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夜宸的目光紧紧锁在阮轻舞的手上。
那只手正轻轻抚过紫夜冥额间微颤的紫晶魔角,指尖流连处,弟弟的呼吸便跟着漏了一拍。
他忽然觉得那截莹白的手指格外晃眼。
“阮阮——”
他倏然凑近,声音压得低而绵,带着一丝刻意的委屈般的哑。
“你也看看我……我比玄幽好看。”
说话时,他那双紫罗兰般的眸子直直望进她眼里,眼尾微微垂下,竟真凝出几分潋滟的水色,像蒙了雾的深渊,诱人沉溺。
紫夜冥手臂一紧,瞬间将阮轻舞揽向自己怀中,动作快得像护食的凶兽,眸光冷冽地扫向兄长:
“滚。谁准你这样叫她?”
“你叫得,我自然也叫得。”
紫夜宸不退反进,几乎要贴上阮轻舞另一侧的肩膀,气息温热地拂过她耳廓。
他完全无视了弟弟眼中的警告,只盯着阮轻舞,眼里的水光晃了晃,嗓音更软:
“那……摸一下,好不好?”
像讨要糖果的孩童,却又带着魅魔无声的引诱。
阮轻舞眸光微转,落在他同样莹润剔透的魔角上。
她没说话,只伸出另一只手,指尖极轻地试探般地触了上去。
“嗯……”
紫夜宸浑身一颤,喉间滚出一声压抑的呻吟。
那角远比看起来更敏感,微凉的指尖拂过时,似有细小的电流沿着脊柱窜遍全身。
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又贴近了几分,额头虚虚抵住她的肩,呼吸全乱了。
“哥!”紫夜冥气得眼角发红,“你还要不要脸?!”
“要脸做什么?”
紫夜宸侧过脸,唇几乎蹭到阮轻舞颈侧的肌肤,声音闷在她衣料里,却字字清晰。
“我想要阮阮。”
他说得理所当然,坦荡得近乎嚣张。
是了,他本就是那个敢在六界众目睽睽之下,送出漫天粉色聘礼的魔尊。
脸面于他,从不存在。
矿洞内忽然静了一瞬。
只有晶石幽幽的光,流淌在三人几乎相贴的身影上。
紫夜冥揽着阮轻舞腰肢的手寸寸收紧,指节泛白。
紫夜宸则贪恋地蹭着她指尖的温度,目光如钩,缠着她不放。
然后,紫夜宸抬起头,望进她清澈的眼眸深处。
所有玩笑般的诱哄与刻意的委屈都敛去了,只剩下一种近乎笨拙的、灼热的认真:
“阮阮。”
他唤她,声音低得如同叹息。
“我心悦于你。”
“你能不能……也喜欢我一下?”
这一刻,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捧出那颗滚烫的属于魔尊的心脏。
空气仿佛凝滞。
紫夜冥的呼吸屏住了,紫瞳死死盯着兄长近在咫尺的脸。
“我可以当小。”
紫夜宸说得极认真,字字清晰。
那双总是噙着邪肆笑意的紫眸,此刻只盛着一种近乎破釜沉舟的炽热,紧紧锁着阮轻舞的脸,不放过她丝毫神情变化。
“玄焰哥哥,你当真想好了?”
阮轻舞终于微微偏过头,眸光流转,如水雾浸润的深潭,静静地望向他。
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像羽毛般拂过心尖。
紫夜宸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他忽然抬手,不是去触碰她,而是抓住了她抚在自己魔角上的那只手腕,将她的掌心紧紧按在自己滚烫的心口。
“想好了。”
“只要能在阮阮身边,我什么都愿意。”
他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从滚烫的胸腔里灼烧而出。
他顿了顿,忽然扯起嘴角,露出一抹混杂着狂气与卑微的笑,目光却执拗得惊人:
“当狗都行。”
“……”
紫夜冥彻底僵在原地,揽着阮轻舞的手臂都微微发麻。
他盯着兄长近在咫尺的侧脸,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却总写满不羁与张扬的脸上,此刻竟找不到一丝玩笑的意思。
这还是他那个心高气傲,谁都不放在眼里的亲哥?
