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两个月前的事情,我们确实不好查,如果她发现什么端倪的话,陈淼你可以让他联系我,到时候我找时间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抓到。”
祁宁皱眉说道。
山南市管理局的调查员不过百,每天不仅要处理来...
山南市距陈淼所在的城市不过两百公里,高铁一小时便到。清晨的车厢里人不多,窗外晨雾未散,远山如黛,近处田埂上偶有早起劳作的农人弯腰挥锄,动作迟缓得像是被浓雾拖住了手脚。陈淼靠窗坐着,背包搁在腿上,里面装着小伯母亲手包的糯米糍粑、腊肉蒸饭和一罐腌了三个月的酸?头,都是堂姐小时候最爱吃的。
他闭目养神,却并未真正入睡。阴阳眼虽已关闭,但他仍能隐约感知到空气中漂浮的阴气粒子??它们像细尘般悬浮在车厢顶灯周围,随着列车轻微震动缓缓流转。这已是《极阴炼体术》带来的副产品:即便不主动开启阴阳眼,他对阴气的敏感度也远超常人。
七点四十三分,列车抵达山南站。
出站后,陈淼打车前往堂姐住的小区。那是一片老城区边缘的安置房,楼龄近三十年,墙体斑驳,电线如蛛网交错。司机一路絮叨:“这地方邪门得很咧,前年死了个人,吊死在六楼阳台外头,绳子还是从自家窗户甩出去绑的,谁也不晓得为啥要挂在外面。”
陈淼眉头微动,没接话。
车停在一栋灰白色旧楼前。他拎着食盒下车,抬头望去,五楼东户的阳台晾着几件女式衣物,随风轻轻摆动。那是堂姐家。
电梯坏了,只能走楼梯。楼梯间昏暗潮湿,墙角长满青苔,一股霉味混着尿骚气扑鼻而来。走到三楼转角时,陈淼忽然脚步一顿。
他看见地上有一滩水渍。
不是普通的水。
那水呈暗红色,边缘泛着极淡的紫光,在阴阳眼未开的情况下,普通人根本无法察觉。但陈淼的感知却如针扎一般清晰??那是**血阴混合物**,且带有微弱怨念残留。
“有人在这里受过伤。”他低语。
更诡异的是,这滩血迹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向墙根蠕动,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牵引。
陈淼蹲下身,指尖轻触地面,一股寒意瞬间顺指骨窜上脊背。他立刻收回手,心中警铃大作。这不是自然形成的血污,而是某种仪式残留,或是……秽物污染。
他不再停留,快步上楼。
敲门三声,无人应答。
再敲,终于传来脚步声。
门开了条缝,铁链挂着,露出堂姐半张脸。她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眼下乌青,嘴唇发白,眼神有些涣散。
“淼……你怎么来了?”声音沙哑。
“小伯让我送点吃的过来。”陈淼举起食盒,“你还好吗?”
堂姐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最近睡不好。”
她说这话时,身后客厅窗帘紧闭,屋内光线昏沉。陈淼眼角余光扫过,发现窗台上摆着一只破旧布娃娃,左眼缺失,右眼是颗玻璃珠,正对着门口方向。
而那只布娃娃的脚下,压着一张符纸。
一张画得歪歪扭扭、墨迹晕染的符纸。
陈淼瞳孔骤缩。
那是**镇魂符**,但他一眼就看出??这张符不仅材料劣质,笔法混乱,甚至连最基本的朱砂都没用对!这种符别说驱邪,连普通阴气都镇不住,反而会成为吸引邪祟的“饵”。
“你从哪弄来的这东西?”他指着布娃娃问。
堂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色忽然变了:“你……你能看见它?”
“当然能。”
“可之前没人看得见……他们都说那是普通玩具……”她喃喃道,声音颤抖,“是我妈留下的……她说只要把它放在窗台,就能保我平安……”
陈淼心头一沉。
母亲?堂姐的母亲早在她十岁那年就病逝了。
“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做噩梦?梦见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站在床边?”他突然问。
堂姐猛地后退一步,铁链拉得哗啦响:“你怎么知道?!”
