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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岁月静好,幸福绵长

    温若寒知晓魏无羡心意已决,便不再强求,只细细叮嘱了几句保重的话,又与蓝启仁、蓝青蘅略作寒暄,便带着温情与温宁离开了云深不知处。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竹径尽头,魏无羡心头的牵绊落定大半,转头看向身侧的蓝忘机,眉眼间漾开一抹轻快笑意。

    “蓝湛,咱们去彩衣镇逛逛吧?”魏无羡拉着他的手,语气带着几分雀跃,连日来的沉重总算散去些许。蓝忘机眸色温柔,轻轻颔首:“好。”

    两人并肩下山,一路行至彩衣镇,街市热闹依旧,人声鼎沸,水汽氤氲的河畔透着几分烟火气。魏无羡眼尖,瞥见街角酒肆挂着的“天子笑”酒旗,眼睛一亮,拉着蓝忘机便走了过去,熟稔地打了两坛酒,递了一坛给蓝忘机:“来,陪我喝两杯。”

    蓝忘机望着他眼底的光亮,不忍拂逆,接过酒坛,任由他拉着寻了处河畔石阶坐下。魏无羡仰头便灌了一大口,清冽酒香入喉,驱散了心头残存的郁气,一杯接一杯,竟不知不觉喝空了一整坛。

    酒意上涌,脸颊泛起绯红,眼神也变得朦胧,魏无羡靠在蓝忘机肩头,身子软软的,往日的坚韧与淡然尽数褪去,只剩满心的委屈与脆弱。蓝忘机伸手揽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掌心贴着他温热的后背,轻声唤道:“魏婴,别喝了。”

    “蓝湛……”魏无羡抬起头,眼眶泛红,泪水毫无预兆地滚落,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哽咽着开口,“我爹娘……他们不是死于纷争……是因为阴铁剑……被江枫眠夫妇……算计死的……”

    话音落下,泪水愈发汹涌,他攥着蓝忘机的衣袖,肩膀微微颤抖,压抑多年的委屈与痛苦在醉意中尽数爆发:“他们瞒了我这么久……我在江家待了这么多年……原来都是假的……我就是个笑话……”

    蓝忘机心头一紧,疼惜之意翻涌而上,抬手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水,指尖温柔得不像话,声音低沉而轻柔,一遍遍哄着:“我在,魏婴,我在。不是你的错,都过去了。”

    他将魏无羡紧紧拥入怀中,让他靠在自己温热的胸膛,感受着他的颤抖与呜咽,只恨不能替他承受所有苦楚。河畔晚风轻拂,带着水汽的凉意,却吹不散怀中的暖意与心疼。

    魏无羡在他怀中哭了许久,渐渐耗尽了力气,哭声渐弱,只余下细微的抽噎,靠在他肩头沉沉睡去,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蓝忘机低头看着他熟睡的脸庞,眼底满是疼惜与珍视,小心翼翼地将他打横抱起,稳稳地往云深不知处走去。

    夜色渐深,回到静室,蓝忘机轻轻将魏无羡放在榻上,为他褪去外衣,盖好薄被。他坐在榻边,指尖轻轻拂过魏无羡泛红的眼角,目光温柔而坚定。他知晓,魏无羡心中藏了太多苦楚,这一世,他定会牢牢守在他身边,为他遮风挡雨,让他再无颠沛,再无委屈。

    静室之内,烛火明灭,映着榻上安稳沉睡的身影,也映着榻边静静守护的人,满室温情,岁月静好。

    晨光透过静室的窗棂,洒下细碎的光斑,落在榻边的竹席上,暖意融融。魏无羡悠悠转醒,宿醉后的头痛隐隐作祟,他眨了眨酸涩的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清雅陈设——素净的帐幔、案上的书卷、墙角的古琴,分明是蓝忘机的静室。

    他撑着身子坐起,宿醉的混沌渐渐褪去,昨晚在彩衣镇喝酒的画面、酒后失控的哭诉,一幕幕在脑海中清晰浮现。想起自己抱着蓝忘机哭唧唧道出爹娘因阴铁被江枫眠夫妇算计而死的过往,魏无羡脸颊瞬间爆红,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窘迫与羞赧,抬手捂住脸,懊恼地轻啧一声:“完了,昨晚怎么什么都跟蓝湛说了……”

    正窘迫间,门被轻轻推开,蓝忘机端着一碗温热的醒酒汤走了进来,见他已然醒转,眼底掠过一丝柔和,脚步轻缓地走到榻边:“醒了?头还疼吗?”

    魏无羡放下手,对上蓝忘机温柔的目光,脸颊更烫,眼神有些闪躲,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局促:“蓝湛……我昨晚……”

    “都记得。”蓝忘机将醒酒汤递到他手中,指尖触到他微凉的掌心,轻声道,“先喝碗醒酒汤,暖暖胃。”

    温热的瓷碗捧在手中,暖意顺着指尖蔓延至心底,那些窘迫渐渐消散,只剩满满的安心。魏无羡低头抿了一口汤,清甜的滋味驱散了口中的酒气,抬眸看向蓝忘机,眼底藏着几分忐忑:“我昨晚说的那些……你都信吗?”

