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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雪薇用毒害同窗,顾盼抓证据反制

    第39章:雪薇用毒害同窗,顾盼抓证据反制

    比试的喧嚣散去后,青云书院恢复了往日的清静。

    顾盼躺在自己那张硬邦邦的床板上,双目紧闭,手臂上那道被冰刺划出的伤口早已愈合,连一丝疤痕都未留下。她看似在休养,神识却在回放着演武场上的每一个细节,尤其是顾雪薇看向柳清清时,那双眸子里一闪而过的、不加掩饰的贪婪。

    “你们听说了吗?柳清清师姐拿到的那枚‘灵根滋养丹’,只是这次比试的彩头。真正的大奖,是书院每三个月才发放一次的‘灵根滋养名额’!”

    隔壁床那个家境尚可的胖子,不知从哪儿打听来了消息,正压低声音对另外两人炫耀。

    “什么名额?”庄稼汉子室友好奇地凑过来。

    “就是能进入‘青木灵脉’最核心的区域,用‘灵脉之心’的源流,直接灌溉灵根!听说在那修炼一天,顶得上在外面一年!柳清清师姐本来是这次名额最热门的人选,现在又拿了头名,基本上是板上钉钉了。”

    “啧啧,那真是……一步登天啊。”

    顾盼听着他们的议论,心中一片了然。

    原来如此。一枚丹药还不足以让顾雪薇失态至此,但一个能让她枯萎的灵根快速恢复的绝佳机会,就另当别论了。

    顾雪薇等不了,也输不起。她那可怜的自尊,不允许她在一个处处不如自己的柳清清之下。

    接下来的两日,顾盼过得极其规律。上课,去饭堂,回宿舍,像所有旁听生一样,在书院的底层生态中默然存在。只是她的眼睛,总会有意无意地,追随着几个特定的身影。

    第三日午后,书院的藏书阁外。

    学子们进进出出,大多行色匆匆。柳清清抱着几卷古籍从里面走出,她神情专注,一边走一边还在思索着书上的内容。

    这时,顾雪薇的两名跟班之一,一个叫翠儿的女修,正端着一盆刚浇过水的灵植从岔路上走来。两人擦肩而过时,翠儿脚下“不慎”一滑,整个人朝柳清清撞了过去。

    “哎呀!”

    柳清清被撞得一个趔趄,手中的书卷散落一地。

    “对不住,对不住!柳师姐,我不是故意的!”翠儿慌忙道歉,手忙脚乱地帮她捡拾书籍,姿态放得极低。

    柳清清性子温和,并未在意,只摆了摆手:“无妨,你没摔着吧?”

    “没有没有。”翠儿将书递还给她,又连连鞠躬道歉,这才端着盆栽快步离去。

    一场再寻常不过的意外。

    周围的学子扫了一眼,便各自散去。唯有站在不远处一棵桂树下的顾盼,目光微微一凝。

    方才翠儿道歉时,右手扶着柳清清的肩膀,其宽大的袖口,曾不着痕迹地拂过柳清清的后颈。就在那一拂之间,一撮比尘埃更细微的、近乎无色的粉末,从袖口滑落,悄无声息地沾染在了柳清清的衣领上。

    那动作太过隐蔽,太过迅速,若非顾盼的神识一直锁定着她,根本无从察觉。

    顾盼垂下眼帘,转身离开。鱼儿,已经吞下了看不见的钩。

    果然,仅仅过了一夜,一则消息便在书院内传开。

    内门弟子柳清清,在昨夜修炼时突然走火入魔,灵力暴走,经脉受损,如今昏迷不醒,情况很是不好。书院的几位医修长老前去诊治,都束手无策,只说是她急于求成,导致根基不稳,引发了修炼偏差。

    旁听生的院落里,一片扼腕叹息。

    “太可惜了,柳师姐那么好的人。”

    “是啊,眼看着‘灵根滋养名额’就要到手了,这下全完了。”

    “听说她灵根受损,就算醒过来,修为也要大打折扣,以后仙路渺茫了。”

    胖子室友更是捶胸顿足:“真是天妒英才!现在柳师姐倒了,你们说,那个名额会给谁?我猜,十有八九就是雪薇师姐了!”

