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幽暗漩涡的瞬间，林荒感觉像是穿过了一层粘稠的水膜。四周的光线、声音、乃至空间本身都开始扭曲、拉伸、破碎。无数混乱的画面和信息流如同风暴般冲刷过他的意识——破碎的星辰、燃烧的战舰、咆哮的巨兽、以及无数修士在死前最后的呐喊与绝望。
这是空间通道，但并非稳定的那种。诸天战场的入口连接着亿万年来不断叠加、破碎又重组的不稳定时空，每一次穿越都像是一次对神魂的酷刑考验。
好在林荒的混沌道核稳固如磐石，寂之印记散发出清凉意蕴，将那些混乱的信息流尽数抵挡在外。他紧紧握住风璃的手，将部分护持之力传递过去。风璃周身风之神格碎片流转，勉强稳住心神。
不知过了多久——在这种扭曲的时空通道中，时间感早已错乱——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个光点。
光点迅速扩大，化作一片刺目的白光。
两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吐”了出去，重重摔在坚硬的地面上。
林荒第一时间翻身而起，混沌炎寂道源瞬间覆盖全身，警惕地扫视四周。
他们此刻正站在一片广袤无垠的荒原上。天空是诡异的暗红色，没有日月星辰，只有厚重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云层低垂。大地呈焦黑色，龟裂的裂缝中不时喷出暗红色的地火，空气中弥漫着硫磺、血腥和一种说不出的腐朽味道。
更远处，可以看到连绵起伏的破碎山脉，那些山峰像是被巨力生生撕扯开，露出内部闪烁着各种光泽的矿物断面。而在天际线的尽头，隐约能看到几座悬浮在半空的、如同倒锥形的巨大陆地，上面隐约有建筑的轮廓。
“这里就是……诸天战场？”风璃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眉头紧蹙。她能感觉到，这里的天地法则极其混乱——重力时强时弱，灵气分布不均且夹杂着狂暴的能量乱流，甚至连空间都像布满裂痕的玻璃，脆弱而不稳定。
“应该是。”林荒蹲下身，抓起一把焦黑的泥土。泥土中混杂着细碎的骨渣和一些金属碎片，不知是来自何种生物。他催动混沌道源尝试吸收周围的灵气，却发现那些灵气中蕴含着强烈的杀意和怨念，需要耗费大量心神才能净化吸收。
“这种环境，长期待下去，修士的心性恐怕都会被侵蚀。”林荒沉声道。难怪诸天战场被称作亡命徒的乐园，也难怪八大帝域会将其作为解决争端的场所——这里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绞肉机。
“先离开这里。”林荒抬头看向天空，“刚才进来的不止我们，其他星舟上的人应该也落在这片区域。我们得找个隐蔽的地方，弄清楚现在的处境。”
两人选定一个方向——那是远处那片破碎山脉的所在。山脉地形复杂，便于隐藏，而且那里散发的能量波动更加活跃，可能有更多资源或线索。
就在他们刚走出不到百丈时——
“咻！咻！咻！”
三道凌厉的破空声从侧面袭来！
林荒眼神一冷，头也不回，反手一挥。灰蓝色的混沌炎寂道源化作一面火焰护盾挡在身侧。
“铛铛铛！”
三枚闪烁着寒光的飞镖撞在护盾上，发出金铁交击之声，随即被火焰吞噬、湮灭。
“咦？有点本事。”一个略带惊讶的声音响起。
三道人影从一片隆起的土丘后走出。为首的是个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化神中期修为，身穿绣着血色狼头的皮甲，手中把玩着几枚同样的飞镖。他身后跟着两个青年，一高一矮，都是化神初期，穿着类似的服饰，显然是同一个势力的人。
“血狼帮办事，识相的把储物戒指交出来，可以饶你们一命。”阴鸷男子舔了舔嘴唇，目光在林荒和风璃身上扫过，尤其在风璃脸上多停留了几秒，眼中闪过一丝淫邪，“这女娃子不错，留下陪兄弟们乐呵乐呵，或许……”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林荒动了。
没有废话，没有警告，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林荒的身影在原地骤然模糊，下一刻已经出现在阴鸷男子身前！
“什么？！”阴鸷男子瞳孔骤缩，他根本没看清林荒是怎么移动的！仓促间他双手一扬，数十枚飞镖如同暴雨般射向近在咫尺的林荒，同时身形暴退！
但那些飞镖在触及林荒周身三尺时，就被一层无形的灰蓝色火焰屏障尽数吞噬、湮灭，连半点波澜都没掀起。
