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西侧通道,就听见身后传来乔峰长老的怒吼,夹杂着蛊虫的嘶鸣和兵器碰撞的脆响。林风握紧了剑柄,内息在经脉中急转,左臂的伤口又开始发痒,但他此刻已顾不上这些——他们必须尽快找到蛊窟核心,否则玄铁真人和乔峰长老那边迟早会撑不住。
通道比外面狭窄得多,仅容两人并排而行。洞壁上的苔藓更厚了,踩上去滑溜溜的,不时有水珠从头顶滴落,砸在地上发出声。李霸虽依旧紧绷着神经,却比刚入洞时沉稳些,紧紧跟在张猛身后,呼吸虽沉,却没了之前的颤音。
别怕,张猛头也不回地说,有我在,这些虫子伤不了你。他忽然停下脚步,侧耳听了听,前面有动静,像是有人在打斗。
林风也听见了,是兵器碰撞的声音,还夹杂着几声闷哼,似乎离得不远。他放缓脚步,凡境宗师的感知全力展开,能到前方三十步外有三个人影正在缠斗,其中两个穿着影煞门的服饰,另一个……身形挺拔,像是昆仑派的弟子。
是昆仑的人!林风低声道,他们被两个影煞门的缠住了,都是一品凡极的修为。
张猛眼睛一瞪:都是正道弟兄,哪能看着被欺负?老子去劈了他们!他刚要冲过去,却被林风拉住。
等等,林风指着通道左侧的石缝,那里有埋伏,藏着三个二品劲显,手里都拿着毒针。
张猛愣了一下,随即压低声音:你这感知够敏锐的。他常年在江湖闯荡,虽也是宗师,却更擅长硬碰硬,对这种隐蔽埋伏不如林风敏感。
怎么弄?硬闯?
林风摇头:我们的药粉不多了,尽量别惊动太多人。你从左侧石缝绕过去,解决埋伏的人,我去帮昆仑的那位。李霸,你在这儿等着,别出声。
李霸刚要点头,却忽然指着林风的身后,脸色煞白:那……那是什么?
林风猛地回头,只见通道深处的黑暗里,缓缓爬来一只巨大的蛊虫。那蛊虫有半人高,通体赤红,长着八对足,头部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布满利齿的嘴,正咔嚓咔嚓地啃着地上的白骨。
是母蛊!张猛的声音变了调,影煞门竟然把母蛊养在这里!这东西至少要五十个活人精血才能喂成这样,是蚀心蛊的王!
母蛊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停下啃食的动作,头部微微抬起,对着他们的方向作响。林风能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比之前遇到的所有蚀心蛊加起来都要恐怖。
这下麻烦了,张猛握紧了短刀,凡境宗师的内息提到了七成,这母蛊刀枪难入,只有眼睛是弱点……可它根本没眼睛!
林风盯着母蛊头部那张嘴,忽然道:它的嘴!刚才啃骨头时,我看到里面有块白色的东西,像是……晶核?他想起铁剑先生说过,高阶蛊虫的体内会形成晶核,那是它们的力量来源,也是最大的弱点。
管它是什么,先试试再说!张猛大喝一声,率先冲了出去。他将凡境宗师的内息尽数灌入短刀,刀身亮起一层淡金色的光,对着母蛊的嘴狠狠劈了下去。
短刀劈在母蛊的利齿上,发出金铁交鸣的脆响。张猛只觉得一股巨力从刀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险些脱手。母蛊被激怒了,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八对足同时发力,朝着张猛猛冲过来。
林小子,快想办法!这东西皮太厚了!张猛一边躲闪,一边大喊。
林风没有动,他的目光落在母蛊冲过来时张开的嘴里——那里果然有块鸽子蛋大小的白色晶核,正随着它的动作微微晃动。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的内息提到六成,左臂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但他此刻已无暇顾及。
归燕斩!
林风低喝一声,长剑出鞘,带起一道清冷的剑光。他没有直接攻击母蛊,而是借着冲势,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如同燕子掠过水面,避开母蛊的撞击后,长剑直指它嘴里的晶核。
这一剑凝聚了他六成的内息,剑势灵动却暗藏刚猛,正是铁剑先生指点过的变招——收势时留三分内息,以备应变。
噗嗤!
