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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夜莺与“幽灵”(2)

    ..........

    温热的液体带着浓烈的铁锈味猛地喷溅出来,有几滴溅在兰斯洛特的面颊上,温热粘稠。

    她甚至没有眨眼,眼神在那一刻平静得可怕,如同冻结千年的寒潭,倒映着士兵因生命急速流逝而迅速扩散的瞳孔。

    但那潭水深处,似乎有一丝极其细微、难以察觉的涟漪,一种近乎沉湎的专注。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做这些。。。

    每一次精准的打击,每一次刀刃割开皮肉、切断气管的触感反馈回来,身体深处某个冰冷的齿轮似乎就转动得更加顺畅一分。

    这种高效,这种将暴力演绎到极致的杀戮节奏,仿佛就是为这具身体量身定制的程序。

    它完美契合,如同本能。

    士兵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身体沉重地砸在地上,发出闷响。

    兰斯洛特看也没看,左手早已伸出,稳稳接住自己刚刚松开的突击步枪,身体在落地的瞬间已再次融入影子。

    重新找到了掩体——一堵只剩半截、布满蜂窝状弹孔的矮墙。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从滑铲到割喉再到重新隐蔽,快得被剪掉的胶片片段,只留下一具还有余温的躯体。

    她靠在矮墙后,胸膛微微起伏,但呼吸很快又变得平稳。

    另一个因为死角而未曾知觉的士兵,显然因为战友的突然倒下愤怒了起来。

    他低吼一声,猛地从掩体后闪身出来,手中的突击步枪喷吐出长长的火舌,子弹如泼水般扫向周围的洼地。

    “砰!砰!砰!砰!”

    灼热的弹流呼啸而过,狠狠啃噬在她刚才倚靠的断墙上,炸开一片呛人的烟尘和碎石粉末。

    阴影收拢聚合的瞬间,枪口已然抬起。

    这一次,她的眼睛捕捉到了目标——那个愤怒扫射着的敌人。

    “哒、哒、哒!”

    一个精准的三连点射!

    子弹撕裂空气,狠狠钻入了敌人的胸膛。

    那人身体猛地一僵,向后仰倒,手中的武器无力地滑落。

    尘埃落定。。。

    兰斯洛特脸上的血迹在灰尘的覆盖下显得有些暗沉。

    她抬起手背,有些机械地蹭了一下脸颊。

    指尖传来的粘腻触感让她微微蹙眉,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近乎漠然的平静。

    一种更深层的疲惫,并非来自身体,而是源于灵魂深处那片混沌的空白,正缓慢地侵蚀着她。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握着步枪的手。

    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稳定得可怕。

    这双手,沾过血,很多很多很多的血。

    一种冰冷的麻木感包裹着她,将那些本该随之而来的恐惧、厌恶甚至兴奋,都隔绝在外。

    只有任务。只有清除目标。

    只有...活下去。

    就在她短暂喘息,准备再次投入那片绞肉机般的战场时。

    一个毫无情感波动、如同电子合成的冰冷女声,毫无征兆地直接在耳机中响起,清晰得如同在颅骨内震荡:

    “指令更新:坐标 delta-7,区域‘黑鹰坠落’。”

    “识别信号:高价值威胁目标,代号‘枭首者’。

    威胁等级:危险。

    清除优先级:高。”

    声音顿了一下,毫无波澜地继续:

    “你是我们的骄傲,‘夜莺’。去处理掉那个‘怪物’。”

    “收到。”

    兰斯洛特对着空无一人的废墟低声回应,声音嘶哑干涩,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

    她像幽灵一样在废墟间移动。

    城市的伤痕在她脚下延伸,断裂的高架桥如同巨龙的残骸横亘在前方,投下巨大的阴影。

    风卷起灰烬和碎纸片,打着旋儿从空荡荡的窗户里穿过,发出呜呜的悲鸣。

    目标区域“黑鹰坠落”就在前方。

    突然,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毫无征兆地窜起,瞬间席卷全身!

    就在这致命的预感升起的同一刹那,兰斯洛特的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

    她没有选择常规的规避动作,而是在那零点几秒的间隙,猛地向左侧一片被炸塌的、形成低矮V型凹陷的断墙后扑去!

    身体还在半空,她的意念如同无形的触手,狠狠刺入脚下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

    脚下的阴影如同被赋予了狂暴的生命,瞬间沸腾、暴涨!

    不再是温顺的幕布,而是化作了粘稠、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泥沼。

    这泥沼在她扑倒的瞬间,猛地向上翻涌、塑形,在她身体上方不足半米的高度,形成了一面流动的、不断扭曲的纯黑盾牌!

    “轰隆——!!!”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爆炸都要沉闷、都要接近的巨响,毫无征兆地在她左侧不到十米的地方炸开!

    大地剧烈地颤抖,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狂暴的冲击波混合着无数碎石、钢筋、尘土,如同海啸般猛地向兰斯洛特拍打过来!

    兰斯洛特只来得及将双臂交叉护在头脸前,身体本能地蜷缩,就被这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狠狠掀飞出去!

    世界在视野中疯狂地旋转、翻滚、颠倒。

    后背重重地撞在某个坚硬、棱角分明的物体上,剧痛瞬间炸开。

    紧接着,无数沉重的瓦砾碎片劈头盖脸地砸落下来,将她半埋在尘土和废墟之中。

    耳鸣尖锐得像是要把鼓膜刺穿,眼前一片昏黑。

    硝烟和浓重的灰尘呛得她几乎窒息,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全身的疼痛。

    她挣扎着,奋力推开压在胸口的一块沉重的水泥板碎片,甩了甩嗡嗡作响的头颅,试图驱散眩晕感,找回方向。。

    那里,原本是一栋三层小楼的废墟基座。

    现在,那里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冒着袅袅青烟的深坑。

    坑的边缘,混凝土和钢筋像被巨兽的利爪撕扯过,呈现出狰狞的放射状裂痕。

    而在坑洞中心弥漫的烟尘里,一个庞大、扭曲、非人的轮廓,正缓缓地、沉重地站立起来。

    它至少有接近三米高,身躯极其粗壮,覆盖着一层厚重的、仿佛由无数破碎装甲板和扭曲金属强行焊接而成的“外壳”。

    这外壳表面布满了尖锐的棱角、粗大的铆钉和扭曲的焊接疤痕,闪烁着暗沉污浊的金属光泽。

    ..........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