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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护你们出去

    魏无羡揣着满心烦闷,拐进兰陵城街边一家小酒馆,拣了个靠窗的角落落座,扬声叫了两壶最烈的酒。酒液辛辣呛喉,顺着喉咙滚进胃里,烧得慌,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躁郁,宴会上金光善的试探、江澄沉冷的脸色,还有蓝忘机那道沉甸甸的目光,缠得他喘不过气,只能一杯接一杯往嘴里灌,不多时,两壶酒见了底,脸颊泛着醉红,眼神却愈发清亮,带着几分酒后的执拗。

    喝到微醺,他才起身付了钱,脚步轻晃着往金麟台的方向走,晚风一吹,酒意上涌,脑袋昏沉了些。刚走到金麟台外的长街拐角,一道急促的身影撞了过来,抬头一看,竟是温情,她面色惨白,发髻散乱,眼底满是慌乱与急切,见了魏无羡,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带着哭腔:“魏无羡,求你救救温宁!救救我们温家剩下的族人!”

    魏无羡酒意瞬间醒了大半,皱紧眉头扶住她:“怎么回事?慢慢说。”温情稳住心神,声音发颤:“金子勋带人把我们温家余下的老弱妇孺都扣住了,说我们温氏余孽不配苟活,还要拿温宁去立威,说他身负戾气,留着是祸端,如今已经把人押进金麟台了,再晚一步,温宁他……”话没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满是绝望。

    魏无羡攥紧拳头,眼底翻涌着怒意,温家余部早已放下兵刃,隐居避世,从未招惹是非,金子勋这般赶尽杀绝,实在过分。他沉声道:“你别急,我去要人。”说罢,转身快步往金麟台内冲,此刻的金麟台依旧灯火通明,前厅里世家子弟齐聚,正围着饮酒作乐,喧闹不已。

    他刚踏进前厅,就见金子勋端着酒杯,正凑到蓝忘机跟前劝酒,蓝忘机一身白衣,眉眼清冷,几番推辞,金子勋却不依不饶,语气带着几分挑衅:“蓝二公子,今日大喜,怎能不饮酒?难不成是瞧不上我金家的酒,还是瞧不上在场各位?”周围人纷纷附和起哄,蓝忘机眉头紧蹙,正要开口,魏无羡大步上前,一把夺过金子勋手里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嘴角滑落,染湿了衣襟,他抹了把嘴,挑眉笑道:“金公子这般劝酒,未免太过强人所难,蓝二公子不善饮酒,这杯我替他喝了,若金公子还想喝,我陪你喝个够。”

    金子勋见状,脸色一沉,认出是魏无羡,语气不善:“魏无羡?你凑什么热闹?”魏无羡收敛笑意,眼神冷了下来,直截了当:“金子勋,把温宁和温家族人放了。”这话一出,前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纷纷侧目,目光落在二人身上。金子勋嗤笑一声,满是不屑:“温氏余孽,死不足惜,凭什么放了?魏无羡,你别以为有阴虎符就可以为所欲为,管我金家的事。”

    “他们早已弃恶从善,从未作恶,你无故扣押,赶尽杀绝,算什么仙门正派?”魏无羡往前一步,周身气压骤降,眼底翻涌着戾气,“我再说一遍,放人。”金子勋被他的气势逼得后退半步,恼羞成怒:“魏无羡,你别太放肆!这里是金麟台,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一旁的金光善端着酒杯,慢悠悠开口,语气带着假意的温和:“魏公子,此事乃是我金家与温氏余孽的恩怨,就不劳你费心了。温氏作恶多端,留下这些余孽本就不妥,子勋也是为了仙门安危着想。”“为了仙门安危?不过是公报私仇,赶尽杀绝罢了。”魏无羡冷笑,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各位都是仙门名士,难道眼睁睁看着无辜之人被害,也无动于衷?”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沉默,温氏余孽的名头太过刺眼,没人愿意为了他们得罪金家。蓝忘机站在一旁,看着魏无羡孤注一掷的模样,眉峰紧蹙,眼底满是担忧,想说什么,却终究没开口。魏无羡见无人应答,心头愈发寒凉,目光重新落在金子勋身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今日你若不放人,我便亲自去了。”

