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
”停手!师兄,我认输,我认输!”
看着脚底下这个鼻青脸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练气期弟子,小七有些意兴阑珊地收回了拳头。
太不经揍了。
他甚至连汗都没出。
执事的声音在擂台下响起,宣布了他的胜利,可小七连听都懒得听,脑子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这根本算不上打架。
真正的打架,是和三师弟齐天对练。
那猴子虽然个头小,站起来连他腰都够不着,可动起手来,简直就是个活阎王。齐天的速度快得只剩一道金影,那根尾巴更是神出鬼没,抽在自己这身铜皮铁骨上,都能留下一道火辣辣的血痕。
好几次,他都差点被齐天那蕴含着恐怖巨力的小拳头给直接撂倒。
每次和齐天打完,他都感觉自己像是被拆了重新装过一遍,虽然浑身酸痛,但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痛快!
可眼前这群人呢?
他站着不动让他们打,都跟挠痒痒似的。
一对一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小七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里面有师父赐给他的三团能量团。来之前,他还满心期待,想着遇到哪个厉害的对手,在关键时刻用出来,一定能让在场众人大吃一惊。
结果……
就眼前这群货色,别说用能量团了,连让他认真起来的资格都没有。
想到这里,小七忍不住叹了口气,看向地上那个还在哆嗦的弟子,眼神里都带上了一丝幽怨。
真没劲。
那名弟子刚从被暴打的恐惧中缓过一口气,一抬头,正好对上了小七这幽怨的小眼神。
他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寒气顺着脊梁骨就爬了上来。
这小子想干嘛?
我都认输了,他还不满意?
他猛地想起了上一轮混战时,这小怪物把两个大活人当流星锤抡的血腥场面。难道……他也要把自己……
不,不对!
那眼神,不是想打人,那是一种……一种带着渴望和欲求不满的眼神!
这名弟子脑中灵光一闪,瞬间想到了宗门里流传的一些关于某些大能修士的特殊癖好。再联想到王顶天在弟子之间传得沸沸扬扬售卖的那些丹药,和眼前这小怪物的关系……
一个让他头皮炸裂的念头,浮现在脑海!
“不……不要过来~~!”
那弟子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向后蹭,双手死死护在胸前,脸上写满了宁死不屈的悲壮。
“师兄饶命!我……我虽然长得白净,但我不好那一口啊!你放过我吧!”
“啊?”
小七满脑子的战斗思绪被这一嗓子吼得烟消云散,他茫然地眨了眨眼,歪着头,完全没搞懂状况。
擂台下,离得近的弟子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哄笑声。
就连负责记录的执事,都憋得满脸通红,手里的毛笔“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这简直是,道德的沦丧,人性的扭曲!。
他手腕一翻,灵力卷动,掉落的毛笔瞬间飞回手中。执事握紧笔杆,指着地上那个还在护着胸口的弟子,气得浑身发抖。
“胡说八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腌臜东西!”
“再敢在此地妖言惑众,败坏宗门风气,信不信我直接把你丢去妖王峰,给那些发情的铁背苍猿配种!”
此话一出,周围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更加猛烈的笑声。
妖王峰的铁背苍猿,出了名的暴躁好色,且不分公母。
地上那弟子听完,整个人都傻了。
他只是想活命,怎么事情就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挨了一顿毒打,丢了脸面,现在还要被送去当猴子的玩物?
做人,真他妈的难啊……
他刚想开口求饶,一只蒲扇般的大手已经抓住了他的后衣领,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提溜了起来,双脚离地,不住地乱蹬。
小七拎着他,就像拎着一只碍事的小鸡仔,眉头微微皱起。
他觉得这人好吵,耽误他下台休息了。
于是,在全场上万道目光的注视下,小七手臂一甩,动作写意又流畅。
“嗖——!”
那名弟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伴随着一声绝望的“我不好那口啊~~”,精准地落在了擂台之外的空地上,摔得七荤八素。
擂台上,瞬间清静了。
小七满意地拍了拍手,刚准备转身,却又停了下来。
他扭过头,看向那个还在气头上的执事,稚嫩的脸上满是认真和不解。
“他都已经认输了,你为什么还要欺负他?”
