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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法则博弈,薪火不灭

    “混沌奇点·不灭薪火,启!”

    道音落下,往生塔顶,混沌轮回海骤然沸腾!并非狂暴的沸腾,而是一种内敛到极致、仿佛宇宙奇点诞生前的、无与伦比的“凝聚”与“爆发”前夕的悸动。悬浮于李观鱼身前的混沌道印,与头顶轮回古镜,在这一刻,彻底融为一体!

    道印化作一枚无限小的、吞噬一切光与概念的“点”,没入古镜中心。古镜镜面,不再是映照诸天的清辉,而是演化出一幅奇景:中心,是那个吞噬一切的混沌奇点,奇点外围,却有一圈温暖、坚定、仿佛能穿透一切阴霾与虚无的永恒薪火在静静燃烧!薪火之光并非向外扩散,而是向内照耀,将奇点包裹,形成一种“内蕴光明、外显混沌”的奇异存在。整个镜面,仿佛成了一个微缩的、不可被定义、不可被常规法则理解的混沌奇点宇宙。

    “嗡——!”

    奇点宇宙成型的刹那,一股无形的、却实实在在存在的“场域”,以轮回古镜为中心,轰然扩散!这“场域”并非能量护罩,也不是法则屏障,而是一种更加根本的、关于“存在定义”与“规则主权”的宣告与覆盖。

    “场域”所及之处,那正被“格式化”力量侵蚀、从概念层面被涂抹成灰白“基底”的景象,猛地一顿!

    天空,那正在均匀染上死寂灰白的区域,边缘处出现了模糊的、不断波动的界限。界限之内,是混沌奇点宇宙“场域”覆盖的范围,天空虽然也受到了影响,变得暗淡,却依旧保留着“天空”的质感与些许深邃,灰白化进程被极大地延缓、扭曲,仿佛两种不同的“颜料”在画布上争夺地盘,彼此渗透、抵消。

    大地,灰白粉末的蔓延在触及“场域”边界时,仿佛遇到了无形的堤坝。土壤、岩石、残存的草木,虽然失去了大部分色彩与活性,变得如同风化的古物,却并未彻底崩解成无意义的粉末,依旧维持着基本的形态与“存在”的概念。地脉深处,赵铁柱坐镇的节点,土黄色光芒虽黯淡如风中残烛,却顽强地亮着,如同黑暗深渊中的灯塔,为这片“被定义”的区域提供着最基础的物质稳固。

    空气中弥漫的惰性灰白“介质”,在“场域”内也变得不那么纯粹,偶尔会有极其微弱的、带着混沌色泽的能量涟漪一闪而过,虽然无法被直接吸收修炼,却证明了“灵气”或“能量”的概念并未被完全抹除。

    整个轮回界,以轮回古镜为中心,方圆约百里的范围内,形成了一片奇特的、介于“被格式化”与“正常存在”之间的混沌缓冲地带。地带内的一切,都像是褪色的古老画卷,生机寥寥,法则滞涩,但至少……“存在”本身,未被完全否定。往生塔,以及塔下核心区域聚集的部分生灵与修士,便在这缓冲地带内,暂时避免了被彻底“归零”的命运。

    “成功了!道主的神通,暂时挡住了!”有修士激动地呼喊,但声音在滞涩的空气中传播不远,显得有些微弱。

    然而,李观鱼脸上并无喜色,反而凝重无比。他感觉到,维持这片“混沌奇点·不灭薪火”场域,对自身心神、道基、以及轮回古镜的消耗,大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那“格式化”的力量,并非简单的能量冲击,而是一种从宇宙底层法则层面进行的、系统性的“覆盖”与“替换”。他要对抗的,不是某个敌人的攻击,而是整个“程序”的运行逻辑。如同一个人试图用意志,对抗一台正在格式化整个硬盘的超级计算机的指令。

    “场域”之外,灰白化的进程仍在继续,且速度似乎更快了。百里缓冲带,如同一座孤岛,漂浮在无边无际、正迅速“褪色”成空洞虚无的灰白海洋之中。更令人心悸的是,那“格式化”的力量似乎察觉到了这片“异常数据区”,开始有意识地、加大“流量”朝着这片区域“冲刷”而来!

    无形的、更高层面的法则碰撞,在缓冲带的边界无声上演。灰白的“基底”试图渗透、同化这片区域的定义规则,而“混沌奇点宇宙”则以其包容、不确定、自我定义的混沌特性,顽强地抵抗、扭曲、迟滞着这种同化。边界处,景象光怪陆离,时而空间折叠,时而色彩倒错,时而逻辑混乱,仿佛两种不同世界的法则在激烈交锋,制造出种种无法理解的异常景象。

    “道主!阵法……失效了!不,是构成阵法的基础符文与能量回路,正在被‘否定’!”云渺子焦急的声音通过塔灵联系传来。他耗尽心血布置的预警与干扰大阵,在“格式化”力量面前,如同沙滩上的城堡,其存在的根基正在被迅速瓦解,阵法光芒迅速黯淡、崩溃,连阵基材料都开始化为灰白粉末。

    “地脉……联系在减弱!那灰白的力量,在侵蚀地脉的‘概念’!”赵铁柱的意念也充满艰难。大地厚德载物,本是最稳固的存在,但此刻,构成“地脉”的法则似乎也在被改写,他与地脉的联系变得断断续续,稳固界域的力量飞速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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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蚀的魂体在塔内明灭不定:“塔身古老禁制,对抗这种……概念层面的攻击,效果甚微!屏蔽、隐匿的效果正在被快速穿透!对方……在重新‘定位’我们!”

