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响钟鸣的余波,如同沉重鼓点,擂在每个人心头,也仿佛敲响了这片失落迷境末日的序章。接引殿外,那些在虚空中浮现、缓缓蠕动的暗红色“归墟脉络”,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衰亡气息,无声地昭示着时间已然紧迫到了极限。
没有片刻犹豫,凌云手持那份新得的路径图,当先踏出接引殿。玄渊长老、广寒神君、金猊妖王等人紧随其后,各自返回舟船。十二尊石灵守卫完成了接引使命,如同融入背景的雕塑,静立于殿外晶柱旁,目送众人离去,再无动作。
按照路径图指引,前往归墟之眼外围“观测站”,需要先沿接引殿后方一条极其隐秘的“晶道支线”下行,穿过一片被称为“幽径迷途”的复杂空间褶皱区,然后抵达“往生回廊”的入口。根据接引殿提供的残缺历史记录,“往生回廊”曾是上古时期某个强大神系用来考验心性、记录功过、甚至进行某种“轮回试炼”的遗迹,如今虽已残破,但内部残留的法则与幻境依然极度危险,被标注为“高危”。
但这似乎是通往观测站最“直接”且可能避开归墟活跃区正面冲击的路径。
穿云号、神庭天舟、万灵妖盟骨舟,在凌云掌心那枚“临时庇护印记”散发的淡淡金光笼罩下,小心翼翼驶入那条不起眼的晶道支线。支线比主晶道狭窄许多,仅容两艘舟船并行,两侧不再是纯净的虚空或发光晶壁,而是呈现出一种流动的、如同水银泻地般的扭曲光影,光影中倒映出无数破碎、重叠、不断变幻的景象,仿佛无数个平行时空的剪影被强行挤压在了一起。
航行在其中,众人有种奇异的“失重”与“失真”感,仿佛自己既是航行在实体通道中,又像是漂浮在无数记忆与可能性的夹缝里。空气(如果还有空气的话)中弥漫着一种微弱的、类似于无数人低声细语叠加而成的背景噪音,听不真切,却无孔不入,试图钻入脑海。
“系统,持续监测支线空间稳定性、背景噪音成分,以及‘归墟脉络’活动对支线的潜在影响。”凌云在心中下令,同时将部分心神沉入系统接收到的那些关于“归墟之眼”的残缺监测数据中,试图拼凑出更完整的图景。
“监测中……支线空间稳定性:87%,正受外围‘归墟潮汐’轻微拉扯,存在缓慢偏移风险。背景噪音:由低强度‘时空回响’(37%)、‘概念残渣’(28%)、‘精神污染辐射’(19%)及未知杂波(16%)构成,当前强度不足以突破庇护印记及舟船基础防护。‘归墟脉络’活动加剧,能量辐射峰值较上次钟鸣前提升215%,潮汐牵引力场预计在半个时辰后覆盖本支线区域。”
归墟潮汐的牵引力场即将覆盖这里!必须加快速度!
“全速前进!注意规避空间褶皱!”玄渊长老显然也察觉到了环境压力的急剧增加,沉声喝令。三艘舟船将速度提升到极限,如同三道流光在扭曲的光影隧道中疾驰。
沿途并非一帆风顺。支线本身的空间结构就异常复杂,时常出现突然的弯折、分叉、甚至上下颠倒的“莫比乌斯环”结构,需要极高的空间感知与操控技巧才能避免撞上无形的“空间壁”或坠入岔路。更有一些区域,光影扭曲得特别厉害,从中会突然伸出半透明的、如同触手般的“时空涟漪”,试图缠绕舟船,将它们拖入未知的时空片段。这些涟漪看似轻柔,实则蕴含着错乱的时间流速与空间切割之力,普通法宝触之即损。
每当此时,凌云便会屈指轻弹,一缕淡金色的道韵流光飞出,精准地“点”在那些时空涟漪的“节点”上,如同针灸般,瞬间将其抚平、驱散,为船队开辟通路。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举重若轻,仿佛只是拂去水面上的落叶。
广寒神君和金猊妖王早已收起了最后一丝比较之心,只是沉默地指挥手下全力配合,紧跟穿云号的轨迹。他们心中清楚,若无凌云开道,单凭他们自己,在这条诡异支线上恐怕早已寸步难行,甚至船毁人亡。
约莫疾驰了一炷香时间(这里的时空感混乱,时间计量仅凭修士自身生物钟估算),前方光影骤然一变!
