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忠宪的厂房只有一栋，剧组的爆炸也只能来一次！
于是在拍摄之前，梁家晖就和群众演员一起，在工厂楼下练习起了走位。
楼上哪个地方布置有炸点，需要躲避？楼下群众演员沿着哪条路径逃跑，才不会被伤...
“……第二次爆炸的冲击波会把他整个人掀翻出去，但不是直接炸死，而是让他在空中翻滚两圈后摔落在安全气垫上。镜头要慢动作处理，突出他脸上那种从惊愕到恍然大悟的表情??就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人生真理一样。”
刘晓莉听得频频点头，眼神里满是欣赏：“这个设计太妙了！既保留了戏剧张力，又不会让演员真的受伤。斯坦，你真是个天才导演。”
斯坦笑了笑，把树枝丢到一旁：“拍戏嘛，安全第一。再说了，哈维韦这片厂房本来就该炸，咱们不过是借他的地儿完成一场视觉盛宴罢了。”
两人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副导演小跑过来，脸色有些发白：“导、导演！出事了！”
斯坦眉头一皱：“怎么？”
“刚接到洛杉矶那边的消息……《Unstoppable》的mV在乐视网投票数突破五十万了！现在排在第二位，只差不到三万票就要超过麦当娜的《Hung Up》！而且……而且网上已经开始疯传‘洗牙姐’的身份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斯坦没说话，只是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他望向远处正在布置炸点的工作人员，声音平静得不像话：“我知道了。”
刘晓莉却坐不住了，一把抓住副导演的手臂：“你说什么？五十万票？！这怎么可能这么快？咱们才上传几天啊！”
“就是因为太快了……”副导演压低声音，“已经有音乐评论人在博客里分析，说这位Sia的声音质感和咬字方式有明显的亚洲特征，尤其是中文母语者特有的尾音拖长习惯。还有人扒出了拍摄当天圣莫妮卡海滩附近的交通监控，发现有一辆挂着芝加哥牌照的房车停在那里超过六小时……”
“闭嘴。”斯坦忽然开口，语气冷得像冰。
副导演立刻噤声。
刘晓莉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小心翼翼地看着儿子：“茜茜她……不会有事吧？”
“不会有事。”斯坦盯着眼前即将被炸毁的厂房，像是自言自语，“只要我们按计划行事，没人能把她和朱柏联系起来。威廉莫里斯已经发声明了，说是他们旗下的神秘新人，全球统一口径。索尼音乐也开始运作宣传资源，下周就会在公告牌首页推她的歌。越多人讨论她是谁，就越有利于造势。”
“可万一有人查到那晚的助理是华人？”刘晓莉还是不放心。
“助理是白人女孩，签的是保密协议，酬金十万美金，足够她闭嘴一辈子。”斯坦转过身，目光如刀，“妈，你要相信我。这一局，是我亲手布的。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让她以真面目示人。‘洗牙姐’不是一个歌手，而是一个符号，一个谜团，一个全世界都想解开却永远解不开的谜题。热度越高，神秘感越强，她的音乐就越值钱。”
刘晓莉怔住了。她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儿子，忽然觉得陌生又熟悉。那个曾经躲在摄影机后面偷拍妈妈演戏的小男孩，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个能操控舆论、运筹帷幄的导演。
“可是……茜茜她知道吗？”刘晓莉轻声问。
“她知道。”斯坦淡淡道，“我说过，要么彻底隐身，要么一夜成名。她选了前者。她说，只要这首歌能让更多人听见，她不在乎自己长什么样。”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斯坦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来自威廉莫里斯经纪公司CEo的加密消息：
【索尼决定提前发布《Unstoppable》电台版，预计48小时内进入主流电台轮播。同时，我们已联络mTV电视台，准备做一期专题报道：《谁是Sia？全球最神秘的新星崛起》】
斯坦嘴角微扬，把手机收了起来。
“看来，风暴要来了。”
与此同时，远在洛杉矶的某间录音室里，刘怡霏正戴着耳机，听着自己刚刚重新混音过的《Unstoppable》。房间灯光调得很暗，只有控制台闪烁着幽蓝的光。她穿着宽大的黑色连帽衫，帽子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身旁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制作人，名叫杰森?克雷格，曾为Lady Gaga和Rihanna操刀过多张专辑。此刻他正盯着频谱图，一脸震惊：“天呐……你的声带条件太特别了。高音区有一种近乎金属质感的穿透力，但中低音又带着少女般的柔软。这种反差感，简直是天生为流行摇滚而生。”
刘怡霏摘下一边耳机，笑了笑：“谢谢。”
“你不像是第一次进录音室的人。”杰森盯着她，“你以前一定受过专业训练。”
“只是喜欢唱歌而已。”她避重就轻。
杰森也没追问，职业素养告诉他，不该打听太多。但他还是忍不住说：“你知道吗？你现在已经是全美热议的话题人物了。mTV准备做特辑，各大唱片公司都在打听Sia到底是谁。甚至有人说你是Prince复活，故意用假名回归乐坛。”
刘怡霏笑出声来：“我倒是想跟Prince一个级别。”
“说不定真有可能。”杰森认真道，“这首歌如果继续涨势，冲进公告牌前十只是时间问题。而且……它的情绪太有感染力了。那种‘我不可阻挡’的信念感，正好契合这个时代年轻人的心理需求。尤其是在经济低迷、战争不断的背景下，人们需要一首能点燃希望的歌。”
刘怡霏沉默片刻，低声说：“其实……这首歌是我写给自己的。”
“嗯？”