而林荒的手，已经如同铁钳般扣住了他的脖子。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阴鸷男子眼中的惊骇凝固，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涌出的只有混合着内脏碎块的血沫。林荒随手一甩，将他的尸体扔在地上，尸体落地时，灰蓝色火焰瞬间蔓延，将其烧成一撮灰烬。
整个过程，不到一息。
另外两个血狼帮的青年彻底吓傻了。他们看着地上那摊灰烬，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林荒，双腿一软，扑通跪了下来。
“前……前辈饶命！我们……我们是被逼的！”高个子青年语无伦次地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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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狼帮是什么？把你们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林荒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
两个青年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争先恐后地说了起来。
从他们的叙述中，林荒得知了这片区域的基本情况。
诸天战场极其广袤，被大致划分为“外围区”、“核心区”和“禁区”。他们现在所在的是外围区的“黑血荒原”，也是大多数通过不稳定入口进入战场的修士最先抵达的区域。
黑血荒原上活跃着许多像血狼帮这样的劫掠团伙，专门盯着新来的、落单的修士下手。这里没有规则，只有弱肉强食。
而在荒原深处，有一些相对安全的据点——那是八大天域和一些强大散修势力建立的临时营地，用于休整和交易。但要进入那些据点，要么缴纳高昂的费用，要么证明自己有足够的实力或价值。
“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吗？”林荒继续问道。
“有！有！”矮个子青年急忙道，“听说‘剑源晶矿脉’在核心区的‘万剑谷’附近被发现了！八大天域的人都往那边赶！尤其是剑域，万剑山这次来了上百人，由少山主剑无尘亲自带队，据说已经封锁了矿脉外围！”
剑源晶……林荒想起了在黑骷船上听到的对话。看来这东西确实很重要，连剑域都倾巢而出。
“还有呢？”
“还有……雷域的人也在往核心区集结，好像是为了‘雷池遗泽’；炎域的人似乎在寻找什么‘九昧真火’的线索；冰域和岚域的人也来了，但行踪比较隐秘……”高个子青年绞尽脑汁地回忆，“哦对了！最近战场里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灰色雾气，据说接触过的人都会失去部分记忆，甚至变成白痴！大家都说那是‘遗忘星雾’，但战场里以前从没出现过这种东西……”
林荒眼神微动。遗忘星雾？看来黑骷船上的遭遇并非孤例，那诡异的雾气已经蔓延到了诸天战场内部。是巧合，还是……与圣帝有关？
“前辈，我们知道的全说了！求您……”
“噗！噗！”
两缕灰蓝色火焰无声无息地没入两个青年的眉心。他们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神涣散，随即软倒在地，气息全无。
林荒收回手，神色漠然。他不是嗜杀之人，但在这片毫无规则的战场上，放过可能泄露自己行踪的敌人，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更何况，从这两个人身上的血腥味来看，他们手上沾染的无辜性命绝不在少数。
“走吧。”林荒对风璃说道，仿佛刚才只是随手碾死了几只蚂蚁。
风璃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她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在风神族内部的倾轧中早已见惯了生死。更何况，刚才那三人看向她的眼神，让她只觉得恶心。
两人继续向着破碎山脉前进。
一路上，他们又遇到了两波劫掠者。一波是三个化神初期的散修，被林荒随手解决；另一波则是一个七人小队，装备精良，配合默契，为首的是个化神后期的独眼老者，似乎来自某个小有名气的佣兵团。
那独眼老者眼光毒辣，看出林荒不好惹，没有直接动手，而是试图招揽：“两位，看你们也是刚来战场，独自行动太危险。不如加入我们‘铁血团’，大家一起行动，安全更有保障，收获按贡献分配如何？”