    魏无羡指尖已然扣住腰间陈情,黑木笛身泛着冷光,周身戾气渐浓,眼底翻涌的寒意让周遭空气都沉了几分,语气冷得像冰:“别逼我动手。”

    金光善见状心头一紧,暗自懊恼金子勋行事鲁莽,此刻魏无羡逼得紧,真闹起来金家颜面尽失不说,阴虎符的威力无人不惧,忙厉声喝止金子勋:“子勋!休得放肆!”随即转向魏无羡,强压着怒意堆起笑意,“魏公子息怒,误会而已,子勋,还不快说人在哪。”

    金子勋满心不甘,狠狠瞪了魏无羡一眼,咬牙切齿道:“人……人在穷奇道关押着,还没处置。”

    “最好如此。”魏无羡眼底戾气未散,冷冷瞥了他一眼,转身便往外走,脚步又急又沉,满是焦灼,生怕去晚了温宁他们出事。

    他一走,前厅瞬间炸开了锅,议论声此起彼伏。

    “魏无羡也太放肆了,竟敢在金麟台这般撒野。”

    “说到底还是仗着阴虎符,这般张扬,迟早出事。”

    “温氏余孽本就该处置,他偏要出头,这是要与金家作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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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窃窃私语里满是忌惮与非议,目光频频扫向主位的金光善,满是探究。

    蓝忘机立在原地,望着魏无羡离去的方向,眉峰蹙得更紧,眼底满是担忧。他转头看向身旁的蓝曦臣,语气沉定:“兄长,我去看看。”

    蓝曦臣眸色温和,轻点了点头,低声叮嘱:“小心行事,莫要起冲突。”

    蓝忘机应声,转身快步追了出去,白衣身影转瞬消失在门外,只留一道清冷急促的背影。

    魏无羡拉着温情快步赶往穷奇道,夜风卷着寒意,路上竟淅淅沥沥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珠砸在身上,冷得刺骨,两人却顾不上停歇,脚步愈发急促。赶到穷奇道时,雨势已烈,漫天雨幕模糊了视线,泥泞的地面上散落着几具温氏族人的尸体,气息早已断绝,场面惨烈。

    温情眼眶通红,疯了似的在雨里搜寻,一声声喊着“阿宁”,声音被雨声冲得,声音被雨声冲得破碎。魏无羡心头沉得发紧,目光扫过四周,终是在一处低洼处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温宁浑身是伤,衣衫被鲜血浸透,沾满泥泞,胸口插着一枚漆黑的召阴旗,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如纸,周身气息微弱得几乎感受不到,早已没了生息。

    “阿宁!”温情扑过去抱住温宁,指尖触到他冰冷的身体,哭声撕心裂肺,绝望又痛苦。魏无羡立在雨里,看着温宁毫无生气的模样,眼底翻涌的怒意几乎要将他吞噬,周身黑气不自觉溢散开来,戾气森森。不远处几个看守的金氏修士见他们来,吓得瑟瑟发抖,缩在一旁不敢出声。

    “是谁做的?”魏无羡声音冷得像冰,每一个字都裹着寒气。金氏修士互相推诿,无人敢应。魏无羡攥紧腰间陈情,黑笛应声而出,抵在唇边,凄厉诡谲的笛音瞬间穿透雨幕,怨气顺着笛音疯涌而至,缠绕在温宁周身。他要温宁醒过来,要他亲自指认凶手。

    怨气入体,温宁周身开始泛起黑气,原本死寂的身体微微颤抖,插在胸口的召阴旗被怨气震落,双眼猛地睁开,却失了往日的温顺,只剩猩红的戾气,成了失控的凶尸。他嘶吼一声,径直冲向那些金氏修士,力道凶悍无比,修士们惨叫连连,四散逃窜。

    “魏无羡!快停下!阿宁还有救,他只是被夺了灵识!”温情急忙哭喊阻拦。魏无羡心头一震,猛地收住笛音,伸手将失控的怨气尽数吸入体内,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呕出,染红了身前的泥泞。他踉跄着上前,轻声唤道:“温琼林。”

    这一声轻唤,似有魔力,温宁眼中的猩红渐渐褪去,动作停了下来,身体一软,昏死过去。魏无羡扶住他,眼底满是疲惫与决绝,沉声道:“带他走,还有剩下的族人,我护你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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