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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是路边随手捡的一个东西,一件一时兴起的收藏品。

    我的心沉了下去。

    管理者显然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态度变得更加恶劣,似乎想急于驱赶我以表忠心:“听见没有?滚!大人不是你这......”

    她突然开口了,声音依旧平静无波:“你。”

    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看着我,偏了偏头,像是在回忆什么,然后极其轻微地笑了笑。

    那笑容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种孩童般的、纯粹的好奇和残忍。

    “哦......好像有点印象。”

    她点了点自己的右眼位置。

    “垃圾堆里的小东西。眼睛还不错。”

    那语气,和当年说“你的眼睛很好看”时一模一样。

    她看着我身上的编号:“等你No.1的时候,”

    她眼带笑意,仿佛在给予一个天大的恩赐。

    “我可能会考虑一下。”

    守门人将我拖走时,她再没有转过身。

    我脑海中只剩下那句轻飘飘的,却重逾山岳的话语。

    “等你no.1的时候,我可能会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

    我不知道。

    但我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

    编号31。

    编号27。

    编号24。

    ............

    数字的减小变得越来越缓慢,也越来越艰难。

    前三十的序列,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怪物。

    不是外形上的,而是能力、心智和生存手段上的。

    每个人手上都沾满了同僚和目标的血,踩着无数尸骨才站在这个高度。

    任务不再有明确的指令和周全的后援。

    更多时候,只有一个模糊的目标和“不惜代价”的附加条款。

    我们游走在政治的阴影面,甚至介入小国颠覆、王储更替这种能影响大陆格局的事件。

    死亡如影随形,每一次呼吸都可能吸入致命的毒粉,每一杯酒都可能藏着融化内脏的剧毒。

    异眼越来越成了我最重要的武器,也是最沉重的负担。

    它提供的异常视觉越来越清晰,有时甚至能短暂“预判”零点几秒后的未来——并非真正的预言,而是基于超常洞察力对肌肉运动、能量流动、甚至杀意凝聚的极限推演。

    但使用它的代价也同样巨大。

    每次深度使用后,都会伴随剧烈的偏头痛和短暂的视力模糊,仿佛大脑被强行过度榨取。

    有时,我会在无人处剧烈干呕,感觉那只冰冷的眼球几乎要烧灼起来,试图从我眼眶中挣脱出去。

    但我从未想过移除它。

    这是她留下的印记,是她“凝视”的证明,是我与那片灰白之间唯一的、扭曲的连接。

    我的名声在组织内部悄然传播。

    他们不再叫我“异眼的怪胎”,取而代之的是更简洁、也更令人忌惮的代号——“掠影”。

    形容我如同阴影般难以捕捉,以及那双能洞悉弱点、掠走生命的眼睛。

    我变得沉默寡言,情绪极少外露。

    疼痛、恐惧、怜悯这些属于“人”的情感,被深深埋藏在编号之下,只有在深夜独处,右眼隐隐作痛时,才会有一丝裂痕。

    我会想起垃圾堆的腐臭,想起剧院里她空灵的声音,想起那个落水者惊愕的眼神。

    然后,用她的话语将其冰封。

    “不要恐惧,不要愤怒。”

    “维持住这残缺的自我。”

    ............

    编号22。

    一次极高风险的任务。

    潜入一个与组织敌对的神秘教团总部,窃取他们的“圣物”——据说那是一件拥有诡异力量的古代遗物。

    教团守卫森严,成员狂热且精通某种精神干扰的秘法。

    任务过程是一场噩梦。

    我的右眼第一次遇到了对手。

    教团总部的建筑结构似乎经过特殊设计,能量流动混乱扭曲,严重干扰了我的视觉。

    那些狂热守卫的精神咆哮,直接在我的脑颅内炸响,让我的思维屡屡中断。

    我依靠着近乎本能的杀戮技艺和右眼残存的碎片化视野,硬生生杀到了藏宝室。

    取得“圣物”的瞬间,触手的冰凉质感竟与我右眼的悸动产生了诡异的共鸣,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几乎让我当场昏厥。

    撤退路线已被彻底封锁。

    我身受多处创伤,血流不止,意识因精神冲击和剧痛而逐渐模糊。

    绝境。

    就在我几乎要被蜂拥而至的狂热者淹没时,一道黑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切入战场。

    那是组织的接应?不,这种压迫感......

    来人身穿黑色制服,肩章上是清晰的“XIII”——No.13。一位管理者!

    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只是抬手。

    无形的力量场以他为中心爆发,冲过来的教团守卫如同撞上一堵看不见的钢铁墙壁,瞬间筋骨断裂,倒飞出去。

    他另一只手虚空一抓,远处念着咒文的教团长老脖子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软倒在地。

    强大,冷漠,视生命如草芥。

    这就是管理者的力量。

    他解决了所有追兵,然后才转过身,冰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更准确地说,落在我怀里抱着的“圣物”上。

    “东西。”

    他伸出手,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我强撑着将那个冰冷诡异的“圣物”递过去。他检查了一下,微微点头。

    “走。”

    他言简意赅,转身便走。

    我拖着伤躯,艰难地跟在他身后。

    有他在,一路畅通无阻,所有残余的抵抗都在他举手投足间灰飞烟灭。

    回到组织基地的交接区域,我将任务报告交给负责验收的人员。

    No.13就站在不远处,似乎在与另一位高级干部低声交谈。

    我能感觉到他眼角的余光偶尔扫过我,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或许是对我狼狈模样的不屑。

    还是说....嫉恨?

    任务完成,但过程损失过大,评价不会太高。

    我沉默地行礼,准备转身离开,去医疗部处理那些几乎可见骨的伤口。

    就在这时,附近的过道内,传来一阵极其细微、却让我右眼瞬间剧烈悸动的能量波动。

    ..........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