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未曦时,演武场的青石地上已多了几道深浅不一的剑痕。林风收剑而立,内息在经脉中流转得愈发顺畅,周天轮转间带起淡淡的白气——凡境宗师的底蕴已能让他自如掌控内息,左臂的伤口虽仍有微痒,却已不影响剑势开合。
铁剑先生拄着木杖站在廊下,这位同样踏入凡境宗师的老者,目光落在少年剑穗上凝结的水珠,缓缓道:“三日后动身,你的‘归燕斩’需在剑招收势时凝三分内息,以备变招。”他指尖虚点,带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气劲,“影煞门的蛊虫擅突袭,你虽已是凡境宗师,可这等阴邪之物最能钻破绽,留三分余地,便是留三分生机。”
林风点头应下,目光扫过场边。张猛正指导李霸扎马步,少年双腿抖得像筛糠,额上的汗珠子砸在地上,溅起细小的尘烟——二品劲显的修为,让他尚难稳住这等耗力的桩功。“沉腰,坠肘,”张猛的声音比昨日洪亮些,肩胛的伤已能活动,他周身内息沉凝,赫然是凡境宗师的气象,“太上长老那老鬼可是大宗师巅峰,你这点二品劲显的力气,连他一招都接不住。”
提及太上长老,演武场的气氛静了几分。玄铁真人从书房走出时,手里正捏着一封刚拆的密信,信纸边缘微微发皱。这位凡境宗师的馆主,周身气息沉稳如渊,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昆仑派回信了,掌门亲自带百名弟子,三日后巳时抵达黑风岭外围。他们掌门是老牌凡境宗师,麾下更有三位一品凡极,战力不容小觑。”他顿了顿,补充道,“武当的太极剑阵也已在路上,午时能到,剑阵主阵的三位道长,皆是凡境宗师。”
凌霜捧着一叠卷宗跟在后面,她身形挺拔,神思凝练,正是一品凡极巅峰的气象。闻言补充道:“丐帮的乔峰长老派人传讯,他自身是凡境宗师,麾下三百精锐里,有十二位二品劲显,已在黑风岭东侧找到三处隐蔽山道,可绕开影煞门的明哨。只是蚀骨崖下的溶洞四通八达,峨眉派的弟子探了半宿,只摸清了主洞的入口,支洞太多,怕有埋伏——峨眉派来的三位长老,都是一品凡极,对付暗哨足够,但若遇着影煞门的凡境宗师,怕是吃力。”
众人移步书房,案上的黑风岭舆图已被红笔标出数处。玄铁真人指尖点在“蚀骨崖”三个字上,沉声道:“三日后酉时动身,正是暮色最浓时。丐帮从东侧山道潜入,乔峰长老的凡境宗师修为足以镇住场面,十二位二品劲显清理外围暗哨正好;峨眉派的落英剑法灵动,三位一品凡极守在主洞入口,牵制影煞门的弟子;昆仑的‘奔雷刀’与武当剑阵正面突进,他们五位凡境宗师压阵,直捣蛊窟;我们的人分两队,张猛你这凡境宗师带林风、李霸随我走中路,铁剑先生伤势未愈,便与凌霜守在崖顶,以信号弹为号,随时策应。”
“我守崖顶?”铁剑先生眉峰微挑,木杖在地上轻轻一顿,带起一圈气浪,“老夫虽腿不利索,斩几个影煞门的杂碎还绰绰有余。他们派出来的,撑死了不过两三位凡境宗师,难道还能困住我?”
