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指尖拂过凝莲花层层叠叠的花瓣,这株五万年的灵植散发着温润白光,花瓣上凝结的露珠坠落在地,化作点点灵雾。她将莲花递向雷萤:“这凝莲花专滋养神魂,你炼化后,雷纹分身的神魂链接能更稳固。”
雷萤双手接过,银灰色的眸子亮了几分,连忙屈膝行礼:“谢主人。” 指尖刚触到花瓣,一股清润之力便顺着指尖涌入眉心,元神外的雷纹瞬间活跃起来,连周身的雷力都温顺了不少。
流萤又从旁边石缝里拔出那株三万年灵参,根茎粗壮,须根上还挂着晶莹的灵晶:“这株给你,雷牙。”
雷牙瞥了眼灵参,又瞟了瞟雷萤手中的凝莲花,灰眸里满是不情愿:“五万年和三万年,差得也太多了吧?” 她伸手接过灵参,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参须,嘟囔道,“难道我还不如她能打?”
“急什么。” 流萤笑着拍了拍她的肩,星雷力顺着掌心注入,惹得雷牙浑身一颤,“这小世界这么大,肯定有更适合你的宝贝。比如雷霆属性的灵矿,或是能强化你崩山撕咬的兽核,保管比凝莲花稀罕。”
雷牙眼睛一亮:“真的?”
“骗你有什么好处。” 流萤说着,将刚采摘的十几株灵草扔进腰间的储存袋。袋子里早已堆满各色灵物,万年寿元果、万年雪莲、星辰砂磨成的粉末,甚至还有几块泛着雷纹的玄钢,全是外界难得一见的珍品。
三人再次化作遁光,在林海与山峦间穿梭。这五千万平方公里的小世界着实浩瀚,时而掠过成片的灵植园,参天古木上挂着拳头大的灵果,地面铺满能加速灵力运转的苔藓;时而飞过高耸的悬崖,岩壁间镶嵌着散发五彩光芒的矿石,其中几块雷纹矿石连流萤都忍不住停下采摘。
只是这方世界太过寂静,除了偶尔惊起的灵鸟,几乎看不到高阶妖兽的踪迹。雷萤几次释放妖气探查,都只感应到些化神境以下的小兽,远远便吓得遁入地脉。
“奇怪,这么浓郁的灵气,怎么没什么厉害的生灵?” 雷牙变回人形,站在一块悬空的巨石上,望着下方云雾缭绕的山谷,“连头大乘期的妖兽都没有,太反常了。”
流萤也皱着眉,指尖凝聚的星雷力不断探查四周:“可能是被什么东西镇压了。你看那边。” 她抬手指向小世界中央,那里的云雾格外浓郁,隐约有流光在云层中闪烁。
三人加速飞近,才看清那并非云层,而是一座悬浮在半空的宫殿。宫殿通体由万载寒玉砌成,地面反射着幽蓝光泽,殿顶镶嵌的星辰晶石按某种规律排列,竟真在模拟昼夜交替,此刻正值夜幕,晶石散发着淡淡的银辉,将宫殿笼罩在一片朦胧光晕中。
“那是宫殿?” 流萤眯起眼,星雷力穿透光晕,触及宫殿的瞬间,竟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土系法则波动,厚重而沉稳,“是人为建造的,而且用料比外面的黑曜石还坚硬。”
雷萤突然脸色微变,银灰色的毛发根根倒竖:“主人,别靠近!那地龙的气息…… 就在宫殿里!而且比之前感应到的强了十倍,像是醒了。”
“醒了才好。” 雷牙却摩拳擦掌,灰眸里战意熊熊,“正好看看这头睡了数万年的老东西有多厉害。主人,我们进去瞧瞧?说不定里面有比凝莲花更稀罕的宝贝。”
流萤望着宫殿紧闭的玉门,门楣上雕刻的上古符文正缓缓流转,显然蕴含着强大禁制:“确实奇怪。小世界的核心建一座宫殿,要么藏着秘密,要么住着主人。” 她掂量着镇雷铳的重量,星雷力在铳身微微震动,“进去看看。真有危险,凭我们三个,想走也没人拦得住。”
雷萤急得跺脚:“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流萤拍了拍她的肩,“你之前不是说找不到出口吗?说不定出口就在宫殿里。而且你想想,地龙守着这里,里面的宝贝肯定比外面好得多。”
雷萤看着流萤眼中跃跃欲试的光,又瞥了眼满脸兴奋的雷牙,最终无奈叹气:“罢了罢了,反正我也拗不过你们。进去就进去,大不了…… 大不了陪你们一起死在这里。” 话虽如此,她周身的雷纹却已亮起,暗金色的雷光在指尖凝聚,显然做好了战斗准备。
流萤笑着点头,率先朝宫殿飞去。星雷凤翼在身后展开,金紫色的羽翼划破云雾,带起的气流引得宫殿周围的光晕微微波动。雷牙紧随其后,双手已凝聚起暗金色的雷罡;雷萤则落在最后,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宫殿四周,随时准备释放雷域。
三人落在宫殿前的白玉广场上,脚下的寒玉传来刺骨凉意,却被流萤周身的星雷力挡在三尺之外。广场中央立着一座石碑,上面刻着三个模糊的古字,流萤凝神辨认片刻,才认出是 “锁魂殿” 三字。
“锁魂殿……” 她指尖划过石碑,星雷力注入的瞬间,石碑竟微微震动,殿门上方的符文流转得更快了。
