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海界域壁垒外，白衣少年凌空而立，手持金色法旨。他身周环绕着淡淡的银辉，那是与因果灯芯同源的“原初之力”——天道压制对他无效。
自由之城天道宫内，李晨看着光幕中显现的景象，脸色阴沉。
“原初造物，不受天道规则约束。”宫婉儿蹙眉，“他们找到了破局之法。”
“让他进来。”李晨冷冷道，“在混沌海内，就算不受压制，他孤身一人也翻不起浪。”
界域壁垒开启一道缝隙，白衣少年飘然而入。他所过之处，混沌海的生灵皆感受到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颤栗——那是对“造物主”的敬畏。
天道宫大殿，白衣少年落于殿中，面对李晨与宫婉儿的天道分身，神色平静。
“原初序列第七，‘白尘’。”少年自我介绍，“奉彼岸议会之命，前来传达决议。”
“白尘？”李晨眼神一凝，“天机楼守门人白尘，与你是什么关系？”
“那是我的分意识投影。”白衣少年坦然道，“观测者文明在很多世界都留有‘播种者’，引导文明进程，收集数据。天机楼白尘是我，也不是我。”
他展开金色法旨，声音淡漠却响彻大殿：
“决议如下：”
“一、混沌海需在三月内解除‘天道壁垒’，恢复自由通行。”
“二、李晨、宫婉儿需随吾返回彼岸议会接受‘原初审判’。”
“三、吞噬、观测、支配三道本源需归还三大文明。”
“四、此界需纳入‘彼岸文明观察区’，每千年上交一成世界本源作为管理费。”
“违者...”白尘抬眼，“将以‘文明级兵器’彻底抹除此界存在痕迹。”
大殿内一片死寂。
“好大的口气。”刀无痕怒极反笑，“什么狗屁议会，敢来混沌海撒野？”
白尘瞥了刀无痕一眼，屈指一弹。
一道银光闪过，刀无痕整个人被定在原地！不是定身，而是...时间静止！连他刚突破的吞噬道祖之力都无法挣脱！
“在真正的原初面前，你们的道祖...只是笑话。”白尘收回手指，刀无痕才恢复行动，踉跄后退，满脸骇然。
李晨瞳孔收缩——这少年刚才施展的，是时间本源的极致运用！
“你说...我母亲没死？”李晨压下震惊，沉声问道。
“灰羽之刃，原初序列第三。”白尘点头，“当年观测者文明发现灰羽一族的血脉特殊，适合改造成‘概念兵器’。你母亲羽清霜被选中，在李家灭门夜被调包带走，真正的骨魔尊攻击已被我们拦截。你看到的那场灭门...是我们为你安排的‘觉醒仪式’。”
“你们？！”李晨猛地站起，周身混沌之气暴涌！
“稍安勿躁。”白尘抬手，一股无形的原初力场笼罩大殿，竟将李晨的混沌之气压制下去，“你母亲现在是观测者文明最高战力之一，没有生命危险。相反，如果你们拒绝议会的条件...她将会是第一批被派来抹除此界的兵器。”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她不会知道要毁灭的是自己儿子的世界——因为她的记忆已被重置。”
“你们...敢！”李晨眼中杀意沸腾。
“为何不敢？”白尘语气依然平静，“在彼岸议会眼中，混沌海不过是一处试验场，你们都是实验数据。三百八十万年前的混沌仙帝与青莲仙帝的反抗，虽然让实验数据出现偏差，但也提供了宝贵的‘自由意志样本’。”
“如今你们重铸天道，甚至融合了三道本源，样本价值已突破阈值。议会决定...回收样本。”
白尘看向李晨：“你有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我会再来听答复。”
他转身要走。
“等等。”宫婉儿突然开口，“你刚才说...文明级兵器，那是什么？”
白尘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宫婉儿一眼：“‘归墟之轮’——一件可以抹除整个文明存在痕迹的原初造物。它一旦启动，混沌海将从所有时间线、所有平行宇宙中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你们能做到这种事？！”墨尘难以置信。
“为何不能？”白尘反问，“在你们还在研究如何毁灭星辰时，我们已在研究如何抹除概念。毁灭肉身容易，毁灭文明难，但抹除‘存在’本身...才是真正的清理。”
他身影渐渐虚化：“记住，三天。”
白尘消失后，大殿内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老大...现在怎么办？”墨尘打破沉默。
李晨缓缓坐下，眼中混沌流转。
“母亲还活着...”他低声自语，随即抬头，眼中已恢复清明，“但这可能是陷阱。”
“但万一是真的呢？”宫婉儿握住他的手，“晨哥，我们不能冒险。”
“所以，我们需要确认。”李晨看向星澜，“星澜，用你的观测神符，全力推演我母亲的存在痕迹！”
“是！”
星澜立刻盘膝而坐，观测神符悬浮头顶，开始追溯时间长河中关于羽清霜的一切。
半天后。
星澜猛地睁眼，喷出一口鲜血：“帝尊...找到了！在观测者文明‘原初兵工厂’的最深处！有一道被禁锢的灰羽气息...虽然微弱，但确实是您母亲！”
李晨握紧拳头。
“但更重要的...”星澜擦去血迹，声音颤抖，“我看到了‘归墟之轮’！那东西...真的存在！它位于彼岸议会总部，一旦启动，混沌海...真的会消失！”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打，母亲可能死，混沌海也可能被抹除。
降，他们所有人都将成为实验品，永世不得翻身。
“有没有第三种选择？”凌清雪冷声道。
“有。”李晨突然笑了，笑容中带着疯狂，“我们去把归墟之轮...偷出来！”
“什么？！”众人震惊。
“归墟之轮既然是兵器，就可以被使用。”李晨眼中闪过精光，“既然彼岸议会能用它威胁我们，那我们...为什么不能用它威胁他们？”
“但那是彼岸议会总部...”羽轻烟皱眉，“戒备森严，我们连进都进不去。”
“谁说我们要进去了？”李晨看向宫婉儿，“婉儿，天道壁垒是不是可以...短暂局部开启一个通道？”
“可以，但需要消耗海量天道本源。”宫婉儿点头，“而且通道只能维持十息。”
“十息，够了。”李晨起身，“我要去一趟‘时间坟场’，找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当年时间仙帝陨落后留下的遗物——‘时光琥珀’。”李晨道，“那东西能封存十息时间，让使用者在这十息内脱离时间线，不被任何人察觉。”
“你要用时光琥珀潜入彼岸议会，偷归墟之轮？”宫婉儿瞬间明白他的计划，“但十息时间，就算脱离时间线，也不够你找到并带走那么大的兵器...”
