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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兰每次“巡逻”到附近,脚步都会不由自主地慢下来。

    她会盯着橱窗里那个永远不变的水果奶油蛋糕,看了很久。

    那蛋糕做得并不精致,奶油裱花甚至有点俗气,但在一片虚假中,它的颜色显得格外刺眼。

    “你说,那玩意儿能吃吗?”

    有一次,她突然问诚司,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犹豫,

    “我都能看出那东西很不正常,会不会吃下去全是科技?”

    “试试?”

    诚司回答。

    “......算了。”

    芙兰扭开头。

    “万一吃出问题,这破地方连个像样的医生都没有。”

    但她下次还是会看。

    终于,在一个编号为“尤其烦躁想吃点甜东西但绝对不承认的第N天”的循环里。

    她拉着诚司冲进了面包店,指着那个蛋糕:“这个,要一块。”

    店员麻利地切下一块,用纸盒装好。

    芙兰几乎是抢过来,走到店外,盯着那奶油和糖霜,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小心翼翼地挖了一小勺放进嘴里。

    她咀嚼的动作很慢,表情复杂,像是在分析什么危险的化学品。

    “......太甜了。”

    最终,她皱着眉评价,嘴角却沾着一点白色的奶油。

    “糖分超标,香精味也重......啧。”

    但她还是把那一整块都吃完了,最后舔了舔勺子,意犹未尽地看了看橱窗里剩下的部分。

    “下次......试试那个肉松面包?”

    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征求诚司的意见,但没等他回答,就自顾自走了。

    从此,每隔几天,芙兰都会来买一块蛋糕或者别的面包。

    ..........

    与此相对,精品店是芙兰鄙视链的底端。

    “毫无意义的审美堆积物。”

    她如此定义。

    里面那些亮晶晶的发卡、印着俗气图案的杯子、毛茸茸的玩偶,在她看来都是对能量的浪费。

    但她还是会进去。

    有时是为了嘲笑某个造型奇特的存钱罐,有时是为了摆弄那些一按就会发光发声的电子贺卡。

    有一次,她看中了一个墨绿色的丝绸发圈,上面镶嵌着一颗小小的、仿祖母绿的塑料珠子。

    和她头发的颜色很配。

    芙兰拿在手里摩挲了很久,眼神有些飘忽。

    “好看吗?”

    她突然问诚司,把发圈递到他眼前。

    诚司看了看发圈,又看了看她:“还行。”

    “哼,敷衍。”

    她立刻把发圈扔回货架,但走出店门几步后,又折返回去。

    快速地把那个发圈买了下来,塞进口袋里,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第二天,诚司就看见她用那个发圈松松地挽着一部分头发,在脑后垂下几缕。

    她假装没注意到他的视线,但耳根有点红。

    接下来的好几个循环,她都用着那个发圈,直到某次“重置”后它消失了,她又变得有些烦躁,却不再去精品店找同款。

    五金店则是诚司待得比较久的地方。

    里面充斥着金属、机油和橡胶的味道。

    芙兰对这里兴趣缺缺,觉得脏乱,但诚司会在里面慢慢看那些工具:扳手、螺丝刀、钳子、一卷卷的电线和绳索。

    这些在他曾经的某段时间用的还蛮多的。

    “你想干什么?拆了这破结界吗?”

    芙兰靠在门口,嘲讽道。

    “看看。”

    诚司拿起一把羊角锤,掂量了一下。

    “也许用得上。”

    “得了吧,这些都是规则内的道具,还能让你找到漏洞不成?”

    芙兰嗤之以鼻,但看着诚司认真检查那些工具的样子,她后面的话没再说下去。

    直到有一天,诚司用从五金店买来的工具给她做了个木头小龙....

    芙兰看着那个雕得绘声绘色的小龙,愣了半天,才嘟囔了一句:“......多管闲事。”

    但那次之后,她去五金店等诚司的时间,似乎稍微长了一点点。

    ............

    街道的扩展,也带来了新的“背景板人物”和固定事件。

    每天上午十点,会有一个穿着不合身西装、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夹着公文包匆匆走过,嘴里永远念叨着“要迟到了要迟到了”。

    下午两点,一个穿着校服、背着沉重书包的小女孩会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发呆十分钟,然后起身离开。

    傍晚,会有一对年轻情侣手挽手走过,女孩总是笑着,男孩则有点腼腆。

    芙兰起初对这些新NPC抱有一丝兴趣,试图与他们交谈,甚至用精神力干扰他们。

    但得到的永远是设定好的、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或者干脆是系统错误般的卡顿。

    她很快失去了兴趣,只剩下厌烦。

    “更多的木偶,演着更无聊的戏。”

    芙兰总结道。

    范围的扩大,并没有带来真正的自由,反而更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牢笼扩建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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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鲜感迅速褪去,剩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无处可逃的无力感。

    只能说幸好,这两个都有些“不正常”。

    行动范围的扩大,也微妙地影响到了夜晚的互动。

    有时,在探索了一天毫无收获后,芙兰会显得格外疲惫和沉默。

    她会背对着诚司躺下,蜷缩起来,像是要把自己从这个令人窒息的世界里摘出去。

    那种时候,诚司通常会保持距离,只是安静地躺在另一边。

    但也有时,白天的疲劳会转化成夜晚更激烈的需索。

    她会比以往更主动,更迫切地需要确认什么,或许是确认自己的存在,或许是确认这个唯一真实的、能给她回应的体温。

    动作里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狠劲,仿佛要在对方的身上刻下印记。

    一次,在纠缠的间隙,芙兰喘忽然没头没脑地提问。

    “喂......如果,我是说如果,一直出不去......你会怎么样?”

    黑暗里,诚司的动作停顿了一瞬,然后是一种几乎察觉不到的、更深的嵌入。

    他的声音低沉,擦过她的耳廓:“......就这样。”

    “就这样?”

    芙兰追问,声音带着不自知的颤音。

    “......嗯。”

    他应了一声,没再多说,用动作封住了她后续所有可能的疑问。

    芙兰不再问了。

    那个答案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心底漾开一圈圈复杂难言的涟漪。是安心?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她分不清。

    “好吧.....刚刚只是开个玩笑,我能感觉到,我们可能可以....更早地出去。”

    ...........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