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瑶推门而入时,脸上还挂着惯有的温和笑意,可瞥见魏无羡手中的随便,以及蓝忘机身旁那具拼凑完整的聂明玦残躯,眼底的慌乱再也藏不住,嘴角的弧度僵了几分。他刚要开口辩解,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苏涉身着黑衣,手持长剑快步赶来,挡在金光瑶身前,神色阴鸷地瞪着众人:“谁敢动金宗主!”
苏涉素来对金光瑶忠心耿耿,哪怕知晓其诸多阴私,也始终选择追随,此刻见金光瑶身陷险境,便毫不犹豫地拔剑相向,周身灵力涌动,透着股孤注一掷的狠劲。
“苏涉,你可知自己在护着什么人?”蓝曦臣眸色沉冷,语气中满是失望,“金光瑶弑兄害友,分尸藏躯,桩桩件件皆是滔天罪行,你若执意护他,便是与整个修真界为敌。”
苏涉冷笑一声,眼神偏执:“泽芜君说笑了,金宗主待人仁厚,何来罪行?不过是你们刻意构陷罢了!今日想动金宗主,先过我这关!”说罢,他便挥剑朝着蓝忘机攻去,剑光带着凛冽戾气,直指要害。
蓝忘机眼神一凛,避尘出鞘,与苏涉的长剑相撞,“当”的一声脆响,灵力激荡开来。苏涉的修为本就不及蓝忘机,几招下来便渐渐落了下风,额头沁出冷汗,却仍咬牙坚持,不肯退让半分。
魏无羡握着随便,立于一旁戒备,目光扫过金光瑶,见他悄悄往后退了半步,似在寻机脱身,便冷声喝道:“金光瑶,事到如今,你还想逃?”
金光瑶脸色一白,刚要开口,殿外忽然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伴着一道温和却带着几分怯懦的嗓音:“诸位……这是何必动刀动剑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聂怀桑身着青衫,手持折扇,缓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惯有的温和笑意,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他走到殿中,目光扫过拼凑完整的聂明玦残躯,又看了看对峙的几人,轻轻叹了口气:“兄长身死,本是憾事,如今真相将明,诸位莫要伤了和气才好。”
金光瑶见聂怀桑前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强装镇定:“怀桑,你来得正好,他们诬陷我弑兄,你快为我作证,我与你兄长情同手足,怎会做出这等事来?”
聂怀桑闻言,忽然笑了起来,手中折扇轻摇,语气渐渐沉了下来:“作证?金宗主想要我作什么证?是作证你当年如何设计诱骗兄长,如何趁他修炼走火入魔之际痛下杀手,还是作证你如何将他分尸藏于四方,妄图掩盖罪行?”
这话一出,满殿皆惊。金光瑶脸色骤变,难以置信地瞪着聂怀桑:“聂怀桑,你……你胡说什么!”
苏涉也愣在当场,手中长剑险些落地,显然未曾料到聂怀桑会说出这番话。江澄皱紧眉头,看向聂怀桑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他素来知晓聂怀桑性子怯懦,胸无大志,今日这般模样,倒像是换了个人。
魏无羡与蓝忘机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明了——这一切,怕是从始至终都是聂怀桑布下的局。蓝忘机回溯而来,本以为自己能掌控前路,却未料聂怀桑早已在暗中推动一切,从莫家庄鬼手现世,到刀灵指引线索,再到众人一步步集齐聂明玦残躯,皆是他的算计。
聂怀桑收起笑意,眼神冷了下来,看向金光瑶的目光满是恨意:“胡说?金宗主,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便能瞒天过海?兄长待你不薄,你却狠心弑杀,还将他的残躯藏得这般隐秘,若不是我暗中引导,诸位怎能这般快查清真相?”
他抬手挥了挥折扇,殿外忽然涌入大批聂氏弟子,手持长刀,将金麟台殿宇团团围住,气势凛然。“从兄长身死那日起,我便知晓此事绝不简单,只是我修为低微,难以与你抗衡,便只能装作怯懦无能,暗中布局,静待时机。”聂怀桑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藏着多年的隐忍,“莫玄羽献舍,是我暗中引导;鬼手异动,是我刻意为之;刀灵指引,亦是我暗中相助……这一切,都是为了替兄长报仇,揭穿你这伪善小人的真面目!”