    顾盼坐在角落,一言不发。

    夜色如墨。

    当宿舍里响起此起彼伏的鼾声时,一道黑影如猫般悄无声息地翻出窗户,几个起落,便融入了书院的重重楼阁暗影之中。

    顾盼的目标很明确——顾雪薇的住处。

    内门弟子的居所是一片雅致的独栋小楼,顾雪薇的院落更是其中位置最好的一间。院外设有简单的警戒阵法,但在筑基期的顾盼面前,形同虚设。她轻易地绕开阵眼,如一缕青烟,飘进了那扇紧闭的窗户。

    房间里布置得奢华而精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昂贵的熏香。顾雪薇并不在房内,想来是趁着柳清清倒下,去各处走动关系了。

    这正合顾盼的心意。

    她没有点灯,在黑暗中,她的双眼比夜枭更锐利。她没有去翻箱倒柜,而是直接走向梳妆台。女人最私密的物件,往往藏在最贴身的地方。

    梳妆台上摆满了瓶瓶罐罐,顾盼的目光扫过那些胭脂水粉,最后落在一个用来装首饰的紫檀木盒上。她打开木盒,里面是珠光宝气的钗环首饰。她伸手进去,在最底层摸索片刻,指尖触到一个小小的夹层。

    夹层里,没有金银,只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白玉小瓶。

    顾盼拔开瓶塞,凑到鼻尖,里面空空如也,没有半点气味。但她知道,东西就在这里。她从怀中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探入瓶底,小心翼翼地刮下了一点点残留在瓶壁上的、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粉末。

    做完这一切,她将玉瓶原样放回,关好夹层与木盒,再检查了一遍房间,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后,才如来时一般,悄然离去。

    翌日,书院议事堂。

    几位负责教务的长老齐聚一堂,正商议着“灵根滋养名额”的归属。

    顾雪薇一袭白裙,素面朝天,站在堂下,神情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哀戚与谦逊。

    “柳师妹遭此不幸,弟子心中亦是万分难过。至于滋养名额,弟子不敢奢求,全凭长老们定夺。”她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对同门的“关怀”,又显出了自己的“大度”。

    一位山羊胡长老抚须点头,颇为赞许:“顾雪薇,你虽在上次比试中惜败,但天资卓绝,心性亦佳。柳清清如今状况不稳,这名额,不能再等。老夫提议,便由你……”

    “弟子有异议!”

    一个清脆却带着几分怯懦的声音,从堂外传来,打断了长老的话。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林盼”站在门口,身形单薄,脸色蜡黄,拳头紧紧攥着,仿佛鼓起了天大的勇气。

    山羊胡长老眉头一皱:“你是何人?旁听生也敢擅闯议事堂?”

    “我……我是林盼。”顾盼走进来,对着几位长老深深一躬,“弟子斗胆,并非质疑长老们的决定,只是……只是觉得柳师姐的病,事有蹊跷。”

    顾雪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厉声呵斥:“胡说八道!柳师妹是修炼出了岔子,医修长老们都已断定,你一个旁听生,懂什么?”

    “我不懂医术。”顾盼抬起头,迎上顾雪薇冰冷的目光,眼神里满是“倔强”,“但我家乡曾有一位老医师说过,有一种罕见的奇毒,名为‘蚀灵散’。中毒者初期与修炼偏差的症状别无二致,皆是灵力紊乱,经脉刺痛。但此毒会缓慢腐蚀灵根,七日之内若无解药,灵根便会彻底枯萎,神仙难救。”

    她这番话,是根据林伯的笔记,结合自己的判断编造的。

    山羊胡长老半信半疑:“一派胡言。你如何断定柳清清中的是此毒?”

    “我断定不了。”顾盼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包,小心翼翼地展开,里面是她昨夜刮下的那点粉末,“这是弟子昨日在藏书阁外的石凳缝隙中,偶然发现的。当时柳师姐与人相撞,曾在此处停留。弟子不敢确认,但恳请长老们查验。”

    顾雪薇心中一惊,但面上不动声色,冷笑道:“荒谬!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灰尘,就想污蔑于我?长老明鉴,此人定是嫉妒我即将获得名额,故意栽赃陷害!”