狭窄扭曲的支线豁然开朗,众人仿佛从一条拥挤的管道中冲出,来到了一片相对开阔、但景象却更加令人瞠目结舌的虚空。
这里,便是“往生回廊”的入口区域。
眼前并无传统意义上的“长廊”,而是一片由无数巨大的、半透明且缓慢旋转的“记忆水晶”或“时光琥珀”构成的奇异阵列!这些“水晶”或“琥珀”大小不一,小的如房屋,大的宛如山岳,它们并非静止,而是在某种无形力场的作用下,沿着复杂而玄奥的轨迹缓缓移动、翻转,彼此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与距离。
每一块“水晶”内部,都封印着一段清晰或模糊的动态场景——有的是惨烈神战的瞬间,有的是宁静田园的生活片段,有的是宏大祭祀的场面,有的是爱恨情仇的纠葛……人物栩栩如生,景物细致入微,甚至连声音、气味、情绪波动都仿佛被完美地保存了下来,隔着那层半透明的“壳”,隐隐传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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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这样的记忆片段,如同一个庞大无比、杂乱无章的记忆库,悬浮在这片虚空之中,缓缓流转,散发出一种浩瀚、悲凉、同时又充满诱惑与危险的气息。凝视久了,仿佛自己的记忆都要被吸引、同化进去。
“这些……都是被强行剥离、固化的‘人生’或‘世界片段’?”文秀震撼地看着眼前景象,声音发颤,“这需要何等伟力?”
“往生回廊……名不虚传。”玄渊长老神色无比凝重,“据说踏入其中,便可能被随机卷入某段记忆,经历其主人生死爱恨,若能勘破或达成某种条件,便可脱离,甚至获得些许感悟或馈赠。但若沉溺其中,或被记忆同化,神魂便将永世困于此地,成为这记忆琥珀的一部分!”
仅仅是入口,便已如此骇人。
路径图显示,观测站的入口,隐藏在这片“记忆琥珀海”的深处,需要穿行过去。但如何穿行?直接闯进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就在这时,凌云掌心那枚由接引殿授予的“临时庇护印记”,忽然微微发烫,自动投射出一缕金光,指向了“记忆琥珀海”中某个特定的方位。同时,一段简略的意念信息传入凌云脑海:“遵循‘秩序之痕’,可辟‘记忆乱流’,抵‘回廊核心’。”
秩序之痕?
凌云凝神望去,在金光的指引下,他果然发现,在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缓缓移动的巨大记忆琥珀之间,存在着一些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由微弱银色光线构成的“脉络”。这些银色脉络如同蛛网,串联起部分记忆琥珀,形成了一条蜿蜒曲折、时隐时现的“小路”。若非有庇护印记指引,且他神念足够强大敏锐,根本发现不了。
“跟我走,沿着银色光痕。”凌云言简意赅,驾驭穿云号,率先朝着那条隐晦的“秩序之痕”飞去。
玄渊长老等人连忙跟上,将舟船操控到极致,紧紧贴着穿云号的轨迹。在如此密集且缓慢移动的巨大物体之间穿行,容错率极低,稍有不慎撞上任何一块记忆琥珀,后果都不堪设想。
航行在这片“记忆琥珀海”中,是一种极其奇特的体验。身侧、头顶、脚下,皆是凝固的时光与鲜活的过往。可以看到身披金甲的神将在火焰中怒吼陨落,看到白衣仙子在月下抚琴垂泪,看到凡俗国度兴衰更迭,看到奇异种族在星空下迁徙……悲欢离合,生老病死,文明兴替,爱恨情仇,如同走马灯般在周围流转上演,却又寂静无声,只有那半透明外壳内隐约传递出的情绪波澜,冲击着旁观者的心神。
即便有庇护印记和银色光痕指引,避免直接接触,但近距离经过这些高度凝聚的情感与记忆载体,依然对众人的道心是一种持续的考验与冲刷。需时刻紧守灵台,抵御那无声的诱惑与侵染。
就在船队小心翼翼地穿行到琥珀海中部区域时,异变陡生!