“我以前总觉得自己不够好，不够漂亮，不够红。每次站在镜头前都紧张得手心出汗。可有一天我突然明白，我不是为了别人而唱，我是为了证明给自己看??我可以做到。所以写了这首《Unstoppable》。”
杰森听完，久久没有说话。最后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那你现在已经做到了。不管你藏得多深，世界都会听到你的声音。”
当天晚上，刘怡霏独自走在洛杉矶街头。她没带助理，也没通知任何人，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耳机里循环播放着《Unstoppable》。街灯昏黄，海风微凉，她抬头望着星空，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就在几个小时前，她的微博私信突然爆了。无数粉丝留言：
【Sia姐姐！我知道你是中国人！你的咬字有汉语拼音的影子！但我支持你！加油！！】
【今天在学校放你的歌，全班同学都站起来鼓掌！你说你不可阻挡，我也要变得更强！】
【我妈从来不听英文歌，但今天晚饭时主动问我能不能放这首《Unstoppable》……她说听着像战歌。】
还有一条来自台北的号码，只写了一句：
【我在电视上看新闻了，全世界都在找你。但我认得出你的声音，哪怕你变成空气，我也能听见你。等你回来。??Z】
刘怡霏眼眶一下子红了。
她停下脚步，靠在路灯杆上，仰头深呼吸，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那个只能在电视剧里跑龙套的小演员，也不再是靠着母亲关系勉强混迹娱乐圈的“星二代”。她是Sia，是那个用一首歌撼动全球乐坛的神秘歌手。
但她也知道，这份荣耀背后，是更大的风险。
第二天清晨，一则新的八卦新闻在网络上疯传：
【独家爆料：知情人士透露，《Unstoppable》mV拍摄当日，现场曾出现一名亚裔女性，身高约168cm，体型纤细，疑似华人。该女子与经纪人模样的中年女人同行，行为鬼祟，极有可能就是Sia本人！】
紧接着，一张模糊的照片被放出??正是刘晓莉和刘怡霏在房车外交谈的画面。虽然刘怡霏戴着假发和口罩，但从身形和站姿来看，确实与某些公开活动中的刘怡霏极为相似。
舆论瞬间沸腾。
#SiaIsChinese（Sia是中国人）迅速登上推特热搜榜第一。
有中国网友激动转发：“这是我们中国的骄傲！”
也有外国网友质疑：“如果是中国人，为什么不敢露脸？是不是怕我们歧视她？”
更有人开始人肉搜索，试图将刘怡霏过往的作品与Sia的声音进行比对。一时间，各种音频分析视频层出不穷，甚至连她十年前参加校园歌唱比赛的录像都被挖了出来。
压力如潮水般涌来。
而在台北的朱柏家中，朱柏正坐在电脑前，面色阴沉地看着这一切。他已经连续三天没好好睡觉了，眼睛布满血丝。房间里堆满了泡面盒和空饮料瓶，墙上贴满了剪报、时间线和人物关系图。
他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
但他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必须转移注意力。”他喃喃自语，手指飞快敲击键盘，登录了一个匿名论坛账号，发布了一条耸人听闻的帖子：
【重磅内幕：Sia其实是双胞胎姐妹共用身份！一人负责演唱，一人负责形象设计！真相令人震惊！！】
短短十分钟，帖子就被顶上热帖榜首。
与此同时，他又通过代理服务器，向几家主流娱乐媒体发送了伪造的“内部邮件”，声称Sia的真实身份是一名退役的变性运动员，因涉及 doping 丑闻被迫隐姓埋名复出。
谣言四起，真假难辨。
公众的注意力果然被成功分散。
一周后，mTV专题节目如期播出。节目中不仅播放了《Unstoppable》的mV，还邀请了多位音乐专家进行点评。主持人反复强调：“Sia的出现，打破了欧美主流乐坛对亚裔歌手的偏见。她的成功证明，才华无需国籍背书。”
节目播出当晚，《Unstoppable》在公告牌排名飙升至第12位，次日升至第7，第三天直接冲进前三！
而此时，在港岛一家隐蔽的别墅内，刘怡霏终于回来了。她刚下飞机就被接到了这里，门口站着两名保镖，屋内全程禁网。
“情况怎么样？”她一进门就问。
斯坦正在客厅看实时数据面板，闻言抬起头：“很好。你现在是全球最受欢迎的未露脸歌手。索尼愿意出五千万美元签约你五年，条件是你继续保持神秘身份。”
“我不签。”刘怡霏脱下外套，露出疲惫的笑容，“我要以本名发歌。”
斯坦猛地站起身：“你疯了？现在退场才是最佳时机！再过一个月，可能连FBI都要介入调查你身份的真实性！”
“所以我才更要现身。”刘怡霏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漆黑的大海，“我不想一辈子活在面具后面。我想站在舞台上，让人们看到我的脸，听到我的名字??刘怡霏。”
客厅陷入沉默。
良久，斯坦叹了口气：“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要放弃‘Sia’带来的所有光环，重新从零开始。媒体会攻击你炒作，粉丝会觉得被骗，唱片公司也会撤资。”
“我知道。”她转身看着他，眼中闪着光，“但我也知道，真正的音乐，不该靠谎言包装。如果我的声音值得被听见，那就让它堂堂正正地被听见。”
斯坦凝视着她，忽然笑了：“行吧，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就陪你疯一次。”
“怎么陪？”
“我给你拍一支纪录片。”他说，“记录你如何从‘Sia’变回刘怡霏的全过程。片名叫《面具之下》。全球同步上映。”
刘怡霏愣住，随即笑出声来：“你就不怕惹祸上身？”
“怕。”斯坦耸肩，“但我更怕错过历史。”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如同无数颗星星在跳跃。
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