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李山解惑，质子真相
事务堂内的喧闹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还残留着方才灵力碰撞的淡淡余波。林风刚收起周身流转的苦海神力，指尖的淡金色灵光尚未完全隐去，一道沉稳的脚步声便从楼外传来。那步伐不快，每一步落下都似踏在无形的灵纹之上，竟让整个木楼的灵力都微微震颤——并非刻意释放威压，而是金丹境修士周身自然流转的灵力，与天地灵气产生的共鸣。所过之处，原本窃窃私语的弟子们瞬间噤声，纷纷躬身行礼，连大气都不敢喘。
灰袍老者身形挺拔如松，颌下雪白长须随风微动，袖口绣着的银色剑纹在光线下泛着冷芒，正是此前在太初禁区外邀请林风的碎风圣地执法堂长老，李山。他目光第一时间穿透人群落在林风身上，那双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随即扫过周围弟子惊惧的神色，淡淡开口：“林小友，让你久等了。方才沈浩一行人在此寻衅，你能沉住气不主动出手，既守住了圣地的规矩，也没堕了流云山的名头，倒是比我预想中更懂分寸。”
林风心中一动，金丹境中期修士的感知果然敏锐，方才那短暂的冲突显然没能瞒过这位长老。他连忙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晚辈只是记得长老此前的叮嘱，不愿因一时冲动给圣地惹来麻烦，更不想辜负您的提携之意。只是晚辈尚有一事不解——方才领头的锦衣青年，以及守门的弟子，似乎都对我抱有极大敌意，想来是与前圣子碎影有关？”
“你猜得不错。”李山颔首，语气中带着几分不以为然，抬手示意周围弟子退下。待木楼内只剩两人时，他才继续说道：“碎影的父亲乃是圣地内门的沈长老，主修《狂风电诀》，如今已是筑基巅峰的修为，距离金丹境仅差半步，在圣地内门颇有威望。他手下有不少亲传弟子，方才领头的锦衣青年沈浩便是其中最受看重的一个，如今已是命泉境中期的实力。”
说到这里，李山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沈长老本就因碎影之死对我心存不满，认为我‘偏袒’你这个外人。此次你以‘质子’之名前来圣地，他必然会暗中授意弟子给你使绊子——你日后在圣地行走，需多留个心眼，尤其是避开沈长老常去的内门修炼区与炼丹阁。”
林风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从踏入圣地山门起，便处处感受到若有若无的敌意，原来是牵扯到了圣地内部的派系之争。他想起太初禁区外李山提及的“质子”之事，那时候只当是圣地对小宗门的常规制衡，如今看来，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他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长老此前说让晚辈来圣地当一年质子，可晚辈至今仍有一事不明——碎风圣地乃是灵界顶级宗门，流云山不过是灵风域的中等宗门，以圣地的实力，为何会需要流云山的质子？这‘质子’之名背后，是否还有其他缘由？”
李山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深意的笑容，抬手拍了拍林风的肩膀：“你能看出其中的不对劲，说明你心思够细，倒也没白费我一番心思。跟我来后院吧，有些事，确实该让你知道了。”
林风点头跟上，随李山穿过事务堂的侧门，来到后院。后院是一处雅致的庭院，院中栽种着几株一人多高的“静音竹”，竹身泛着淡淡的青色灵光，微风拂过竹叶，只发出细碎的沙沙声，竟能将外界的声音完全隔绝。庭院中央摆放着一张石桌，桌上放着一套未开封的青瓷茶具，茶盏旁还摆着一小罐烘干的“灵雾茶”，叶片泛着淡淡的莹光，显然是用灵泉滋养的珍品。
“坐吧。”李山率先在石凳上坐下，抬手为林风倒了一杯热茶。蒸腾的热气中带着清冽的灵草香气，刚一入口，便有一股温和的灵力顺着喉咙滑入体内，瞬间驱散了修炼残留的疲惫。“你可知‘质子’二字，只是我对外的说辞？碎风圣地虽强，占据灵风域核心地域数百年，却也并非铁板一块。”