林荒只是看了他一眼，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独眼老者脸色一变，他身后的队员更是怒目而视。能在诸天战场混出名号的佣兵团，哪个不是心高气傲？
“小子，别给脸不要脸！”一个背着巨斧的壮汉吼道，“我们团长看得起你才……”
他的话没说完。
因为林荒的剑，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
没有人看清剑是怎么出现的，就像它本来就在那里。
壮汉的喉咙上下滚动，额头渗出冷汗。他能感觉到剑尖上那令人心悸的寒意和毁灭气息，只要再前进半分，他就会身首异处。
独眼老者瞳孔收缩，连忙拱手：“前辈息怒！手下人不懂事，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他不敢有丝毫犹豫，带着队员迅速退走，甚至不敢回头。
等逃出足够远后，背斧壮汉才心有余悸地问：“团长，那人……”
“闭嘴！”独眼老者脸色难看，“那人的实力，至少是化神圆满，甚至可能……触摸到了合道的门槛！而且他身上的杀气，绝对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以后遇到他，绕道走！”
队员们相顾骇然。
另一边，林荒收剑回鞘，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看来在这片战场上，实力就是最好的通行证。”风璃轻声道。
“不止。”林荒望向远方，“还需要狠。对敌人狠，对自己也要狠。”
两人终于抵达了破碎山脉的边缘。
这里的景象更加震撼。整片山脉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捏碎后又随意撒在地上，山峰断裂，岩层翻卷，裸露的矿脉闪烁着七彩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更加浓郁的狂暴能量，不时有空间裂缝凭空出现又消失，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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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这里的空间很不稳定。”林荒提醒道。
他们选了一条相对平缓的峡谷进入山脉。峡谷两侧是高耸的断崖，崖壁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洞穴，有些是天然形成的，有些则像是人工开凿的。
没走多远，林荒突然停下脚步。
“有血腥味。”他低声说道，眼神锐利地扫向前方拐角处。
风璃也闻到了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其中还混杂着……一种淡淡的、类似檀香的味道？
两人悄悄靠近拐角，向内望去。
只见峡谷的一片空地上，躺着五具尸体。尸体穿着统一的白色劲装，胸口绣着一个闪电标记——是雷域的服饰。
这些雷域修士死状极惨，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从内部撕开，血肉模糊，内脏外露。他们的脸上凝固着极度的痛苦和恐惧，仿佛死前经历了难以想象的折磨。
而在尸体中央，站着一个身影。
那是个穿着灰色僧袍、头顶有九个戒疤的年轻和尚。和尚面容清秀，皮肤白皙，手中握着一串漆黑的佛珠，正在低声诵经。他的僧袍上沾染了点点血迹，但神情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悲悯。
但林荒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极其隐晦、却让他混沌道核微微震动的气息。
那气息……与他怀中的“记忆”核心碎片，有某种相似之处。
“阿弥陀佛。”年轻和尚似乎察觉到了林荒和风璃的存在，缓缓转过身，双手合十，“两位施主，小僧有礼了。”
他的声音温和清澈，如同山涧清泉。
但林荒的警惕性却提升到了顶点。这和尚能悄无声息地杀死五个雷域修士（其中至少有两个化神中期），其实力绝对深不可测。而且他身上的那股气息……
“这些人是大师所杀？”林荒平静地问道，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年轻和尚微微一笑，那笑容纯净如赤子：“非也非也。小僧只是路过，见这些施主深陷‘心魔幻境’，痛苦不堪，便诵经为他们超度，助他们早登极乐罢了。”
