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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纠纷趣事

    水幕切换到一处洪荒偏僻的人族部落里。

    一群人族修士,围在一间石屋里,吵得面红耳赤。

    石屋不大,摆着几张粗糙的木桌木椅。

    墙上挂着几张兽皮地图,角落堆着些农具和狩猎用的工具。

    看样子,是某个议事厅。

    不过苏渺有点不解,这都洪荒了,贫富差距居然还是这么大吗?

    屋里聚了二十来号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修为从炼气到金丹不等。

    此刻分成了两拨,隔着桌子对峙。

    左边那拨,领头的是个黑脸汉子,穿兽皮短褂,露出的胳膊上肌肉虬结,脸上有道疤从眉骨划到嘴角。

    他正拍着桌子吼,唾沫星子喷了对面一脸。

    “三斤玉晶米种子!说好了秋收就还!现在都入冬了,连个米渣都没见着!李老蔫,你还要不要脸!”

    右边那拨,被叫做李老蔫的是个干瘦中年,缩着脖子,两手拢在袖子里,眼神躲躲闪闪。

    “还……还了。”

    他声音像蚊子哼,“上月初三,我去你家地头,亲自塞你媳妇手里的。”

    “放屁!”黑脸汉子瞪了他一眼。

    “我媳妇说没见着!她还特意问了隔壁张婶,张婶也说没看见!”

    “那……那可能是我记错日子了。”

    李老蔫额头冒汗,“是初四?还是初五?”

    “初四我在山里打猎,初五我在城里换盐,家里根本没人!”黑脸汉子越说越气,拳头捏得嘎嘣响。

    “李老蔫,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咱俩没完!”

    旁边有人劝。

    “铁柱,消消气,都是乡里乡亲的……”

    “是啊,三斤玉晶米而已,不至于。”

    “不至于?”王铁柱转头瞪劝架的人。

    “你知道玉晶米多金贵不?一亩地才出三十斤!我家就那点地,全指着那点种子扩种呢!他倒好,借了不还,还想糊弄过去!”

    李老蔫缩得更紧了。

    屋里吵成一团,有帮王铁柱说话的,有替李老蔫开脱的,还有纯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水幕前,苏渺歪着头看。

    “就为了三斤种子?”

    元始抱着她,手指在水幕边缘轻点。

    画面放大,聚焦在那两拨人身上。

    “玉晶米是你改良的灵稻的其中一支变种,亩产虽低,但灵气充沛,且能适应贫瘠土地。”

    元始的声音平稳,“于他们而言,这不仅是粮食,更是修炼资粮,是家族发展的根基。”

    苏渺眨眨眼。

    她改良的灵植太多了,除了一些获得天道大佬功德奖励的印象深点。

    其他的都在她吃自助餐时,随手赐下去了。

    没想到,在这些人眼里这么金贵。

    石屋里,吵了半天没结果。

    坐在上首的族老是个白发老头,拄着拐杖,一直没说话。

    等两边吵累了,他才敲敲拐杖。

    “都闭嘴。”

    屋里安静下来。

    族老看向王铁柱。

    “铁柱,你说李老蔫借了你三斤玉晶米种子,秋收该还,他没还。可有凭证?”

    王铁柱梗着脖子。

    “没凭证!当时就我俩在场,口头说的!”

    族老又看向李老蔫。

    “老蔫,你说你还了,可有凭证?”

    李老蔫摇头,声音更小了。

    “没……没有。”

    族老叹气,“这事就难办了。”

    屋里又骚动起来。

    有人喊:“这不明摆着吗?李老蔫赖账!”

    也有人反驳:“没凭没据的,凭什么说是赖账?万一是王铁柱自己记错了呢?”

    眼看又要吵起来,族老又敲拐杖。

    “够了。”

    他站起身,拄着拐杖走到门口,望向屋外。

    屋外是聚落的小广场,广场中央立圣师像,在冬日阳光下泛着柔和的白光。

    族老看了石像一会儿,转身回屋。

    “既然没凭证,那就用老法子。”

    屋里人齐刷刷看他。

    “什么老法子?”

    族老拐杖指向屋外的石像。

    “对着圣师发誓。”

    屋里静了一瞬,随即炸开。

    “对!对着圣师发誓!”

    “谁撒谎谁道心受阻!”

    “圣师在天看着呢!看谁敢欺心!”

    王铁柱第一个响应。

    他大步走出石屋,走到广场中央,在圣师像前跪下。

    腰杆挺得笔直,仰头看着石像,声音洪亮。

    “弟子王铁柱,今在此立誓!”

    “若李老蔫借我三斤玉晶米种子一事,我有半句虚言,愿受圣师厌弃,修为难进,此生困顿,永无出头之日!”

    说完,他磕了三个响头。

    石屋里,所有人都看向李老蔫。

    李老蔫站在门口,脸色白得像纸。

    他嘴唇哆嗦着,看看王铁柱,又看看圣师像,脚像钉在地上,挪不动。

    “老蔫,到你了。”族老声音沉沉。

    李老蔫没动。

    他额头上的汗越冒越多,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衣领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手在袖子里抖。

    广场上,王铁柱还跪着,眼睛死死盯着他。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围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都盯着他。

    空气像凝固了。

    水幕前,苏渺眼睛瞪得圆圆的。

    “师父……他们真拿我发誓啊?”

    元始嘴角微扬。

    “赤子信仰,自有力量。”

    他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他们信你公正,便不敢欺心。”

    “可是……”

    苏渺挠头,“我真管不了这个啊。”

    她就是个修道的,又不是天道规则,还能管人发不发誓、违不违心?

    “非你之能,乃人心自审。”元始揉揉她的头发。

    苏渺懂了。

    所以当那些人对着她的雕像发誓时,其实是在对自己心里那份信仰发誓。

    撒谎,就是欺心。

    欺心,道心自然受阻。

    说白了,就是心理作用?

    苏渺重新看向水幕。

    李老蔫还站在门口。

    他的腿开始打颤,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又咽回去。

    眼睛看向圣师像,又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来。

    反复几次。

    终于,他也跪下了。

    不是对着圣师像跪,是瘫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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