“阮阮,你摸了我的魔角,我就是你的人了。”
紫夜宸求她负责。
他的魔角,只有他的妻子可以碰。
她碰过了,他就是她的了。
“好,那玄焰哥哥是我的了。”
阮轻舞没有抽回被紫夜宸紧握的手,只是微微仰起脸,眸光在兄弟二人之间轻轻一转,最后落回紫夜宸灼灼的眼底。
然后,她极轻、极快地,向前倾身。
一个吻,落在了紫夜宸微张的,尚未来得及吐出更多惊人之语的唇上。
很轻,如雪花点水,一触即分。
却足以让紫夜宸脑中轰然一片空白。
所有汹涌的言辞、狂热的表露,都在这一刹被那抹温软彻底封缄。
他瞳孔骤缩,连呼吸都忘了,只感觉到唇上残留的、若有似无的暖意与微甜,像幻觉,又真实得令他神魂战栗。
晶光流转,映着她雾霭般的眼眸。
方才那一吻的温软触感尚未从紫夜宸唇上消散,她已退回了紫夜冥的臂弯里,眸光轻轻一转,落回身侧人怔愣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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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幽。”
她唤他,声音低柔,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诱人深入的哑。
“你又在想什么?”
紫夜冥收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将人深深地拥进怀里。
他低头,望进她清亮的眼底,紫瞳深处暗流翻涌,最终化作一声低低的,近乎叹息的笑:
“我在想……阮阮答应过我的事。”
他说的很轻,却字字清晰,像在提醒她,也像在提醒自己。
然后他忽然俯身,一把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现在,我们回紫夜宫,请你履行诺言。”
动作不容置疑,臂弯坚实。
他是真的被刺激到了——被兄长那番不顾一切的宣言,更被她落在他唇上那个轻如飘雪却重若烙铁的吻。
魔龙逝空应召而出。
三人跃上龙首,乘风而起,直入魔界永夜般的天穹。
高空的风凛冽狂放,卷起三人的衣袂长发,在身后猎猎交缠。
紫夜冥依旧将阮轻舞稳稳抱在怀中,像是守护所有物,指节却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就在这时,身旁的紫夜宸忽然动了。
他毫无预兆地倾身而来,一只手扶住阮轻舞的侧脸,另一手撑在龙鳞之上,将她整个人笼进自己的阴影里。
然后,在呼啸的狂风与流云之间,他低头,狠狠吻上了她的唇。
不再是矿洞里那蜻蜓点水的一下。
这个吻炽热、滚烫、带着攻城掠地般的侵略性。
他舌尖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贪婪地攫取她所有的气息与呜咽。
属于魔尊的霸道与压抑许久的渴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化作唇舌间缠绵而凶猛的厮磨。
风将他黑紫渐变的长发吹得狂舞,几缕发丝扫过她的脸颊,带来细微的痒与颤栗。
“呜……!”
魔龙逝空浑身一震,金瞳惊愕圆睁,险些失衡从云端坠落。
他慌忙稳住身形,内心哀嚎:
魔尊大人您悠着点啊——!
这太太疯狂了。
魔尊大人这是直接在主人面前入室抢劫啊!
真霸气!不愧是魔尊大人!
几乎同时。
抱着她的紫夜冥眸色一暗。
他没有阻止兄长的吻,只是将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线。
然后,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后细腻的肌肤,轻轻吻上了她后颈那一小片裸露的雪白。
吻很轻,很缓,甚至带着某种隐忍的温柔。
可舌尖试探般划过她颈侧微微跳动的血脉时,带来的酥麻与悸动,却比前方那个炽烈的吻更令人心悸。
前是滚烫的侵占,后是缠绵的圈占。
“唔——”
阮轻舞被禁锢在两人之间,唇齿间是紫夜宸灼热的气息,后颈是紫夜冥温存却不容退避的亲吻。
狂风卷着流云从身侧呼啸而过,脚下是万丈深渊,龙背之上却自成一方滚烫的囚笼。
许久,紫夜宸才喘息着退开少许,唇瓣与她之间拉出一道暧昧的银丝。
他紫眸深暗,像暴风雨前蓄满雷光的夜空,指尖仍流连在她微肿的下唇。
而身后,紫夜冥的吻已沿着她的脊椎缓缓上移,最后停在她耳畔,吐息灼人:
“阮阮……”