李山的语气渐渐变得凝重：“近年来，内门以沈长老为首的派系，一直主张与罗天池合作，甚至暗中勾结魔族余孽。他们私自在圣地后山的‘迷雾谷’开辟了通往魔域的裂隙，用低阶弟子的精血喂养魔族幼崽——妄图借助魔族的力量突破境界，进而掌控圣地大权。”
“竟有此事？”林风瞳孔骤缩，手中的茶杯微微晃动，滚烫的茶水溅在指尖都未察觉。他虽知圣地内部有派系之争，却没想到沈长老一派竟胆大到勾结魔族。要知道魔族与灵界修士乃是死敌，当年的“灭魔大战”几乎让双方都元气大伤，如今沈长老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实在令人震惊。
“此事目前只有我与几位核心长老知晓，若是传出去，恐怕会引发灵界动荡。”李山手指在石桌上轻轻敲击，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与几位长老坚决反对沈长老的做法，双方明争暗斗已久，早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碎影便是沈长老派系的核心天才，他虽是彼岸境的修为，却心术不正，在太初禁区内滥杀无辜，甚至妄图抢夺你的太初碎片，最终被你斩杀，也算是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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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彼岸境”三字，林风心中再次掀起波澜。他当初斩杀碎影时，只觉对方的灵力强横异常，如今才知碎影竟是彼岸境修士——要知道彼岸境比他当时的凝血境高出整整三个大境界，他能斩杀碎影，除了依靠“青锋”剑的神魂之力与《无名功法》的特殊，更多的还是碎影轻敌冒进。若是再让碎影成长几年，恐怕连命泉境后期的修士都不是他的对手。
“那长老邀晚辈前来，难道是想让晚辈帮您对付沈长老派系？”林风定了定神，压下心中的震惊，认真问道。他很清楚，自己如今只是苦海中期，在筑基巅峰的沈长老面前，与蝼蚁无异——即便想帮忙，也未必有这个能力。
“你误会了。”李山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林风身上，带着明显的期许，“我邀你前来，有两个原因。其一，是看中你的天赋——你能在凝血境斩杀彼岸境的碎影，这份越级挑战的能力，即便是在碎风圣地的历史上，也极为罕见。如今你又突破到苦海中期，神魂之力更是远超同阶修士，这般资质，未来必能成长为一方强者；其二，是想借你‘流云山弟子’的身份，平衡圣地内的势力。”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沈长老派系一直视流云山为眼中钉，认为流云山近年来发展过快，尤其是在你斩杀碎影后，流云山的声望更是隐隐有超越其他中等宗门的趋势，这威胁到了碎风圣地在灵风域的绝对统治地位。你若以‘质子’之名留在圣地，既能向外界表明圣地与流云山的‘友好’，又能让沈长老派系投鼠忌器——他们若敢对你动手，便是与流云山为敌，而流云山背后还有其他中等宗门支持，这是他们不愿看到的。”
林风这才彻底明白“质子”背后的真相，原来自己竟是李山用来制衡沈长老派系的一枚关键棋子。他心中虽有几分意外，却也很快冷静下来——无论是作为棋子，还是为了修行资源，留在碎风圣地对他而言，都是利大于弊。他看向李山，语气诚恳地问道：“那长老此前答应给晚辈的修行资源与核心传承，是否还算数？”
“自然算数。”李山笑着点头，掌心一翻，一枚通体翠绿的玉简与一个黑色木盒便出现在手中。他将东西递给林风，解释道：“这玉简内记载的是圣地的地阶上品功法《风灵诀》，比你现在修炼的黄阶功法强上数倍，不仅能更快引导风属性灵气入体，还能在苦海内凝聚‘风旋’，提升灵力的爆发力；木盒里装的是三枚‘凝魂丹’，由百年灵草‘魂心花’炼制而成，可滋养神魂，助你早日突破到命泉境。”
说到这里，李山补充道：“这些只是见面礼，往后你每月都能去执法堂领取十块中品灵石与一枚‘聚气丹’。若是在修炼上遇到瓶颈，也可随时找我解惑——以我金丹境中期的修为，指点你到命泉境，还是绰绰有余的。”
