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室之内,檀香袅袅,清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映得案上古籍泛着温润的光。青蘅君一袭素色道袍,端坐于蒲团之上,眉目间带着岁月沉淀的淡然,周身萦绕着与世无争的沉静气息。
脚步声轻缓响起,蓝忘机推门而入,敛衽行礼,声音恭敬:“父亲。”
青蘅君抬眸望他,眼底掠过一丝柔和,颔首道:“回来了,坐吧。”
蓝忘机依言在对面蒲团坐下,案上早已备好温茶,水汽氤氲,漫开淡淡的茶香。父子二人许久未见,寒暄间皆是平和,谈及云深不知处的日常,谈及听学弟子的近况,话语虽简,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情。
待茶汤渐凉,蓝忘机抬眸,目光澄澈而坚定,终是开口,将压在心底的事缓缓道来:“父亲,此次前来,有两件事想告知您。”
青蘅君端茶的动作微顿,抬眸看向他,神色依旧淡然,却多了几分凝神:“但说无妨。”
“孩儿此前,历时光回溯,重回少年听学之时。”蓝忘机声音平稳,将回溯之事简要述说,未添过多繁杂细节,却把其中关键一一讲明,“重回此间,只求护魏婴周全,免他再受前世苦楚。”
青蘅君闻言,眸色微动,沉默片刻后轻轻颔首:“时光流转,自有变数,你既得此机缘,便随心而行便是。”他知晓自己孩儿的性子,素来沉稳内敛,若非关乎至重之人,断不会这般郑重提及。
见父亲未有异议,蓝忘机眼底多了几分笃定,继续道:“魏婴天资卓绝,心性纯良,与孩儿心意相通。此番重回,孩儿愿与他结道,往后岁月,相伴相守,共渡风雨,还望父亲应允。”
结道二字出口,雅室之内一时静谧,唯有檀香轻轻浮动。青蘅君望着眼前的孩儿,见他眼底满是坚定,那份郑重与期许,是从未有过的真切。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结道乃修士终身大事,需两心相悦,彼此契合。你既已认定他,想必早已深思熟虑。”
蓝忘机颔首,语气真挚:“是,孩儿心意已决,此生唯他而已。”
青蘅君看着他这般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欣慰,终是颔首应允:“既如此,便依你所愿。魏无羡这孩子,虽性子跳脱,却不失赤诚,与你相伴,亦是良缘。”他抬手,取出一枚温润的玉佩,递至蓝忘机面前,“此乃我蓝氏结道信物,你且收好,待时机成熟,便与他定下此事。”
玉佩莹白通透,刻着简约的云纹,透着淡淡的灵力,是蓝氏传承已久的物件。蓝忘机双手接过,指尖触到玉佩的微凉,心头暖意涌动,再度行礼:“谢父亲。”
“无需多礼。”青蘅君抬手示意他起身,语气温和,“往后需多担待,彼此扶持,莫要辜负这份心意。”
“孩儿谨记父亲教诲。”蓝忘机将玉佩妥善收好,眼底满是珍视。
又闲谈片刻,蓝忘机见父亲神色间有了几分倦意,便起身告辞:“父亲早些歇息,孩儿先退下了。”
青蘅君颔首,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底泛起淡淡的笑意。雅室之内,檀香依旧,日光流转,似是为这份即将到来的缘分,添了几分暖意与期许。
蓝忘机走出雅室,指尖摩挲着怀中的玉佩,心头满是安稳。想着藏书阁中那个专注画符的身影,眼底不由得漫开温柔笑意。前路漫漫,有父亲的应允,有彼此的心意,往后与魏婴结道相伴,便多了几分笃定。他脚步轻缓,朝着藏书阁的方向走去,只想早些回到那人身边,将这份期许,悄悄藏进往后的岁月里。
晨雾尚未散尽,云深不知处的石板路上覆着一层淡淡的清润,竹影摇曳间,传来细碎的风声。青蘅君一袭素袍,缓步穿行于竹林间,周身沉静的气息与这山间清景相融,历经闭关岁月,他眉目间更添几分淡然,却难掩骨子里的温润。