“所以我不偷整件。”李晨咧嘴一笑，“我偷...启动核心。没有核心，归墟之轮就是个摆设。而核心一般只有拳头大小，十息...够了。”
“但风险太大！”李镇南急道，“晨儿，让为父去！”
“不，必须我去。”李晨摇头，“我是混沌道祖，可以短暂伪装原初气息。而且...我要顺路确认母亲的情况。”
他看向众人：“我离开后，婉儿主持大局。如果三天后白尘再来，就说我在考虑，尽量拖延时间。”
“你要多久？”宫婉儿问。
“时间坟场来回一天，潜入彼岸议会需要准备...总共三天。”李晨计算着，“刚好在白尘下次来之前回来。”
“但万一失败...”墨尘担忧。
“那就启动备用计划。”李晨眼中闪过寒光，“把所有天道莲子引爆，强行将混沌海升格为‘原初雏形’——虽然会毁灭九成生灵，但剩下的一成将进化成原初生命，有资格与彼岸议会平等对话。”
“那也太残酷了...”星澜不忍。
“所以最好别走到那一步。”李晨拍拍他的肩，“星澜，继续用观测神符盯着彼岸议会，找出归墟之轮核心的具体位置。”
“是！”
“其他人，各司其职。”李晨最后看了一眼宫婉儿，“等我回来。”
他撕裂空间，直奔时间坟场。
...
时间坟场深处，李晨在一具被凝固在时光琥珀中的仙帝尸骸手中，找到了那枚拳头大小的“时光琥珀”。
琥珀内封存着一滴金色血液——那是时间仙帝的本命精血。
“以时间之血，开时空之隙...”李晨滴血认主，琥珀融入眉心。
顿时，他感觉自己与时间长河产生了某种联系，可以短暂跳出河外。
“该去彼岸了。”
他返回混沌海，与宫婉儿汇合。
“准备好了？”宫婉儿脸色苍白——强行局部开启天道壁垒，消耗了她三成本源。
“嗯。”李晨点头，看向那枚时光琥珀，“十息...开始！”
宫婉儿双手结印：“天道壁垒——开！”
混沌海边缘，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裂缝悄然开启。
李晨化作一道灰光，冲入裂缝。
在他进入的瞬间，时光琥珀激活——十息倒计时开始！
第一息，他已出现在彼岸议会总部外围。
第二息，穿过九百九十九重防御大阵——时光琥珀让他处于“时间之外”，所有阵法都感应不到他。
第三息，抵达归墟之轮存放处——那是一座纯白色的殿堂，殿堂中央悬浮着一个黑色的轮盘，轮盘中央镶嵌着一枚血色晶石。
第四息，他伸手抓向血色晶石。
但就在即将触碰到晶石的瞬间——
一只苍白的手，从虚空中伸出，先一步按住了晶石！
“等你很久了，李晨。”
白尘的身影缓缓浮现，手中握着归墟之轮的核心。
而在他身后，三道被锁链束缚的身影，缓缓抬起头。
左边，是背生六翼的灰羽女子——羽清霜，李晨的母亲！
中间，是背生三对金色羽翼的中年男子——羽化天，灰羽始祖！
右边，竟然是...天机子！
“欢迎来到...真正的陷阱。”
白尘微笑，捏碎了手中的血色晶石。
那根本不是归墟之轮的核心。
而是...引爆器！
整个殿堂开始剧烈震动，无数银色符文从地面、墙壁、穹顶浮现——
这是一个早已布置好的“原初囚笼”！
李晨的十息时间，刚好用完！
时光琥珀破碎，他重新落入时间线。
囚笼彻底闭合。
“现在。”白尘看着被困的李晨，以及被锁链束缚的三人，“游戏该结束了。”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