    几位长老也觉得此事太过离奇,一个旁听生,空口白牙,实在难以令人信服。

    看着他们怀疑的神色,顾盼知道,火候还差一点。

    她再次躬身:“弟子人微言轻,不敢妄言。但那位老医师还说过,‘蚀灵散’本身无色无味,却有一个极易辨认的特性。它极畏‘腐骨草’的汁液,只需一滴,毒粉便会立时化作紫烟。”

    她说着,又从怀里摸出一个更小的药瓶,里面装着几滴墨绿色的液体。这腐骨草,是药谷中最常见的毒草之一。

    “这……”山羊胡长老迟疑了。事情被说得有鼻子有眼,他也不敢完全当做儿戏。

    “简直是胡闹!”顾雪薇厉声道,“长老,切莫听她妖言惑众!若真要查,便请去搜她的房间,说不定这毒就是她下的,如今故意演这么一出贼喊捉贼的戏码!”

    “不必那么麻烦。”顾盼看着顾雪薇,目光平静,“若雪薇师姐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敢让长老搜一搜你的住处?若搜不出什么,弟子甘愿受任何责罚。”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在顾雪薇心上。她没想到这个贱丫头敢把事情做得这么绝!那个玉瓶……她明明处理得很干净!

    她一瞬间的慌乱,没有逃过主位上那位一直沉默不语的白发长老的眼睛。

    “够了。”白发长老开口了,声音威严,“是非曲直,一验便知。来人!”

    他下令道:“去,取柳清清昨日所穿衣物,再派两人,去顾雪薇的房间,仔细搜查!”

    顾雪薇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很快,两队人分头行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两边都有了结果。一名执事捧着柳清清的衣物回来,另一名执事则面色古怪地捧着那个紫檀木首饰盒。

    当着所有人的面,白发长老亲自施法,从柳清清的衣领处,提取到了与顾盼纸包里一模一样的粉末。接着,执事打开首饰盒,取出了那个白玉小瓶。

    顾雪薇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白发长老示意执事将两份粉末分别放在两个白玉盘中,然后,他亲自拿起顾盼带来的那瓶“腐骨草”汁液,分别滴了一滴下去。

    滋——

    两声轻微的异响,几乎同时响起。

    在满堂或惊愕,或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两只玉盘里,升起了两股完全相同的、妖异的淡紫色烟雾。

    铁证如山。

    “你!”顾雪薇指着顾盼,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孽障!”白发长老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上,整个议事堂都为之一震,“同门相残,手段如此歹毒!你当书院的规矩是摆设吗!”

    “我没有……不是我!是她陷害我!”顾雪薇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声音却已带上了哭腔。

    “人证物证俱在,还敢狡辩!”白发长老怒不可遏,“来人,将顾雪薇拿下!即刻起,剥夺其内门弟子身份,禁足于思过崖三日,听候发落!‘灵根滋养名额’一事,暂且搁置!”

    两名执法弟子上前,一左一右架住瘫软的顾雪薇。

    被拖出议事堂时,顾雪薇猛地回头,那双充满怨毒与疯狂的眼睛,死死地剜着顾盼,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骨子里。

    风波平息,顾盼躬身告退,在一众复杂的目光中,默默退出了议事堂。

    她走在回廊下,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解决了顾雪薇,只是第一步。她知道,这番举动,已彻底将自己从暗处推到了顾雪薇的对立面。以顾雪薇睚眦必报的性子,三日禁足,只会让她更加疯狂。

    正思索间,她路过一处假山拐角,恰好听到两个女修压低了声音的、惊慌失措的交谈。正是翠儿和另一个跟班。

    “怎么办?雪薇师姐被罚去思过崖了!”

    “她进去前,塞给我一封信,让我无论如何,都要立刻送出书院,交到驻守在国公府的张明师兄手上!她说,只有张师兄能帮她了!”

    她“看”到,顾雪薇已经走下了演武台,被一群人簇拥着,脸上挂着矜持而骄傲的笑容,接受着所有人的祝贺。

    然而,顾盼的注意力,却不在她身上。

    她注意到,顾雪薇的目光,越过了身前恭维的人群,落在了一个方向——那是本次比试的头名奖励区。

    今年的头名奖励,是一枚极为珍贵的“灵根滋养丹”。

    此刻,刚刚夺得比试第一的内门弟子,一个名叫柳清清的文静少女,正从长老手中接过那个装着丹药的玉瓶。

    顾雪薇看着那个玉瓶,看着柳清清脸上那发自内心的喜悦,她脸上的笑容,在无人察觉的瞬间,僵硬了。

    那双刚刚还因胜利而闪闪发亮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的,不是满足,也不是喜悦,而是一种近乎扭曲的、赤裸裸的嫉妒与贪婪。

    就像一只饥饿的野兽,盯上了别人碗里最肥美的那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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