剑光没入母蛊的嘴中,精准地刺中了晶核。母蛊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扭动起来,撞得洞壁摇摇欲坠,碎石子哗哗落下。
林风趁机抽回长剑,退到张猛身边。他看了一眼剑身,上面沾着粘稠的绿色液体,正地腐蚀着剑刃。他赶紧撒出最后一包药粉,才止住了腐蚀。
母蛊的扭动越来越弱,最终地一声倒在地上,身体迅速干瘪下去,最后化为一滩腥臭的脓水,只有那块被刺穿的晶核留在地上,失去了所有光泽。
搞定了?张猛喘着粗气,刚才那一番躲闪几乎耗尽了他的内息。
林风点头,刚要说话,就听见前方传来一声惨叫——是昆仑派那名弟子的声音。他心中一紧:不好,快去帮忙!
两人冲到缠斗的地方,只见昆仑派的弟子已经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柄骨刃,气息奄奄。那两个影煞门的一品凡极正狞笑着走向他,手里的骨刃滴着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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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找死!张猛怒喝一声,短刀直劈过去。他虽然内息耗损严重,但凡境宗师的底子还在,对付两个一品凡极绰绰有余。
林风没有插手,他的目光落在通道尽头——那里有一扇石门,门上刻着与外面石柱相同的符文,符文里渗出的暗红色液体比外面的更浓稠,显然,蛊窟核心就在门后。
他走到石门前,试着推了推,石门纹丝不动。门上没有锁,只有一个凹槽,形状像是一只手掌。
这门怎么开?林风回头问道。
张猛刚解决掉两个影煞门的人,闻言走过来打量了一下:看样子是要按特定的手法按下去……影煞门的机关最爱搞这些花样。他试着将手掌按在凹槽里,用力一按,石门依旧没反应。
不对,林风盯着凹槽,你看这纹路,像是按五行顺序来的。他指着凹槽里的五个小点,金、木、水、火、土,得按顺序发力。
张猛半信半疑:你怎么知道?
铁剑先生的卷宗里提过,影煞门的创始人痴迷五行术数,很多机关都跟这个有关。林风深吸一口气,将内息凝在右手五指上,按在凹槽里,按照金、木、水、火、土的顺序依次发力。
咔嚓。
石门发出一声轻响,缓缓向内打开。一股更加浓郁的腥甜气息涌了出来,几乎让人窒息。
门后是一个圆形的石室,石室中央放着个巨大的青铜鼎,鼎里盛满了暗红色的液体,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无数只蚀心蛊在液体里翻滚,发出令人牙酸的嘶鸣。鼎的四周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符文上燃烧着幽绿色的火焰,将整个石室映照得如同地狱。
石室的角落里,捆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人,看样子是被抓来养蛊的。他们个个面无人色,眼神空洞,显然被折磨得不轻。
找到了!张猛的声音带着兴奋,这就是蚀心蛊的巢穴!毁了这鼎,就能解决所有蛊虫!
林风却没动,他的目光落在石室尽头的阴影里。那里坐着一个人,背对着他们,穿着黑色的长袍,手里把玩着一只通体雪白的蛊虫,动作悠闲,仿佛没察觉到他们的到来。
但林风却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从那人身上散发出来,比玄铁真人的凡境宗师气息更厚重,更阴冷,甚至……隐隐带着一丝大宗师的威压。
影煞门主?林风握紧了长剑,内息提到了七成,左臂的伤口疼得他几乎握不住剑柄。
那人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苍白的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眼睛漆黑如墨,仿佛能吸噬光线。他看着林风,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凡境宗师?真是难得……多少年了,没人能闯到这里。
他站起身,手里的白色蛊虫顺着他的指尖爬到手臂上,钻进衣袖里消失不见。我是影煞门主,他的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你们毁了我的母蛊,杀了我的长老,现在又想毁我的鼎?