    蓝忘机坐在榻边,目光坚定地望着他,语气郑重而温柔:“信。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信。”

    简单的话语,却带着掷地有声的笃定,瞬间抚平了魏无羡心头的不安。他垂下眼眸,指尖摩挲着碗沿,轻声道:“我以前总觉得,爹娘的死或许有隐情,可真当知晓是被江枫眠夫妇算计,还是……很难接受。”

    蓝忘机抬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掌心的温热稳稳传递:“过往的委屈,不必独自扛着。往后有我,我陪你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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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无羡抬眸,撞进蓝忘机满是疼惜与珍视的眼眸,心头一暖,鼻尖微酸,却忍不住弯起唇角,将碗中的醒酒汤一饮而尽。放下空碗,他顺势往蓝忘机身边挪了挪,轻轻靠在他肩头,声音柔软:“蓝湛,有你真好。”

    蓝忘机侧头,看着他眼底的光亮与依赖,抬手轻轻揽住他的肩,动作温柔而珍重。晨光漫进静室,落在两人相依的身影上,暖意融融,那些过往的伤痛与迷茫,似在这温柔的陪伴中,渐渐被抚平,只余下满心的安稳与笃定,岁岁年年,皆有彼此相伴,便足矣。

    江枫眠带着江澄一路沉默返回莲花坞,船桨划开水面,溅起的水花落在船舷,却冲不散满船的沉凝。刚踏入莲花坞厅堂,虞紫鸢便迎了上来,眉宇间带着几分不耐,开口便问:“婚约之事谈得如何?那金子轩是不是还摆着金家公子的臭架子?”

    江枫眠站在厅中,脸色苍白,眼底满是疲惫与愧疚,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婚约……退了。”

    “退了?”虞紫鸢瞳孔骤缩,厉声质问道,“江枫眠你什么意思?厌离的婚事你说退就退?你有没有想过她的名声!”

    “不是我要退,是眼下情势如此,强留无益。”江枫眠声音沙哑,语气里满是无力,话锋一转,又艰涩地补充道,“还有……无羡他……要退出江家,还了随便剑。”

    这话一出,虞紫鸢更是怒不可遏,双手叉腰,怒目圆睁:“魏无羡?他凭什么退出江家!我们江家收留他这么多年,供他吃穿,教他术法,他倒好,翅膀硬了就想一走了之?简直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江澄站在一旁,本就因退婚之事心绪不宁,听闻魏无羡要退出江家,更是满脸错愕,急切地看向江枫眠:“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魏无羡为什么要走?是不是因为我和金子轩打架的事?我去跟他说清楚,让他回来!”

    “不是你的错。”江枫眠抬手按住他,眼神躲闪,终是瞒不住,从怀中取出那封泛黄的书信,递到虞紫鸢面前,声音低哑,“他在江家旧宅找到了这个,知道了……藏色夫妇的真正死因。”

    虞紫鸢瞥见书信,脸色瞬间大变,方才的怒气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慌乱与阴鸷,她一把夺过书信,狠狠攥在手中,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个孽障!竟然敢翻旧账!当年若不是藏色夫妇拿着阴铁剑的线索不知收敛,怎会有后来的事?我们也是为了莲花坞,为了自保!他倒好,不知感恩,反倒揪着这点事不放,真是白养了他!”

    “是我们……是我们算计了他们。”江枫眠闭上眼,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愧疚,“当年阴铁剑现世,各方觊觎,本就是我们想要阴铁剑,才设下圈套……”

    “算计?”江澄站在原地,如遭雷击,瞳孔地震,满脸的不可置信,他猛地看向江枫眠与虞紫鸢,声音颤抖:“爹,娘,你们说什么?魏无羡的爹娘……是你们杀的?这不可能!你们不是说,他们是夜猎意外的吗?”

    他从小便与魏无羡一同长大,虽时常拌嘴,却早已将彼此视作亲人,从未想过,自己敬重的爹娘,竟是魏无羡父母的仇人。巨大的冲击让他浑身发冷,脚步踉跄后退半步,眼神里满是迷茫与痛苦,不敢相信这残酷的真相。

    虞紫鸢见他这副模样,厉声呵斥:“澄儿!你懂什么!当年若不那么做,莲花坞早就大祸临头了!我们也是为了这个家!魏无羡知晓真相又如何?他本就不属于江家,走了反倒干净!”

    江枫眠看着江澄痛苦的神情,心中更是愧疚难当,却也无力回天,只能颓然坐下,长叹一声。厅堂之内,虞紫鸢的怒骂、江澄的失神、江枫眠的愧疚交织在一起,昔日和睦的氛围荡然无存,只剩下难以化解的阴霾,笼罩着整个莲花坞。江澄站在原地,脑海中反复回荡着爹娘的话语,以及魏无羡昨日决绝离去的背影,心如刀割,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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