“非是信不过先生,”玄铁真人语气诚恳,“崖顶视野最好,需有人坐镇调度。况且……”他顿了顿,目光掠过窗外,“太上长老那大宗师巅峰的修为,若真要来犯,我们必须留够应对的力气。”
这话一出,书房里霎时安静。大宗师巅峰的威压,在凡界已是顶点,绝非寻常凡境宗师能抗衡。铁剑先生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那老鬼重伤遁走,可大宗师巅峰的根基还在,‘血煞功’需以精血温养伤势,若要养伤,必是找隐秘且能轻易获取活人精血之地。”
张猛接口道:“会不会藏在断魂崖?那地方在百草谷以西百里,是片乱葬岗,常年无人敢去。他若躲在那,以二品劲显以下的活人精血疗伤,确实方便。”作为凡境宗师,他很清楚二品劲显在大宗师面前的脆弱。
“有可能。”玄铁真人眉头微蹙,“百草谷那边,需派人去守。”他看向张猛,“你师弟赵虎是二品劲显巅峰,让他带二十名弟子即刻动身去百草谷,加固防御。他虽未到一品凡极,可二十人结成阵,若真遇着太上长老,拖延到我们回援便好——切记,不可硬拼,他那大宗师巅峰的威压,不是二品能抗的,便是我们这些凡境宗师,也需合力才能周旋。”
张猛应声:“我这就去安排。只是赵虎他们人手太少,要不要从丐帮或峨眉那边再调些人?丐帮的十二位二品劲显,分五个过去?”
“不必,”玄铁真人摇头,“百草谷是后手,若调兵太多,反倒会让影煞门察觉我们分了心。赵虎带的人够守谷口,真遇着事,捏碎传讯玉佩即可。”他指尖在舆图上划过,“当务之急是蚀骨崖——那上百只蚀心蛊若被放出来,别说二品劲显,便是一品凡极沾着也麻烦,凡境宗师虽能应对,却也会束手束脚。”
凌霜翻开卷宗,指尖划过纸面时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气劲,正是一品凡极巅峰的细腻掌控。“墨尘谷主留下的‘驱邪散’还有大半,我按配方加了些雄黄和艾草,炼成了药粉包,每人带十包,遇着蛊虫便撒。”她抬眸,目光清亮,“只是这药粉对二品劲显以下的弟子影响稍大,需提前备好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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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晴恰好端着汤药进来,她步履轻稳,内息虽不如凌霜浑厚,却也流转匀净,正是一品凡极的气象。闻言道:“解药我已配好,用甘草和金银花熬的,随身带着,吸入药粉后喝一口便能缓解。”她将药碗放在铁剑先生面前,又从食盒里拿出几碟糕点,指尖触到碗沿时,内息微动,悄悄温了温汤药,“馆主,先生,练了一早该饿了,垫垫肚子。”
铁剑先生拿起一块杏仁糕,忽然看向林风:“你虽已是凡境宗师,左臂的伤却仍牵动内息。若动用超过八成内息,伤口怕是会裂开。到了蚀骨崖,能不出手便不出手,先保自身——你这凡境宗师的年轻后辈,可是咱们将来的底气。”
林风刚要开口,张猛已拍了拍他的肩膀:“先生说得是,你小子别逞强。真要动手,我这凡境宗师在前头挡着,馆主的宗师境压阵,你护好苏姑娘和李霸就行。”
李霸正凑在舆图前看标记,闻言梗着脖子道:“我不用护,我能打!”他攥紧拳头,二品劲显的内息在体内鼓荡,却仍显生涩。
张猛瞪了他一眼:“你这二品劲显,能扛住几只蛊虫?先把‘破山拳’的基础打牢,等什么时候能稳住半个时辰马步不抖,摸到一品凡极的边了,再说能打的话。”
少年脸涨得通红,却没再反驳,只是攥紧了拳头——昨日苏晴送来的肉干还剩半块在怀里,他摸了摸,仿佛那点肉香能生出几分力气,催着自己快点突破到一品凡极。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舆图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众人又细细推演了几遍进攻路线,从酉时动身的时辰,到各路人马的接应暗号,甚至连撤退时的掩护顺序都一一敲定。铁剑先生虽不便亲赴前线,却对影煞门的毒术了如指掌,这位老宗师一一指出溶洞中可能存在的毒瘴与陷阱:“影煞门的护法里,有两位是凡境宗师,擅长用毒,你们进洞后需格外留意。”凌霜在旁一一记下,誊写成纸条分发给众人,她那一品凡极巅峰的神思,让每个细节都记得分毫不差。
