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木林间，硝烟尚未散尽。
腐毒黑水的腥气与鲜血的浓烈交织在一起，弥漫在潮湿的空气里，断裂的灵木横七竖八地散落着，地面上巨大的深坑还残留着战斗的余威。
周粥站在九尘长老和紫衣妇人的尸体旁，眉头微蹙，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的目光扫过两具尸体，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的战斗。
九尘长老的水行领域配合腐毒黑水，困敌能力堪称强悍；紫衣妇人的毒道规则诡异霸道，稍有不慎便会中招；而最让他在意的，是两人眉心突然出现的那只金色竖眼。
“羽化仙朝的修士，战斗手段果然比东海丰富得多。”周粥喃喃自语。
东海的修士战斗，大多是比拼灵力强弱和肉身硬度，顶多辅以简单的法则运用，像这般领域、毒道、诡异神通配合的战术，极为罕见。
若非他的元魔金身防御强悍，又领悟了空间之力和霸道领域，刚才很可能真的会栽在这两人手中。
他这才想起，自己似乎忘了收缴战利品。
周粥弯腰，先捡起了九尘长老掉落在地上的黑色大钵。
这黑水钵材质奇特，上面刻满了诡异的水纹，显然是一件不错的宝物，刚才能释放出无穷无尽的腐毒黑水，威力不凡。
他随手将黑水钵收入储物戒指。
接着，他又捡起了紫衣妇人的黑色长鞭。
长鞭上的毒刺依旧闪烁着幽光，散发着淡淡的腥臭气息，毒道规则的波动还未完全消散。
周粥皱了皱眉，转手将毒鞭丢给金烁：“这鞭子对你的金行道或许有些用处，你收着吧。”
金烁接过毒鞭，点了点头，收入自己的储物戒指。
随后，周粥又分别取下了两人的储物戒指，神识探入其中仔细查看。结果却有些失望，两个储物戒指里加起来，也只有寥寥数百块灵晶，还有一些普通的灵植和炼器材料，连一件像样的灵宝都没有。
“想来是把贵重物品都放在宗门洞府里了。”周粥摇了摇头，将储物戒指丢给金烁，“灵晶你拿着。”
金烁接过储物戒指，心中有些感慨。
这可是两位乾坤境修士的储物戒指，没想到竟然如此“清贫”。
两人收拾完战利品，准备离开，可周粥的脑海中，始终萦绕着那只金色竖眼的身影。
那竖眼爆发的波动，能够直接冲击灵觉和神魂，威力诡异，他和金烁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手段。
“对了，裂天枪或许知道。”周粥突然想起了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裂天枪。
这柄枪跟随霸魔神多年，见识定然不凡，东海没有的东西，它未必不知道。
周粥抬手，裂天枪便自动飞到了他的手中。
枪身依旧是暗金色，上面的魔纹流转着淡淡的光芒，一如既往的霸道凌厉。
“裂天枪，你知道那两人眉心的金色竖眼，是什么手段吗？”周粥开口问道。
话音落下，一道温柔的女声，突然从裂天枪中传来，带着一丝淡淡的疑惑：“那应该是一种神通，不过只是小神通而已，并不算强大。”
“！！！”
金烁愣住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万万没想到，这柄杀伐果断、霸道无匹的裂天枪，说话的声音竟然是如此温柔的女声！
这巨大的反差，让金烁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周粥倒是知道。
“神……神通？”周粥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这就是神通？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金烁也连忙点头，脸上满是疑惑：“神通是什么？和法则、领域有什么区别？”
裂天枪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温柔的女声再次传来：“神通，是一种独特手段。
它不像法则那样需要持续催动，也不像领域那样有范围限制。”
“那刚才那金色竖眼，就是一种攻击神魂的小神通？”周粥问道。
“没错。”裂天枪回应道，“那神通专门攻击修士的灵觉和神魂，对付普通修士效果显着，但对上意志坚定或神魂强大的修士，威力就有限了。
而且那两人的神通还未修炼到圆满境界，只能算是入门级别的小神通。”
周粥和金烁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难怪刚才那竖眼的攻击虽然诡异，但并未对他造成太大伤害，原来是因为这只是入门级的小神通。
可随即，周粥心中又升起了一个新的疑问：“既然神通如此厉害，为什么东海的修士都不知道？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
周粥心中一震，瞬间想起了凌天逆曾经说过的话——“东海修士的战斗都是毫无章法”。
他终于明白了。
不是东海的修士天赋不行，而是他们失去了传承。
神通、精妙的战术配合、高深的功法秘籍，这些本该流传下来的东西，或许在很久之前，就被大陆的势力彻底断绝了。
难怪东海的修士战斗方式简单粗暴，难怪他在东海能以乾坤境的修为直逼天人境，可到了羽化仙朝，面对两个乾坤境中期的修士，却感受到了不亚于东海乾坤境圆满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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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距不在于灵力强弱，而在于传承和手段。
东海的修士，就像是拿着精良武器的莽夫，而大陆的修士，却是经过系统训练的战士。
“原来如此。”周粥低声说道，心中五味杂陈。
金烁也露出了了然的神色，他看着手中的毒鞭，说道：“难怪千煌宗的修士如此霸道，他们不仅修为深厚，还有神通和精妙的战术配合，底气自然足。”
周粥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冽：“可惜，他们用错了地方。仅仅因为不加入宗门，就痛下杀手，这般蛮横霸道。”
想到这里，周粥的目光落在了九尘长老化为的黑水水牛尸体上。
这水牛体型庞大，肉质紧实，虽然修炼了水行规则，但肉身之中也蕴含着不少精纯的灵力。
周粥心中涌起一股恶气，这两人如此可恶，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
周粥运转灵力，凝聚成两把锋利的灵力之刃，走上前，对着水牛的两条后腿狠狠斩下。
“咔嚓！”
清脆的断裂声响起，水牛的两条粗壮的后腿被硬生生斩了下来，鲜血喷涌而出。
周粥随手一挥，一道灵力火焰燃起，将牛腿上的血迹和杂质清理干净。
随后，他又在地上挖了一个土坑，将牛腿架在上面，灵力火焰不断燃烧，烘烤着牛腿。
灵力火焰的温度极高，很快便将牛腿表面烤得金黄，油脂滴落下来，发出“滋滋”的声响，一股浓郁的肉香混合着灵力的气息，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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