心魔幻境？
林荒目光扫过那些尸体，确实，他们的死状不像是被外力击杀，更像是……从内部崩溃的。
“大师慈悲。”林荒不置可否，“不知大师法号？来自何方宝刹？”
“小僧法号‘忘尘’，来自‘无相寺’。”年轻和尚温声道，“奉师命前来战场，寻找一物。”
“何物？”
“一块黑色的晶石。”忘尘和尚的目光似有深意地落在林荒身上，“施主身上，似乎有与小僧寻找之物相似的气息。”
林荒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大师说笑了。在下初来乍到，身上并无什么晶石。”
“是吗？”忘尘和尚轻轻转动手中佛珠，“那或许是小僧感应错了。不过，施主若是有缘得到那样的晶石，还请小心保管。那东西……牵连甚大，非福即祸。”
他顿了顿，又道：“另外，奉劝施主一句，尽快离开这片山脉。雷域的人很快会来调查这些弟子的死因，虽然人不是小僧杀的，但他们恐怕不会听解释。”
说完，他再次双手合十，微微躬身，然后转身向着峡谷深处走去。他的步伐不快，但每一步迈出，身影都诡异地向前平移数丈，几个呼吸间就消失在了乱石之中。
“这和尚……”风璃眉头紧蹙，“感觉很不对劲。”
“何止不对劲。”林荒眼神凝重，“他身上的气息，与我得到的那块‘记忆’核心碎片同源。如果我没猜错，他也是‘源初九器’碎片的持有者之一。而且，他说他来自‘无相寺’……”
林荒在脑海中搜索关于这个势力的信息，却一无所获。要么是这和尚在说谎，要么……这个“无相寺”隐藏得极深。
“他刚才说雷域的人会来，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风璃提醒道。
林荒点了点头，两人正准备离开，突然——
“轰隆！”
一声巨响从峡谷深处传来！紧接着，整个山脉开始剧烈震动！无数碎石从崖壁上滚落，地面裂开一道道深不见底的缝隙！
“怎么回事？！”风璃惊呼。
林荒脸色一变，拉起风璃急速后退。他能感觉到，一股狂暴到极点的能量正在山脉深处爆发！
“是矿脉爆发！这片山脉下有高能矿脉！”林荒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诸天战场的地质极不稳定，高纯度能量矿脉受到外力刺激后很容易引发能量暴走。
就在他们刚退出峡谷的瞬间——
“轰——！！！”
一道直径超过百丈的七彩光柱，从山脉深处冲天而起！光柱所过之处，空间寸寸碎裂，露出后方漆黑的虚空乱流！恐怖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向四周扩散，所过之处，山峰崩塌，大地撕裂！
林荒和风璃被冲击波狠狠掀飞出去，即使有混沌道源护体，也感觉气血翻腾，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
而更让他们震惊的是，在那七彩光柱的核心，他们看到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块悬浮在半空中的、通体晶莹剔透的晶体。晶体呈剑形，长约三尺，内部仿佛有无穷无尽的细小剑光在流转、碰撞、生灭。它散发出的剑意纯粹而浩瀚，即便隔着这么远，也让林荒体内的归墟无咎剑发出兴奋的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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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源晶……不，这不是普通的剑源晶！”林荒眼中精光爆射，“这是……剑源晶母！整条矿脉的核心！”
剑源晶母，乃是剑道本源法则在极端环境下凝结而成的神物。对于剑修来说，这比任何天材地宝都要珍贵！吸收它，不仅能让剑道境界突飞猛进，甚至有可能从中窥见一丝剑道本源的奥秘！
而几乎在剑源晶母现世的瞬间——
“咻！咻！咻！”
十几道剑光从远处破空而来！每一道剑光都凌厉无比，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是剑域的人！
为首的一道剑光最为璀璨，那是一个身穿白衣、面容冷峻的青年，正是之前在万剑山中现身的剑帝化身——剑无尘！他身后跟着十余名万剑山弟子，个个修为不俗，最低也是化神中期。
“剑源晶母！果然是剑源晶母！”一个万剑山弟子激动地喊道，“少山主，我们……”
剑无尘抬手止住了他的话，他的目光没有看剑源晶母，而是……落在了林荒身上。