一块体积异常庞大、内部封印着无边血海与无数沉浮尸骸的暗红色记忆琥珀,似乎受到了船队经过的扰动,又或许是受外围加剧的“归墟潮汐”影响,其原本稳定的移动轨迹突然发生了偏折,竟直直地朝着船队侧后方、万灵妖盟骨舟所在的位置撞了过来!
那暗红琥珀散发出的滔天煞气与绝望死意,即使隔着老远,也让人心神摇曳,骨舟上的妖族们更是感到妖魂刺痛,气血翻腾!
“不好!”金猊妖王怒吼,想要操控骨舟闪避,但周围空间被其他记忆琥珀挤占,闪避余地极小,眼看就要被撞上!
一旦撞实,骨舟护罩能否抵挡且不说,被拖入那段恐怖的血海尸山记忆中的风险,足以让大部分妖族瞬间心神失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凌云甚至没有回头。他只是朝着那个方向,随意地挥了挥袖袍。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修正”之力拂过。
那庞大如山岳、煞气冲天的暗红记忆琥珀,在即将触及骨舟的前一瞬,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拨动了一下,移动轨迹发生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偏转,就那么贴着骨舟的护罩边缘,无声无息地滑了过去,继续沿着它原本应走的、被银色光痕串联的轨迹缓缓飘远,仿佛刚才的惊险一幕从未发生。
骨舟上,众妖族惊魂未定,冷汗涔涔。金猊妖王张了张嘴,最终只对着穿云号的方向,抱了抱拳,一切尽在不言中。
经此一遭,众人更加小心,行进速度不免又慢了几分。
随着深入,周围的记忆琥珀开始呈现出一些共同的“主题”。许多片段都与“娲皇”、“大地”、“造化”、“补天”、“造人”等神话传说相关。有身披霞光、人身蛇尾的模糊身影捏土造物的场景;有五彩神石补天的恢弘画面(但天空的裂痕样式与常见传说略有不同);有执掌山川河流、赐福众生的地只祭祀;也有……圣殿倾颓、神光黯淡、众生泣血的悲凉末日景象。
“这些记忆……很多都与娲皇一系有关!”玄渊长老激动道,“我们找对地方了!”
凌云的目光,则更多停留在那些“末日景象”的记忆碎片上。他注意到,那些导致“圣殿倾颓”、“神光黯淡”的灾难,并非来自单一的外敌或天灾,画面中常常混杂着内部的分裂、信仰的崩塌、某种“污染”的蔓延,以及……来自“天外”的、难以名状的阴影与低语。
“系统,重点记录分析所有与‘灾难’、‘末日’、‘圣殿倾颓’相关的记忆琥珀内容,尝试归纳共同点与可能的灾难源头线索。”
“指令接收。分析中……共同点提取:1. 灾难具有渐进性,伴随内部秩序瓦解;2. 出现未知‘混沌侵蚀’现象(能量表现为灰黑色雾气,能扭曲物质与法则);3. 有‘背叛者’或‘堕落者’迹象(部分画面中出现倒戈相向或形态异化的原信徒/神官);4. 天空出现非自然裂痕或‘异界投影’;5. 最终往往以圣殿自我封印或遁入未知维度告终。源头线索模糊,但‘混沌侵蚀’能量特征与‘混沌魔主’力量表现形式存在部分相似性(约32%),与已知‘昊天上帝’力量特征迥异。”
混沌魔主?又是他!看来上古娲皇一系的衰落,与这位老对手脱不开干系。
终于,在艰难穿行了不知多久后,前方银色光痕的尽头,出现了一座悬浮在记忆琥珀海中央的、相对平静的“岛屿”。
那并非实体岛屿,而是一座由纯粹能量构成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圆形平台。平台之上,矗立着一座风格古朴、与接引殿类似但规模小得多的八角晶石亭阁,亭阁中央,同样有一个微微发光的平台。
路径图指引的终点——“往生回廊”核心,也是通往观测站的中转点,到了。
三艘舟船依次降落在能量平台上。平台稳固,隔绝了周围记忆琥珀的气息侵扰,令人心神一松。
然而,没等众人仔细打量这座中转亭阁,异变再生!