话音刚落,那扇由整块寒玉雕琢的殿门突然发出 “咔嚓” 声响,缓缓向内打开,露出里面深邃的黑暗。一股比外界浓郁百倍的灵气混杂着淡淡的龙威扑面而来,让雷萤和雷牙同时绷紧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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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萤深吸一口气,扛起镇雷铳:“走。”
三人并肩踏入殿门,身后的玉门无声合拢,将外界光线彻底隔绝。黑暗中,只有流萤指尖的星雷火苗跳动着,照亮了前方铺着寒玉的长廊,长廊两侧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早已褪色的画卷,隐约能看出是上古修士征战的场景。
“主人,小心脚下。” 雷萤突然低喝一声,双爪猛地拍出,暗金色的雷光击中地面。那里的寒玉砖竟悄然翻起,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黑洞,黑洞中隐约有魂影在蠕动。
流萤挑眉:“又是黑魂?看来这宫殿的主人,对魂体很感兴趣。” 她抬脚碾碎一块翻起的玉砖,星雷力顺着地面蔓延,将周围的禁制尽数触发,“小雷,准备干活了。”
镇雷铳的锁魂晶闪烁了一下,雷狱龙的声音带着不屑:“这点小把戏,也配让老夫出手?”
雷牙却已冲了出去,天狼本体撞碎长廊尽头的石门,咆哮声在大殿中回荡:“有本事的都出来,别躲躲藏藏的!”
石门后的景象让三人同时愣住,那是一座足以容纳万里地龙的空旷大殿,殿顶的星辰晶石此刻亮起白昼般的光芒,照亮了盘踞在大殿中央的庞然大物。
那地龙比她们想象中还要巨大,鳞甲如墨玉般覆盖全身,每片鳞甲上的符文都在流转,头颅伏在地面,一双琥珀色的巨眼正缓缓睁开,注视着闯入的不速之客。而在它的头顶,坐着一个身着玄色长袍的年轻男子,正含笑望着她们,眼中星光流转不息。
陈泽轻轻抚摸着地龙的鳞甲,声音平静却带着威严:“三位客人,十万年了,终于等到你们了。”
流萤三人呈三角之势散开,星雷力在流萤周身悄然流转,雷龙罡气隐现;雷萤化作雷纹巨豹,十丈身躯压低,利爪扣紧寒玉地面,暗金雷纹在体表游走;雷牙则显露出十丈天狼本体,颚间雷罡翻滚,吞噬旋涡隐隐成型。三人目光死死锁定着地龙头顶的年轻男子,以及那尊散发着渡劫期威压的庞然大物。
“你是谁?” 流萤的声音带着警惕,镇雷铳已蓄势待发,铳口的雷兽头颅微微转动,锁定了陈泽的气息。此人看似年轻,身上却有种沉淀万古的沧桑感,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藏着整片星河,深不可测。
陈泽轻笑一声,指尖在龙鳞上轻轻敲击,发出清脆的响声:“我是谁,此刻说来意义不大。” 他目光扫过三人紧绷的姿态,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重要的是,我需要三位助我一臂之力。”
“助你?” 流萤挑眉,星雷力在指尖凝成细小的雷丝,“你要做什么?”
“破解此处的封印。” 陈泽抬手指向殿顶,那里的星辰晶石流转着异样光芒,隐约能看到一层无形的隔膜笼罩着整个宫殿,“这小世界被魔族大帝封印,十万年来,我与小龙始终无法脱困。”
流萤与雷萤、雷牙交换了一个眼神。雷萤低声道:“主人,他身上确实有封印的气息,与小世界的法则波动一致。”
“破解封印?” 流萤收回目光,语气带着怀疑,“我们连封印的原理都不知道,如何破解?更何况,能困住渡劫期地龙和你这等存在的封印,绝非大乘修士能撼动。”
陈泽摇头:“这封印很奇特,我与小龙因被锁定气息,触碰封印只会引发更强反噬。但你们不同,你们是外来者,气息与封印不冲突,或许能找到其中的破绽。”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妨试试,若是不成,我也不会强求。”
流萤暗中运转雷耀元神,星雷耀光膜覆盖元神,仔细探查着陈泽的神色。见他语气坦然,眼底并无恶意,却仍不敢放松警惕,低声对雷萤二人道:“他确实被封印所困,自身灵力运转有明显滞涩,短时间内无法动手。但这地龙……” 她瞥向那尊庞然大物,对方虽未释放敌意,可渡劫初期的威压如同实质,压得人呼吸微滞。
“三位仙子多虑了。” 陈泽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我若想对你们不利,无需费这般口舌。小龙虽有渡劫初期修为,却被封印压制了七成力量,真要动手,你们未必没有胜算。更何况,我并无恶意。”
“鬼知道是不是真的。” 流萤嗤笑一声,目光扫过殿内残留的黑魂禁制痕迹,“你对魂术如此精通,弄出那些黑魂怪物,谁知道你是不是修炼邪功的邪祟?”
