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

    “计划变了。”莫德雷德轻描淡写,“审判席需要黑石圣所里的东西。”

    “什么东西?”莉娜追问。

    莫德雷德没有直接回答。

    她走向莉娜,指尖轻轻抚过她左脸的伤疤。

    那一瞬间,莉娜的视野被无数破碎画面填满——高耸的黑石尖塔、无数悬浮的棺柩、还有塔底深处某个跳动的巨大阴影......

    “莫德凯恩家真正的‘遗产’。”

    莫德雷德收回手,“也是唯一能彻底治愈你的东西。”

    诚司突然挡在莉娜面前:“你们想拿她当钥匙。”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不。”

    莫德雷德微笑。

    “我们想和她合作。”

    她抬手一挥,大厅的地面突然变得透明,下方显现出一个巨大的立体投影——那是一座完全由黑石构成的地下城。

    中央矗立着一座高塔,塔尖刺入地壳,而塔底......连接着某种庞大到令人窒息的生物轮廓。

    “黑石圣所。”

    莫德雷德轻声说。

    “也是莫德凯恩家最大的秘密——他们世代供奉的‘神’,其实是一头被囚禁的深渊古龙。”

    莉娜的伤疤突然剧烈灼痛起来,仿佛在共鸣。

    她踉跄了一下,被诚司一把扶住。

    他的手掌贴在她的后心,一股稳定的暖流涌入,暂时压制住了那股躁动。

    “你们疯了。”诚司的声音冷硬,“那东西一旦苏醒——”

    “所以我们才需要莉娜小姐。”

    莫德雷德打断他,“只有莫德凯恩的血脉能控制它,哪怕只是暂时的。”

    大厅陷入死寂。

    莉娜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但更可怕的是......她内心深处,竟对那座黑石圣所有种诡异的熟悉感,仿佛有什么在呼唤她。

    “如果我拒绝呢?”

    她艰难开口。

    莫德雷德笑了。她轻轻抬手,大厅墙壁突然变得透明,露出外界的景象——白塔下方的城市灯火通明,数百万人在夜色中安然沉睡。

    “那么,下一次‘深渊暴乱’来临时......”

    她的声音轻柔得近乎残忍。

    “你猜,这座城市能活下来多少人?”

    莉娜深吸了一口气。

    “我需要考虑。”

    她说。

    莫德雷德点头,仿佛早已预料:“我会给你时间。”

    她转身走向高背椅,“但记住,莉娜·莫德凯恩......你的时间,从来就不只属于你自己。”

    莉娜的伤疤突然剧烈抽搐,像是皮下埋着烧红烙铁。

    烛火摇曳间,她看见自己投在墙上的影子——那道伤疤的阴影正在扭曲蠕动,如同活物。

    青铜烛台齐齐暗了一瞬。

    莉娜左脸伤疤传来尖锐刺痛。

    她下意识抓住身旁鎏金栏杆,指节因用力发白。栏杆上精细雕刻的鸢尾花纹路硌进掌心——凹槽里沉积着经年累月的暗褐色血渍。

    “三天。”

    莫德雷德的声音从长桌尽头传来。

    她银灰制服袖口的暗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那是“裁决”序列特有的荆棘天平徽记。

    “红月升起前,我需要答复。”

    会议在压抑沉默中结束。

    莫德雷德离席时,声音又变回了少女般的慵懒。

    “诚司,待会来禁书区。”

    她取下胸前银质鸢尾花徽章,在掌心摊开成一把精巧钥匙。

    “老地方。”

    她将钥匙按进诚司染血的衬衫口袋。

    “你欠我三瓶白兰地的账,该清了。”

    语气熟稔,与刚才审判席上的威严判若两人。

    声音渐远,守门的审判官将莉娜引去客房,她有些担心地望着诚司。

    “不用担心,你先去好好休息。”

    诚司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走向外庭走廊深处,步伐看似平稳,但倚着墙角的细微动作透露着他的虚弱。

    月光穿过高窗,在石廊上投下斑驳影。

    诚司踩着破碎玻璃渣,脚步声在空荡走廊里格外清晰。他走得很慢,像是在散步,也像是在积蓄力量。

    右手指间夹着一支没点燃的烟,左手插在口袋里,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兰斯洛特给的信物。

    走廊两侧的铠甲陈列缺了一具——本该立着十五世纪板甲的位置,只剩下一滩未干的油渍。

    诚司停下脚步,用鞋尖拨了拨地上碎玻璃。“真不小心啊......”他低笑一声,继续往前走,眼神却锐利地扫过四周。

    通风管道里传来细微金属摩擦声,像是有人在里面拖着什么重物。

    诚司没抬头,只是随手将烟叼在嘴里。

    七步之后,第一滴液体落在他的靴尖前。紫黑色的,带着熟悉的腥甜。

    诚司终于抬起头,看向头顶的通风口。

    “出来吧。”

    他说,“你踩漏了。”

    通风管里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重物落地动静。一个浑身是血的审判官学徒踉跄爬出,制服被勾破好几处,手里还攥着半截断裂锁链。

    “诚司先生......”学徒嗓音嘶哑,“禁书库......莫德雷德大人她......”

    话没说完,学徒就倒了下去。

    诚司蹲下身,从他紧握手心里抠出一枚染血的钥匙。钥匙柄上刻着小小鸢尾花——和之前钥匙的纹路一模一样。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整齐得像是在阅兵。

    诚司站起身,随手将钥匙抛起又接住。

    “麻烦。”

    他叹了口气,转身推开忏悔室的门。

    暗门在身后关闭瞬间,第一支弩箭钉在了门板上,箭尾嗡嗡震颤。

    眼前的审判官们齐齐列队,对诚司竖起了手上长矛。

    禁书区的霉味混合着古老羊皮纸气息。

    诚司推开暗门的瞬间,月光如银瀑倾泻而入,照亮了莫德雷德的半边侧脸。

    她没穿制服,亚麻衬衫袖口沾着新鲜血渍,正在用小刀削着一支鹅毛笔。

    她看起来也有些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

    “你带了尾巴。”莫德雷德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在刀刃上。她头也不抬,手中小刀刀尖轻巧挑起桌角玻璃瓶——那里面悬浮着一颗浑浊眼球。

    .................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