苏晴来收拾碗筷时,见林风正对着舆图上的支洞标记出神。她走近时,内息微动,替他拂去肩头的落尘,轻声道:“我听峨眉派的来使说,蚀骨崖的溶洞里有地下河,水汽重,蛊虫在湿处更活跃。你们进洞时,记得把药粉包系在手腕上,方便取用——李霸是二品劲显,内息不足,你多照看些。”
林风抬眸,见她眼底带着关切,点了点头:“我记下了。你留在山中等消息,莫要靠近黑风岭。”他知道苏晴虽是一品凡极,却不擅争斗,留在后方更稳妥。
“放心,”苏晴浅浅一笑,转身时将一块用油纸包好的药饼放在他手边,“这是用当归和黄芪做的,补气的,揣着吧。你这凡境宗师,内息消耗大,得随时补着。”
日头西斜时,赵虎带着二十名弟子已备好行装。这位二品劲显巅峰的汉子,腰间挎着长刀,神色凝重。玄铁真人亲自送到山门,递给赵虎一枚玉佩:“若遇紧急情况,捏碎玉佩,我能感应到方位。百草谷的弟子里,有三位二品劲显,你让他们守住谷中三处要道,切记,以守为上,莫要与太上长老硬拼——便是我们这些凡境宗师,对上他那大宗师巅峰的修为,也需谨慎。”
赵虎接过玉佩,用力点头:“馆主放心,便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让太上长老踏进百草谷半步。”说罢翻身上马,二十骑扬尘而去,马蹄声在山道上渐远渐消。
演武场的余晖里,林风又练了一遍剑。剑光劈开暮色,带起的风里仿佛能嗅到几分硝烟味,凡境宗师的内息在他体内流转,让每一剑都带着沉稳的力道。铁剑先生看着他剑势中愈发凝练的锋芒,忽然道:“你可知为何要选酉时动身?”
林风收剑:“暮色浓,便于隐蔽。”
“不止,”老宗师缓缓道,“酉时阴气渐生,蚀心蛊虽凶,却怕至阳之物。彼时日头未落尽,月光未升起,正是阴阳交替之际,它们的凶性会弱三分。”他顿了顿,木杖在地上敲出轻响,“江湖事,从来不止拼境界,更要懂天时,明地利,知人心。你虽是凡境宗师,这点却还要多学。”
林风望着远处天际的晚霞,忽然明白了。这场即将到来的硬仗,不仅是境界的较量——凡境宗师的沉稳,一品凡极的灵动,二品劲显的勇锐——更是谋划与耐心的比拼。太上长老那大宗师巅峰的威胁如同悬在头顶的剑,蚀骨崖的蛊窟藏着噬人的黑暗,可当所有人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蓄力时,再深的夜,似乎也能被撕开一道口子。
张猛不知何时站在场边,手里拿着两柄打磨好的短刀,扔给林风一柄:“蛊虫怕利器破体,这刀淬过驱邪散的药汁,近身时能用。”他自己掂了掂另一柄,凡境宗师的内息注入,刀身在暮色里闪着冷光,“三日后,咱们去会会那些藏在洞里的杂碎,让他们瞧瞧,咱们这些凡境宗师、一品凡极,未必就怕了他们。”
林风握紧短刀,刀柄的纹路硌在掌心,凡境宗师的内息顺着手臂流转,让他生出几分踏实。远处的山风卷着云层掠过,演武场的灯一盏盏亮起,映着众人忙碌的身影。玄铁真人仍在书房核对名单,宗师的气度让他调度从容;凌霜正将写好的信号弹标记贴在舆图上,一品凡极巅峰的专注让她分毫不差;李霸还在扎马步,汗水浸湿的衣衫在灯光下泛着水光,二品劲显的内息虽弱,却在一点点变得扎实。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推进,像一张拉满的弓,只待三日后的那个时辰,射出蓄势已久的箭。而百草谷的方向,赵虎一行人的身影已消失在山道尽头,二十名弟子里,虽多是二品劲显,却也为身后的人筑起一道看不见的防线——那里不仅有需要守护的弟子,更有不容有失的退路。
夜色渐浓时,林风坐在石阶上,摩挲着那枚药饼。凡境宗师的感知让他能隐约捕捉到山间的动静,远处的更鼓声传来,沉稳而有力,像在为三日后的风雨,默默倒计时。他抬头望向黑风岭的方向,仿佛已能听见蚀骨崖下隐约的虫鸣,还有那藏在黑暗里,正等着被刺破的阴谋。
剑在鞘中,箭在弦上。只待风起,便要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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