰甲彻底粉碎！头骨凹陷下去一个巨大的坑洞，幽蓝色的魂火从七窍中喷涌而出！它那庞大的身躯被这一棍砸得踉跄后退，每退一步，都在冻土上留下一个深达数丈的巨坑！
但，它还没死。
三千年的冰原霸主，生命力顽强得可怕。头颅重伤，反而激发了它最原始的凶性。它那燃烧的双眼死死锁定孙悟空，背部数十根水晶冰刺同时亮起刺眼的光芒！
“小心！它要释放本命神通了！”杨戬天眼预警。
话音刚落，吞罡兽背上的冰刺齐射！
不是射向孙悟空，而是射向空洞的顶部！
数十根冰刺如利剑般刺入冰壁，然后——爆炸！
每一根冰刺都炸开成无数细小的冰晶碎片，碎片在空中重组、凝结，化作一张覆盖整个空洞顶部的巨大冰网！冰网散发出恐怖的封禁之力，所过之处，空间冻结，时间凝滞！
“这是……‘极冻领域’！”杨戬面色大变，“它在燃烧本源，要彻底封死这个空间，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冰网正在快速下压。
所过之处，连光线都被冻结，留下一片绝对的黑暗和死寂。
孙悟空一棍扫向冰网，但棍锋触及冰网的瞬间，竟然被冻结在了半空！极寒之力顺着棍身蔓延，要将他也一起冻结！
“猴哥退后！”哪吒再次出手。
这一次，他没有再用三昧真火硬拼。而是双手结印，丹田混沌青莲疯狂摇曳，七片莲叶同时绽放光华！
“青莲——开天！”
七道清辉自哪吒体内冲出，在空中化作七朵巨大的青色莲花虚影。莲花缓缓旋转，释放出洪荒先天的、万法不侵的道韵。
极冻领域与青莲道韵碰撞。
没有爆炸，没有巨响。
只有无声的对抗。
冰网下压的速度明显减慢，莲花虚影也在剧烈震颤。这是法则层面的较量，是“极冻封禁”与“先天不灭”的对抗。
杨戬抓住这宝贵的时机，额间天眼完全睁开，金光如柱，直射吞罡兽背部的冰刺根部——那里是它释放领域的能量核心！
“找到了！破！”
金光精准命中一根冰刺的根部。
咔嚓。
冰刺根部出现裂痕。
紧接着，连锁反应发生。数十根冰刺的光芒同时紊乱，那张下压的冰网开始崩解，化作漫天冰晶飘落。
领域被破，吞罡兽遭受反噬，发出凄厉的哀嚎，庞大的身躯摇晃着，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但战斗还没结束。
倒地的吞罡兽眼中魂火疯狂跳动，它用最后的力量，抬起一只前爪，狠狠拍向自己的胸膛！
“它要自爆本源！”杨戬急喝，“快阻止它！”
孙悟空距离最近，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整个人骑在吞罡兽的脖颈上，双手抓住它的上下颚，用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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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老孙——闭上嘴！！！”
恐怖的蛮力爆发。
吞罡兽的头颅，被孙悟空硬生生掰得向后仰起，自爆的动作被打断。而哪吒的火焰和杨戬的天眼金光，同时轰入了它胸口的能量核心。
三重打击之下，这头称霸冰川三千年的巨兽，眼中的魂火终于彻底熄灭。
庞大的身躯瘫倒在地，再无声息。
空洞内，只剩下三人粗重的喘息声，和冰晶簌簌落地的声响。
许久，孙悟空从吞罡兽尸体上跳下，抹了把并不存在的汗，咧嘴笑道:“这大家伙够劲儿！打得痛快！”
杨戬则走到尸体旁，天眼扫视:“它的冰甲、骨骼、尤其是背部的冰刺，都是顶级的炼器材料。那颗冰系本源结晶更是无价之宝。”
哪吒却看向吞罡兽来的方向——哀嚎峡谷的深处。
“这头吞罡兽，为什么会沉睡在这里？而且一醒就直奔泰坦冢？”他若有所思，“二哥，用天眼看看，它来的方向有什么异常。”
杨戬依言看去。
片刻后，他面色凝重地收回目光:“峡谷深处……有大量人为活动的痕迹。不是近期，而是至少持续了数百年的、有规律的探查和挖掘。而且，我在一些冰壁上，看到了那个标记——”
他凌空画出一个符号。
那是一个简单的图形:一扇开启的门，门内是一片虚无。
真理之门的标记。
三人对视，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寒意。
“看来，真理之门早就发现了泰坦冢的存在。”哪吒缓缓道，“他们一直在尝试进入，但被罡风和这头吞罡兽阻挡。我们破解封印的动静，惊醒了吞罡兽，而吞罡兽的苏醒……恐怕也惊动了他们。”
话音刚落。
空洞入口处，传来了密集的、整齐的脚步声。
不是巨兽，而是人。
很多很多人。
一个冰冷而沙哑的声音，从峡谷方向传来，在空洞中回荡:
“终于……等到封印被破解的这一天了。”
“感谢你们，洪荒的来客，替我们扫清了最后的障碍。”
“现在，请把泰坦留下的东西……交出来吧。”
黑暗中，数十道身影，缓缓显形。
他们身着统一的灰白色长袍，长袍上绣着真理之门的标记。
为首者，是一个脸上戴着冰晶面具、只露出一双幽蓝色眼眸的男子。
他的手中，握着一根顶端镶嵌着灰白色晶体的权杖。
晶体中，一缕缕终末的气息，正缓缓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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