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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假面作崇之物1

    ..........

    【晚上 8:45 决定】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里的浊气和多余的思绪都排空。

    笔记本的第一页是关于“凡境”的历史传说考证,这些事很少有人关心,不过当传说故事看看还行。

    快速略过了整本,如她所料,对方不可能把关键的东西直接写上去。

    虽然有些失望,不过也没什么办法。

    她拿起公文包和那本灰色笔记本,离开了办公室。

    今晚,她决定不再加班。

    她需要休息,需要让自己的神经松弛下来。

    步行回家的路上,雾气依旧,但她不再急于摆脱。

    她放慢了脚步,尝试着只是去观察,而非追查。

    街角那些狂乱的涂鸦依然刺眼,但她现在能更冷静地将其视为一个需要解决的社会问题,而非某个特定嫌疑人的手笔。

    远处书店的灯火让尤利娅脚步微顿,但她强行折回了原路。

    回到公寓,她将公文包和笔记本放在玄关的柜子上。

    今晚,她需要的是彻底的放空。

    尤利娅泡了一杯淡淡的草药茶,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被迷雾笼罩的城市夜景。

    ..........

    七日之期,转瞬即逝。

    午夜前的乌尔姆,雾气浓稠得如同实质。

    城西的夜莺桥横跨在一条污浊停滞的支流上,桥身古老的石雕在煤气路灯昏黄的光晕下投下扭曲拉长的阴影,像无数只窥探的眼。

    河水几乎不流动,散发着淤泥和腐烂水植的沉闷气味。

    诚司准时出现在桥墩下的阴影里。他穿着从缝合者安全屋找到的、略显陈旧但质地尚可的深色外套。

    脸上戴着根据缝合者描述复刻的、遮住上半张脸的黑色丝质面具,只露出下颌和紧抿的嘴唇。

    他刻意模仿着缝合者记忆中那种不得志者特有的、微微佝偻又带着一丝不甘的站姿,黑色的手杖轻轻点地,仿佛在抑制内心的焦躁与期待。

    脸上另一层的假面十分完美。

    他完全融入了“路德维希医生”——那个在小诊所郁郁不得志、偶然接触到“真理”边缘的可怜虫——的角色。

    幸亏于集会的匿名性,只有至少接近到下下层圈子的人才会被做背景调查。

    他代替他的角色会十分方便。

    像这种只能依靠拙劣案件满足欲望的东西,在这个“集会”上只是边缘人物,没有人关心。

    他胸前放着那页微微发热的“书页”。

    几乎在他站定的瞬间,书页上的银灰色纹路自行亮起,如同呼吸般明灭。

    雾气中,传来轻微而规律的辘轳声。

    一辆通体漆黑、没有任何标识的封闭马车,如同从阴影本身凝结而成,悄无声息地滑行到桥下。

    拉车的马匹也罩着黑色的眼罩和披挂,沉默得如同雕塑。

    车夫的位置空无一人。

    马车门自动向内滑开,里面是更深沉的黑暗。

    诚司没有犹豫,拄着手杖,步伐略显滞涩地踏上了马车。

    车门在他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车内没有窗户,只有对面车厢壁上镶嵌着一盏发出幽蓝色微光的水晶灯。

    光线勉强勾勒出内部奢华但风格诡异的装饰——暗红色的天鹅绒座椅,雕刻着扭曲生物图案的木饰。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昂贵香料、陈旧羊皮纸和一丝极淡的、如同铁锈又似腐败甜腥的奇异气味。

    马车开始移动,异常平稳,几乎感觉不到颠簸,只有窗外(虽然看不见)飞速倒退带来的微弱离心感提示着马车的行进。

    诚司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实则全力感受着外界的方位和方向。

    但马车似乎行驶在一条特殊的路径上,周围的声音和气息都被某种力量隔绝或扭曲,难以判断具体方位和路线。

    对面的沙发上空无一人,不,那个灰白色的家伙还是在这里。

    “司,这个马车的品味不错,我很喜欢。”

    监察者在对面正襟危坐,但脸上依然是一副悠闲的表情。

    “那你能告诉我我们在哪吗?”

    “那可不行,那就算作弊了。”

    “或者,你求我的话....”

    “不必了。”

    诚司看向脚下微亮灯光映照出来的影子,具体位置兰斯洛特会记录好的。

    “啧,真是无聊,好不容易跟女士出席一次舞会,你就不能有些绅士风度吗?”

    诚司停止了思考,不再理会监察者的欢语。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一刻钟,也许更长,马车缓缓停下。

    车门再次无声滑开。

    外面并非预想中的街道或庭院,而是一条直接开凿在岩石中的、向下倾斜的狭窄通道。

    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嵌着一盏造型古拙的青铜灯盏,燃烧着苍白色的火焰,投下摇曳不定、将人影拉得怪诞扭曲的光影。

    空气潮湿阴冷,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和水汽。

    一个同样戴着全覆盖式黑色面具、身形高大接近两人高,如患有巨人症般的沉默侍者站在车门外,微微躬身,伸手指引方向。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礼服,动作精准得像机械。

    诚司走下马车,跟着侍者步入通道。

    脚步声在寂静的通道中回荡,被岩石墙壁吸收,显得沉闷而压抑。

    他能感觉到胸口书页的温热感更明显了,仿佛与这个地方产生了共鸣。

    动用力量压制住了其释放“气味”程度,和他身上的“灾厄”气息。

    “司,你看那里!”

    “那个滴水兽的造型很不错啊。”

    监察者的兴致还是一如既往地好。

    不过多时,他们到达了尽头。

    通道尽头是一扇对开的、厚重的黑色木门,门上用暗红色的颜料绘制着一个巨大的、结构复杂而精美的符号——与诚司在古籍上看到的“基石之缚”符号有几分相似。

    但细节处更加繁复,中心镶嵌着一轮仿佛由内而外散发着微弱红光的金属弯月。

    侍者在门前停下,侧身让开。

    诚司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喧嚣与低语,如同热浪般扑面而来。

    ..........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