林风双手接过玉简与木盒，只觉玉简入手温润，里面隐隐有灵力流转。神识探入其中，便能看到密密麻麻的金色文字，详细记载着《风灵诀》的修炼法门，从引气入体到苦海境的运用，每一步都标注得极为清晰。木盒打开后，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三枚圆润的丹丸躺在丝绒上，泛着淡淡的莹光，丹纹细腻均匀，显然是出自高阶炼丹师之手。他郑重地将东西收入储物戒，再次躬身行礼：“多谢长老厚爱，晚辈定不会让您失望。”
“你只需安心修炼，不必急于站队。”李山拍了拍林风的肩膀，语气温和了许多，“圣地每月会举办一次‘论道会’，届时各派系的天才弟子都会参加，你可前去观摩。论道会上不仅有弟子切磋交流，还有长老讲解修炼心得——沈长老偶尔也会到场，你正好可以趁机观察他的气息，日后也好避开冲突。明日我会让人送一份圣地的地图给你，你先找个住处安顿下来，熟悉一下环境。”
林风点头应下，心中的疑虑终于消散。他原本以为“质子”之行会充满凶险，却没想到李山竟给自己铺好了路，不仅有资源加持，还能借助论道会提升实力。只是一想到筑基巅峰的沈长老与命泉境的沈浩，他便明白，往后在圣地的日子，绝不会太过平静。
两人又在庭院中闲聊了片刻，李山叮嘱林风要注意隐藏实力，避免过早引起沈长老派系的忌惮，随后便起身离开了。林风望着李山离去的背影，缓缓握紧了拳头——碎风圣地的暗流虽汹涌，却也是他成长的绝佳机会，只要能把握住这次机会，他定能在修行之路上走得更远。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一名身着淡青色弟子服的少女便敲响了林风的院门。少女约莫十六七岁，腰间系着执法堂的银色腰牌，脸上带着几分腼腆，手中捧着一卷羊皮地图与一枚银色的身份令牌：“林师兄，长老让我来送地图与身份令牌。有了这枚令牌，您在圣地内除了内门核心区与沈长老掌管的炼丹阁外，其他地方都可随意出入。”
林风接过地图与令牌，令牌上刻着他的名字，背面还有碎风圣地的印记，入手冰凉，显然是用特殊的“玄铁”炼制而成，能隔绝低阶修士的神识探查。他按照地图的指引，在圣地西侧的“外门弟子区”找到了一处僻静的院落。院落不大，院内有一间修炼室与一间卧室，修炼室内还布有简易的聚灵阵，阵眼由八块下品灵石组成，虽不如他之前在客栈布下的聚灵阵，却也能提升周围三成的灵气浓度，正好适合他闭关修炼。
安顿好住处后，林风取出李山赠予的《风灵诀》玉简，将灵力注入其中。一道道金色的文字瞬间涌入他的识海，如同活过来一般，在他的识海中演练着《风灵诀》的运转路线。他盘膝坐在聚灵阵中央，按照功法记载的路线运转灵力——周围的风属性灵气如同受到指引般，疯狂朝着他体内涌去，顺着经脉涌入苦海。比起之前修炼的黄阶功法，《风灵诀》引导灵气的速度竟快了三倍有余，淡青色的灵气在苦海内流转，渐渐凝聚成一道细小的风旋，每旋转一圈，便会将苦海内的源力提纯一分。
就在林风沉浸在修炼中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猛地睁开双眼，右手悄然按在储物戒上，指尖凝聚起一缕灵力——如今他身处圣地，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可当他望向院门口时，却看到昨日送地图的少女端着一个托盘站在门外，托盘上放着一壶热茶与几碟精致的点心，热气在清晨的微凉空气中缓缓升腾。
“林师兄，长老让我来送些点心，顺便告知您，明日便是圣地的论道会，地点在中央的‘天风台’。”少女声音轻柔，将托盘放在院中的石桌上，躬身行礼后便转身离开了，“长老说，论道会上有不少彼岸境的天才弟子，您若是前去观摩，或许能对修炼有所启发。另外，他还让我提醒您，论道会上沈长老可能会到场，若是遇到冲突，不必硬抗，直接找执法堂的弟子即可。”
林风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心中微动——李山这般细致，显然是怕自己初来乍到，既错过论道会的机会，又不小心与沈长老派系起冲突。他收起警惕，重新盘膝坐下，继续运转《风灵诀》。苦海内的风旋渐渐变大，淡青色的灵气与金色的源力交织在一起，散发出淡淡的光晕。他很清楚，明日的论道会，不仅是他了解圣地天才实力的机会，更是他展现实力、震慑沈长老派系的绝佳舞台，他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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