“魂术本身并无正邪。” 陈泽坦然道,“当年我与人族大能研究魂术,本是为了超度战死修士的残魂,只是后来被魔族利用,才落下污名。” 他指尖一弹,一缕柔和的灵力托起一道微弱的魂影,那魂影在灵力中渐渐消散,化作点点荧光,“你看,魂术亦可用来安抚亡魂。”
流萤三人沉默不语,仍未放松戒备。
陈泽见状也不催促,取出一枚玉简注入灵力,玉简上立刻浮现出小世界的全貌,山川河流、灵植矿脉清晰可见:“若是你们愿意帮忙,这方小世界,我可以送给你们。”
“什么?” 雷萤失声惊呼,银灰色的眸子瞪得滚圆,“这五千万平方公里的小世界…… 还能送人?” 她曾听老兽说过,小世界与开辟者的神魂相连,除非开辟者陨落,否则绝不可能易主。
“寻常修士自然做不到。” 陈泽笑了笑,指尖在玉简上划过,小世界的影像竟开始收缩,最终凝成一颗米粒大小的光点,“但我掌握着界域凝缩的神通,可将这方世界凝聚成器物,珠子、手镯、戒指皆可。届时你们只需滴血认主,便能掌控这里的一切,灵气、灵植、矿脉,尽归你们所有。”
雷牙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天狼的喉咙里发出呼噜声:“掌控整个小世界?里面的雷霆矿脉……”
“自然也归你们。” 陈泽看向流萤,“这位道友修炼星雷双系,这小世界的星辉之力与地脉雷力极为浓郁,正好适合你修炼。而且,封印破除后,你们还能借此通道往返外界与小世界,等于多了一处安全的修炼秘境。”
流萤的目光落在陈泽手中的玉简上,星雷耀元神全力运转,试图看穿这神通的虚实。但对方的灵力如同深潭,她只能感觉到玉简上确实蕴含着与小世界同源的法则波动,绝非作假。
“你开出这么好的条件,就不怕我们拿到小世界后,翻脸不认人?” 流萤冷声问道。
“你们做不到。” 陈泽语气平淡,“界域凝缩后,器物与我神魂仍有一丝联系,除非我主动切断,否则你们无法真正掌控。而且,封印破除的瞬间,我会恢复部分实力,届时若你们反悔……” 他没有说下去,但话语中的威慑不言而喻。
雷萤低声对流转道:“主人,他说的界域凝缩确实存在于上古传说中,此人能施展,修为估计在渡劫之上。”
流萤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难道是真仙期?那是传说中飞升的存在,比渡劫期还要高出一个大境界。难怪此人能开辟如此庞大的小世界,难怪地龙会对他如此温顺。
“我们如何破解封印?” 流萤终于松口,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你得先告诉我们封印的原理,以及需要我们做什么。”
见她松口,陈泽眼中露出笑意:“封印的核心在小世界的四个角落,分别对应天枢、天璇、天玑、天权四星的法则。你们只需抵达这四个角落,用自身灵力激发那里的阵眼,暂时扰乱法则运转,我便能趁机以本源之力冲击封印的薄弱点。”
他取出四枚玉佩,玉佩上分别刻着四星的图案:“这是定位玉佩,可指引你们找到阵眼。阵眼处的法则波动对你们无害,只需注入灵力即可,无需对抗。”
流萤接过玉佩,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玉佩上的符文与小世界的法则隐隐共鸣。她沉吟片刻,抬头道:“若是我们帮你破开封印,你不仅要履行承诺,还得保证不对我们出手,并且告知我们离开这里的捷径。”
“一言为定。” 陈泽颔首,“我陈泽虽落难,却还不屑于欺骗小辈。”
流萤将三枚玉佩分给雷萤与雷牙,自己留下一枚:“我们分开行动,以玉佩为信号,激发阵眼后立刻汇合。雷萤,你去天枢位;雷牙,天璇位;我去天玑位,剩下的天权位……”
“我让小龙去吧。” 陈泽道,“它虽被封印压制,移动到天权位还是能做到的。”
地龙低沉地嘶吼一声,算是应下。
流萤看了眼地龙,又看了眼陈泽,最终点头:“好。一个时辰后,无论成与不成,都在此地汇合。” 她说完,星雷凤翼展开,带着玉佩化作一道金紫色流光冲出大殿。
雷萤与雷牙也立刻动身,雷萤施展幽影穿梭,瞬间消失在殿外;雷牙则化作暗雷洪流,撞破宫殿的侧门,朝着目标方位疾驰。
大殿内只剩下陈泽与地龙。地龙抬起头颅,琥珀色的眸子看着陈泽:“主人,她们真的能成功吗?”
陈泽望着流萤消失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那丫头的星雷力很特殊,竟能引动星辰晶石的共鸣…… 或许,真的有希望。” 他抬头看向殿顶的封印隔膜,那里的光芒因刚才的谈话泛起细微的涟漪,“十万年了,也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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