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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时想,这就是天意,是要让我借助这股力量重振道门,斩妖除魔,再兴道教!”

    “可是我从未料到……那个器皿之中,所藏之物竟会释放出如此磅礴的力量!”

    王常月回忆起那段尘封的往事,语气中透出难以言喻的哀伤。

    那段历史本该是道门的辉煌篇章,本该被传颂千古。

    然而在他心中,却成了灾难的起点。

    “里面装着的……是一滴血吗?”马小玲若有所思地问道。

    “不错,正是四百年前的那一滴。”

    “那一天,我终生难忘,怎么也忘不掉!”

    “当时我正在禁地闭关修炼,忽然器皿破裂,一滴血悬浮在空中,稳居中央。”

    “那滴血释放出诡异的血雾,那雾气缠绕在我身上,仿佛在我的体内种下了某种枷锁。”

    “那天,整座王屋山都被这股血雾吞没。”

    “而就在那天夜里……”

    王常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那是一位曾经叱咤风云、受人敬仰的道门高人少有的神情。

    “所有人……都疯了!就在那轮圆月升起之后,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成了疯魔!”

    “他们互相残杀,毫无节制……”

    “整个全真教……只剩我一人活了下来,唯一的一个。”

    他苦笑着,眼中却含着悔恨与痛苦的泪光。

    “就只剩下我了……”

    一股寒意悄然爬上了马小玲的脊背。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竟然能让一个鼎盛的教派瞬间崩溃,连王常月这样的高人也落得这般下场!

    “那一天……我亲手杀了全真教数千弟子。”

    “鲜血染红了整座山门,尸骸遍地。

    师父、师兄、师弟、徒儿……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有的死于同门之手,有些……是我亲手所杀。”

    “我想自尽……却怎么也做不到!我割开喉咙,斩下头颅,甚至将自己炸成碎片……可我就是死不了。”

    王常月的身体微微颤抖,即便他修为高深、心境超然,也被这恐怖的经历折磨至今。

    “我试图离开王屋山,可只要跨出百步之外,便痛不欲生,动弹不得……”

    “这一切……都是那滴血造成的。”

    “每到夜深月明之时,身体便如被千万虫蚁啃噬,痛得难以忍受,痒得几欲发狂。”

    “我求生无望,求死不能。”

    他的眼中满是绝望,仿佛灵魂早已被抽空。

    马小玲和浑妖尊听到这些话,不禁感到一阵颤栗。

    这样的折磨,确实已超出了常人所能承受的极限。

    江哲静静聆听,神色平静,目光却如深渊般沉静。

    “后来……”

    “禁地之中,来了一个人,一个我们从没见过的人。”

    “他告诉我们,只有在王屋山中日夜跪拜,呼唤那滴血的主人……才能减轻痛苦。”

    王常月语调低沉,仿佛在诉说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

    “自那以后,凡是靠近这里的人……都会被诅咒。”

    “那些血雾围绕着王屋山,哪怕你不踏入山门,也会被侵染。”

    “你们今日所见之人……都是百年来,被这诅咒折磨却尚未彻底疯狂的幸存者。”

    这一段段叙述,仿佛带着血与泪的重量,令人不寒而栗。

    马小玲怎么也没想到……那一滴血,竟能如此诡异恐怖。

    “前辈……可知那出现在禁地的人是谁?”她压下心头的惊惧,低声问道。

    “他……自称田假。”

    王常月缓缓说出这个名字,记忆仿佛被拉回到那个遥远的夜晚。

    “他还说……这滴血来自两千年前。”

    “他说,那位血的主人,或许会在两千年后重返此地,取回这滴血。”

    “那时……我们的苦难,或许才会真正终结。”

    马小玲望着眼前神色恍惚的王常月。

    这个曾在三四百年前,引领道教辉煌的人物。

    如今却被一滴血折磨得几近疯狂。

    “田假……”她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

    忽然,她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这田假……不正是齐王建的弟弟,齐假王吗?

    当年,他的门客曾让马家先祖与第二代僵尸王重伤逃亡……

    而如今,他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

    并且,怎么会跟那一滴血扯上关系?

    这背后究竟藏着什么隐情?

    “换句话说……禁地里那滴血,才是真正导致全真道覆灭的根源,也让王屋山变成了一片死地。”

    “可为什么外界从未有过相关传闻……”

    马小玲对此感到疑惑。

    但她很快便明白了……

    凡是进入山中的人,从来没有人能走出去,又怎么可能有消息传到外面?

    “我在这里守望了几百年,日复一日在山脚虔诚叩拜……我们最后的执念,不过是想看看山外的世界。”

    “几百年的煎熬,或许就是在等那个人归来,才能迎来一线生机。”

    王常月的眼神黯淡,满是痛苦。

    “如今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道行早已被那滴血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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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当那滴血消失的那一刻,也就是我生命终结之时。”

    “但我……心甘情愿。”

    那种折磨,

    几百年如一日地承受!

