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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大军开拔

    李方清稳步出列,玄青子爵袍角微动,朗声拱手:

    “城主前日允我募兵护路,燕赵三千锐卒已整装待发,愿为先锋,直捣匪巢!”

    他话音刚落,与他早有默契的三位子爵、五位男爵齐刷刷起身,齐声应和:

    “我部弓骑两百,听凭调遣!”

    “我庄丁五百,粮草自备!”

    一时间,厅内战意高涨。

    张志目光一闪,计上心头,先抚掌大笑:

    “诸位忠勇,本城主甚慰!”

    旋即转向赵刚,语气一转:

    “赵将军,青兰城亦出兵两千,但须留八百守城、巡道,以安商旅。

    你即刻点将,三日后与李子爵合师!”

    赵刚抱拳如雷:

    “末将领命!”

    张志目光扫过那些尚未表态的子爵与男爵,语气陡然转冷:

    “有人出兵,有人出力,自然也要有人出钱出粮。

    诸位领地离匪巢远,无兵可派,便该在钱粮上多出几分,以助李方清子爵等剿匪大军。”

    他话音未落,厅角便响起低声议论。张志不等反驳,立刻补刀:

    “本城主已拟好份额:距匪地百里以内者,按田亩每亩捐粮一斗;

    百里以外者,每亩加银一两。

    所筹之物,皆入军库,专供剿匪之用,任何人不得私扣。”

    说罢,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方清一眼,仿佛在说:

    我替你刮油,也替你背锅。

    李方清垂眸,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侧目与许清风对视,两人嘴角同时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彼此心照不宣:

    这批钱粮经城主府一过手,能落到前线几成,还得看他们的本事。

    会后,张志屏退左右,只留一盏青灯,把李方清单独唤进内室。

    门一关,这位平日威严的城主竟露出一丝父亲的柔色,低声道:

    “子爵,我有件私事相求。”

    他轻叹一声,继续道:

    “我膝下二子。长子按律承袭城主之位,可次子张斌乃我最宠的莲夫人所生。

    那孩子心性纯良,却注定分不到半点家业。

    王国律例森严,若无战功,他将来只能做一介平民。

    我思来想去,唯有此次剿匪,可给他挣个前程。”

    李方清哪会听不懂弦外之音,当即拱手:

    “城主放心。此役我为主帅,必让二公子随军,且亲自护他周全。

    届时挑几名落单匪首,由公子出手立威,功劳簿上自然少不了他的名字。”

    张志闻言,如释重负,连连称谢,抬手轻击掌。

    门吱呀一声,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稳步而入。

    眉似远山,目若晨星,虽着素青便服,却掩不住骨子里的清贵。

    张志温声唤道:

    “斌儿,来见过李叔叔。”

    张斌双手合袖,深深一揖到地:

    “侄儿张斌,拜见子爵大人。”

    李方清连忙上前扶起,触手只觉少年腕骨劲瘦,却透着练家子的力道,心中暗赞。

    “贤侄免礼。”

    他笑着拍了拍张斌肩膀。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但有我在,必保你全身而退,且让你亲手摘几颗匪首头颅,回城风风光光受爵!”

    少年抬眼,眸中既有少年人的热血,也有几分被父亲厚望压出的凝重,再次躬身:

    “侄儿必不负叔父所托!”

    灯火下,三人身影映在墙上,一诺已定。

    ……

    五日后,青兰城四门同时张出巨幅布告,朱红大印盖在“剿匪令”三个鎏金篆字上,墨香尚未散尽,便引来无数百姓与商旅驻足。

    布告以城主张志的口吻,洋洋洒洒数百言。

    先历数黑石岭、落马涧、断云谷三股匪寇之恶,继而笔锋一转,宣布特设“讨贼大军”。

    主帅为燕赵子爵李方清,总揽全局;

    东路副将李存孝、北路副将许褚、南路副将秦良玉、西路副将兼援兵总督刘晓辉,各统本部精锐;

    随军参谋杨荣掌行军调度,城主二公子张斌参赞军机并代将军职衔——如此阵容,可谓旌旗蔽日、鼓角齐鸣。

    字里行间,燕赵领地依旧被奉为“讨贼中坚”。

    三千铁骑、千张强弩赫然在列,粮秣甲械皆由其自筹。

    其余子爵、男爵所出的援兵,虽也披甲持刀,却被统一编入西路,只听刘晓辉节制。

    李方清早在议事厅里与各家私下通气:

    大军开拔后,外围放哨、打扫战场、押送俘虏这些“苦差”,便由各位贵族子弟领功;

    而破寨擒首、清点匪库的“美差”,则尽归燕赵精兵。

    如此一来,既堵了悠悠众口,又让各贵族在功劳簿上留下名字,却无缘染指真正的金银财货。

    中军帐内灯火通明,六座灰褐色沙盘排成半弧,像六只蹲伏的恶兽。

    李方清与张斌并肩坐于主位,面前插着黑、红、蓝三色小旗。

    杨荣俯身用铜尺量着山谷深浅。

    胡雪岩把代表粮道的竹签一根根钉进沙面。

    许清风则端着一盏油灯,替沙盘投下晃动的光影。

    帐帘掀动,四名传令兵鱼贯而入,尘土在靴底腾起细雾。

    “报——东路李将军已至黑石岭外,前锋距匪寨三里,候令!”

    “报——北路许将军已封死落马涧北口,弩阵展开,候令!”

    “报——南路秦将军已潜入断云谷侧翼,轻骑待命,候令!”

    最后一名兵卒单膝落地,声音低了一分:

    “西路刘将军及诸贵族尚在领地校阅兵马……尚未开拔。”

    张斌猛地站起,少年人的血气上涌,面颊涨得通红:

    “军情如火!他们竟敢拖沓,若误了时辰——”

    “坐下。”

    李方清抬手,声音不高,却像一柄钝刀压住了少年的怒火。

    他嘴角甚至带着一点笑意。

    “西路兵马本就不是用来破寨的,他们只需在夕阳前赶到谷口摇旗呐喊即可。

    刘将军若真提前来了,我反倒要头疼。”

    张斌怔住,拳头松了又紧。

    李方清却已起身,顺手把一枚红色令箭插入沙盘中央。

    那里,六座山头的交汇点被画出一道细细的沟线,像一把暗藏的刀。

    “告诉李存孝、许褚、秦良玉——”

    他抬眼,灯火映在瞳仁里,像两点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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