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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水车之馆5

    .........

    同样年轻,同样苍白的肌肤,但那双眼睛里没有艾莉丝的冰冷空洞,而是盛满了几乎要溢出的痛苦、迷茫,以及一种......被长久囚禁后的疯狂边缘的清醒。

    她的身影甚至有些微微的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

    “谁?!”

    她的声音带着惊恐和警惕,向后缩了缩。

    “我叫榊原神介,是一名侦探。”

    神介压低声音,快速说道。

    “你是谁?为什么被关在这里?”

    “侦探?”

    灰白少女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近乎嘲讽的笑容。

    痛苦的眼神瞬间变得如同深渊般理智。

    “看来梦要结束了。”

    “梦?”

    “一场迟早要醒的噩梦!”

    她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声音拔高。

    “我还是忍不住介入了一下。不过.....”

    “侦探先生,”

    灰白少女忽然凑近牢门,声音变得急切而诡异。

    “你看到真相了......但真相是毒药。快走吧,在她发现你之前......在她把你也变成庭院里那些装饰品之前......”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可怕的寒意毫无征兆地从身后袭来!

    神介猛地回头,只见艾莉丝不知何时已然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的石阶下。

    她依旧穿着睡裙,冰蓝色的长发在幽绿的光线下如同鬼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眼睛里,燃烧着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冰冷的、纯粹的杀意。

    “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艾莉丝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周围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石壁和地面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凝结厚厚的冰层,并向神介急速蔓延!

    “艾莉丝!住手!”

    牢房中的灰白少女故作惊恐地大叫。

    但已经晚了。

    神介甚至来不及拔出武器,那致命的寒气已经触及了他的脚踝,瞬间麻痹了他的神经,并以惊人的速度向上蔓延。

    他感到自己的血液在凝固,肌肉在僵硬,思维也变得迟缓。

    他最后看到的,是艾莉丝那双毫无感情的冰封之瞳,以及牢房中灰白少女那绝望而痛苦的表情。

    然后,无尽的冰冷和黑暗吞噬了他。

    榊原神介,这位追寻真相的侦探,最终也成为了水车馆庭院中,一尊新的、沉默的冰雕。

    .........

    当诚司拄着手杖,缓缓走下石阶,来到地下回廊时,一切已经结束了。

    艾莉丝静静地站在回廊中央,面前是多了一尊新的冰雕——保持着最后惊愕表情的榊原神介。

    她的侧脸在幽绿灯光下显得有些朦胧,看不出情绪。

    牢房中空无一物。

    诚司的独眼扫过现场,目光在侦探的冰雕上停留了一瞬,没有任何波澜,最后落在艾莉丝身上。

    “他找到了这里。”

    艾莉丝轻声说,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嗯。”

    诚司应了一声,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他走到艾莉丝身边,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伸出手,轻轻拂开她颊边一丝被寒气浸染得有些僵硬的发丝。

    他的触碰让艾莉丝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一丝。

    她抬起眼看他,眼神里那冰冷的杀意已经褪去,重新变回那种带着依赖的空洞,但深处,似乎又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

    是因为被侦探窥见了秘密?

    还是因为......地下回廊里那个存在的哭声,终究还是传了出去,打破了楼上那刻意维持的平静假象?

    “外面......还会有人来吗?”

    她问。

    “或许。”

    诚司的回答很简洁。

    他并不在意是否还有人会来。来一个,艾莉丝会处理一个。

    他只是有些......累了。

    侦探的闯入,搅动了沉淀的污泥。

    他感到那一直压抑着的、左腿深处的幻痛,似乎又有隐隐发作的趋势,神经末梢传来熟悉的、令人烦躁的刺痛感。

    他看了一眼牢房方向。

    那个“监察者”还是不愿意面对他。

    灰白的癫狂虽然停止,但她那无声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持续的、对“梦境”稳定性的干扰。

    而他,默许了这一切。

    因为他太疲惫了。

    不仅仅是身体的幻痛,更是灵魂深处那无边无际的倦怠。

    楼上的“梦境”,尽管收到影响有些扭曲,但他出去就会遗忘记忆。

    而且这种能缅怀过去而不用直面虚无的机会,太少了。

    哪怕这温暖是假的,这平静是脆弱的,他也贪恋这片刻的喘息。

    最好的时机,还并未来临。

    他内心冷静地评估着。

    打破这个平衡,需要力量,也需要契机。

    而现在,他宁愿多“休息”一会儿。

    “回去吧。”

    他对艾莉丝说,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和。

    艾莉丝顺从地点点头,最后冷冷地瞥了一眼那尊新的冰雕和牢房的方向。

    然后跟着诚司,缓缓走上石阶,将地下回廊的冰冷、痛苦与秘密,重新关在那扇沉重的门后。

    ..........

    水车馆的空气中弥漫着旧书、陈年波特酒、松木烟霭,以及一丝艾莉丝身上特有的、混合了冷香与暖意的复杂气息。

    这气息如同无形的蛛网,缠绕着这方空间,也缠绕着他。

    他听到她极轻的脚步声,如同猫爪落在厚地毯上,知道他短暂的独处时光结束了。

    他没有抬头,也能感受到她靠近时带来的微压,以及那冰蓝色长发垂落时带起的微凉气流。

    当她的重量跨坐上来,那轻柔却不容忽视的触感透过衣料传来时,他闭合了独眼,将最后一丝可能泄露情绪的目光掩盖在黑暗之下。

    无能无力吗?

    不,更准确地说,只是在放任。

    他感受着她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划过他的太阳穴,梳理着他的头发,那动作看似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

    他听到自己平稳的呼吸声,与她那几乎不可闻的、带着满足感的细微气息交织。

    “等我去给你拿条毯子。”

    她轻声说,语气里适应着一种理所应当的、体贴入微的妻子角色。

    ...........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