    坏消息接踵而至。李观鱼的心神如同被放在火上炙烤。他不仅要全力维持“混沌奇点”场域,对抗外界的“格式化”洪流,还要分心感知、解析那洪流中蕴含的冰冷规则,寻找可能的破绽或规律。同时,他自身的大道根基,也在这种极高层次的对抗中,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与淬炼。

    “不能只是被动防守……”李观鱼眼中混沌光芒急剧闪烁。他一边竭力维持场域,一边将神念沉入“混沌奇点宇宙”的核心,沉入那永恒薪火照耀的奇点内部。他要主动“理解”这“格式化”的规则,甚至……尝试“影响”它!

    他将之前解析“嘀嗒”声获得的波动数据,与此刻感知到的、那灰白化进程中蕴含的冰冷、精准、不容置疑的“覆盖”逻辑,进行对比、印证。这“窃道者”系统的运作,果然如同预设的程序,有其固定的执行步骤、优先级和判断逻辑。比如,它对“能量活性”、“信息复杂度”、“法则异常度”高的区域,会优先进行高强度“格式化”。而“混沌奇点”场域,以其混沌、自我定义、不确定的特性,显然被判定为“高异常度”区域,遭受的“流量”冲击最大。

    “如果……我主动降低场域内的‘异常度’呢?”一个念头闪过。但随即被否决,降低异常度意味着放弃混沌特性,很可能瞬间被同化。此路不通。

    “那么……伪装呢?将场域‘伪装’成已经被格式化的‘正常基底’的一部分?”这个想法也很快被推翻。“格式化”的力量直接作用于法则定义层面,简单的伪装无法欺骗其底层的扫描与判定机制。

    “或者……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李观鱼思绪急转。他想到,任何程序,哪怕再精密,也可能存在逻辑漏洞或资源分配问题。这“格式化”程序覆盖范围如此之广,必然有其“资源”(可能是某种更高维的能量或算力)上限。它优先处理“高威胁”目标,那么……

    “或许,可以制造更多的、分散的、不那么‘异常’但足以引起其注意的‘干扰点’?分散其‘流量’,为主场域减轻压力?”李观鱼目光扫过塔下。轮回戍卫军的将士们,在罗睺指挥下,正结成战阵,煞气虽被极大压制,但那股不屈的意志,却如同黑暗中摇曳的星火,清晰可见。每一个生灵,只要其“存在”未被完全抹除,其信念、其意志,本身就是对“格式化”这种绝对“同质”与“虚无”的否定!

    “众生心念,汇聚成火!薪火相传,岂曰无衣?”李观鱼福至心灵。他的“不灭薪火”,本就不是他一个人的火,而是源于守护,源于万千愿意为“存在”而战的信念!如今,在这“格式化”的绝境中,这些信念本身,就是最珍贵的、不可被“格式”化的“异常”与“变量”!

    “以我混沌道主之名,借轮回古镜之能,接引此界不屈之魂,抗争之志,守护之心!凡心存一念不甘沉沦者,皆可为我薪火之柴,映照此混沌奇点,定义我等之存在!”

    他不再试图单凭自身力量硬扛,而是将“混沌奇点·不灭薪火”神通的“权限”开放,通过轮回古镜与轮回界的微弱联系,将一缕微弱的混沌道韵与薪火意境,投射向塔下每一个仍在抗争的生灵意识之中。这不是力量灌输,而是一种“共鸣”与“接引”,如同在黑暗中点亮无数微小的烛光,告诉他们:你们的存在,你们的意志,本身就是对抗这场虚无的有力武器!将你们的信念,投入这团共有的薪火之中!

    “嗡!”

