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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西北,防线推到阴山和贺兰山附近,凭借山势据守。

    一下子可以减少五六万边防军,每年节省一大笔钱,关中南北百姓要减轻多少负担。

    而周国冗兵最严重的地方就是辽国防线,如果算上后方河北诸州县屯兵。

    从河东到河北数百里防线上,周国至少屯兵超过二十万用于防御辽国,每年花费大量钱财,河边百姓苦不堪言。

    如果燕山在手,三到五万人就足以防守整个北方边境。

    有了功劳和威望,他还想推动税种改革,税目实在太繁杂,这给了官员贪赃枉法大量路径。

    就像后世m国六万多页的税收法规,不请专业人士根本弄不明白,富人可以专门请专业人员想方设法避税。

    穷人却根本弄不清楚,只能任由宰割。

    在现在的道理也是一样的,在神京府的工作更让他明白其中弊端。

    就像后世的“摊丁入亩”改革。

    很多人说这毫无用处,因为改革前后清朝国库收入没变,说明百姓负担依旧没减轻。

    这其实是根本不理解基本的操作层面问题。

    一方面,摊丁入亩让田地多大户人家交更多税,没田地的穷苦人不用交税,国库收入自然不会变。

    另一方面,它其实是把大量复杂的丁税,身税等,全归到田税中去。

    直接从土地上收单一的税,就让地方官员失去大量糊弄欺瞒的操作空间。

    找共就那一种税,说什么都没用,老百姓也能懂,打掉的是灰色收入。

    税收越简单透明,对百姓越有好处。

    反对国家也有好处,一方面得人心,百姓拥护,另一方面税基扩大,国库有钱。

    总之,赵立宽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起,突然就没那么俗了。

    倒不是说完全脱离了低级趣味,只是他对很多奢靡享乐,安逸悠闲的事没有了兴趣。

    或许是四年沙场生死的考验,又或许他见识的东西改变了他。

    总之曾经他是不喜欢诸葛亮、范仲淹、张居正、雍正皇帝这类人的。

    觉得他们太累,太把自己当回事,何必呢?他只想为自己而活,只想自己的安全和荣华富贵。

    如今想起来竟更多的是理解和同情。

    可能他已经进入了新的人生阶段吧,连他自己也难以描述这种心境的变化。

    但他已经决定,毫无保留把一切投入到自己的事业中去。

    八月十五,团圆节。

    赵立宽高二姐一家,曾雄一家,农怀平一块到府里过节。

    跟他从宣州来的侯景、赵三等各家也都全邀来了。

    都算异乡异客,凑在一起热闹非凡。

    晚上饭后,大家一起祭拜太阴,围着院子烤肉喝酒说笑。

    各家的孩子们还出来表演背诵中秋诗词,小凤临高兴得在他怀里手舞足蹈,吱哇乱叫,口水流了满胸口。

    女人们聚在一起谈论八卦,京城家家的事她们似乎都知道,听这个说,听那个讲,有说不完的八卦。

    一众男人们则一起温酒喝酒,说战场的事,说天下大事。

    大伙都对他最近在城外忙碌的事好奇。

    赵立宽也没瞒着,跟他们说了他准备每年制一万斤以上火药的事。

    大伙都是见识过火药威力的,对此都非常感兴趣。

    另外也跟他们说了自己造炮的事,听说是一种新式火药武器,几个人都脑袋凑过来,非常感兴趣。

    连没上过战场的二姐夫都感兴趣。

    曾雄问是什么模样的,赵立宽大致给他描述了一下。

    并解释:“现在造的,如果能及预期,大概能把五六斤重的铁球发射到四百步外,能轻松打死马。”

    曾雄点头:“原来如此。

    并没有太惊讶。

    赵立宽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因为军中的床子弩弩重四斤,限射程也能到四百步,只不过那时几乎没什么威力,全靠重量砸。

    而且床弩面对墙壁,堡垒是毫无作用的。

    因为曾雄没办法意识到最关键的两者能量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动能等于二分之一物体质量乘以速度的平方,速度的上升会导致动能指数级增长。

    炮弹的初速度几乎都是超过音速的,而床弩弩矢即便射程能和火炮比一比,初速度却只有六七十米每秒。

    即便相同质量下,动能也比炮弹差了四五十倍,何况炮弹还能比弩矢重,相乘之后轻松就能高出上百倍。

    比如轻松能抵挡监视、弩矢的民房砖墙、土墙,在炮弹面前不堪一击。

    所有甲胄、车、盾牌等都不堪一击。

    光说他们是体会不出其中的差距,赵立宽笑着说:“等哪天试炮,我叫你们去看。”

    “我早就想看看,大帅弄什么秘密武器呢!”侯景迫不及待。

    “到时候陛下都会到场,你们可别丢了分。”一听说陛下到场,众人都紧张了。

    农怀平则问起邱成、邱勇等人的处境,赵立宽之前跟他说过。

    赵立宽嘱咐他:“你别做傻事,他们在神京府牢里有我照顾,万一惊动上面把他们调到别处去,我反而没法照顾。

    我会慢慢想办法搭救他们。”

    农怀平拱手:“全凭大帅吩咐,我们的命都是大师救的,大师说什么我等定会照做。”

    当晚一夜欢宴会,第二天早上赵立宽起来还有些头晕,但依旧早早起来,去城北组织开垦硝田。

    经一个月的努力,大片荒地已被围墙围起来,里面横竖纵横的排水沟将大地分割成一个个方块。

    各个方块间都有人在忙碌,中间的道路数十辆驴车拉着土往外运输,在西面堆起数座土山。

    随后又从外面拉进来大量堆在门口的茅草和木头。

    北面的几十个窑口已经搭起遮风避雨的茅草棚子,南面还在忙碌得热火朝天。

    负责规划和监工的王构见他来了,忙笑着过来拜见。

    赵立宽站在土堆高处,用马鞭指着说:“还要多久才能完工?”

    “原本九月底应该就能好,但现在周围的百姓家的茅草都被卖完,要到二十里外去拉运,可能要到十月中旬了。”王构小心翼翼说,生怕怪罪。

    赵立宽点头,也没怪罪他,他是带过兵的人,知道其中难处,也知道欲速则不达:“辛苦了,尽量不要耽搁。”