只见亭阁中央那发光的平台上,光芒一阵扭曲,竟然缓缓凝聚出了三道清晰的人影!
不是记忆投影,而是散发着真实不虚的生命气息与强大能量波动的……活人?
左边一位,是身穿残破金色神甲、手持断裂长枪、神色麻木悲怆的中年武将,其气息赫然达到了混元金仙巅峰,但浑身笼罩着一层散不去的暮气与死意。
中间一位,是身着朴素麻衣、手持一卷竹简、面容苍老慈祥的老者,气息温和却深不可测,竟隐隐有混元大罗初期的道韵流转,但身影略显虚幻,仿佛风中之烛。
右边一位,则是一位身穿七彩羽衣、头戴花冠、容貌绝美却双眼紧闭、似乎在沉睡的少女,气息在混元金仙后期,生机盎然,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凝固”感。
这三人(或者说存在)的装扮与气质,与当前时代格格不入,充满了古老岁月的痕迹。
“守陵人……往生回廊的守护者……竟然还存在?”玄渊长老失声低呼,脸色骤变。
广寒神君和金猊妖王也是如临大敌,瞬间提起全部修为戒备。
那麻衣老者缓缓睁开眼,那是一双看透了沧海桑田、蕴含无尽智慧与悲悯的眼眸。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尤其在凌云身上停留了一瞬,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讶异,随即用苍老而平和的声音开口道:
“后来的访客们……钟声八响,归墟将醒。此处非久留之地。尔等手持‘圣殿印记’,欲往观测站,可。”
他指了指凌云掌心的金光印记,随即话锋一转,指向身边那金甲武将和羽衣少女:“然,欲借道而行,需应一桩因果,解一桩执念。”
“此二人,乃上古‘护殿神将’残魂与‘司春神女’遗蜕,因执念未消,灵识困守于此无尽岁月。若尔等能助其解脱,或完成其未竟之愿,老夫可开启直通观测站的‘捷径’,并赠予尔等关于‘归墟潮汐’的详细避让图谱。”
“若不愿,或无力,便请原路返回,或自行寻觅他途。但归墟潮汐将至,时间……不多了。”
麻衣老者说完,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众人的选择。
金甲武将空洞的目光望向远方记忆琥珀海的深处,那里似乎有他永远无法归去的故乡与战友。羽衣少女依旧沉睡,但眼角似乎有一滴晶莹凝固的泪珠。
助上古残魂解脱?完成其未竟之愿?
这显然不是一个简单的选择,更可能是一个充满未知风险的“任务”。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凌云身上。
凌云望着那麻衣老者,以及他身旁两位古老的存在,眼神平静无波。
“系统,扫描三位‘守陵人’生命状态、能量构成、执念波动频率及与周围‘往生回廊’环境的关联度。评估完成其‘请求’的潜在风险与收益。”
“扫描中……目标一(麻衣老者):状态——高度能量化信息聚合体,本体意识清醒,能量层级:混元大罗金仙初期(虚化),与回廊核心法则绑定度极高。执念:守护回廊秩序,等待‘有缘者’或‘终结者’。风险评估:未知,但无明显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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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二(金甲武将):状态——神性残魂与英灵执念结合体,能量层级:混元金仙巅峰(衰败)。执念波动:强烈指向‘未完成的守护誓言’与‘同袍遗愿’。关联环境:其执念与左前方第七区‘神战废墟’记忆琥珀群高度共鸣。
目标三(羽衣少女):状态——生命封印与梦境沉沦状态,能量层级:混元金仙后期(停滞)。执念波动:微弱但纯净,指向‘未绽放的祝福’与‘被中断的使命’。关联环境:其气息与右后方第三区‘春日祭坛’记忆琥珀及深处某隐蔽‘生命源种’波动相连。
风险收益评估:接受请求,需介入两段高度情感化、可能涉及上古秘辛与战斗的‘执念场景’,存在被执念同化或卷入未知冲突风险。成功收益:获得守陵人帮助(捷径、潮汐图)、可能获得上古遗泽(信息、馈赠)、提升对娲皇神系及上古灾变的了解。失败风险:神魂受创、被困执念场景、引发回廊反噬。”
介入他人的执念与记忆,尤其还是上古神将神女的执念,绝非易事。但守陵人提供的“捷径”和“潮汐图”,在当前时间紧迫的情况下,诱惑力巨大。
凌云略一沉吟,抬眼看向麻衣老者:“何为未竟之愿?如何解脱?”