“是你。”剑无尘的声音冰冷如万载玄冰，“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剑域本源被窃取的气息。就是你，导致万剑道域动荡，天下剑修境界跌落？”
此话一出，所有万剑山弟子的目光齐刷刷地锁定在林荒身上，杀意如潮水般涌来！
林荒心中一沉。果然，之前在炎狱吞噬剑帝本源烙印的事情，还是被察觉了。只是没想到，剑域的反应这么快，而且直接派出了剑帝化身亲自追杀！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林荒平静地说道，同时暗中传音给风璃，“准备突围。我来拖住他们，你找机会走。”
“不，我们一起！”风璃坚决回应。
“走？”剑无尘似乎听到了他们的传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偷了我剑域的东西，还想走？”
他缓缓抬起右手，食指中指并拢，以指为剑，指向林荒。
“今日，就用你的血，来祭奠我剑域受损的本源。”
话音落下，剑无尘并指一划。
一道看似平淡无奇的白色剑光，悄无声息地斩向林荒。
那剑光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绚烂夺目的光芒，甚至没有破空之声。它就像一道普通的、在空气中划过的痕迹。
但在林荒眼中，那道剑光却比任何攻击都要可怕！
因为它斩的不是肉身，不是神魂，而是……“存在”本身！
这是触及了法则层面的攻击！是唯有合道境以上修士才能施展的“斩道之剑”！
剑帝化身，果然可怕！
面对这避无可避的一剑，林荒眼中却没有丝毫惧色。相反，他的战意在这一刻沸腾到了顶点！
“想斩我？”
林荒踏前一步，归墟无咎剑悍然出鞘！混沌炎寂道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灌注进剑身！
“那就看看，是你的剑利，还是我的火烈！”
“炎寂——开天！”
灰蓝色的剑光冲天而起！这一次，剑光中不仅有焚尽万物的九昧真火，有吞噬一切的归墟真意，更有包容万象的混沌本源，以及……一丝刚刚从“记忆”核心碎片中领悟的、关于“存在”与“虚无”的奥秘！
两道剑光，在半空中轰然对撞！
没有爆炸，没有巨响。
只有一片极致的“白”与“灰蓝”在相互侵蚀、湮灭、转化。
那片区域的空间彻底崩塌了，露出一个直径数十丈的漆黑空洞，空洞边缘，细密的时空裂缝如同蛛网般蔓延。
剑无尘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惊讶。
他这一剑，虽然只是随意出手，但也足以斩杀任何化神圆满修士。可眼前这个只有化神后期的家伙，竟然……挡住了？
不，不只是挡住。
在那灰蓝色剑光中，剑无尘感受到了一种让他本能感到厌恶和忌惮的力量——那是能侵蚀、同化、乃至吞噬剑道本源的力量！
“难怪能窃取剑域本源……”剑无尘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留你不得！”
他不再保留，真正的实力开始展现！
而就在这时——
“哈哈哈！剑无尘，你堂堂剑帝化身，欺负一个小辈，不嫌丢人吗？”
一个粗豪的大笑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紧接着，一道缠绕着紫色雷霆的身影破空而至，挡在了林荒和剑无尘之间。
那是个身高九尺、赤裸着上半身的光头壮汉，他全身肌肉虬结，皮肤表面有细密的雷纹在流转，手中提着一柄门板大小的重锤，锤头上跳跃着刺眼的雷光。
雷域的人，也到了！
光头壮汉扛着重锤，咧嘴笑道：“剑无尘，你们剑域和这小子的恩怨我不管。不过嘛，这剑源晶母既然出现在我雷域负责的区域附近，按照战场规矩，是不是该分一杯羹啊？”
剑无尘脸色一沉：“雷罡，这里没你的事。让开。”
“我就不让，你能怎地？”名叫雷罡的壮汉挖了挖耳朵，“有本事，咱们先打一场？正好，我也想知道，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雷猛。”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而林荒，则趁着这个机会，迅速后退，与风璃汇合。
他看着对峙的剑无尘和雷罡，又看了看悬浮在半空的剑源晶母，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如果……他来做那个渔翁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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