他低叹,声音混在风里,像无奈,又像宣告。
“既然招惹了我们——”
吻再一次落在她耳垂,不轻不重地含咬了一下。
“就要负责到底。”
话音落下,龙首穿透层层暗云,漫天的星光,在周遭流转。
下方紫夜宫连绵的殿宇与漫天摇曳的曼陀罗花海,已映入眼帘。
而怀中的温度、唇间的气息,却比任何风景都更真实,更烫人。
“逝空——”
紫夜冥忽然开口,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在阮轻舞微微睁大的眼眸注视下,沉声命令:
“飞高点。”
魔龙长吟一声,骨翼奋力一振,猛地冲破层层流云,朝着魔界苍穹的更深处腾跃而去。
四周的暗色逐渐褪成一种深邃的墨蓝,直至点点星辰如碎钻般浮现,越来越密,最终铺展成一片浩瀚无垠的璀璨星海。
他们仿佛乘龙驶入了银河,脚下是流动的光河,周身是触手可及的寒星。
在这万丈高空、远离尘嚣的星海中央,紫夜冥终于垂眸,看向怀中的人。
他指尖慢条斯理地挑开了自己玄墨锦袍的衣襟,露出线条凌厉的锁骨与一片结实的胸膛。
动作间,暗金魔纹在肌肤下隐隐流动。
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随意抬起,袖中涌出浓郁而柔和的紫雾,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将龙首之上这方寸之地轻柔包裹,隔绝出一片绝对私密、只余星光流泻的朦胧空间。
星辉透过紫雾,在他轮廓上镀了一层虚幻的银边,却让那双紫瞳里的暗光更加清晰灼人。
“阮阮——”
他低声唤她,手臂将她揽得更紧,温热的吐息拂过她仰起的脸。
“这一次,你可不能再逃了。”
语气里带着一丝笑意,却更有一种深埋已久、终于破土而出的占有欲,缓慢而坚定地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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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轻舞的长睫轻轻颤了颤,星光落进她眸中,漾开细碎的波澜。
她还未开口,紫夜冥已低下头,额头轻抵住她的,鼻尖相蹭,气息交融。
他望进她眼底深处,声音压得极低,像在诉说一个甜蜜而危险的秘密,带着魅魔天生蛊惑人心的沙哑:
“你知道的……我们是魅魔。”
星海无声流转,紫雾轻绕。
他略微退开一点距离,好让她看清自己眼中毫不掩饰的滚烫的渴望,以及那底下更深沉的近乎偏执的执着。
然后,他极轻地笑了一声,指尖拂过她染着星辉的唇瓣,低语如叹:
“区区三个月……”
“你没问题的,对吧?”
话音落下,星海寂静。
而漫天的星光,都成了这场甜蜜围猎里,最沉默也最浪漫的共犯。
紫夜宸垂眸,视线落在阮轻舞被星辉浸染的侧脸上。
他忽然低笑了一声,那笑声混在呼啸的风里,带着某种彻底卸下伪装的野性而滚烫的意味。
“阮阮,你喜欢疯狗……还是野狗?”
他开口,气息拂过她耳尖。
“我都可以当。”
他眸光幽深,像是将最后一丝矜持也碾碎了,喂进这场星海之上的狂欢里。
他微微偏头,将自己那对漂亮的紫晶魔角,主动凑近她垂在身侧的指尖。
那是一个全然臣服的姿态,却又因他眼底燃烧的侵略性而显得矛盾又危险。
阮轻舞抬起手,没有立刻触碰,只是用目光缓缓描摹过那对流转着暗紫光华的棱角。
半晌,她的指尖才轻轻落了上去,沿着角根敏感的脉络,极缓地向上抚摸。
“我说停,就必须停。”
她开口,嗓音依旧软糯,却像浸了蜜的丝线,轻柔而不可抗拒地缠绕上来。
她的指尖在他魔角尖端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
“乖狗狗,才能得到奖励。”
她望进他骤然紧缩的瞳孔里,唇角弯起一个温柔却不容置疑的弧度。
紫夜宸喉结剧烈地滚动。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低下头,温热的舌尖飞快地舔过她的掌心。
那是一个迅速、湿润、充满暗示与顺从的动作。
“好。”
他抬起头,紫眸里翻涌着被驯服与渴望点燃的暗火,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都听主人的。”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周遭本就浓郁的紫雾骤然加剧翻涌,如同有生命的帷幔层层合拢。
“???”