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这不是普通的鬼祟侵扰,而是**附灵之祸**??有人借死者之名,以秽物为媒介,将怨魂引渡至生者居所,行控魂摄魄之事。那只布娃娃,极可能是堂姐母亲遗物,却被别有用心之人动了手脚,成了招魂容器。
而那张假符,不过是障眼法。
真正的杀机,藏在看不见的地方。
“开门,我进去看看。”陈淼语气不容置疑。
堂姐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解开了铁链。
屋内阴冷异常,比外面低了好几度。陈淼一进门便感觉到阴气浓度明显升高,尤其集中在卧室方向。他放下食盒,从口袋掏出鬼立方,轻轻一按。
“嗡??”
一声低鸣,鬼立方表面浮现细微裂纹,红光闪烁不定。
“果然有问题。”陈淼眯起眼。
他走向卧室,推开门的一瞬,一股腥臭扑面而来。床上被褥凌乱,枕头下压着一根红绳,绳头系着一枚铜钱,上面刻着模糊不清的符文。
这是**牵命线**,民间邪术中用来绑定活人魂魄的手段。一旦施术者剪断红线,宿主轻则昏迷,重则魂飞魄散。
陈淼二话不说,抬手掐诀,默念《降真八诀》中的“镇煞”二字。
心念转动,口中仅吐一字:“镇!”
刹那间,屋内阴风骤起,窗帘无风自动,那只布娃娃突然“啪”地一声倒在地上,玻璃珠眼滚落,发出清脆响声。
与此同时,鬼立方红光暴涨,竟自行悬浮半空,剧烈震颤!
“轰!”
一道无形波纹扩散开来,整间屋子仿佛经历了一场微型地震。墙壁出现细密裂痕,灯泡炸裂,电源跳闸。
黑暗降临。
但在陈淼的感知中,一团浓稠如墨的黑影正从布娃娃体内挣扎而出,发出无声尖啸,随即被鬼立方释放出的吸力强行拽入其中!
红光收敛,鬼立方恢复平静,只是表面又多了三条裂纹。
陈淼喘了口气,额角渗汗。刚才那一击几乎耗尽了他体内积蓄的阴气,若非这两个月坚持修炼《极阴炼体术》,身体强度与精神韧性早已崩溃。
“结束了。”他转身看向呆立门口的堂姐,“以后别信什么‘祖传护身符’,更不要随便让人进你家布置这些东西。”
堂姐瘫坐在地,泪流满面:“我……我只是想妈妈了……”
“我知道。”陈淼蹲下身,握住她的手,“但她若真有灵,绝不会让你陷入危险。真正爱你的人,不会用这种方式来找你。”
堂姐抽泣着点头。
陈淼起身环顾四周,眉头仍未舒展。事情没那么简单。能精准利用亲情弱点布下陷阱的人,绝非寻常江湖骗子。这张假符虽粗糙,但其中夹杂的一丝特殊阴气,竟与管理局档案中记载的“诅教外围手法”极为相似。
难道说,诅教的触手已经伸到了普通人身上?
他掏出手机,准备联系小伯问问堂姐最近接触过什么可疑人物。就在这时,口袋里的白伞突然微微发热。
陈淼一怔,取出白伞。在阴阳眼视野下,伞面竟泛起一层极淡的金纹,如同古老篆文流转。
“这是……反应?”他喃喃。
随即意识到??白伞并非被动防御工具,它在预警。
危险尚未解除。
他迅速将堂姐带到客厅角落,叮嘱她无论如何不要离开视线范围,随后再次掐诀,这次念的是《净秽口诀》。
“涤荡尘垢,扫除不祥,天地清宁,邪无所藏!”
