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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应该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消失了。”
“我会继续待在你身边。”
他的声音带着承诺的意味。
澪夜怔怔地看着他，眼眸中的光芒闪烁不定。
愤怒和妒火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彻底冲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紧抓着被子的手，缓缓松开了些。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
只有壁炉的火光跳跃着，在两人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阴影。
过了许久，澪夜才慢慢地、慢慢地重新躺下，拉上被子，将自己重新裹好。
她没有再看诚司，只是侧过身，把头埋在了被子里，看不出表情。
背对着他，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来：
“....那就好，帝国这边，你交代的事情我也都处理得差不多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如释重负。
“辛苦了，睡吧。”
诚司看着澪夜蜷缩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走回扶手椅坐下，重新拿起那本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芙兰在书桌上翻了个身，碧绿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
“不是...虫子，这就哄好了，我还以为要打起来呢....”
芙兰的声音再次响彻在诚司的脑海里。
“你很烦啊。。。没看出我很累吗？”
“啧，真没意思，我还以为好戏开场了，下一个我要多提醒提醒，免得又被你骗得团团转。”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壁炉里的火光渐渐微弱，房间里的温度也降了下来。
窗外，要塞的灯火稀疏了许多，暮色愈发深沉。
就在诚司以为澪夜已经睡着，自己也准备闭目养神时，一个带着浓浓睡意、却又异常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意味的声音，突然从床上传来：
“司....”
澪夜的声音很轻，仿佛梦呓，却字字清晰，如同冰锥刺破寂静。
“不论如何...她....是你的契约者....”
“看在她....帮你稳定了身体的份上....”
“我....可以接受....”
她的声音顿了顿，继而带上了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和冰冷的决绝：
“但是....”
“不能有第三个了！”
“绝对！....不能！”
“否则....我会.....”
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完。
似乎是梦话，她的呼吸再次变得均匀绵长，仿佛再次陷入了沉睡。
诚司坐在黑暗中，看着壁炉里最后的一点火星熄灭，感受着房间里弥漫的、混合着冷香和澪夜身上那独特炽热气息的复杂味道。
幸亏没提希尔的事，不过那边是对方单向的契约，跟他的职阶关系不大。
跟别说还有那个灰白色的家伙，最初的“异类”，其他人他有信心控制住，只有那个....
跟她相比，希尔都像个可爱的“乖孩子”了...
靠在椅背上，诚司缓缓闭上眼睛。
..........
清晨的第一缕灰白光线，透过深色魔法玻璃窗的缝隙，艰难地挤进房间，驱散了部分深沉的黑暗。
壁炉的余烬早已冰冷，空气中残留着雪松木燃烧后的微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澪夜的炽热气息。
诚司在扶手椅上睁开眼。
他昨晚睡得还行，芙兰蜷缩在书桌上，碧绿的眼睛也睁开了，沉默地注视着远方，如同望向永恒的边缘。
“你现在才有点古龙的样子。”
“滚！”
床上，澪夜似乎还在沉睡。
她侧身蜷缩着，深红色的丝绸被面勾勒出柔和的曲线，赤红的长发如同锦缎般铺散在深灰色的枕头上，呼吸均匀绵长。
卸下了平日的强势与锋芒，沉睡中的她，面容显得格外宁静柔和，甚至带着一丝少女般的脆弱。
诚司轻手轻脚地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
走到窗边，推开厚重的玻璃窗。
冰冷的、带着淡淡蒸汽味的晨风瞬间涌入，吹散了房间内沉闷的空气。
他深吸一口气，眺望着下方逐渐苏醒的要塞，关上了玻璃窗。
巨大的烟囱已经开始喷吐蒸汽，管道发出低沉的嗡鸣，士兵换岗的号角声远远传来。
是该出去走走了。
他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深灰色便装。
芙兰轻盈地跳上他的肩头。
轻轻推开厚重的门，诚司悄无声息地走出房间，没有惊醒沉睡的澪夜。
顶层通往下方主堡的螺旋石阶冰冷而安静。
诚司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阶梯上发出轻微的回响。
当他走下最后一级台阶，踏入连接主堡的宽阔回廊时，气氛陡然一变。
回廊两侧的墙壁依旧冰冷而肃穆。
但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夜晚那种令人窒息的寂静，而是多了一丝烟火气和轻微的嘈杂。
几名穿着黑白相间、浆洗得笔挺的棉布女仆裙的女仆，正拿着长柄的魔法除尘掸，小心翼翼地拂拭着墙壁上巨大的金属浮雕。
她们的动作不像宫廷侍卫那般刻板，带着一种清晨特有的、尚未完全进入状态的慵懒。
低声的交谈和偶尔的轻笑在回廊中轻轻回荡。
“听说了吗？熔炉区三号炉昨晚超负荷！火花喷得老高，差点把老亨利的胡子点着了！”
“哎呀！那老亨利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吓得不轻，脸都白了！”
“嘻嘻......”
“嘘！小声点！别让女仆长听见！”
就在这时，一名端着银质托盘、上面放着热气腾腾的咖啡壶和精致瓷杯的女仆，从回廊另一头的拱门转了出来。
她低着头，似乎在数着托盘上的杯碟数量，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一杯、两杯......咦？好像少了个糖夹......”
她没注意到前方有人，径直往前走。
当她抬起头，视线不经意间扫过站在回廊中央的诚司时，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猛地僵住！
她手中的托盘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银壶里的咖啡差点泼洒出来！她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
“少......少爷？！”
一声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呼，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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