魔龙逝空浑身鳞片都差点炸开。
他看不到紫雾内的任何景象,可那被魔力强化过的听觉,却将里面的一切声响无限放大。
压抑的喘息,破碎的呜咽,衣物摩擦的窸窣,还有交织其间的、分不清是谁的、带着泣音的低语与诱哄。
那些声音时高时低,缠绵入骨,像无形的钩子,挠得他心慌意乱,血液乱窜。
“要命啊……真的要命——这是我能听的吗?”
逝空哀嚎一声,巨大的龙躯在空中猛地一蜷,差点把自己扭成麻花。
他慌不择路地用爪子抱住自己的头,骨翼紧紧收拢,把自己缩成漆黑的一团,死死挡在紫雾外围,金瞳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浩瀚的星海,生怕有任何不识相的魔物和星兽靠近半分。
他一边努力屏蔽身后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动静,一边在内心疯狂咆哮:
魔尊大人!
主人!
你们收敛点啊——!
那一团翻涌的紫雾,如同一个甜蜜而动荡的茧。
尽职尽责的魔龙,只能将自己当成一堵绝望的墙,在冰冷的宇宙风中,守护着身后那片灼热到令人眩晕的隐秘狂澜。
而在至高天,诸神殿内。
星河为穹,神光流转的殿宇中央,几位至高神只的气息笼罩着无尽的威严与亘古的寂寥。
他们在等待——等待那些投入下界轮回、用以淬炼神格渡过劫数的历劫身归来。
然而,预定的时辰已过,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尤其是魔神玄焰,那缕用以感应分魂归位的幽焰,始终未能亮起。
“一个都没回来?”
魔神玄焰缓缓睁开眼眸,暗紫色的瞳孔深处掠过一丝罕见的惊疑。
他的历劫身竟也出了问题?
这绝无可能!
“轮回神,借轮回镜一观。”
他声音低沉。
“可。”
轮回神颔首,并无多言。
冥神亦在一旁微微点头。
事态显然超出了常规推演,必须查明缘由。
三位至高神同时抬手,无尽神力注入悬浮于殿心那面古朴无华的巨镜之中。
镜面如水波荡漾,旋即爆发出贯通三界六道的璀璨光华,浩瀚的轮回法则在其中奔流显现。
魔神玄焰并指如刀,于自己眉心引出一缕最为精纯的魔神本源气息,轻轻弹入镜面涟漪的中心。
镜光骤然定格,画面与声音同时汹涌而出,清晰无比地回荡在这诸神沉寂的至高殿堂。
先是模糊的光影,旋即是一道低沉而异常驯服的男声,每个字都像是裹着蜜糖与火焰,清晰地敲打在每一位神只的耳膜上:
“主人的手好香……”
“……”
话语未尽,夹杂着些许难以名状的喘息与衣料摩擦的窸窣。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诸神殿。
所有至高神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利箭,倏然转向神座上的魔神玄焰。
玄焰脸上那亘古不变的属于魔神的邪肆与狂傲,如同摔碎的琉璃面具,寸寸崩裂。
他猛地从神座上站起,宽大的玄袍无风自动,周身恐怖的魔神威压失控般震荡开来,将附近几条流淌的星河光带都震得粉碎。
“卧——槽——!”
一声完全不符合至高神身份,混合着极致震惊、暴怒与羞愤的咆哮,撼动了神殿的根基。
“特么的!这个贱人!他不是我——!”
他破防了。
彻彻底底,毫无保留。
身旁,一直笼罩在阴影中的邪神玄幽,原本正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兄长这万载难逢的失态。
他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充满快意的冷笑:
“呵——”
薄唇微启,吐出一个精准而恶毒的字眼:
“狗。”
然而,就在他嘲讽的尾音尚未完全消散之时,轮回镜中,另一道更为熟悉的、某种脆弱与渴求意味的嗓音,紧跟着传了出来:
“阮阮,别奖励他……奖励我……”
邪神玄幽脸上那抹讥诮的笑容,瞬间凝固。
如同被最极致的神罚之雷劈中,他周身慵懒萦绕的阴影骤然沸腾、扭曲。
那双蕴藏着无尽恶意与玩味的幽深眼眸,出现了难以置信的裂痕。
紧接着——
“草——!”
同样一声毫无神只风范的崩溃般的低吼,从邪神牙缝中狠狠挤出。
他也破防了。
魔神·玄焰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