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明猛地扯开僧袍，胸口暗金印纹红得发亮，温度高得贴在皮肤上发烫。
“老秃驴，你这是要原地炸开，给我们看爆炸的景象？”
李清风横剑在鼻尖，剑尖抖得厉害：
“我可不想再超度你，上次用了我一壶桃花酿，心疼得我三天没睡好！”
慧明没空搭话，指尖黑鳞蛇早昂起头，嘶嘶吐信盯着前方，饿得发狠。
“莫九霄，伸手！”
“伸手可别是涮我手当火锅！”
莫九霄捂伤口后退，话音刚落，金光从他伤口里钻出来，直往蛇的方向凑。
黑鳞蛇“嗖”地蹿过去，一口咬住金光不松口。
“嘶——”
莫九霄倒抽凉气：
“它吸我血？我这小身板再吸就成干尸了！”
“吸的是你爹娘的执念。”
慧明声音发颤：
“当年为保他们魂魄不散，我把他俩封在蛇里温养了十八年。”
“你再说一遍？”
莫九霄瞳孔骤缩：
“合着我十八年没见爹娘，他俩在你蛇宠物肋骨里待着？”
“准确说，是蛇魂第七根肋骨。”
灰袍僧人突然扯下面具，露出和慧明一模一样的脸，眉心多道刀疤：
“是我亲手剖开蛇魂胸膛塞进去的，手法比剖鱼还熟练。”
“你谁啊？cos慧明还加特效？”
莫九霄皱眉，总觉得眼熟。
“我是慧明没剃头的部分。”
灰袍僧人咧嘴笑，掌心黑鳞变蛇骨匕首，寒光刺眼：
“当年他为压混沌渊魔气，把自己劈成两半，一半念经当佛系青年，一半喂魔成反派，主打一个自我分裂。”
匕首一挑，地上灵位“哗啦”碎成渣，半截陈旧玉扳指滚到莫九霄脚边。
“认得不？你爹遗物，我从他断指上撸下来的，当时还带体温呢。”
莫九霄弯腰去捡，扳指突然浮起来，“咔哒”扣进他无名指，拔都拔不下来。
“操！这玩意儿成精了还会咬人！”
他使劲甩手，却见扳指内侧“明慧”二字倒转，正对掌心，明慧倒过来就是“慧明”。
“小场面。”
李清风扛剑装淡定：
“我剑上冒血字，说戴扳指的都是‘引魔使的……’后面没写完，跟断网加载失败似的。”
“引魔使的宵夜？还是替死鬼？”
苏沉璧袖剑转得飞快。
“都不是！”
慧明突然指金顶大殿，急促道：
“快看！”
燃烧的蒲团里飞出半卷焦黄经卷，画面展开，年轻慧明跪悬崖，攥半块印，背后站个戴同款扳指的老和尚。
“那老和尚谁啊？跟你有点像。”
莫九霄挠头。
“我师父，也是你外公。”
慧明苦笑。
莫九霄脑子“嗡”的一声，跟被雷劈似的：
“我外公是和尚？那我娘是尼姑？我天生自带‘佛系血统’该吃斋念佛？”
“你娘是俗家弟子，没剃度。”
慧明补刀：
“当年她偷跑下山，拐走你爹那小纨绔；生你那天，混沌渊魔气灌进产房，你胸口就长了双生印。”
灰袍僧人突然鼓掌，殿外“嗖嗖”飞进无数玉扳指，每只里都困着扭曲魂魄。
“三日后钟声一响，这些魂魄会撑爆你们印纹，踹开混沌渊大门，谁也拦不住！”
“你跟慧明是同一个人，为啥他光头你有头发？生发水被你私藏了？”
李清风突然举手，跟上课提问似的。
灰袍僧人：“……”
慧明：“……”
苏沉璧扶额：
“重点是这个吗？都快被端老窝了能不能正经点！”
“重点是，”
灰袍僧人铁钳似的抓住莫九霄肩膀，捏得他生疼：
“你是打开混沌渊的最后一把钥匙，没你不行！”
紫光“嘭”地炸开，莫九霄胸口像被烙铁穿透，疼得直跳脚：
“慧明你坑我！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忍着！总比被魔气吞了强！”
慧明塞给他自己的玉扳指，语速飞快：
“念口诀‘以魂为引，以血为锁’！别磨蹭！”
“这不是卖魂吗？我不当魂贩子！”
莫九霄疼得翻白眼，嘴还硬。
黑蛇魂顺着慧明指尖，钻进莫九霄印纹，刚进去就被两道虚影咬住七寸，正是莫父莫母的魂魄。
“爹？娘？”
莫九霄声音发颤，眼红了：
“你们真在蛇嘴里待了十八年？没被消化？”
“儿啊，别光顾着哭。”