执事刚顺下去的那口气,被这一句话堵在喉咙口,差点当场憋过去。
他猛地扭头,死死盯着小七,眼睛瞪得像铜铃。
我……我欺负他?
你这小子还好意思说?
刚刚把人当沙包一样揍得哇哇乱叫,现在反倒过来质问我?
可当他对上小七那双清澈见底,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时,执事所有的怒火,就像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瞬间熄灭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眼神里没有嘲讽,没有挑衅,只有纯粹的...孩子气的疑惑。
他……他是真的觉得我做错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执事脑中脑中浮现。
他想起了这个孩子的来历,丹云峰,苦读一脉!
也想起了这个孩子的真实年龄——九岁。
这他妈的九岁?九岁长这样?
他望着眼前这个身高一米八往上,浑身肌肉虬结得像块花岗岩的怪物,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
主峰之巅,云雾缭绕的观景台上。
一位须发皆白的丹云峰长老,刚刚才从王顶天那一声“滚”字吼碎剑气的震撼中缓过神,一口气还没喘匀,目光便被远处练气境擂台上的闹剧给吸引了过去。
当他看清那个把对手当小鸡仔一样丢出去、还一脸天真地质问执事的“孩童”时,他那张老脸上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身旁那位自始至终都稳坐钓鱼台的峰主江御宸,声音干涩。
“峰主……这苦读一脉……”
江御宸没有看他,目光依旧平淡地落在王顶天所在的擂台上,仿佛这世间没有任何事能让他动容。
“嗯。”
一个字,堵得丹云峰长老差点背过气去。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江倒海,继续道:“那孩子,筋骨气血之强横,已远超同辈!不,就算是寻常的筑基体修,单论肉身,恐怕也多有不如!还有那个王顶天……一个练气境,竟能以肉身硬撼法宝,以音波吼碎神通……!”
“这师徒二人,简直就是两头披着人皮的蛮荒凶兽!”
说到后面,他语气一转,那股惊叹便化作了三分阴沉,七分炙热。
“峰主,这就说明,苦读那老小子,肯定又偷偷摸摸研制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丹药!”
“能将肉身催发到如此地步的丹药,他居然敢不上缴宗门!这老小子……其心可诛啊!”
邱无为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笃定,仿佛已经给苦读一脉定下了私藏重宝、心怀异胎的大罪。
一直面无表情看着比赛的江御宸,终于有了反应。
他没有去看擂台,而是缓缓转过头,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淡淡地落在了邱无为的脸上。
“心动了?”
平平淡淡的三个字,不带任何情绪。
邱无为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刚刚燃起的激愤瞬间凝固,后背甚至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他看出来了?
邱无为当然心动,何止是心动,简直就是心头滴血,眼红得快要发疯!
他一辈子都自诩为丹云峰正统,看不起苦读一脉那种不入流的野路子,平时就当乐子一样,看着苦读和赤渊两脉狗咬狗。
可现在呢?
乐子变成了金疙瘩,还是他只能看不能摸的那种!
前段时间,宗门里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个雄风丹,就已经让他眼红到好几天没睡好觉。
一颗丹药,一百七十枚上品灵石!
他邱无为炼了一辈子丹,别说一百七十枚,就是七十枚上品灵石一颗的丹药,他都没卖出去过!
那天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哪个弟子喝多了在胡说八道,可再三确认之后,他整个人都傻了。
而今天,他彻底憋不住了。
看看擂台上那两个怪物!
一个用嗓子吼碎了神通,一个把人当流星锤抡着砸!
这他妈得是吃了什么样的神丹妙药才能变成这样?这种丹方若是拿到手,其中的价值……
难道眼前这位峰主,真的看不出来吗?
邱无为喉结滚动,刚想再说点什么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江御宸却已经收回了目光,重新投向了王顶天所在的擂台,语气依旧平淡。
“野路子,有野路子的好。”
“只要他还是我丹云峰的人,他的荣耀,便是丹云峰的荣耀。”
“你看戏,就好好看戏,别把脑子里那些肮脏东西,摆到台面上来。”
一番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邱无为的脸上。
他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是他看着场上两人的眼神更加的阴沉了。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