张猛将李霸护在身后,凡境宗师的内息全力爆发:废话少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影煞门主轻笑一声:就凭你们?一个耗损严重的凡境宗师,一个不敢动用全力的凡境宗师,还有一个连一品凡极都没到的后生?他伸出右手,五指张开,只见他的指甲忽然变得漆黑尖利,也罢,就让你们尝尝噬灵蛊的厉害——这可是我用三个凡境宗师的精血喂成的,正好缺个宿主。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已出现在林风面前,漆黑的指甲直取林风的心脏。速度之快,竟让林风的凡境宗师感知都有些跟不上!
林风心中大骇,这影煞门主的速度远超普通的凡境宗师,果然是半只脚踏入大宗师的人物!他来不及细想,将剩下的三分内息尽数凝在剑尖,使出归燕斩的变招,险之又险地避开指甲的同时,长剑刺向对方的咽喉。
剑尖刺在影煞门主的咽喉上,竟被一层无形的气劲挡住。林风只觉得一股阴寒的内息顺着剑身传来,冻得他手臂发麻,经脉中本就躁动的内息瞬间紊乱——刚才硬撼母蛊已耗损不少力气,此刻面对接近大宗师的威压,竟有些撑不住了。
凡境宗师的剑,也就这样了。影煞门主的笑容愈发诡异,左手忽然拍出,掌心趴着一只白色的蛊虫,正是刚才那只噬灵蛊!
林风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看着噬灵蛊扑向自己的胸口。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猛地冲了过来,挡在他面前——是李霸!
李霸不知何时冲了上来,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噬灵蛊。噬灵蛊钻进他的衣衫,瞬间消失不见。李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仿佛体内的精血正在被迅速吸噬。
李霸!林风目眦欲裂,一股从未有过的愤怒涌上心头,左臂的伤口地一声裂开,鲜血染红了衣袖。他正要不顾一切催动内息,腰间忽然传来一阵灼热——是那枚沉寂了一个多月的太初令!
只见太初令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一道暖流顺着衣襟涌入他的经脉,原本紊乱的内息竟瞬间平复,甚至比巅峰时更加磅礴!那金光仿佛带着某种破邪之力,所过之处,影煞门主散发出的阴寒气息竟被逼退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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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煞门主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林风腰间的金光,眼中没有惊讶,反而腾起一股近乎贪婪的炽热:果然是太初令……太上长老遁走时就说过,这东西在你身上!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渴望,有了它,何愁不能踏入大宗师境?
林风来不及细想,借着重生般的力量,将太初令的金光与自身内息融为一体,尽数灌入长剑!
啊——!
林风发出一声长啸,剑光裹挟着金色流光暴涨,竟带着几分煌煌正气,这是内息与太初令之力交融的迹象。他使出了归燕斩的最终式——!
剑光如同衔着金辉的飞燕,在空中划出一道血色弧线,轻易撕裂了影煞门主的气劲,直取他的心脏!这一剑凝聚了林风全部的力量与太初令的加持,凡境宗师的底蕴在这一刻彻底爆发,连幽绿火焰都被金光逼得黯淡下去。
影煞门主脸上闪过一丝惊惶,他虽早知太初令不凡,却没料到其力量如此霸道。仓促间回掌格挡,却被剑光连人带掌劈得连连后退,胸口的长袍被划破,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色的血液汩汩流出,伤口处竟还冒着金色的烟气——那是太初令破邪之力在灼烧他的毒血。
你……影煞门主捂着伤口,眼中贪婪与怨毒交织,这太初令,终究是我影煞门的囊中之物!