    难以想象其中的痛苦有多深!

    马小玲转头望着眼前的王屋山,缓缓戴上了墨镜。

    透过镜片……

    一道道血色的雾气在山间缭绕,渐渐聚集成一团浓重的血雾,将整座山笼罩其中……

    “就连靠近这里的普通人,哪怕没有真正踏入,也会陷入癫狂,生死两难。”

    “久而久之,自然也就没人敢靠近了。”

    “马家姑娘,你若真要上山,千万要小心,那里面的痛苦……比死亡还可怕。”

    王常月语气沉重,满是劝阻之意。

    他之所以把马小玲一行人带到这儿,

    是因为这里是离山脚最远、血雾最稀薄的地方。

    “怪人。”马小玲神情凝重地看向江哲,“你有办法吗?”

    “有。”

    江哲语气平静地点了点头。

    “有黄符吗?”

    “难道符咒能解决?”王常月激动地看着他,“这位是……”

    “江哲。”

    王常月颤巍巍地走向木屋,

    不一会儿,就捧出一堆黄符。

    “上等黄符。”马小玲一眼就看出这些符咒的品级不低。

    王常月苦笑着摇头:“可再高级的符,对我们也没用了。”

    江哲接过黄符,手指凌空一点,

    三笔画成符头。

    “三勾?”王常月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这种画符方式早已失传。

    而眼前之人,竟会使用!

    江哲的手法极快,令人目不暇接。

    短短一分钟,便画出四道符。

    “这张符,可挡血雾。”他将其中三张分别递给马小玲、王常月和浑妖尊。

    “好,我们出发。”马小玲毫不犹豫地对江哲说。

    “稍等……”王常月叫住三人。

    “三位,务必小心,山上到处都是已经疯了的人。”

    “在禁地外围,半山腰之后,有许多妖怪,它们似乎未被诅咒所侵,却死守此地。”

    “你们,一定要万分小心。”

    王常月再三叮嘱。

    对他而言,

    这三人,是几百年来唯一看到的希望。

    漫长的折磨,

    几乎让他彻底绝望。

    而今天……终于出现了转机。

    他坐在原地,

    目送三人踏上山道。

    他将那张符贴在胸口,

    顿时一股清凉涌入体内,

    仿佛与王屋山的诅咒隔绝开来。

    “这……”

    “竟然有效?!”

    他望着三人渐行渐远的身影,

    眼中燃起前所未有的希望。

    “喂……”

    “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进去吗?你也听到了……一旦沾染血雾,就会陷入永无止境的痛苦,生不如死。”

    马小玲低声问江哲。

    她没想到,

    这次的危险竟远超以往!

    要知道,

    面对千万妖魔,他们至少还有生死一搏的机会,

    可面对这血雾,却是连死都成奢望。

    “走吧。”

    江哲温和一笑,迈步向前。

    只这一句话,一个动作,

    却让马小玲的心微微一颤。

    她轻轻咬了咬唇,跟了上去。

    山脚下,

    数十名身着古装的人正不停地叩拜……

    正如王常月所说,

    这些人曾经都是道行深厚之人,正因心志坚定,才勉强保持理智,否则早就疯了。

    可以这样说。

    这种痛苦,

    简直让人宁愿死也不愿活着。

    马小玲轻轻贴上一张符,顿时有一股凉意袭来,仿佛驱散了些许阴寒。

    她从山脚开始,与江哲和浑妖尊一同,一步一步地朝山上走去。

    这里曾是全真教的圣地,

    一道石阶笔直延伸,从山脚直达山顶。

    王常月已经告诉他们三人,禁地的确切位置。

    山顶之上,

    正是当年全真教设下的禁地。

    据说很早以前便有人发现了此地的异常,却因察觉到一股诡异的力量而将其封印。

    然而,随着道门逐渐衰落……

    一切相关的记录也随之中断。

    封印,也随之松动,禁地重现人间。

    刚踏上阶梯的那一刻,

    马小玲、江哲和浑妖尊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王屋山的天空。

    在那白雾与血雾交织的山顶之上,

    一道模糊的身影静静伫立。

    那身影出现在山巅、苍穹之下,周围白雾缭绕。

    那道身影……足有数百丈高!

    身披黑色长袍,黑发随风飘扬,

    他那庞大的身躯巍然屹立于天地之间。

    一双明亮的眼睛,望向远方。

    宛如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在天地之间静静地等待着某人。

    可惜……

    他的面容模糊不清,

    根本无法辨认出他的真实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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