麻衣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缓缓道:“神将之愿,乃寻回散落于‘神战废墟’的三枚‘同袍信物’,并完成一次‘守护仪式’,告慰陨落英灵。”
“神女之执,需有人进入其‘沉沦春梦’,唤醒其意识,并协助其将一枚‘生命源种’送至回廊深处、濒临枯萎的‘祖灵花’处,完成迟来的‘春日祝福’。”
他指了指两个方向:“二者可同时进行,亦可择一而行。但需谨记,执念场景中,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且一旦进入,除非完成或强行打破,否则难以脱离。强行打破,恐伤及残魂根本,亦会激怒回廊法则。”
同时进行?择一而行?
玄渊长老等人面面相觑,这任务听起来就棘手无比。神战废墟、沉沦春梦,哪一个都不是善地。
凌云却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身旁众人,最后落在苏月白和文秀身上。
“神女沉沦之梦,偏于生机造化与心灵幻境,苏月白,你可愿随我一行?”
苏月白闻言,毫不犹豫地踏前一步,眼神坚定:“弟子愿往!”
“神将守护之诺,涉及战场与英灵,裂山道友,厉寒,文秀,你们三人同去,相机行事。”凌云又看向裂山妖王、厉寒和文秀。裂山妖王战力强横,厉寒擅战,文秀精通阵法和信息分析,这个组合较为合适。
“玄渊长老,广寒神君,金猊道友,烦请你们在此护法,并留意归墟潮汐变化。”凌云最后安排道。
玄渊长老点头:“凌道友放心!”广寒神君和金猊妖王也没有异议,此刻他们深知,唯有依靠凌云,才有可能尽快离开这危险之地。
麻衣老者见状,不再多言,只是朝着金甲武将和羽衣少女分别一点。
金甲武将麻木的眼中,骤然亮起一点微光,他手中断裂的长枪指向左前方那片血煞之气最浓的“神战废墟”记忆琥珀群。一道朦胧的光门,在琥珀群前缓缓打开。
羽衣少女虽然依旧沉睡,但其周身七彩光华流转,在苏月白身前凝聚出一片旋转的、充满春日气息的梦幻光晕入口。
“执念之门已开,能否带回解脱的曙光,看尔等造化了。”麻衣老者声音缥缈,“记住,钟鸣第九响之前,务必返回。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那未言之语中的可怕含义。
凌云对苏月白微微颔首,率先一步,踏入了那片七彩的梦幻光晕。苏月白深吸一口气,紧随其后。
裂山妖王低吼一声,扛起巨斧,与厉寒、文秀对视一眼,三人也化作流光,冲入了那片血煞光门之中。
能量平台上,只剩下玄渊、广寒、金猊等人,以及静立不动的麻衣老者,还有那两扇缓缓旋转、通向未知执念与过往的“门”。
第八响钟鸣的余韵似乎还在虚空深处隐隐回荡。
距离最后的第九响,时间,真的不多了。而凌云他们,能否在钟声最终敲响前,完成这突如其来的“因果”,找到通往观测站、乃至最终揭开息壤之洲秘密的道路?
一切,皆在未定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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