    随着李观鱼的意念扩散,塔下,罗睺第一个感应到。他怒目圆睁,将心中对蚀渊的恨、对袍泽的爱、对家园的守护、对不公的抗争,所有炽烈的情感和不屈的战意,毫无保留地,顺着那缕微弱的联系,投向塔顶那轮奇点宇宙虚影!他身后,数千轮回戍卫军将士,无论是人族、妖族,还是其他种族残存者,只要尚存一息意志,皆心有灵犀,纷纷将自身最坚定的信念传递而出。

    紧接着,是云渺子、是那些仍在徒劳地试图修复阵法的阵法师、是挣扎着维持基本秩序的低阶修士、是相互搀扶、眼中虽恐惧却不甘的凡人、甚至是被父母紧紧搂在怀中、本能地抗拒着那股“消失”恐惧的孩童……

    一点,两点,十点,百点,千点……星星点点的、微弱却坚韧的意志光点,如同漫漫长夜中苏醒的萤火,自轮回界残存的百里之地升起,跨越被压制的空间,没入轮回古镜映照出的奇点宇宙之中,融入那圈永恒薪火。

    薪火的火光,肉眼可见地明亮、温暖了一丝!虽然依旧微弱,却多了一份厚重的、源自众生心底的磅礴力量。那“混沌奇点”场域,仿佛得到了某种“民心”或“愿力”的加持,抵抗“格式化”洪流的韧性,明显增强了一丝。灰白化侵蚀边界的速度,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放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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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效!”李观鱼精神一振。这验证了他的猜想,生灵的集体意志,其复杂性与不可预测性,本身就是对“格式化”这种追求绝对“同质”与“可控”程序的天然挑战。当无数微小的、不同的“变量”意志汇聚,便能干扰程序的判断,分散其“算力”,甚至可能在其严密的逻辑链条中,制造出意想不到的“噪声”与“冲突”。

    “继续!不要停!将你们的一切不甘、一切希望、一切对‘存在’的眷恋,都化作薪火!”李观鱼的声音,再次响彻在众人心间,带着鼓励与坚定。

    然而,就在众生信念汇聚,薪火稍旺,局面似有转机之际——

    那无形的、高维的“窃道者”系统,似乎察觉到了这意外的“数据扰动”与“变量增殖”。灰白的“格式化”洪流骤然一变!不再仅仅是从外部均匀冲刷、覆盖,而是从灰白的“基底”深处,开始“生长”出一些诡异的存在。

    那并非实体,也非物质,而是一种被“格式化”规则临时定义、凝聚的、用以“清理”顽固“异常数据”的“工具”。

    只见灰白“海洋”中,开始浮现出一个个轮廓模糊、通体灰白、散发着与周围“基底”同质却更加凝练、更加“有序”气息的人形或兽形虚影。它们没有五官,没有情绪,行动却精准、迅捷,直接穿过“混沌奇点”场域与灰白“基底”的法则冲突边界(仿佛那边界对它们而言形同虚设),朝着轮回界内,那些正在提供信念支持的、相对“显眼”(信念较强)的个体,特别是轮回戍卫军结成的战阵,以及往生塔基座方向(地脉节点),扑杀而去!

    它们的攻击方式也极其诡异,并非能量轰击或物理撕扯,而是直接“接触”目标,然后,一股强大的、同化性的“格式化”规则,便顺着接触点,疯狂涌入目标体内,要将其从内到外,从肉体到神魂,彻底“抹除个性”、“归零数据”,化为灰白“基底”的一部分!

    “小心!”罗睺厉吼,战刀挥出,斩向一个扑来的灰白人形虚影。刀锋斩入,却如同砍中粘稠的灰白雾气,虚影略微溃散,但随即重组,一只灰白手掌已按在了一名士卒身上。那士卒连惨叫都未能发出,身体便以接触点为中心,迅速褪色、僵化,眼神迅速黯淡、空洞,眼看就要变成一尊灰白的、失去一切生命与意志的“塑像”!

    “滚开!”赵铁柱怒吼,大地之力爆发,震散了几个试图靠近地脉节点的虚影,但更多的虚影从灰白基底中源源不断地“生长”出来。

    “是‘格式化’规则的衍生清理工具!它们在攻击信念源头,试图从根源上掐灭薪火!”元蚀急声道。

    危机,瞬间升级!李观鱼的“混沌奇点”场域,能勉强对抗宏观的“格式化”背景覆盖,却难以完全阻止这些从规则层面“生长”出来的、针对性的“清理单元”渗透进来进行“定点清除”!

    眼看刚刚汇聚的众生信念,就要因为这些“清理单元”的屠杀而迅速溃散,薪火将熄……

    李观鱼眼中,混沌光芒骤然炽烈到了极致。他明白,不能再有任何保留了。被动防守,只会被一点点蚕食殆尽。

    他将全部心神,连同刚刚汇聚的、尚不稳固的众生信念薪火,尽数注入身前那轮“混沌奇点宇宙”虚影。同时,他做了一件极其冒险、甚至可能动摇自身大道根基的事——

    他将自己对“格式化”规则的理解、对“窃道者”系统运作逻辑的推演、以及自身混沌大道中,刚刚融合的那一部分来自古神葬地的、代表着“死亡”、“终结”、“归墟”的真意,全部抽取出来,以混沌为炉,以薪火为引,强行糅合、压缩、塑形……

    他要,主动制造一个极度危险的、“可控”的、针对“清理单元”的“法则病毒”或“逻辑炸弹”!

    “以彼之道,制彼之身。混沌归墟,法则倒错——给我,爆!”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