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在看似轻松的氛围中进行着，但王鸥始终如坐针毡。
许昊与乔夏、赵丽颖谈笑风生，话题围绕着公司明年的项目规划，偶尔也会将话题抛给王鸥，她都只是简短地回应，生怕多说多错，更怕触及任何与昨晚相关的话题。
酒过三巡，许昊放下筷子，目光扫过赵丽颖和王鸥，微笑道：
“这次抽中特等奖，除了奖金，也算是缘分。我这边，也另外给你们准备了一份小礼物。”
赵丽颖立刻睁大了眼睛，满是期待。
许昊先是看向赵丽颖，从身旁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装订好的文件，递了过去：
“丽颖，这是公司明年准备启动的一个大女主项目《楚乔传》的初步剧本和角色设定，女主角‘楚乔’这个角色，坚韧果敢，很有挑战性，我觉得很适合你，你先看看。”
“《楚乔传》？女主角？！”
赵丽颖惊喜地接过剧本，翻看了几眼，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如同得到了最心爱玩具的孩子，
“谢谢董事长！我一定会好好准备的！”
她抱着剧本，爱不释手，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紧接着，许昊的目光转向了王鸥。
他没有拿出文件，而是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了一个深蓝色的丝绒首饰盒。
王鸥的心猛地一跳。
在赵丽颖好奇和乔夏平静的注视下，许昊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条设计极其精美的钻石项链。
主钻并不夸张，但切割完美，周围点缀着细碎的粉钻，在灯光下流转着璀璨而柔和的光晕，典雅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妩媚，非常符合王鸥的气质。
“王鸥，”
许昊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这条项链，希望你喜欢。”
王鸥愣住了，看着那条昂贵的项链，又看看许昊，手足无措。
“董事长，这……这太贵重了……”
“礼物而已，谈不上贵重。”
许昊站起身，拿着项链，绕到她身后。
王鸥全身僵硬，感觉到他温热的手指轻轻拂开她颈后的发丝，冰凉的链扣贴上皮肤，然后是他灵活地系上搭扣的细微动作。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她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味道，能感受到他靠近时带来的压迫感，脸颊不受控制地再次泛红。
项链戴好，钻石垂在她精致的锁骨之间，流光溢彩。
许昊回到座位，端详了一下，点点头：
“很适合你。”
一旁的赵丽颖看着王鸥颈间那璀璨的项链，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剧本，虽然剧本也是极好的资源，但相比之下，那条明显是精心挑选、并由许昊亲手戴上的项链，似乎包含了更多难以言说的意味。
她眼里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羡慕，甚至是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眼红，小声嘀咕了一句：
“哇……项链好漂亮啊……”
乔夏将一切看在眼里，神色不变，只是端起酒杯，掩饰了唇边一丝了然的弧度。
王鸥感觉颈间的项链仿佛有千斤重，带着滚烫的温度，烙得她皮肤生疼。
那份突如其来的、过于私密和珍贵的礼物，以及他亲手为她戴上的动作，在乔夏和赵丽颖面前，无异于一种无声的宣告。
这比昨晚那个黑暗中的吻，更让她心慌意乱，无所适从。
“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王鸥猛地站起来，声音有些发颤，几乎是逃离般地离开了包厢。
走进宽敞明亮、寂静无人的洗手间，王鸥反手锁上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大口喘息着。
她看着镜子里那个面若桃花、眼神慌乱的女人，以及颈间那条闪耀得几乎刺眼的钻石项链。
她伸出手，指尖颤抖地触碰着那颗冰凉的钻石。
他这是什么意思？
一边给了赵丽颖前途光明的工作资源，一边却给了她如此私人、如此暧昧的礼物？
还亲手为她戴上？
这是在补偿昨晚？
还是在标记他的所有物？
或者……两者皆有？
那条项链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将她牢牢锁住。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自欺欺人地将他仅仅视为老板了。
他强势地、不容分说地，已经介入并改写了她的世界。
镜中的女人眼神复杂，有慌乱，有迷茫，有羞窘，但在眼底最深处，似乎还有一丝……
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如此特殊对待后悄然滋生的，悸动与高兴。
她看着项链，又看着镜中自己绯红的脸，最终，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晚宴终于在一片看似和谐的氛围中结束。
乔夏自行离开，许昊则安排车辆，亲自送赵丽颖和王鸥回家。
车内，气氛有些异样。
赵丽颖还沉浸在拿到《楚乔传》女主角的兴奋中，叽叽喳喳地说着对角色的理解和对公司的感谢，直到下车时，还元气满满地挥手道别：
“董事长再见！鸥姐再见！”
车子重新启动，车内只剩下许昊和王鸥，以及前排沉默的高杰。
与赵丽颖的活泼形成鲜明对比，王鸥从上车开始，就彻底变成了一只将头埋进沙子的鸵鸟。
她紧靠着车窗，侧头望着窗外飞速流逝的夜景，仿佛那斑驳的光影是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东西。
她不敢回头，不敢出声，甚至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些，颈间那条钻石项链的存在感却愈发强烈，冰凉的触感下仿佛藏着火焰，灼烧着她的肌肤。
许昊也没有说话。
他舒适地靠在另一侧的真皮座椅里，目光平静地落在前方，偶尔，眼角的余光会扫过那个几乎要将自己缩成一团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他就这样任由沉默在车内蔓延，任由那份无形的压力和暧昧发酵。
车子最终平稳地停在了王鸥公寓的楼下。
“董事长……我到了，谢谢您。”
王鸥如同得到特赦，低声道谢，声音细若蚊蝇。
她伸手去开车门，只想尽快逃离这个让她心跳失速的密闭空间。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门把手时，许昊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在她身后响起了，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慵懒和不容拒绝的意味：
“不请我上去坐坐？”
“……”
王鸥的动作瞬间僵住，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指微微颤抖，却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按下。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又猛地松开，狂跳得几乎要撞破胸腔。
他……他还是说出来了。
这不是询问，更像是一种宣告。
带着笑意，却充满了笃定的掌控力。
她所有的逃避，所有的鸵鸟心态，在这一句话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和可笑。
她僵在原地，背对着他，能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背影上的目光，平静，却带着洞穿一切的力量。
拒绝？
她拿什么拒绝？
又凭什么拒绝？
从昨晚那个拥抱和吻开始，从他发现那写满名字的剧本开始，从他为她戴上这条项链开始……
不，或许从更早，从他一次次给予机会开始，她就已经失去了拒绝的资格和……勇气。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
最终，王鸥极其缓慢地、几乎是认命般地，收回了放在车门上的手。
她没有回头，依旧背对着他，只是用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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