金光瑶踉跄着后退一步,脸上血色尽褪,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聂怀桑……原来是你……是我低估了你……”他机关算尽,步步为营,却终究没能逃过聂怀桑的隐忍布局,多年的伪装与谋划,在此刻尽数崩塌。
苏涉见状,知晓大势已去,却仍不肯放弃,咬牙朝着聂怀桑攻去:“你敢害金宗主,我杀了你!”
蓝忘机早已察觉他的动向,身形一闪便挡在聂怀桑身前,避尘横扫,一剑便将苏涉的长剑击落,灵力顺势将他禁锢住,动弹不得。苏涉挣扎着,眼中满是不甘,却终究无力回天。
蓝曦臣站在一旁,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五味杂陈。他既为揭穿金光瑶的罪行而松了口气,又为自己错信他人而满心愧疚,更对聂怀桑的隐忍布局感到震惊。他看向金光瑶,语气沉痛:“金光瑶,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可说?”
金光瑶惨笑一声,眼中满是疯狂与悲凉:“话?我无话可说!我出身微贱,步步为营走到今日,从未想过害谁,可世人皆因我的出身轻视我、算计我,我若不狠,早已尸骨无存!聂明玦看不起我,金光善利用我,就连曦臣哥你,也从未真正信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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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错了。”蓝曦臣轻声道,眼底满是失望,“我曾真心待你,视你为弟,可你却一次次用谎言与罪行辜负这份信任,走到今日,皆是你咎由自取。”
魏无羡握着随便,看着眼前的闹剧,心中感慨万千。上一世,他直到最后才知晓聂怀桑的布局,这一世有蓝忘机回溯相告,虽早有察觉,此刻亲耳听闻,仍不免唏嘘。他看向江澄,见他神色复杂地站在一旁,眼底满是震惊,想来也未曾料到这一切竟是聂怀桑的手笔。
江澄察觉到魏无羡的目光,狠狠瞪了他一眼,语气依旧冰冷,却少了几分之前的戾气:“魏无羡,你倒是好命,死而复生,还能恰逢其会。”
魏无羡挑眉,冷声道:“我的命好不好,与你无关。倒是江宗主,如今真相大白,你那点恨意,也该收敛收敛了。”两人依旧针锋相对,却没了之前那般剑拔弩张的敌意,只剩多年积怨难消的僵持。
聂怀桑走到聂明玦残躯旁,缓缓跪下,眼中含泪,声音哽咽:“兄长,弟弟无能,让你受了这许多年的委屈,如今真相已明,恶人即将伏法,你在天有灵,也该安息了。”
说罢,他起身看向蓝忘机与蓝曦臣,语气恢复了几分平静:“如今金光瑶罪行确凿,还请泽芜君与含光君主持公道,将他交由各家修士公审,还兄长一个清白,还修真界一片安宁。”
蓝曦臣颔首,沉声道:“理应如此。”
蓝忘机握紧魏无羡的手,眼底满是笃定。这一世,虽有聂怀桑的暗中布局,却也少了许多波折,金光瑶的罪行提前败露,魏无羡不必再如前世那般身陷险境,一切都在朝着顺遂的方向发展。他转头看向魏无羡,眼底漾起温柔笑意,轻声道:“都结束了。”
魏无羡回握住他的手,唇角扬起真切的弧度,眼中满是释然。是啊,都结束了。金光瑶的阴谋被揭穿,聂明玦的冤屈得以昭雪,过往的恩怨虽仍有残留,却也不必再深陷其中。往后岁月,他只需牵着身边人的手,远离纷争,安稳相伴,便已是此生最大的圆满。
金光瑶被聂氏弟子押下,苏涉亦被一同禁锢,等待他们的,将是修真界的公审与应有的惩罚。金麟台的风云终于平息,阳光透过殿宇的窗棂洒进来,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透着股尘埃落定的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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