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听训的日子枯燥又压抑,温晁每日以各种由头刁难世家子弟,罚跪、挑粪、克扣饮食轮番上阵,众人虽满心怨怼,却碍于温氏强权只能隐忍。这日午后,温晁忽然带着一众亲信闯入听训场,神色倨傲地扫过人群,最终目光落在魏无羡与蓝忘机身上,冷声道:“魏无羡、蓝忘机,还有金子轩、江澄,聂怀桑,随我去见宗主!”
众人皆是一愣,不知温若寒为何突然要见他们。聂怀桑吓得脸色发白,悄悄拉了拉魏无羡的衣袖,小声道:“魏兄,这……这不会是要算账吧?”魏无羡拍了拍他的手安抚,眼底却闪过一丝警惕,与蓝忘机交换了个眼神,两人默契颔首,跟着温晁往不夜城深处的主殿走去。
主殿内气势恢宏,殿中高座上,温若寒身着玄色锦袍,面容威严,周身散发着迫人的威压,让人不敢直视。两侧站满了温氏长老与亲信,气氛肃穆得让人窒息。
众人躬身行礼,温若寒却未让起身,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几人,最后竟定格在魏无羡腰间。魏无羡心头一紧,下意识摸了摸腰间——那里挂着两枚玉佩,一枚是栎阳买的兔子玉佩,另一枚则是藏色留下的旧物,玉佩边缘刻着一个小巧的“若”字,是他自幼戴在身上的念想,从未离身。
温若寒的眼神骤然变了,原本的威严中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急切,他竟猛地起身,大步朝着魏无羡走来。殿内众人皆是一惊,连温晁都面露诧异,不知宗主为何会对一个少年如此在意。
蓝忘机立刻上前一步,将魏无羡护在身后,神色冷冽地看向温若寒,周身灵力悄然运转,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魏无羡被他护在身后,指尖下意识摸向腰间藏着的陈情,心头飞速盘算:温若寒修为深不可测,殿内温氏高手众多,若是此刻暴露陈情,强行突围,胜算能有几分?
他清楚,陈情虽能召阴御邪,可温若寒绝非寻常邪祟可比,且对方早有防备,真要动手,他与蓝忘机纵使默契十足,怕是也难敌众寡悬殊,稍有不慎,不仅自身难保,还会连累金子轩与聂怀桑,甚至暴露阴铁的秘密,打乱所有计划。
正思忖间,温若寒已走到近前,目光死死盯着魏无羡腰间那枚刻着“若”字的玉佩,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这玉佩,从何处得来?”
魏无羡压下心头的慌乱,强作镇定地抬眼,迎上温若寒的目光,故意只指了指那枚兔子玉佩,避开“若”字玉佩的话题:“不过是沿途买来的普通玉佩,宗主为何如此在意?”
温若寒却不看兔子玉佩,眼神依旧紧锁在那枚刻字玉佩上,语气陡然加重:“我问的是另一枚,刻着字的那枚!”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似要将魏无羡的心思看穿,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温氏众人皆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只待温若寒一声令下。
蓝忘机握紧了魏无羡的手,掌心传来温热的力道,无声传递着坚定。魏无羡指尖抵着陈情的笛身,心中仍在权衡:此刻暴露陈情,或许能出其不意,可风险太大;可若是一味隐瞒,温若寒显然对那枚玉佩极为执着,怕是也难以脱身。进退之间,皆是危机,一场无声的博弈,已在殿中悄然展开。
温若寒的目光死死锁在那枚刻着“若”字的玉佩上,语气里的急切压不住半分,见魏无羡避而不答,他猛地抬手,却不是要发难,只是指尖悬在玉佩上方,迟迟未敢触碰,声音带着难掩的震颤:“这玉佩……是‘若华’佩,是我妹妹温若华的贴身之物,当年她失踪时,身上便戴着这枚玉佩!”
魏无羡彻底愣住了,瞳孔微微收缩,下意识攥紧了腰间的玉佩。藏色从未对他提过玉佩的来历,只说这是他出生时便带在身边的,怎么会是温若寒妹妹的东西?他心头翻涌,满是震惊与疑惑,一时竟忘了言语。
温若寒似是陷入了回忆,眼神黯淡了几分,缓缓从怀中掏出一枚一模一样的玉佩,只是那玉佩边缘多了一道细小的裂痕,上面同样刻着一个“若”字,与魏无羡腰间的玉佩凑在一起,竟像是一对合璧的信物。“当年温家内乱,妹妹年幼,混乱中被人掳走,自此杳无音信,我寻了她数十年,只当她早已不在人世,没想到……竟能在此见到这枚玉佩。”
殿内众人皆是哗然,谁也没想到魏无羡身上的玉佩竟牵扯出温若寒的失踪妹妹,连温晁都惊得说不出话,一时忘了上前邀功。江澄站在一旁,脸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幕,眼底满是难以置信——他从未想过,魏无羡竟会与温家有这样的渊源。
温若寒回过神,目光重新落回魏无羡身上,虽仍有威严,却多了几分探究与郑重,转头对温晁等人沉声道:“温晁、金子轩、聂怀桑、江澄,你们先下去,殿内之事,无需外传。”
温晁虽心有不甘,却不敢违逆温若寒的命令,只能悻悻地瞪了魏无羡一眼,带着金子轩几人往外走。聂怀桑路过魏无羡身边时,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却被温晁催着快步离开。江澄走至殿门,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魏无羡一眼,眼神复杂难辨,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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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众人即将退尽,蓝忘机却依旧站在魏无羡身侧,周身灵力未曾松懈,目光警惕地盯着温若寒,未有半分要离开的意思。温若寒皱眉看向蓝忘机,沉声道:“蓝二公子,此处乃温氏主殿,我与他有私事相谈,还请移步等候。”
“不行。”魏无羡立刻开口,伸手紧紧拉住蓝忘机的衣袖,眼神坚定地看向温若寒,“要谈便在此谈,他不能走。我信他,也只信他,若宗主执意要他离开,那这玉佩的来历,我也无可奉告。”
他心中清楚,温若寒心思深沉,修为深不可测,此刻殿内只剩他们三人,若是蓝忘机离开,他孤身一人面对温若寒,纵有陈情在手,也难有十足把握。更何况,这玉佩的来历牵扯甚广,他不知温若寒究竟是真心寻妹,还是另有图谋,唯有蓝忘机在身边,他才能安心。
蓝忘机感受到手腕上的力道,侧头看向魏无羡,眼底满是笃定,随即抬眼迎上温若寒的目光,语气清冷却坚定:“我与魏婴同来,自然同留。若宗主想对他不利,需先过我这关。”
温若寒盯着两人紧握的手,又看了看魏无羡眼底的执拗,沉默片刻,终是冷哼一声,摆手道:“罢了,留下便留下。但我丑话说在前头,今日殿内所言,若有半分外传,休怪我不念仙门情谊。”
说罢,他转身走回高座,坐下后重新看向魏无羡,目光落在那枚玉佩上,语气放缓了几分:“现在,你且告诉我,这枚玉佩,你是从何处得来?你与我妹妹温若华,又是什么关系?”
魏无羡握着蓝忘机的手,指尖微微用力,压下心头的震惊与疑虑,开口道:“这玉佩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她从未提过玉佩的来历,更未说过与温宗主的妹妹有关。至于温若华前辈,我更是从未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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