每念一字,指尖便划出一道阴气轨迹,在空中凝成符印。待八字念毕,符印落下,整间屋子响起“噼啪”之声,似有无数细小气泡破裂。
地板缝隙中,缓缓渗出黑色黏液,散发着腐尸般的恶臭。
“果然是‘蚀宅蛊’。”陈淼冷笑。
这是一种极为阴毒的民间邪术,通过长期投放含有怨念的秽物,使住宅逐渐转化为“阴宅”,住户则会在不知不觉中被侵蚀阳气,最终沦为半死不活的“活尸”。
若非他今日恰好前来,再过七日,堂姐便会彻底失去意识,成为傀儡。
他取出一张精品符,贴于墙面,同时催动阴气注入。符纸燃烧,化作紫色火焰,沿着墙缝蔓延,将黑液尽数焚尽。
火光映照下,陈淼的脸色愈发凝重。
这一系列手段,步步紧扣,布局精密,绝非一人之力所能完成。背后必有一个组织在操控。
而目标,或许不只是堂姐。
很可能是……整个家族。
毕竟,他是陈家唯一修习阴术之人。若从血脉牵连入手,打击亲人,既能削弱他的意志,又能逼他暴露底牌。
“好一招围魏救赵。”陈淼低声冷笑。
处理完现场,他帮堂姐重新布置了简单的防护阵法??用三枚铜钱串成三角,置于门窗之上,再将一阴炼体剑暂时留下,插在玄关鞋柜旁。此剑虽未开锋,但蕴含的阴气足以震慑低阶鬼祟。
临走前,他对堂姐说:“接下来一个月,晚上九点前必须回家,门窗紧闭,看到任何异常立即打电话给我。我会安排人暗中照看。”
堂姐含泪答应。
回到车站,陈淼买了最晚一班高铁票。候车室灯光惨白,他坐在长椅上闭目调息,试图恢复消耗的阴气。
忽然,广播响起:“因前方轨道临时检修,G735次列车预计晚点四十分钟。”
他睁开眼,目光落在候车室角落。
那里坐着一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低头看着一本书,封面写着《民俗葬仪考》。
但陈淼注意到,那人手中书页全是空白。
而且,他的影子……比正常人短了一截。
陈淼不动声色,悄悄启动阴阳眼。
刹那间,整个候车室景象大变??
人群头顶漂浮着丝丝缕缕的蓝灰色阴气,而那个灰衣男人周身,竟缠绕着一圈圈深红色丝线,如同茧一般将他包裹。那些丝线末端,隐隐连接着地下深处。
更可怕的是,每隔几分钟,就会有一个旅客走过他身边,头顶的阴气便会被抽走一丝,融入红丝之中。
“抽魂饲阵?”陈淼心中骇然。
这是一种近乎失传的邪法,通过长期汲取路人微量魂气,积少成多,最终凝聚成“引灵阵眼”,用于召唤高阶鬼祟或开启冥界通道。
此人竟敢在公共场合布阵!
陈淼缓缓站起身,右手已握紧鬼立方。他知道,若在此地动手,势必引起混乱,甚至伤及无辜。但若放任不管,等到阵法成型,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他权衡之际,灰衣男忽然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笑意。
两人目光相撞。
下一秒,整个候车室的灯光忽明忽暗,所有人的影子开始扭曲变形,地面裂缝中渗出淡淡的红雾。
阵,启了。
陈淼深吸一口气,左手迅速撕开一张血光符,贴于掌心,同时默念:“赫,日,降,万,敢,化,神,永。”
八音合一,镇煞口诀全效激发!
紫色雷光自天灵迸发,轰然砸向灰衣男!
对方冷笑一声,手中书本猛然合拢,红丝交织成盾,硬生生扛下这一击。
“小子,你比我想象中难缠。”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但你以为,凭你这点修为,就能阻止‘归墟之门’开启?”
“归墟?”陈淼冷声道,“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是你祖先埋下的种子,也是你终将堕入的深渊。”灰衣男缓缓站起,“陈淼,你不该练《极阴炼体术》的。那不是你的路。”
陈淼心头剧震。
对方竟知他修炼之法!
电光火石间,他已明白??这一切,从堂姐遇袭开始,便是针对他的局。而眼前之人,恐怕只是棋子。
真正的敌人,还在幕后。
但他没有退路。
“你说错了。”陈淼缓缓抬起右手,鬼立方裂纹中透出妖异红光,“这条路,我已经走得太远。”
话音未落,他猛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鬼立方上!
“以吾精血,唤尔残魂??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