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回到星璇湾时，天色已晚。
天界的“夜晚”并不黑暗，只是星辉变得更加璀璨，银河倒悬，弱水泛着粼粼银光，如梦似幻。
星仔感应到他回来，从河心游到岸边，发出欢快的鸣叫。老高照例投喂了一把虾干，然后在河滩边坐下，清点今天的收获。
【朱焰果】三颗，【天马鬃毛】三根，【蟠桃园灵土】半袋，【仙桃树叶】三片。
收获不错。
尤其是蟠桃园灵土和仙桃树叶，这两样东西蕴含的生机之力，对修复道基应该有帮助。老高小心收好，打算回头和月华仙露、月桂凝露一起，研究如何搭配使用。
他刚把东西收进储物袋，远处就传来云朵破空的声音。
抬头一看，一个穿着青色仙官袍的中年男子驾云而来，降落在河滩上。那人老高不认识，但看袍服样式，应该是某个部门的低阶仙官。
“敢问可是高养护？”那人拱手问道，态度恭敬。
老高起身还礼：“正是。不知仙官何事？”
“在下司雨监录事仙官，”那人自我介绍，“听闻高养护擅解疑难，特来拜访。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说着，他递上一个玉盒。
老高打开一看，里面是两瓶【甘露琼浆】，品质中等，但也是不错的仙酿。
“仙官太客气了，”老高推辞，“无功不受禄。”
“高养护不必推辞，”那仙官笑道，“只是交个朋友。日后若司雨监有麻烦，还望高养护能指点一二。”
老高明白了。
这是听到风声，提前来结交的。
他想了想，收下玉盒：“那就多谢仙官了。日后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那仙官大喜，又寒暄几句，这才驾云离去。
老高看着手中的甘露琼浆，摇头苦笑。
这才第一天，消息就传开了？
果然，接下来的两天，类似的情况接连发生。
有御马监其他马厩的仙官，带着天马蜕下的鳞片来请教驯养技巧；有百草园的仙童，捧着几株病恹恹的仙草来求医治方法；甚至还有织造司的仙娥，拿着染坏了的云锦来问有没有补救办法……
老高来者不拒。
能帮的就帮，不能帮的直言相告。收到的礼物五花八门，有仙果、仙酿、炼器材料、甚至还有手工做的小玩意儿。
他的名声，在底层仙官仙仆中悄悄传开了。
“听说了吗？天河边上那个养护员，本事大着呢！”
“御马监的天马躁动，他一颗药就解决了！”
“蟠桃园的仙植枯萎，他一包土粉就救活了！”
“据说他是某位隐世大能的弟子，入世修行来的！”
“真的假的？隐世大能？”
“不然呢？你看他那些手段，闻所未闻！还有那炼器炉，一看就不是凡品！”
谣言越传越离谱。
到后来，甚至有小道消息说老高是太上老君的记名弟子，或者西王母座下的炼丹童子转世……
老高听到这些传言，哭笑不得。
他只是个钓鱼佬，哪来这么多背景？
但传言带来的好处也是明显的——他在天界的日子好过多了。巡逻的天兵见到他，态度更加友善；来兑换物资的仙仆，给的价格更公道；连偶尔路过的高级仙官，也会多看他两眼。
这天下午，老高正在河滩上试着用天马鬃毛和星砂核晶炼制箭矢。
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行啊老高！听说你和太上老君都搭上关系了？”
老高抬头，看到赵虎驾着云朵飞来，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
云朵落地，赵虎跳下来，走到老高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以啊兄弟！这才几天，名声都传到我们镇守司了！日后高升，可要提携一下老弟啊！”
老高放下手中的活计，笑道：“赵兄就别嘲弄我了。我哪是什么隐世大能的弟子？就是个会钓鱼的凡人罢了。”
“得了吧！”赵虎挤挤眼，“现在整个天界外围，谁不知道你高养护的大名？御马监、蟠桃园、百草园……哪儿有问题，哪儿就有你！这能耐，说是大能弟子都算谦虚了！”
老高摇摇头，忽然想起什么，看向赵虎：“说到这个，赵兄，你的那个仙娥桃蕊，我可是帮了她哦。”
赵虎一愣，脸“唰”地红了。
“什、什么你的我的！”他结巴起来，“我们……我们还只是朋友……”
“哦——朋友——”老高拉长了声音，笑容促狭，“只是朋友，就特意推荐她来找我？只是朋友，说起她来脸就红成这样？”
赵虎被说得无地自容，恼羞成怒：“老高！你再胡说，我……我……”
“你怎么样？”老高笑得更欢了，“我记得某人说过，蟠桃园有位仙子温柔贤惠，种得一手好仙植，还会酿桃花酿……哎，赵兄，别走啊！”
赵虎已经转身跳上云朵，头也不回：“那啥，我还有事，先去巡逻了！”
云朵“嗖”地飞起，逃也似的离开了。
老高在后面大喊：“别走啊赵兄！再聊一会儿啊！我记得你今天轮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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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传来赵虎气急败坏的声音：“要你管！”
老高哈哈大笑。
笑够了，他摇摇头，继续手头的活计。
天马鬃毛质地特殊，轻盈却坚韧，蕴含风雷之力。星砂核晶则提供星辰之力作为能量源。若是能炼制成功，这箭矢的威力应该不俗。
他正琢磨着配比，忽然心中一动。
沉寂许久的系统，传来一丝微弱的感应。
老高连忙闭眼，意识沉入。
系统界面依然是灰暗的，大部分功能无法使用。但在界面角落，那个代表能量的进度条，从之前的完全空白，恢复了一小格——大约5%左右。
“【系统能源恢复：5%。】”
“【当前可用功能：基础鉴定（部分）、兑换（仅限一次低阶道具）、分析（短时间）。】”
一行文字浮现。
老高心中一喜。
终于恢复一点了！
虽然只有5%，但至少能开机了。兑换功能虽然只能换一次低阶道具，但关键时刻或许能救命。分析功能也能用，虽然时间短，但总比没有强。
他查看了一下兑换列表。
能兑换的东西不多：【低级隐身符】、【一次性避雷针】、【伪装鱼鳞】、【低级疗伤丹】【仿·斩仙飞刀（鱼钩版）（一次性）】……都是一些基础道具。
价格从1%到3%能量不等。
最贵的是一个【一次性任意门（随机坐标）】，需要5%能量，正好是他现在的全部。
老高犹豫了一下。
换，还是不换？
随机传送卷轴关键时刻能保命，但用了就再次能量耗尽。留着能量，也许能用在更关键的地方。
他想起在天界的遭遇——御马监下毒，蟠桃园土壤问题……看似都是小事，但背后可能藏着更大的麻烦。
而且，他在天界只剩最后几天了。
一旦离开，这些能量暂时也用不上。
思前想后，老高做出了决定。
先留着。
不到万不得已，不用。
他退出系统界面，睁开眼睛。
手中，天马鬃毛和星砂核晶在夕阳下泛着微光。
远处，弱水星河静静流淌，星辉如瀑。
老高深吸一口气，继续炼制箭矢。
名声什么的，都是虚的。
实力和底牌，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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