林风没有回答,他冲到李霸身边,抱住正在抽搐的青年。李霸的皮肤已经干瘪得像一张纸,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但脖颈处还有一丝极轻的脉动。
李霸,撑住!林风声音颤抖,他摸出苏晴给的药饼,想塞进李霸嘴里,却发现他的牙关已经咬得死死的。他急中生智,将药饼捏碎了混着太初令残留的暖流,强行渡入李霸口中。
药饼遇暖流化开,顺着李霸的咽喉滑下,他抽搐的身体竟渐渐平缓下来,只是脸色依旧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林……林大哥……李霸艰难地睁开眼,看着林风,嘴角露出一丝微弱的笑容,我……我也……能打了……说完,他的头一歪,彻底陷入了昏迷。
李霸!林风将手指探到他鼻下,感觉到那丝微弱的气息还在,心中稍定,随即抬头看向影煞门主,眼中杀意与金光交织。
影煞门主看着自己不断冒金烟的伤口,又瞥了眼林风手中那柄仍泛着金光的长剑,再想到外面可能已脱困的赤阳子与玄铁真人,眼神剧烈地挣扎起来。他自身为了布下万毒阵本就耗了三成内息,此刻又被太初令所伤,硬拼下去只会得不偿失。
小子,算你狠!影煞门主怨毒地瞪着林风,语气里满是不甘,太初令暂且寄存在你身上!我们太上长老正在闭关养伤,等他老人家伤愈,定要亲自取你狗命,夺下这至宝!
说罢,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黑烟,撞破石室另一侧的暗门逃了出去。那黑烟消散前,还传来一声淬毒般的冷哼,显然对太初令的觊觎并未断绝。
张猛刚想追,被林风按住:别追,先处理这里。
林风强撑着走到青铜鼎前,看着里面翻滚的蚀心蛊,将还残留着金光的长剑插进鼎下的火盆里。幽绿色的火焰遇到金光,瞬间暴涨,点燃了整个鼎身。蚀心蛊在火焰中发出凄厉的嘶鸣,很快就被烧成了灰烬。
做完这一切,太初令的金光渐渐黯淡,林风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在失去意识前,他仿佛听见了外面传来的哨声,那是铁剑先生约定的回撤信号。
他做到了。
他毁了蛊窟核心。
只是,李霸还在昏迷,而影煞门对太初令的觊觎,显然才刚刚开始。
暮色已深,蚀骨崖顶的风依旧凛冽。铁剑先生望着溶洞入口的方向,手里紧紧攥着青铜哨子,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凌霜站在他身边,目光焦急地在山道上逡巡,传讯符已经捏热了,却始终没有传来林风他们的消息。
先生,要不我进去看看?凌霜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担忧。铁剑先生摇摇头,木杖在崖石上又磕了一下:再等等,他们不会有事的。话虽如此,他浑浊的眼睛里却满是焦灼。
忽然,凌霜看到山道尽头出现了几个蹒跚的身影。为首的是张猛,他背上背着一个人,怀里还抱着一个,步履踉跄,身后跟着几个幸存的丐帮弟子,个个带伤。
他们回来了!凌霜的声音带着颤抖,几乎要冲下去,却被铁剑先生按住。
铁剑先生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木杖拄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张猛越走越近,凌霜看清了他背上的人——是林风,脸色苍白如纸,左臂的衣衫被血浸透,早已失去了意识。而他怀里抱着的,是李霸,青年双目紧闭,脸色白得像纸,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
林风!李霸!凌霜再也忍不住,提气冲了下去,扶住张猛摇摇欲坠的身体,他们怎么样?
张猛喘着粗气,声音沙哑:林小子力竭昏迷,太初令救了他……李霸中了噬灵蛊,用了药饼吊着一口气,还没醒……影煞门主跑了,说他们太上长老在养伤,迟早要来抢太初令。
太初令……铁剑先生心头一震,快步走上前,看着两个昏迷的后生,浑浊的眼睛里闪过复杂的光——有欣慰,有凝重,更有一丝隐忧。他伸出手指,依次探过两人的脉搏,摸到李霸那丝微弱却未断绝的脉动时,才微微松了口气:还有救。凌霜,快拿续命丹来,先稳住他们的气息。
凌霜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摸出瓷瓶,倒出两颗朱红色的药丸,小心地喂进两人嘴里。崖顶的风还在吹,信号旗猎猎作响,只是此刻,所有人的心思都系在那两个昏迷的后生身上,更系在那枚引来了杀身之祸的太初令上。
暮色沉沉,压得人喘不过气。铁剑先生望着溶洞深处,又看了看林风腰间那枚已恢复黯淡的令牌,眉头拧成了疙瘩。
这场因太初令而起的风波,显然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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