蓝启仁的书房内,笔墨纸砚整齐排布,案上堆着待批阅的课业,他正垂眸凝神批注,笔尖划过纸面的轻响,在静谧的晨光里格外清晰。门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不同于寻常弟子的拘谨,带着几分从容沉稳,蓝启仁抬眸望去,见是青蘅君立于门口,当即起身行礼,语气恭敬:“兄长。”
青蘅君颔首入内,在对面座椅上落座,目光扫过案上的课业,轻声道:“近日听学诸事繁杂,辛苦你了。”
“分内之事,谈不上辛苦。”蓝启仁递过一杯刚沏好的清茶,眼底带着几分真切的暖意,“兄长此次出关,气色尚佳。”
茶汤氤氲,茶香漫开,驱散了些许晨寒。兄弟二人许久未曾这般静坐闲谈,几句寒暄间,尽是多年相伴的默契。待话语稍歇,青蘅君抬眸看向蓝启仁,神色渐趋郑重,缓缓开口:“此次寻你,是有一事相告,关乎忘机。”
蓝启仁闻言,心头微动,颔首道:“兄长请讲。”他知晓青蘅君素来淡然,若非要紧之事,断不会特意提及,想来是与忘机相关的重要事宜。
“昨日忘机曾来寻我。”青蘅君指尖轻叩杯沿,将昨日蓝忘机所言之事缓缓道来,从时光回溯重回少年听学,到一心想护魏无羡周全,再到坦诚心意,求与魏无羡结道之事,皆一一细说,语气平和却字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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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启仁静静听着,手中的茶杯微微顿住,眼底掠过一丝诧异。他虽察觉近来忘机与魏无羡走得极近,默契非同一般,却未料竟有时光回溯这般离奇际遇,更未想过忘机早已笃定心意,欲与魏无羡结道。
待青蘅君说完,蓝启仁沉默片刻,眉头微蹙,似在思索。他素来秉持蓝氏规矩,重视礼法纲常,可忘机的性子他最是清楚,沉稳内敛,若非深思熟虑、情至深处,断不会轻易提及结道,更不会特意寻父恳请应允。
“时光回溯之事,太过离奇,却由忘机亲口所言,想来非虚。”蓝启仁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凝重,“魏无羡这孩子,天资卓绝,心性赤诚,只是性子跳脱,不拘小节,与忘机性子截然相反,却偏偏能让忘机这般上心。”
青蘅君望着他,轻轻颔首:“忘机心意已决,此生认定了魏无羡。结道乃终身大事,他既已深思熟虑,便无需过多阻拦。魏无羡虽看似跳脱,却有难得的赤诚与担当,与忘机相伴,亦是一段良缘。”
蓝启仁抬眸看向青蘅君,见他神色笃定,已然应允此事,心头的疑虑渐渐消散。他素来敬重兄长,更知晓忘机的执拗,既已认定,便不会轻易更改,何况魏无羡虽时常闯祸,却绝非顽劣不堪之辈,这般天赋与心性,也配得上忘机的珍视。
“兄长既已应允,我便无异议。”蓝启仁轻叹一声,眼底多了几分释然,“忘机自小沉稳,能寻得心意相通之人,亦是他的福气。只是魏无羡性子跳脱,往后还需多加以引导,莫要失了分寸。”
“两人相伴,本就是彼此扶持,相互包容。”青蘅君淡淡一笑,“忘机自有分寸,魏无羡虽跳脱,却明辨是非,无需过多担忧。”
谈及此处,兄弟二人皆已了然。晨光透过窗棂洒入书房,落在案上的书卷上,暖意融融。蓝启仁望着窗外的竹影,想起忘机近日眼底难得的柔和,想起魏无羡专注时的模样,心头的顾虑渐渐散去,只余下几分对晚辈的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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