莫母虚影温柔开口，还带点小得意：
“娘给你留了十八年压岁钱，在蛇魂胃囊左边第三格，记得拿，别被蛇吞了。”
莫九霄：“……”
都这时候了还惦记压岁钱？心也太大了！
灰袍僧人笑得直不起腰：
“没用的！双生印觉醒，魂魄早晚被吞噬，反抗也是白费劲！”
“未必！”
李清风把断水剑抛给莫九霄，剑身转着圈划银光：
“用扳指划破印纹，让叔叔阿姨给蛇加个餐，补补十八年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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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精准劈进莫九霄掌心，疼得他“嘶”出声：
“我划？我从小怕打针，这一下不得哭出声！”
“怕疼就当引魔使容器，连疼的机会都没有。”
苏沉璧干脆割开自己掌心，血滴在莫九霄印纹上：
“我陪你一起疼，姐妹共患难！”
血流进印纹，莫父莫母虚影瞬间暴涨，一人拽蛇头一人扯蛇尾：
“一二三，拔萝卜！”
黑蛇被拽得嘶鸣，扭着身子想挣脱。
灰袍僧人脸色大变：
“不可能！叛徒后代怎么会反抗……”
“因为叛徒根本没想封印混沌渊。”
慧明身体开始透明，声音却清晰：
“他们想造新魔神，用自己血脉温养，养肥了再吞掉，解决混沌渊麻烦；而你，就是温养到一半的存在，差最后加调料。”
莫九霄：“……”
能不能换个好听的说法？
“梵光心经最后一式，魂蛇同烹！”
慧明笑出黑血，带着释然。
印纹里金光变锁链，把莫父莫母魂魄和黑蛇捆得像粽子，动都动不了。
“快！冰镇一下！”
李清风一剑刺入莫九霄胸口，剑气冻住缠斗区域，结了层薄冰：
“别让它们再挣扎！”
“这是急冻不是冰镇！再冻我成冰棍能砸人了！”
莫九霄冻得打哆嗦，牙齿打架。
突然，城内响起庄严佛号钟声，每响一下，胸口冰晶就裂一道缝。
“糟了！”
苏沉璧指着殿外：
“全城戴扳指的人都飘起来了，跟提线木偶似的往这儿飘！”
无数流光汇成河涌进来，直冲向莫九霄印纹。
“引魔使在收集魂魄！”
李清风挥剑劈流光，却被弹得连翻三个跟头：
“这玩意儿太硬，我剑都快崩口了！”
莫九霄狠狠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印纹上，眼神淬火般坚定：
“以血为锁，给我锁死！今天谁也别想打开混沌渊！”
金紫光芒交织成茧，把他裹成巨型蚕蛹。
灰袍僧人尖叫着被吸入茧壳，变作扭曲咒文贴在茧壁上。
钟声骤停，大殿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茧壳“咔嚓”裂开，莫九霄赤身裸体站在原地，胸口双生印变成金银阴阳鱼，鱼眼正是那两枚玉扳指，转得慢悠悠的。
“我没穿衣服？”
莫九霄瞬间捂关键部位，脸红到耳根：
“你们怎么不提醒我！太社死了！”
“没人想看你小身板。”
李清风扔给他僧袍，语气嫌弃：
“赶紧穿，免得着凉还要我找药。”
这时，断水剑上最后一行血字浮现：
“混沌渊的真正封印，是叛徒后代的……”
“是什么？”
苏沉璧凑过去紧盯剑身。
血字补全最后两字：
“……选择。”
莫九霄低头看胸口阴阳鱼，父母虚影在鱼眼里对他微笑。
慧明缥缈的声音从虚空传来：
“选吧，是当打开混沌渊的钥匙，还是守住大门的锁匠。”
莫九霄握紧玉扳指，咧嘴一笑，眼里满是桀骜：
“叛徒后代挺酷的……不过，我选把门焊死，谁也别想动混沌渊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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